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追隨先生左右,當如此花,直至彼岸。”

短短一句話勾起了楚袁無限回憶。

他喃喃自語:“如果她還沒死,該多好!”

心緒黯然的楚袁看到狼狽地跟沐婉交手的百合,他想了想,歎息一聲,舉起手中金花,對金花輕笑道:“我好像沒必要刨根問底!”說完,他將金花收入懷中,對身邊的煌繆道:“我不看了,先帶熊雷回去。”

煌繆點頭道:“去吧!我會鉗製部分門派,給你玄星宗造勢,但不會馬上跟仙門展開沒意義的大戰。”

楚袁點頭道:“我明白!沒有天、地、人、神同助,仙魔二門根本無法覆滅對方,的確沒有意義。但這一仗總需要打下去。”

說完,他搖了搖頭,帶著熊雷二人轉身離開。

千裏路程片刻即過,前方傳來追殺叫罵的聲音。

林秀嘴角染血,跌跌撞撞地飛行。在她身後還有兩名魔門的神化高手追殺。

楚袁一步踏出,來到林秀麵前。

嘭!

林秀下意識便祭出一件鏡狀法寶,但被楚袁急手打下。

楚袁苦笑道:“林秀師姐,是我!”

林秀神態疲憊,閉合得如線般的眼睛看著楚袁,虛弱吐出了一口氣

“啊!楚袁。”

就此,她便昏迷了過去。

楚袁伸手抱住,對迎麵而來的兩名魔門高手仔細打量。

這是魂君一脈的高手。

“各位還是任務要緊,不如就此別過。就當未曾相見,如何?”楚袁輕聲問。

一名白發老者搖頭道:“雖聽聞你的大名,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楚袁不再說話,翻手射出一點銀芒。

九地藏神!

......

另一邊,煌君一脈的另一隊人馬正跟參霞宗的高手發生激戰。這場廝殺場麵更大,隻因都是雙方此行的中堅力量。

參霞宗、雲濤門可謂精英盡出。

然而!

作為雲濤門一方的利原和兩名神化二靈的長老卻在大戰中失去了蹤影。連隨著,就連參霞宗的武芸兒也不知所蹤。

麵對這麽一個情況,勾沐妍蹙眉不已。

此刻戰況正酣,正是難分高下。

忽然!

低沉的號角聲久久不息,這是屬於戰場上的號角,但對魔門高手卻有著同樣的作用。

他們開始收攏隊伍,往儒門方向且戰且退。

勾沐妍不明所以,但阻止魔門進入儒門是此行的主要任務,因此她沒有思慮的時間,也沒得選擇。

“追!”

高空廝殺驚擾了地麵百姓,一路交鋒不斷,破壞了無數城鎮,也灑下了修者的血雨。

......

楚袁看著懸在麵前的兩根靈骨,低沉地歎息一聲。他凝神望向戰火逐漸遠離的天際,白雲也倒影出一片血紅。他吐出口氣,喃喃自語:“魔門得勢了嗎?不愧是中堅力量。”

在這刻,楚袁顯得躊躇不已,他降下地麵沉默了許久,最終,他猛地吸了一口空氣,像是有了決定。

體表湧現一抹暗金,繼而靈力猛地輸送衝開了熊雷二人的禁製。

看著悠悠轉醒的熊雷,他笑道:“帶林秀回去吧,恐怕我還需去儒門一趟。”

熊雷看著楚袁,欣慰道:“謝謝!”

他本想多說些什麽。但此刻卻不懂得如何表達。也許一份曾經的同門情誼,已能無聲勝有聲。

楚袁一笑,不再多說,轉身便以逐日踏出。

儒門邊界

楚袁仰頭張望,盯著那高天那一抹血紅正緩緩逼近。

“原來是將仙門的人引到這裏來,為什麽呢?”喃喃自語之際,他張望四野:“難道想借仙門廝殺的勢頭來向儒門施壓?嗯,很有可能,畢竟來到儒門也未必能在茫茫大地找到蕭令笙。”

然而,就在楚袁等待交戰來臨,要去廝殺一番的時候。一條身影急速地由遠而近。

看服飾,這是一名雲濤弟子。

“看你一身星宿道袍,裝得就像一頭‘猩猩’。你就是楚袁吧!”

來人語氣調侃,雖然隻是玄通八魄但卻氣焰十足。

楚袁斜眼問:“這次來的雲濤門人就死剩你了?別來我這裏,我保護不了你。”

“哼!誰要你來保護,一會可不要來求我才好。”青年鼻孔朝天,翻手取出一條係著貝殼的紅繩,對楚袁道:“還認得...鄂...”

咽喉被厚實的手掌緊扣,青年一時說不出話來。

楚袁翻手奪過貝殼項鏈,沉聲道:“你是怎麽得到的?它的主人呢?”

“額額嗬啊”青年想說些什麽,但卻吐不出清晰音節。

噗!

楚袁鬆開手掌,任由青年跌下地麵。

青年伸手按摩咽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頸部肌肉,繼而又是囂張地說:“現在輪到你來求我了吧!”

