楚袁低頭,道:“沒什麽,就是技法很麻煩,我找到了方向卻找不到具體的修煉辦法!”
莫震川想了想,道:“嗯,你的指法是很特別,我想本門沒有多少技法能給你借鑒,也許你去看看玄星劍訣,也許會有所幫助。”頓了頓,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根據青雲武堂傳回來的消息,這次你們遇到了修者。你們能安然回來,很不錯。你二師兄考察過現場,可惜那裏已經燒成灰燼。那是你的家吧!”
楚袁黯然點頭,忽然又抬頭道:“師傅,知道是什麽門派嗎?”
莫震川笑了笑,道:“我明白,可你不能明目張膽地跟他們較勁,而且,師門也不允許。這件事還得慢慢來,總有他們償還的時候!”
楚袁閉起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一下激動的情緒,點頭道:“弟子明白,但弟子想知道,他們屬於那個門派。”
莫震川看了楚袁一會,道:“雲濤門。同為仙門之一,所以不可魯莽,知道嗎!”
“是四大仙門之一的雲濤門!”楚袁不禁呆住了。一會,他低下頭,艱難地抑製著心中的殺意,身體已然微微發抖。
莫震川歎了口氣,道:“我不在乎仙門不仙門的,但掌門在乎,整個元虛門也在乎。所以,你不能魯莽,將來行走天下,再自行定奪吧,但是不可透露是玄虛門人的身份。不然,我也保不下你。”
對於莫震川的說辭,楚袁咬牙點頭,定了定神,便開始請教功法上的問題。畢竟,修為和技法才是他的根本,他要報仇,他要鏟除紅斑,都必須要有強大的實力。紅斑是他的心頭大患,唯有將之鏟除,才能擺脫那無形的枷鎖。而不至於,會牽連到身邊的人。
數日後,楚袁穩定了心態,便決定閉關。都天峰再複寧靜!
房間內,楚袁盤膝而坐,七個拇指大小的光團羅列上身,呼吸脹縮之間,牽引著全身經絡,誘發出朦朧青光。使他體表布滿了錯綜複雜的網紋,一如天象變化,繁雜中卻又有跡可循。體內,金屋震蕩,明珠旋轉,帶動絲絲青光貫通全身。
楚袁知道,自己突破在即,當下不敢大意。連忙穩固心神,默默運轉明珠,靜待自然變化。
這是一個新軌跡的生成,它代表生命層次的升華。
時間推移,七個膨脹收縮的光團產生了共同的頻率,青光變得愈加濃鬱。每一次呼吸般的跳動都會讓全身經絡跟隨抖動。癢、痹、疼…等等身體反映不停刺激楚袁的神經,這都使他顫抖,滲出了汗珠,他緊咬牙,苦苦承受,並體會身體的變化。漸漸地,他皮膚裏滲出的汗珠不再是透明,而是變得油汙。
這個過程持續了兩天,隨著青光隱沒體內,楚袁隻覺得內裏一陣輕鬆,他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身體布滿了一層已然硬化的老皮。
看著像是老樹掉皮般的身軀,楚袁苦笑搖頭,旋即去衝洗一番。
當他再次盤坐在蒲團上的時候,不由思考了起來。“三魄初成,自己已經能隻身飛行,可玄通四魄卻是真元化形,這個過程不能通過勤修苦練來突破,它需要感悟和運用。這是‘玄’的真諦。”想到此,楚袁看了看空寂的房間,便又閉起了雙眼…
月升月落,日複一日,不覺間,已是荷葉滿池塘。
這一日,都天峰上天色驟暗,使原本猛烈的陽光失去了鋒芒。厚密的雲層遮擋十裏,令下界一片昏暗,如同醞釀著暴雨傾盤。然而,這龐大的雲層之下卻無雷、無雨、無風,隻有一份凝重的壓抑縈繞眾人心頭。
莫震川閃身出現,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高空的雲層,臉色湧現一抹驚喜。他下意識地提起酒壺,但是壺到嘴邊,他又頓止了動作,繼而將酒壺掛回腰間。舉目,掃視山頂,查看零散的五座石屋。
“究竟是誰?”莫震川喃喃自語。與此同時,他的腰背漸漸挺直,如同佇立在大海之濱的絕壁懸崖,為這裏的一切阻擋巨浪。他不想閉關正濃的其餘弟子受到任何驚擾。
天空,越來越昏暗,厚實的烏雲像是化不開的濃墨相互纏繞,而且越壓越下,漸漸地,烏雲中出現一點精芒,它有著金屬般的亮澤,如夢魘般的黑暗,而此刻,這點精芒所指的位置,正是楚袁的石屋。
見此情景,莫震川眸中閃過一絲激動,嘴角也露出了笑意,他隨即放棄了對楚袁石屋的保護,任其自然。
這個時候,天際閃過流光,元虛子等人相繼趕來,當他們看到這裏的石屋安然,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元虛子對莫震川道:“怎麽還沒激化出來?難道在突破的時候遇上困難了?”
