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楚袁翻手取出牛屎龜,鬱悶道:“你還醒得真是時候。”
哇哈!
牛屎龜傲慢地掃了楚袁一眼,繼而伸長脖子到處嗅了嗅,它像是回憶起什麽,咕嚕一聲吞了吞口水,又再抬頭看著楚袁,眸光傳遞信息道:“又回來啦,這裏是好地方啊,戎都皇宮有很多靈藥,現在就去嗎?走吧,現在就去!”
楚袁沒好氣地拍了拍龜背,翻眼道:“就貪吃!等我當了國師再說!”
“當什麽當,直接進去搶不就行了!統統都搶回來。”
牛屎龜豪氣萬千,大有刻畫陣紋將戎都永陷水深火熱之中的意圖。
楚袁隨手將牛屎龜扔到一邊,嗬斥道:“鱉屎的越來越像個土匪,你丫的知不知道我還要去氣運之所。你搶了我怎麽去?這件事要柔和處理。”
牛屎龜張嘴吐出一個泡泡,滿眼盡是不屑,好像在說:“既想當悍匪,又想立牌坊。哪有那麽如意的事情!”頓了頓,它看到楚袁臉色不善,不由別過了頭,發出一連串的音符。
“獬豸呢?怎麽不放出來?”
“它的相貌太惹眼,我不想引起恐慌!”頓了頓,楚袁將牛屎龜全身上下掃視一遍,忽然笑道:“既然你醒來,一切就好辦了。早前我還想去捉一頭烏龜,讓它冒充真悟散人的伴獸呢。百年前,你可是在戎都出了名!想燉了你的人比比皆是。”
哇哈...哇哈!
牛屎龜高聲抗議。
翌日清晨,楚袁帶著少年走出了客棧。
少年換上一套新衣服,整個人顯得幹淨、精神了許多。他態度恭謹地隨行楚袁身後,表情難掩亢奮。也許是因為看到了未來,擁有了希望。所以此刻,原本死寂的眼眸被剛毅所取締。一種新生的感覺讓他煥發活躍的神采。
楚袁認真地打量了少年片刻,隻見他年約十歲,身材瘦小得如同竹篙。但相貌清秀,模樣機靈,眉宇間隱含一股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還有一份大戎國人特有的剽悍氣質。
少年見楚袁忽然停了下來,並看著自己,他不由低下了頭,問:“少爺有什麽吩咐?”
“要給你取個名字,不然很糾結!”楚袁摸著下巴,煩惱地思索一會,他搖頭苦笑:“取名字真煩啊,你既然是大戎帝國的人,那麽,就取一個戎字吧。嗯,對了,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姓什麽嗎?”
少年躬身一禮,黯然道:“當年阿娘沒有跟我說。”他抬起頭看著楚袁,眸中閃過感激之色,略一沉吟後,懇求地說:“請少爺給我一個姓氏!”
楚袁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姓楚。你就叫楚戎!”
“多謝少爺!楚戎一定盡心盡力為少爺效勞!”楚戎激動不已,猛地一個躬身,瘦小的身板微微顫抖。
“嗯!”楚袁轉過身,大步往皇城方向而去。
楚戎亦步亦趨緊跟其後。然而,當他看到廣闊的城樓時,身體不由一陣僵硬。
出於身份低微,他對貴族以及富裕的人總抱著戒心和隔閡。此刻麵對皇城,更是從心底湧現了無限惶恐。
“就站在這裏,出示通行令牌!”
皇城門外的城衛開聲喝止,盡顯皇家威嚴。
楚袁摸了摸身,取出一塊金牌,平舉身前。
這是當年真悟散人的信物之一,是大戎國師的身份證明。
當看到這個金牌,數名城衛不禁驚疑不定,其中一個貌似城衛隊長的人走上前仔細觀看片刻,不由驚呼道:“這...是...”
他眼神忽地紊亂,眸光中有著崇拜敬畏,也有著難以置信。
噗!
他側過身,讓出城門通道,並單膝跪地。
見到這個情景,其餘城衛雖然無法理解,但也同樣跪地迎行。
這是帝王才能享有的尊榮,也是軍方的最高禮節!
楚戎感到震撼,他從沒想過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城城衛會行跪禮,而且還是跪在少爺和自己麵前。他緊張地注視楚袁那飄逸自如的背影,抿著嘴,不安地畏縮前行。
待楚袁二人走過,城衛才紛紛站起。
“隊長,為什麽要行跪禮?盡管帝國元帥來了,我們城衛也不用行使這樣的禮儀。”
城衛隊長眸光依舊淩亂,他低聲道:“是...是國師令牌!”
“啊?隊長,你是不是眼花了?國師令牌可是精雕銀牌啊!怎麽會是金的。不行,我要把他們捉回來!”
城衛隊長一個激靈,連忙急聲喝止,又低沉地說:“太祖陛下為顯真悟國師地位超然,在其失蹤之後,勒令此後的國師令牌一律以精銀鑄造。剛才那個...是金的。”
“什麽?”高八度的聲音滿是驚詫:“真悟國師不是...歸隱了嗎?他的令牌怎麽會出現在一名青年手上?是偷回來的嗎?”
