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未燃盡的香頭
“呼——。 呼——。”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從‘門’縫裏直往裏灌。三清尊者的坐像前,那些香燭和油燈被冷風吹的忽閃忽閃的。一明一滅。吊掛在神像前的那些經幡、頌聯。也被這陣冷風吹的搖擺不定,“嘩嘩”作響。
張大鵬死死護著眼前的那根殘餘的香頭,不讓從‘門’縫刮進來的冷風吹滅它。
香頭一點點接近最後的尾聲。上冒的香煙漸漸細弱。張大鵬抬眼看到青雲道長,依然正襟危坐。雙目緊閉。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血‘色’。
張大鵬這時心急如焚。眼看那點香頭就要燃盡。青雲道長還沒醒來。這額頭上就冒出冷汗。萬一青雲道長有個意外,回不到眼前來。又該怎麽辦?
‘門’外,隱隱約約可見那個穿白衣的‘女’人,她在‘陰’冷的風中漸漸向大殿‘門’前走來。還未靠近大殿大‘門’,那張貼在‘門’頭上的符咒,就閃出一點紅光,嚇的那名白衣‘女’子,一閃身,退到後麵去了。
“符咒。符咒。你能阻擋我複仇嗎?”白衣‘女’子又是一楊衣袖。一陣更大的冷風從大殿前的地麵刮起,冷風夾帶著地麵上的塵土和雜物,撲向‘門’頭上那張符咒。符咒竟然被那陣灰塵掃落在地上。接著又被一陣風吹向大殿後麵。
“哈哈哈——。”穿白衣的‘女’人看到那張符咒被冷風吹走,開心地笑起來。她一揮衣袖,又是一陣冷風撲向大殿的大‘門’,“咣當“一聲,大‘門’被冷風吹開,發出一陣聲響。
“張大鵬,你走不了。”穿白衣的‘女’人喊了一聲,身體輕飄飄的就向大殿的大‘門’飄去。
外麵的響動,張大鵬都已聽見。最後那個白衣‘女’人的喊聲,他也是聽的明明白白。他在自己的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希望萬能的神保佑他躲過這一劫,希望青雲道長趕快醒來。
就在這時,就聽見一直閉目打坐的青雲道長,“噢”的一聲,像吃飽飯,打了個飽嗝的人,一張嘴,吐出一口氣。雙眼睜開了。
張大鵬見狀,就是一陣驚喜。“道長,你醒了?”張大鵬問道。
青雲道長回頭四下看看,忽然,他看見大殿‘門’外的那個穿白衣的‘女’人正隨著一陣平地而起的冷風往大殿內飄來,青雲道長一擺手,就把手中拿的那把佛塵甩了出去,那佛塵在空中打著旋,一轉圈,就向大殿‘門’外飛去。
“啊——。”‘門’外傳來一聲驚恐地呼喊,冷風驟然而停。‘門’外悄無聲息。那把佛塵掉到了地上。
青雲道長起身向外走去。
張大鵬見狀也更著走出大殿。
‘門’外,青雲道長拾起落在地上的佛塵。把佛塵拿在手上看看,便搭在自己的左臂上。他轉過臉來,對張大鵬說道:“張局長,我這番去了一趟‘陰’間。見到了周倩。”
“哦,那怎樣了?”張大鵬急切地問道。
青雲道長搖搖頭說:“現在的周倩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周倩,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厲鬼。就連我也奈何不了她。她不肯原諒你。唉,冤冤相報何時了。這都是張局長隻顧自己,而不顧及他人的結果。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張局長還是要另想他法,放能破解此等詛咒。”
張大鵬聽完青雲道長這番話,不免一臉沮喪。他像泄了氣的皮球,對青雲道長說道:“這麽說,周倩非要我的命不可?”
“那到未必。她隻是想讓你回到‘陰’間,做她孩子的爸爸。她不想看到她親生的兒子在陽世間沒有自己親生的父親。縷遭欺辱。為找你,孩子遭橫禍而死。現在,她們母子在‘陰’間就是想和你團聚。”
“不,我不會和她們團聚。我有月華,有靜靜。我不能離開我現在的家。我愛我的妻子和‘女’兒,我愛她們。”張大鵬大聲喊道。
“張局長不要‘激’動。這件事還須從長計議。”青雲道長說道。
“道長,她不肯放過我,那她還會纏著我。我該怎麽辦?”張大鵬急切地問道。
“張局長,周倩亡靈暫時還無法傷害你,你要切記,把我給你的那道護身符帶好,不要離身。還不會有什麽事。”青雲道長說道。
“她不會傷害不了我,而去傷害我的妻子和‘女’兒吧?”張大鵬關心地問道。
青雲道長想了一下,說道:“依我看,周倩並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何況‘亂’禍他人,會遭天譴的。想她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道長。”張大鵬說道。
“唉,不必謝了。”青雲道長說道。
離開青雲道長,天‘色’已黑。夜幕從深邃的天空倒掛下來。把周圍遮擋的黑暗一片。若不是靈山公園的那些路燈和彩燈,說不定這會兒,走在這寂靜的山路上,一定是伸手不見五指。
張大鵬愁眉不展地順著山路往停車場去。走到停車場,張大鵬開出自己的車,就下了山,開過一段路,進入了市區。街道兩旁突然湧出來那麽多行人。那些行人不緊不慢地在人行道上走著。路邊的店鋪霓虹燈閃爍。音樂聲飄揚。