莫震川雙目精光凜然,監控著附近的環境。聽到元虛子的疑問,他微微搖頭,回道:“不清楚,這小子總是給人意外,我也怕他卡在關口,那就麻煩了!”
元虛子點了點頭,隨即問:“是誰?看此異象,此子堪比莫征啊。”
莫震川嗬嗬一笑,笑得甚是得意,道:“楚袁,剛剛玄通三魄。”說到這裏,他忽然臉色一變,接著道:“才玄通三魄,怪不得要那麽長的時間,依他現在的修為,根本不足以發動一擊。”
聞言,元虛子也是一怔,繼而臉色古怪地看著莫震川,問:“莫師弟,你沒跟他說過嗎?”
莫震川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不由沉聲道:“我也沒想到他領悟得那麽快,見鬼,閉關三個月,他都在琢磨技法嗎!”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楚師侄啊,哈哈,不錯,不錯啊,都快能跟莫征媲美了。”景四聽聞二人對話,不由大笑了起來,他頓了頓,看著臉色不善的二人,旋即接著道:“大不了折損一點修為,我有法寶能為他瞞天過海。”
元虛子看了眼微笑的景四,又瞥了眼將要噴火的莫震川。搖了搖頭,便將目光投向石屋。
石屋內,楚袁心裏焦急,可是身體卻無法動彈,他隻覺得身體僵硬,且內部機能停止。指尖處,一點青光恍惚,忽大忽小,飄渺不定。就這點青光已經抽幹了他身上的魄力,他魄力枯竭了,然而青光還不依不饒,像是欲求不滿一般。
對於這個情況,楚袁頓感手足無措。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技法是需要如此龐大的魄力,而且,他能感應到天空那壓抑沉悶的氣勢,作為事主,他很明白,這必定和自己手中的青光有關,但是他感到無力,而此刻,那濃厚的壓抑越來越近,使他感到窒息。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隨之而凝固,寂靜的讓人心慌!
啪!
像是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傳出,指尖處的青光瞬間凝固,依附著整個指頭,楚袁也在這個時候動了,他抬起手臂,點向那個,他認為是‘穴’的虛空。
嗡!
石屋房頂粉碎,無聲無息,甚至沒有揚起塵埃,然而,那裏卻蕩漾起青光一片,像是漣漪一般向外推動,在漣漪的核心,一道極細的青光逆空而上,直擊命中那金屬般的精芒。
‘轟’仿佛平地響起了驚雷,讓虛空嗡嗡作響。
莫震川等人抬頭,看著逐漸消散的烏雲,還有那零散的陽光,皆不由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露出了歡顏。
元虛子嗬嗬笑道:“莫師弟授徒有方!”
莫震川也是嗬嗬一笑,道:“都是他們的努力!”說完,還得意地撇了景四一眼,那囂張的神情讓一旁的林崖莞爾。
林崖白了莫震川一眼,道:“那麽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嗬嗬,不過,這比酒鬼的模樣好多了!”
聞言,莫震川收起了笑容,繼而變得沉默,並下意識地拿起酒壺。正在這個時候,‘嘭’的一聲,石屋的大門被撞開,楚袁半死不活地按著小腹,步履淩亂地走了出來。
莫震川見狀,馬上閃到楚袁身前,伸手一搭,他皺起了眉頭,低喝道:“你就是胡來,明珠都快裂了!”隨即,他高呼林崖。
聽到莫震川的怪責,楚袁很想抬頭一笑,但是,他好像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待至林崖趕到,便雙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
當天,這件事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對門內弟子來說,楚袁是一個不自量力的人,他惹來了異象,卻落得慘淡收場。更重要的是,他的明珠產生了裂痕,需要靜養時日,若稍有不慎,很可能會根基受挫。這些情況都值得他們鄙夷。然而,在元虛子等人的眼中,楚袁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在危急之際猶有餘力來扭轉局麵,區區明珠受損根本不算得什麽,元虛門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那點丹藥。
所以,楚袁成為了都天峰的重點保護對象,莫震川甚至準許柳悅華等人上山探望,而林崖更是親自治療。這使他心情愉悅之餘,明珠也安穩康複。但是,莫震川的一句話卻讓他鬱悶了很久。
“不錯,你領悟了指勢,並且能運用,可惜,你的修為太渣了。這段時間,不許你外出。老老實實給我窩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