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廚房裏的怪火
張大鵬匆忙從家裏走後,王月華望著衛生間裏的座便器,那滿滿的一池糞便隨著關閉不嚴的水箱水閥一點一點的漏水,而開始慢慢漲溢起來。王月華看看表,就要到八點了。明顯自己是遲到了。隻好給單位打了個電話,將自己家的況向處辦公室做了說明。最後,處長批準了半天假。
王月華沒弄過這事,她拿起皮拔子。使勁拔了拔。沒什麽作用,還弄的手上,胳膊上都沾上了糞便。好在是自己剛才解下的大便。到不十分惡心。要不然,她早就恐怕連胃都吐出來了。
看看滿池的大便馬上就要溢出來了。王月華有些慌神。她手忙腳亂的去關水閥。今天怎麽搞的,這水閥就是關不住,還是一點一點往座便器裏滲漏。眼看汙垢就要流到衛生間裏了。王月華隻好將新買的塑料盆端過來,找了一個塑料牙缸,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端著缸子從座便器裏將溢出的汙垢舀到盆裏。看看舀了有半盆了。座便器也不那麽危機了。王月華就趕快跑到樓下去,她找來了單位主管家屬樓的小何。小何是附近郊區農村的。和處長沾點親,帶點故。又有點水、電工的基本作技能,就被處裏聘用為長期合同工。專管家屬樓。也負責看管大院。他本人就在門房裏居住。王月華領著小何進到自己家裏。她把況給小何講了一遍。小何拿起皮拔子使勁在座便器裏拔了一會,打開水閥試試,還是不下水。小何就建議王月華叫專業的清堵人員來清理一下管道。可能是裝修時,把灰渣倒進了座便器裏。時間一長,就可能堵死了。
王月華隻好在樓口的牆上,尋找到一張專業清堵的小廣告。她按照廣告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喂,是專業清堵公司嗎?”
電話那那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我們就是專業清堵公司的。你有什麽事?”
“我家的水管堵了,你們能給清一下嗎?”
“可以。你把地址告訴我們。不遠的話,十分鍾我們就趕到了。”
“那得多少錢?”
“清一個管五十。如果清兩個管,就是一百。”
“這麽貴呀。能便宜點嗎?”
“沒法便宜。清理管子都這個價。你找那一家都一樣。”
王月華想了一下:“好吧,我把地址告訴你們,你們快來啊。”說著,她就將地址告訴給了對方。
回到家裏。王月華怕清理管道的工人來到家裏。在衛生間裏看見一臉盆的糞便,笑話自己。就將那盆糞便挪到陽台上。
不大功夫,來了一個騎摩托車的小夥。車後座上綁著一台清堵機。小夥先上樓找到王月華,進到屋裏看了一下況,就下樓,將摩托車後座上綁著的清堵機卸下來。提著上了樓。
來到王月華家裏,小夥子麻利的將清堵機擺在衛生間的地板上。又將清堵絲連在清堵機上,插上電源,再將清堵絲塞進座便器的下水裏,就開始清理起來。
清理到一半的時候,清堵絲就不動了。那位清理工人也感到奇怪;清堵絲怎麽就不動了呢?他拔出清堵絲,看到清堵絲的頭部沾了許多絨毛毛。
“你們家的座便器下水道裏怎麽會有這東西?”清堵工人拿著清堵絲的頭部讓王月華看。
王月華看到清堵絲的頭部沾滿了一種類似絨布娃娃上的毛絨。“下水道裏怎麽會有這東西?奇怪了。”王月華也十分不解。
清堵工人又在清堵絲裏加上了一根細鋼筋。重新開始清堵。這次清通了。等清堵工人將清堵頭拔出來。王月華看到後大吃一驚,那上麵竟然纏著的就是女兒常抱著玩的那具絨布娃娃,不過已經揉碎成一團,沾在清堵絲長長的管子上。
王月華氣的在心裏直罵張大鵬;張大鵬啊張大鵬,你一天都在家裏幹些什麽事?偷偷摸摸的把女兒的絨布娃娃弄碎。弄碎就弄碎吧,你還把它衝進座便器的下水道裏。你沒把我整死。你個張大鵬啊。等你晚上回來咱們再說。
王月華心裏在罵張大鵬,可還的收拾衛生間裏弄髒的地麵。她把錢付給清堵工人。等清堵工人走後,王月華就開始將陽台上那個盛滿糞便汙水的塑料臉盆端到衛生間裏,到進座便器裏。又用拖把將衛生間拖幹淨。幹完這些活,她就將自己的雙手打了好幾遍香皂。用水衝洗幹淨。聞聞,沒有了臭味。就換下自己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重新換上一衣服。
中午時分,張大鵬給王月華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中午有事,在外麵吃了,就不回來了。讓王月華自己安排一下她和女兒靜靜的午飯。王月華本想在電話裏就早晨衛生間座便器發生的事好好的罵張大鵬幾句,可又一想;張大鵬中午不回來。肯定又是跟什麽人去吃飯了。自己在電話裏一罵。讓他邊的人聽見了,傷了他的麵子。想到這,就沒往下罵。隻是讓他少喝點酒,別傷了子。等到中午女兒放學回來,王月華沒心做飯,就領女兒吃肯德基去了。
張大鵬中午是讓東山建築公司的李老板硬從辦公室裏拉到碧水園生態酒店吃飯去了。東山建築公司承建的靈山公園一部分地麵建築工程,現在已完工。等著城建局驗收。張大鵬主管著這個工程。自然他是驗收工程的第一人。李老板那敢怠慢張大鵬。他像敬神一般恭敬的把張大鵬讓到白雲閣包間裏的酒席上座。和張大鵬一起來的還有局工程科的科長和副科長。工地的施工員。