楚袁沒有說話,雙眼緊緊盯著地上的青年,凶狠殺意使人如墮冰窖。

迎著殺意四溢的目光,青年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飛快道:“想見芸兒姑娘就跟我來。”

說完,他再也不敢跟楚袁對視,轉身使用一張神行符,便飛速跑開。

荒蕪絕壁之上,三名雲濤長老和四十六名玄通弟子正靜立觀天,一如成了氣候的混混,展現今非昔比。

當那名青年返回人群之中,低迷的情緒消失不見,又再次趾高氣昂起來。

楚袁麵對利原,瞥了眼昏倒在山石旁的武芸兒,雙眼半眯地沉聲問:“利原,你這是什麽意思!”

利原好整以暇地怔了怔衣衫,揚眉輕笑道:“當然是等楚大宗主駕臨。”

楚袁略微探知了武芸兒的情況片刻,逐漸安下心來,轉而繼續對利原道:“前方正在慘烈廝殺。想不到雲濤門的人卻在這裏觀望,你們的行為還真的值得傳誦。”

利原**地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搖頭道:“你不懂!我們今天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仙門,為了阻止魔門入儒。”

“囚禁參霞宗的長老,調引玄星宗的盟友突施詭計也算為了仙門。可見雲濤門才是整個戰局的主宰。”楚袁揶揄。

利原咳嗽一聲,點頭道:“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隻希望楚宗主不記前嫌,跟我們攜手合作才好!不然,我們真的很難辦!”

他瞄了眼昏迷不醒的武芸兒。

楚袁頓時感到火氣上湧,直衝腦門。他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屑道:“利原,難道你殺了申屠普基還不能成為雲濤掌門嗎?如今使用這樣的小伎倆,還想讓我屈服?”

利原麵是如常,冷笑不已:“楚袁,不要太小看我了。申屠普基該死,雲濤門內誰人不知。隻是他是申屠宏舟的兒子,大夥兒才不好挑明。”他掃視身後眾人一眼,繼續笑道:“現在啊,盡管你說出來已經不重要了。”

他說得輕鬆,然而當說出下半句的時候,眸中卻掩飾不住殺意。

楚袁笑了笑,搖頭道:“就怕其它仙門不允許啊。況且雲濤門內也不是你一脈獨大。”說到這裏,他往武芸兒靠近,同時道:“所以啊,我很忙,沒什麽事就先走了。你們繼續站在這裏放哨吧。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利原移動腳步,帶領身後四十九人擋住了楚袁的前進,他笑道:“你還沒聽懂我的來意嗎?”

不待楚袁開口,利原又繼續接著說:“你是當代人傑,可惜時間不夠,難跟天下老輩高手爭鋒。但我們又想將迎接魔帝的魔門高手殲滅,你說怎麽辦?當然,如果功力都歸我雲濤門,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楚袁鄙夷道:“別說你雲濤門,就連四大仙門精英盡出,恐怕也啃不下。不要忘記,現在六返門為了抵禦置身腹地的幽君而不敢派出高手。”

“我們和你都不可以,但贏魚和大戎帝國的那頭妖猴可以。”利原輕笑地對身邊的人說:“如果楚大宗主為了救自己的妹妹而跟魔門高手火拚,最終身死道消。相信玄星宗會是一陣動亂,贏魚親自出手已是情理之中,而跟你相熟的那頭妖猴,隻要使些手段肯定也會橫掃魔門!”

他身邊的一名雲濤長老道:“妙啊!玄星宗會因此而再次泯滅,而我雲濤門隻要跟在兩大妖人身後執漏,將能挽救天下蒼生在水深火熱之中。”

另一名雲濤長老接著道:“殺死申屠普基的楚袁戰死,相信申屠宏舟會非常開懷。哈哈哈!”

楚袁呼出一口悶氣,苦笑道:“每次總有人不自量力欲要算計我。可他們往往都死得很慘。我看你們剛好五十個人,正是大衍之數。可惜整體實力太弱,縱有陣法相助也難登大雅。”

他話未說完忽地就是一步踏出。右手順勢下彎,如同要抱起地上的武芸兒,繼而抽身離開。

無聲無息。

無形的氣場封鎖虛空!

縱然這五十人中最高修為不過神化三靈,但結陣之後卻能運用精煉的時空之力。

楚袁的逐日被陣法隔絕,使得抬起的右腿未能落地。他收起動作,手中燃起一點銀芒。

利原哈哈大笑:“你這一次不會那麽走運,《大衍封神》的威力可不是你能想象。雖然我們收到情報,你能以獨特的手段造成時空亂流。可是,芸兒姑娘還躺在地上,你不會讓她香消玉殞的吧!”

沒有多餘的說話,銀芒飛射而出。

九地藏神以無數星沙對四十九名在陣弟子進行磨滅,而作為第五十人的利原雖然不知所蹤,但楚袁能通過星沙反饋而來的信息得知,他隻隱遁在時空夾層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