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傳言
王月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雪白的病房裏,她的病‘床’前圍了一群人。 有王月華年界‘花’甲的父母,‘女’兒張靜,醫保處的領導和同事,高新管委會的領導,還有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和護士。
看到王月華醒過來,王月華的母親便撲上去,抱著王月華的頭痛哭起來。
等到病‘床’邊的人將王月華母親勸開之後,高新管委會的辦公室主任把張大鵬出事的情況告述了王月華。
“現在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案件已由市公安局接管,還在詳細調查中。我們大家都希望你節哀保重,事情會‘弄’明白的。”高新管委會辦公室主任對王月華說。
王月華聽後,又是一陣痛哭。
王月華的父親坐在王月華的身邊,勸到:“月華,冷靜一點,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最主要的是查清大鵬死的真正原因。你把身體哭壞了。靜靜誰來管?今後誰來照顧她。我們老了,也不能照看她一輩子。還是要靠你啊。”
眾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勸說著。王月華終於止住了哭聲。
“我要去看看大鵬,他在那裏?他在那裏?”王月華從病‘床’上坐起來,喊道。
“現在你還不宜去看他,公安局還在對屍體做屍檢。再等等,會讓你看看他。”一位來自城區公安分局的警察對王月華說道。
兩天後,在殯儀館的停屍間,王月華在家人和同事的陪同下,見到了放在冷凍櫃裏的張大鵬的屍體。
張大鵬的麵容未改,猶如生前一般,雙眼微閉,嘴巴微張,好像還有什麽事放心不下,要對人說。
停屍間的房內很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打開了所有的燈光。好讓王月華仔細看看張大鵬的遺體。
王月華伸手撫‘摸’著張大鵬冰凍的硬邦邦的臉,哭道:“大鵬,你怎麽就這樣走了,你就忍心撇下我和靜靜走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述我呀,告述我呀,你為什麽要瞞著我——。”王月華話音未落,就在這時,停屍間的燈光忽然全部滅了。房間裏頓時黑暗下來,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大家不約而同的往外麵跑。
王月華也吃了一驚,她心裏想,莫非張大鵬有什麽隱情,要跟我說。所以顯靈了?
忽然,在張大鵬遺體的左前方,那排停屍冰櫃的一個角落,王月華看見一個影影約約的人影,那個人影像個小男孩,瞪著一對大大的黑亮黑亮的布滿詭異的眼睛望著王月華,臉上帶起一絲冷笑。
王月華看見那個小男孩,忽然想起張大鵬說過的那個‘女’兒張靜從地攤上買回來的絨布娃娃。這個小男孩的眼睛真的跟那個絨布娃娃的眼睛長的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
“原來真是你害死了大鵬,我跟你沒完——。”王月華發瘋似地從張大鵬身邊站起來,撲向那個黑暗角落裏的小男孩。
就在這時,突然熄滅的燈又全部亮起來。站在那個黑暗角落裏的小男孩不見了。
嚇的跑到外麵的人,又重新回到停屍間裏。這時。他們看到了了恐怖的一幕,王月華撲向左邊那排正對著張大鵬遺體的停屍櫃的一個角落,雙手高舉,拚命拍打著‘陰’冷的,刷著藍‘色’油漆的牆麵,一邊拍打,一邊狂喊:“我要打死你,打死你這個絨布娃娃。打死你。打死你——。”
直到大家上前把王月華架離殯儀館的停屍間,王月華雙手還在拚命舞動著,嘴裏還在喊著那句:“打死你,打死你”的話。
陪同王月華來的人都不理解。以為王月華是受了張大鵬突然死亡的刺‘激’。神經有些錯‘亂’所致。
隻有兩個人例外,那就是王月華的父親和‘女’兒張靜。
當停屍間的燈光突然熄滅的時候,其他人都跑了出去,王月華的父親和‘女’兒張靜沒有跑出去。老頭一輩子經曆過多少死人的事。所以,對於一些怪異的事情,他並沒有驚慌。剛才王月華看見那個牆角出現的小男孩的身影時,老頭並沒有看見,他正摟著自己的外孫‘女’,害怕孩子受到驚嚇,所以,他並沒看見那個詭異的小男孩的身影。等到王月華發瘋般的撲向那個黑暗的牆角,伸手去拍打那個小男孩時,他才感到事情有些蹊蹺。
張靜在停屍間的燈光全部熄滅的一刹那間,抬頭也看見了那個躲在黑暗角落裏的小男孩。她剛想開口喊,卻見母親撲向前去,打那個小男孩,她嚇的沒敢啃聲,躲在姥爺的懷裏,偷眼觀瞧。
張大鵬離奇死亡的事情經過小道消息的傳播,很快在B市的大街小巷流傳開來。各種說法都有,最靠譜的說法就是張大鵬在外麵有個‘私’生子。後來不管那個‘私’生子了,‘私’生子死後,變成了厲鬼,來找張大鵬索命,張大鵬請了一個法師做法,想收服那個‘私’生子的亡靈,那知找來的法師是個假冒貨,結果,那個法師和張大鵬都被‘私’生子的亡靈把命索走了。