一陣觥籌交錯過後。東山建築公司李老板從酒桌前站起來,他斟滿一杯五糧液,舉起來,對張大鵬呲著兩顆大門牙笑道:“張局長,感謝你們領導對我們東山建築公司在靈山公園建設過程中給予的大力支持和指導。才使我們能夠提前完成我們承擔的建築工作。今天,我代表我們東山建築公司的全體員工,再次向你們表達我們真的感謝。來,張局長我再敬你一杯。”說著,他一揚那根瘦長的脖子,一杯五糧液就灌下肚子。
接著他又斟滿一杯酒,挨著給工程科的兩位科長和現場施工員敬酒。
酒桌上的人看見李老板這等酒量,都讚道:“李老板真是好酒量。好酒量。”
張大鵬在李老板敬過大家酒後,也站起來,他端著斟滿酒的杯子,對酒桌上的人說道:“我今天借花獻佛,也敬大家一杯。感謝你們的辛苦工作,為提前完成靈山公園的建設做出了貢獻。我代表我們建設方,向你們東山建築公司的全體員工表示感謝。”說完,張大鵬也一仰脖,將滿滿一杯酒灌下肚子。
“張局長好酒量啊。”酒桌旁響起一陣喝彩叫好聲。
席間,李老板乘張大鵬去衛生間的功夫,將一隻精致的小巧玲瓏的檀香木盒悄悄的放進了張大鵬的公文夾裏。
下午,張大鵬帶著工程科長去市裏匯報靈山公園竣工驗收工作。直到六點多了,才回到了家裏。
一進門,就聽見人王月華在廚房裏叮叮當當的忙著做飯。聽見門響,王月華就放下手裏的切菜刀,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她見是張大鵬回來了,就想起今天早晨那件窩心的事,對著張大鵬說道:“大局長,可回來了。”
張大鵬一愣,他瞅瞅王月華,王月華臉上沒有一絲微笑。
“什麽意思啊,月華。”張大鵬不解的問道
“你說什麽意思啊?沒什麽意思,問問你還不行嗎?”王月華轉又回過頭去。
張大鵬換上拖鞋,將公文包放到餐桌上,就走進廚房,他站在王月華的後,對王月華說道:“月華,你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這麽不高興。”
“你惹我了。”王月華帶著生氣的表回過頭來往著張大鵬。她手裏還拿著菜刀。菜刀上沾著剛切的青菜葉子。
“我?你沒生病吧。”
“你才生病了呢。我問你大鵬,是不是你把靜靜那個絨布娃娃給弄碎了,倒進座便器裏去了。”王月華兩隻杏核眼緊盯著張大鵬的臉。
張大鵬想了一下,就問道:“你怎麽知道?”
“張大鵬,你沒聽說過紙包不住火嗎。你說你,和那個絨布娃娃有什麽深仇大恨。對它恨成那個樣子,還非要讓它粉碎骨不可。”
“那個絨布娃娃不吉利。”張大鵬說道。
“大鵬啊大鵬,你還是個黨員呢。還這麽迷信。什麽吉利不吉利啊。我怎麽沒發現。”
“你沒發現,我可是感覺到了。”
“你呀你。那咱奈好也是個副局長,怎麽就這麽迷信啊。你說你弄碎了就行了吧,你還把它倒進座便器裏。把下水都堵死了。害的汙水差點沒流的滿屋子都是。要不是花錢找個清堵的,把那個絨布娃娃弄出來。今晚,都別想在這住了。”
“不可能,我是衝了好幾遍水的。根本就沒堵。”
“我說大鵬,你就是見死都不認賬。我清的堵,我還不知道。要不我咋知道你把絨布娃娃倒進座便器裏去了呢。算啦,不和你爭了。吃飯吧。”說著,王月華回轉過
張大鵬怔怔的站在月華的後。他真的沒想明白。自己明明衝了好幾遍。沒有堵塞。怎麽早晨就堵塞了呢。怪了。
等女兒張靜回到家裏。一家人圍在餐桌前吃飯。張靜又想起自己的絨布娃娃來。
“爸爸,你賠我絨布娃娃。”張靜手裏拿著筷子,對張大鵬說道。
“我沒動你的絨布娃娃。”張大鵬再女兒麵前也不想承認是自己吧絨布娃娃毀掉的。
“就是你拿走了。我媽才不會拿呢。”張靜望著張大鵬說道。
“就是你爸拿走了。他還咬著屎角打提溜。死不承認。”王月華幫女兒說。
“爸爸,你賠我,你賠我。”張靜嚷起來。
張大鵬沒理她們,低頭吃自己的飯。
王月華哄起張靜:“靜靜,不理他。明天,媽媽再給你買一個。吃飯吧。”
“爸爸壞。”張靜望著張大鵬說道。
張大鵬生起氣來,他突的站起來,把手裏的碗往桌上一摔,對王月華和張靜說道:“我壞。我壞你是怎麽長大的。”說著就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吃完飯。靜靜和王月華都不在吱聲了。靜靜在自己的房間寫作業去了。王月華看了一會電視,看看時間晚了。就關掉電視機,回到臥室裏。
張大鵬因為明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也不敢熬夜,就脫衣上,關掉燈,和人月華一起睡了。
睡到半夜,張大鵬要小解。就起了。他剛走到衛生間的門口,突然看見廚房裏起了火。火光在灶台上升起,瞬間就在灶台上燃燒。一股焦糊味隨著升起的煙氣從廚房開了一道縫的玻璃門飄了出來。張大鵬大驚失色,他穿著褲頭衝進廚房裏,一邊打開水龍頭,拿起灶台上的鍋接水撲火,一邊大聲向著臥室喊道:“月華,快起來,廚房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