城衛隊長瞪了這名手下一眼,低聲喝道:“誰能在國師大人的手中偷取令牌?”說到這裏,他神情一震,繼而急聲道:“你們守在這裏,我要馬上趕去稟告都督大人。”
......
楚袁把玩手中令牌,一路駕輕就熟地行走在皇城之中。他喃喃細語:“百年了,竟然還有用!嗬嗬,做騙子能做到名垂青史,也算是他的本事。”
一刻鍾後,二人終於來到大氣磅礴的議事大殿。
得知楚袁出現的大戎帝王穩坐朝堂,盡管一派王者威嚴,但仍無法掩飾眸中的期盼。在他左下第一位的椅子上,是一名頭發花白、仙風道骨的老者。
他便是當朝國師,靈真子。
真靈子看著徑直走來,毫無禮儀的楚袁二人,不禁開聲嗬斥:“是誰亂闖朝堂,見到陛下為何不跪地叩拜!”
麵對肅穆的壞境,威嚴的聲勢。楚戎嚇得一個哆嗦,雙腳一軟就要跪在地上。然而,當他雙膝微彎之際,忽感一股柔和力度禁錮全身,繼而將身體托起,雙腳也因此變得傲然佇立。與此同時,他耳際聽到了楚袁的聲音。
“他讓你跪就跪啊,不是很沒有麵子嗎?記著,沒什麽事就別瞎跪,虧大了還丟臉。”
在此刻,楚戎終於明白到楚袁的能耐和身份地位。他看向傲然微笑的身影,原本滿含感激的眸光中多了一份敬畏和崇拜。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納入胸懷,也許這就是勇氣,能讓他抬眼正視朝堂,觀察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當發現帝王隻是一個跟自己沒多少區別的人類之後。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眼眸深處中閃現,奇怪的情緒相當朦朧而且飄忽,但卻無聲地烙在心底。
對於楚戎的心態變化,楚袁不甚了解,但是氣機的變化卻能清楚捕捉。
他感到一股豪氣在隱伏,一份淩厲的意氣在產生。他詫*轉頭看了這個少年一眼,微微一笑,給予了無限的鼓勵。
二人的舉動相當自然合理,但在帝王的朝堂上卻就顯得大不敬。
靈真子看著這個傲慢的競爭者,嘴角一陣抽搐,他聲音偏高地喝道:“無知草民,見到陛下還不下跪,難道是失心瘋了嗎?來人啊,把他們拖下去各責打五百。”
楚袁抬起頭,伸手輕揚,示意已經臨身的宮侍不要妄動,他對靈真子道:“你是當朝國師?跟真悟師兄差得太遠,怪不得輔佐帝國多年還是民不聊生!”他轉過頭,麵對大戎帝王,繼續道:“師兄深感大戎民間疾苦,奈何功參造化,為天道不許涉及凡間事務,但偏偏心係大戎之情,所以讓我前來協助。”他將金色令牌遞給身側的宮侍,又道:“今持國師令牌一枚,請陛下辨別!”
朝堂內一片寂靜!
眾人瞪大雙眼看著楚袁,一時間低聲議論四起。
“他是真悟國師的師弟?他才多大?”
“修煉的人不能用外貌判斷,他能持有國師令牌,我看不似造價,起碼我堅信無人能從真悟國師手中搶奪信物。”
“我也相信令牌是真的,可這個年輕人...如果說,他是真悟國師的弟子徒孫還好,可師弟一說...”
“事關重大,不可輕忽!”
......
聽著雜亂的聲音,靈真子霍然站起,他冷笑一聲指著楚袁,蔑視道:“區區煉體五變還敢信口雌黃。以我觀察,你的年齡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
楚袁笑了笑,淡聲道:“看不出不等於不是。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你沒有這個眼光。不過也對,一個煉體八變的小家夥,又會有多少眼力!”
“你!”靈真子臉色一陣發青。
此時,大戎帝王適時開口:“國師是國之棟梁,這位...這位仙長也是真悟國師的...同門,千萬不可傷了和氣。”頓了頓,他雙手托起國師令牌,虔誠道:“這確實是真悟國師的信物。不知國師大人現況如何。有需要我大戎效勞的地方嗎?”
楚袁搖頭道:“師兄尚在閉關之中,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年才能出關。”他想了想,伸手入懷取出一隻青色的烏龜,對帝王道:“師兄除了讓我前來協助大戎之外,還特意讓它也來走上一趟。陛下知道他的存在嗎?”
“大膽!竟敢拿凡俗的廢物烏龜來裝神弄鬼,你可知欺君是死罪?”靈真子吹須突眼,臉色通紅得如同染血。
哇哈!
牛屎龜不滿地瞪了靈真子一眼,張嘴就吐出一個圈狀的空氣波。
嘭!
靈真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震飛出數丈,直至撞到朝堂牆壁才消停下來。他麵露驚恐,扶牆站起,然而他還沒站直腰,張嘴就是吐出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