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完事之後,丁亦宇趴在謝思因軟得像水一樣的身體上,緊緊抱住她喘息。一時動情,又忍不住吻了吻她濕潤的眼角,啞聲問她,“還好嗎?怎麽不說話?”

撥開她額前的濕發時,謝思因卻緩緩將頭別到一邊,她看上去很疲憊,隻淡淡地說:“出去。”

丁亦宇頓了頓,這才緩緩地退出她身體。那一刻,謝思因喉嚨裏發出無意識的聲響,丁亦宇忍不住去看她,而她已經閉上了眼,順便翻了個身。

丁亦宇身體裏所有的熱情都被她這個簡單的動作遣散,他想說些什麽,而她隻留給他一個背影。無法,隻好躺下,順勢側著抱住了她。

謝思因開始反坑,丁亦宇卻強勢地將她身體翻轉過來,兩個人再次裸誠相對,謝思因垂著頭,低低地說:“我讓你出去。”

他抓著她的反抗的小手在唇邊吻了吻,故意說道:“我已經退出來了。”他說著,下.身做了一個衝刺的動作。

謝思因駭然看著他,臉上又羞又怒,耍流氓不是對手,打又打不過,她眼眶一熱,突然張口就在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丁亦宇強忍著痛,直到她放開。

伸手一摸,還好沒見血,見謝思因正憤恨地瞪著他,他說:“舍不得下手?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你想怎麽處置我都行,隨便打隨便罵,隻要你能出氣就好。”

丁亦宇一向不是什麽紳士君子,他承認自己無數次對謝思因起了欲.望,以前一直壓抑著,就是怕她後悔,怕看到她恨他。可是所有的隱忍都在今晚爆發了,他一向不會壓製欲.望,今晚的謝思因的確太誘人,他一時把持不住也正常。隻是這不過是一條導火線,至於真正的原因是什麽,他想他大概是知道了。

謝思因嘴唇顫抖著,她想罵,可又生生哽在喉間。

她有什麽理由指責他?他的確有些趁人之危,可是當謝思因意識漸漸清醒,身體早就被欲.望主導,她在那一刻有些害怕,卻也有一些期待,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她興奮著被他送上雲端,那一刻她是快樂及享受的。

她沒有拒絕他,也就沒有任何理由去責怪誰。

謝思因閉了閉眼,趁他鬆懈的時候準備掀開被子下床。丁亦宇卻敏捷地將她圈了回去,手臂堅硬如鐵箍著她,他說:“你還想到哪裏去?”

“放開我。”謝思因冷淡地說。冷戰是最好的武器,她盡量不去看他的眼,不讓他發現自己的顫抖,不讓自己那麽的後悔和難受。

丁亦宇手臂再次收緊,謝思因的身體跟他緊緊貼在一起,他強硬地抬起她的下巴,狠聲說:“謝思因,你給我聽好了,別想再跑,就算你想跑我也不會再放手了。”

謝思因忍不住冷笑,微微抬起了下巴,說:“你憑什麽?”

丁亦宇深深看著她,沉吟:“就憑我喜歡你。”

謝思因震驚了,他到底說了什麽?丁亦宇會喜歡上她?這怎麽可能!

她愕然,許久,才艱澀地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是不是你每跟一個女人上床都會說一句我愛你?”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刻薄起來。

丁亦宇皺了皺眉,沉聲說:“沒有別的女人。我從不說假話,謝思因,我發現我已經放不開你了。”

謝思因仍是難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跟丁亦宸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吃醋,那時候我以為我是在嫉妒他,我以為我對你不會產生感情,可是我後來發現錯了。”

“你跟我離婚,我那天特別難受。那個時候其實還不是很確定,直到那天你為我擋了一刀,不管你是不是出於本心,但是看到你受傷的那一刻,我特別恨我自己,覺得自己很沒用。”

“看到你跟那個律師約會,看到今天晚上你跟他打情罵俏,他那麽維護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麽感覺嗎?”

他一口氣說完,全程看著謝思因。而謝思因卻像是聽呆了,隻能震驚地看著他。

“我當時特別想打他一頓。”他惡狠狠地說。

謝思因身體一個激靈,瞬間被拉回現實。她不信,拚命地搖頭。

丁亦宇又將她往他身上靠了靠,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他深情地說:“謝思因,不要再拒絕我了。”

不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丁亦宇在她愕然的眼神下深深吻住了她。

吻著吻著就有些控製不住,丁亦宇身體又熱了起來,他使勁揉捏著身下的軀體,感受她的戰栗,聽她忘情地低聲呻.吟,他覺得就快要控製不住了。卻又想起這是她第一次,想起剛剛衝破她身體時她的緊致和恐懼,他隻好頓住,在她身體上方急促的喘息。

兩行熱淚毫無預兆地悄然滑落,謝思因沒來得及掩飾就已經被他發現。丁亦宇一陣心疼,為她擦幹眼淚,吻著她哄著她,說:“別哭。別怕。不要說後悔。”

他越是這麽說謝思因眼淚越是受不住,丁亦宇手忙腳亂為她擦拭著,聽到她帶著哭腔地指控:“混蛋。”

“是,我混蛋,我不該趁人之危,我不該起色.心。你要是疼還可以繼續咬我。”

他將粗.壯的胳膊放到她嘴邊,謝思因忙推開,吸著鼻子,仰頭說:“我發現我越來越賤了。”

丁亦宇被她絕望的眼神刺激到了,他內心一痛,衝她吼道:“不許你這麽說!”