另一種說法是,張大鵬和被抓的房地產老板尚宏斌合謀,低階騙取高新區土地,倒手轉賣了一塊地,發了一筆橫財。瞞著他老婆,在外麵包養了一個二‘奶’,生了一個‘私’生子,後來,張大鵬又有了新歡,把二‘奶’拋棄了,導致二‘奶’帶著‘私’生子自殺,後來,二‘奶’和那個‘私’生子變成了鬼,上張大鵬家討債。張大鵬害怕自己貪汙**的事情暴‘露’,請了一個‘陰’陽先生,幫他做法,想滅了那個二‘奶’和‘私’生子,誰知那個‘陰’陽先生功力太淺,打不過二‘奶’的鬼魂,反而讓二‘奶’的鬼魂索取了兩人的‘性’命。
總之,張大鵬這件事,在B市已鬧的風風雨雨。說什麽的都有。各種版本在民間都有流傳。
政fǔ起初把張大鵬這件事定‘性’為突然死亡,沒有說明死亡的原因。希望這件事不要給正在創建全國文明城市的B市造成負麵影響。當地的新聞媒體一律沒有加以報道。政fǔ希望低調處理此事。
那知道,這故事像發酵的麵團,時間越捂的長,越發酵的厲害。以至於竟然傳言說高新管委會新蓋的辦公大樓原先是一片百年的慌墳,政fǔ把那片墳場霸去後,拆了那些墳墓,把那些散‘亂’的骸骨收集起來,焚燒後,丟到山溝裏,當了‘肥’料。後來,在那片墳場上蓋起了辦公大樓。那些墳場裏的孤魂野鬼報複,就在大樓裏鬧鬼,張大鵬想立功,主動要求找‘陰’陽先生滅鬼,結果,那些冤鬼太厲害,把他和那個‘陰’陽先生給拉走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聞,被B市的市民‘私’下裏當成了笑話。閑時拿出來聊天。逗趣。
這就是當年B市裏發生的張大鵬詭異死亡的事件。如果你有機會到B市出差或旅遊,有興趣打聽一下當年的城建局副局長,後來的高新管委會副主任張大鵬的事,保不準就會有人像講故事一樣給你講講那個風靡全市的詭異事件。
當然,你聽到的可能不止一個版本。因為,直到這件事被警察調查清楚後,政fǔ也沒向外界公布事情發生的真相。而是嚴令各部‘門’的工作人員,尤其是政fǔ部‘門’的工作人員,不信謠,不傳謠。不談論張大鵬的事件。
尚宏斌被刑警帶到警局後,一五一十地把張大鵬對他說的故事和他幫助張大鵬請‘陰’陽先生下‘陰’間,和周倩相會的事情都說了。不過,這事也太離奇,在唯物主義教育過的警察眼裏,這些經不起科學推敲的,純粹是封建‘迷’信的東西根本無法證明尚宏斌與張大鵬和文天民的死毫無關係。
但是,經過法醫屍檢和現場勘查,也沒能找到尚宏斌和張大鵬、文天民死亡事件有直接的關係。
最後,警察還是以現場收集到的和尋找到的那些文天民用來下‘陰’間做法用的道具,來證明尚宏斌也參與了這場導致張大鵬和文天民兩人死亡的封建‘迷’信活動。並且對兩人的死亡負有一定的法律責任,而正式宣布將尚宏斌逮捕法辦。
蹲在看守所裏的尚宏斌,這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不住的搖頭歎息。自己本來是好心為朋友幫忙,那知道結果竟然‘弄’成了這樣。他在心裏咒罵著文天民,文老頭呀文老頭,你沒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不僅把張大鵬害的送了‘性’命,也把你自己害了,也把我害慘了。文老頭啊文老頭,你死了,我也沒話可說了。可你讓我怎麽麵對人家張大鵬的老婆和孩子?
尚宏斌在看守所裏後悔的時候,王月華也在家裏泛起後悔來。
當公安局把張大鵬的死因調查結果通知了王月華後,王月華就後悔了。真不該讓‘女’兒在地攤上買東西,她過去就聽老家的那些老人說過,舊社會,在天津衛,有個有名的鬼市,每天天一黑,街道兩邊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有些人圖便宜,就在地攤上買些便宜貨帶回家,那知道,那些便宜貨,許多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像衣服。鞋子。帽子。還有一些東西是從墳墓裏盜挖出來的。那上麵常常附著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最後,導致家破人亡。
所以,老人們就提醒她們,千萬別去地攤上買那些便宜的東西,你要買的話,保不準會把那些鬼呀怪也什麽的不幹淨的東西帶回家中,給家裏帶來災禍。
“要是那天晚上,帶著靜靜上街逛地攤,別讓靜靜把那個絨布娃娃買回家,也許大鵬就不會有事。哎,都怪我,怎麽會讓靜靜去買那個絨布娃娃呢。這下,把自己的丈夫也害死了。我不能原諒自己啊。”
王月華睡在‘床’上自責。她也開始埋怨起張大鵬的同學尚宏斌來,我家大鵬的死,你尚宏斌也有一份責任,要不是你幫他找來那個什麽狗屁‘陰’陽先生,我家大鵬能死嗎?不行,我明天要去看守所找那個尚宏斌,把事情來龍去脈問個明明白白。我不能就這樣讓張大鵬死的不明不白。
想到這,王月華又重新拾回信心。仿佛眼前又閃起一絲希望的光亮。她決定明天一早就去看守所,找尚宏斌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