張大鵬駕著車,無心欣賞這一切,他的車子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緩慢地向前駛去。
剛拐進一條街口,突然看見前麵一個‘女’人站在路燈下,向他不停的招手。張大鵬眼睛一閃,就見路燈下站著的那個‘女’人很像周倩。張大鵬心一驚。沒理會那個‘女’人的呼喊,一踩油‘門’,汽車呼地一下就竄過去。
到了自己樓下。張大鵬放好車,回到了家裏。
家裏靜悄悄的。沒有如何聲息。張大鵬按亮客廳裏的燈。家裏一切都沒變化,隻是愛人月華和‘女’兒張靜沒在家。
張大鵬脫掉鞋子,換上拖鞋。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自從家裏出了那個絨布娃娃事情之後。張大鵬就特別小心。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小心把房間各個部分檢查一遍。看有沒有異常的現象。
說到家,張大鵬還真舍不得這套住宅。‘花’了那麽大的代價,裝修好房子,怎麽就會因這麽一件靈異之事,就放棄了呢?張大鵬心不幹。
再說了,不徹底地解決周倩的事情,把家搬到那裏,周倩都會找到自己。
好在有青雲道長給他的那個護身符,周倩的亡魂還不會把他怎麽樣。
“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
張大鵬過去打開‘門’。
‘門’口站著王月華和‘女’兒張靜。王月華一臉的不高興。
“月華,怎麽才回來?帶靜靜去那了?”張大鵬開口問道。
王月華一邊領著‘女’兒張靜進了屋,一邊說道:“你心中還有我們倆啊。別假心假意的了。”說著,就幫‘女’兒換上拖鞋,自己也脫掉鞋子,換上拖鞋。
張大鵬一頭霧水,他望著王月華,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月華,你這是怎麽了。不高興的。”張大鵬說道。
“能高興起來嗎?”月華抬起頭,就去了廚房。
“靜靜,你媽今天是怎麽了?”張大鵬見王月華不理他,就轉過臉問張靜。
“哼,你都不理我和媽媽。”張靜撅著嘴,說道。
“我不理你和你媽?怎麽可能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張大鵬心急的問到。
“還問我們。我問你,我們倆個站在路邊,看見你開著車過來,喊你,你為什麽不理睬?”王月華從廚房裏走出來,對張大鵬說到。
“什麽?你們在路邊喊我?我怎麽不知道?”
“大鵬,別給我們娘倆演戲了哦。我站在你的車邊使勁的給你招手,喊你,過路的車都聽得見,你就聽不見了。是不是你的車裏有什麽秘密,怕讓我和靜靜看到。”王月華餘氣未消的說道。
“就是,爸爸就不拉我們。”張靜撅著嘴說道。
張大鵬想了一下,想起來了,剛才在路邊確實看見一個‘女’人在向他招手。不過他看的那個‘女’人不像是王月華,而像那個周倩。所以他沒敢停車。原來那正是愛人月華和自己的‘女’兒張靜。
“誤會。誤會。我沒看清是誰,就沒敢停車。你也知道,現在社會治安不好。攔路劫車也時有發生。我肯定不能見人招手就停車啊。真是個誤會,知道是你和靜靜。我怎麽不給你們停車呢?”張大鵬賠笑道。
“算了吧,大鵬,你說,車裏還坐的有誰?是不是個‘女’的?”
“你胡說什麽啊,那有什麽人,就我一個。還‘女’人呢。別‘亂’說好不好。我是那種人嗎。”
“難說,沒聽說嗎,男人一做官就變壞。”
“行啦,我不跟你逗嘴皮子。你和靜靜跑到和平路上幹啥去了?”張大鵬問道。
“我們單位發的東西,我和靜靜去拿了。那麽多東西。我們提不動,正要在路邊打的,就看見你開著車過來了,喊了半天,你像個陌生人一樣,開著車就跑了。還說呢。”王月華說道。
“不是給你解釋了嗎,那是誤會。那東西呢?”張大鵬見他嗎母子並沒有拿東西,就問道。
“在樓下的‘門’房裏放著呢。現在輪到你將功折過的時候了。你去拿去吧。”王月華捂著嘴笑了。
“就是,爸爸該認罪了。”張靜也說道。
“再胡說,小心我打你。”張大鵬說完,穿上鞋,拉開‘門’,就向樓下走去。
醫保處發的東西還真不少,一箱飲料。兩袋瓜子。一盒陝北大棗。一桶岐山農家醋。還有一盒農家臊子。張大鵬望著這麽多的東西,他也不好一次拿完,就分兩次拿會家裏。
晚上,躺在‘床’上,張大鵬想著白天裏發生的那一幕驚險的場景。現在滿腦子都是周倩揮之不去的影像。該這麽辦呢。張大鵬也想不出個好辦法。
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尚宏斌上次來家裏時說的,他們那裏那個能幫人下‘陰’間的人。對了,得催催那個尚宏斌,讓他‘抽’時間約約那個人。他想嚐試一下,自己能不能去趟‘陰’間,找到周倩和周剛,當麵請求她們放過自己,以後不要來‘騷’擾他幸福生活了。
看來,隻有這一提哦路可走了。憑著自己這張三寸不爛之舌,說不定能說通周倩帶著兒子去投胎做人,自己也就一勞永逸地解決了這件煩心的事情。而且,還不讓王月華知道。
張大鵬想的很好,心就放了下來,望望身邊熟睡的王月華。張大鵬伸手搭在王月華的身上,打了一聲哈洽,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