謝思因卻緊緊合上了眼睛,她輸出一口長氣,說:“你先起來。”

丁亦宇更深的皺眉,怕她一時失控會有什麽過激舉動,他想擁抱她,謝思因卻將他推開,她張開眼睛,說:“身上很髒,我受不了了。”

丁亦宇以為她是在嫌棄他,他渾身僵硬,說:“我以後不會再碰別的女人。”

謝思因聽了他這句類似於保證的話,怔了怔,她別開頭,說:“我是說我身上很髒,你起來,我想洗澡。”

丁亦宇頓時舒了一口氣,撿起浴袍隨意披上,他將謝思因抱起來的時候,她微弱地抗議說:“我自己洗。”

盡管稀裏糊塗做到了最後一步,盡管腦袋還是有些懵,但謝思因卻還不習慣被他看到自己的裸.體。

“別逞能。”丁亦宇卻沒搭理,自顧自將她包進浴室。

他將灑開到最大,抱著身體發軟的她站在水下,溫熱的水很快將兩個人打濕。丁亦宇好歹還披著浴袍,裏麵燈光充足,謝思因的身體在浴霸的照射下像是渡上了一層亮光,丁亦宇眼神已經暗了下來。

謝思因難堪地捶打他的肩膀,“你出去。”

“你能站住?”他突然將她放開,謝思因腿一軟,卻在倒下時被他牢牢抱在懷裏。“別鬧了,我隻想給你洗澡,不會做別的。”

謝思因仍不死心,眼睛盯著他身後的浴缸,說:“放我進去。”

丁亦宇將她不安分的手握住,耐心說道:“很晚了,你又淋了雨,洗太久容易感冒。”

謝思因卻突然哭起來,近乎無賴地苦苦哀求著:”我不洗了,不洗了。”她拚命搖頭。

“由不得你。”

丁亦宇將她的濕發撥到腦後,大掌沾了些沐浴露為她做了簡單的清洗。一來怕她堅持不住,二來他也快憋不住了,簡單為她清洗之後,就用一條浴巾將她裹住。

將她放在大床上的時候,謝思因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丁亦宇說:“睡吧,我盡量輕點。”

他為她擦幹身體,當他分開她雙腿的時候,謝思因腳趾頭都繃緊了,想要起身卻被他壓住,他的頭埋在她雙腿間,黑沉沉的一雙眼看著她,啞聲說:“我就看看傷著了沒有。”

剛剛洗澡的時候她不讓摸,丁亦宇卻一直惦記著這事。此時她哪裏紅腫著,他有些懊惱自己剛才的粗暴。

看了幾秒鍾,他將她的腿並攏,卻見她已經難堪地閉上眼,臉頰紅撲撲的,丁亦宇有吻她的衝動,可還沒碰到就聽她哀求著說:“快點行嗎?”

丁亦宇頓了頓,將她蓋住眼睛的手臂拿下,輕聲說:“好了不弄了。”

為她蓋上被子,又為她將頭發擦幹吹幹。做完這一切了將近一個小時,丁亦宇頭發也自動幹了,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多了,平時很能熬夜的他,居然也感覺到困。他鑽進被窩,抱住謝思因溫軟的身體沉沉睡去。

昨晚像是做了一場荒唐的春.夢,謝思因猛地從床上坐起,腰背的酸痛加上腦袋昏沉,她又很快倒回了回去。她睜開眼睛望著白色天板,認命地承認了一個事實,她是真的跟丁亦宇已經做了。

她身處麗港的大床上,然而昨晚的男主角卻不見了。唯有地上淩亂的衣物提醒她昨晚荒唐的一切,她失望地將自己埋在被子裏,不想動,不想踏出一步,還想繼續裝睡,以為這樣就可以當做是夢一場。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電話鈴聲一下將她拉回了現實。

那人不依不饒,打了一次又一次,謝思因最終還是決定下床,從包裏拿出手機。一看到劉誠兩個字,她不禁想起昨晚跟他的約會,她知道是丁亦宇將她帶回了麗港,隻是劉誠呢?他似乎也喝了不少。

電話一接通,劉誠就亟不可待地說:“阿因,你還好嗎?現在在哪裏?”

謝思因倒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關心自己,她想了想,說:“我還好,現在在家。”

她似乎聽到劉誠在那頭鬆了一口,他說:“昨晚你被丁亦宇帶走了我也沒能阻止,既然你沒事就好。”

謝思因挺感動的,問他:“你呢,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劉誠笑說:“我也挺好的。”

謝思因覺得腦袋缺氧,她說:“沒別的事我就先掛了。”

“等等。”

“怎麽了?”

“沒事,你沒事就好。等你到了公司再說吧。”收尾的時候,劉誠有些吞吞吐吐的,謝思因卻無暇深究。

昨晚被丁亦宇那樣折騰,她想她大概是感冒了。她給公司那邊請了假,身上還是不舒服,她在臨走前泡了一個熱水澡。

一去到公司謝思因就碰到了劉誠,她稍稍意外,不等她問話,劉誠就笑著說:“永和那個案子還有些收尾工作,所以今天過來一趟,結果卻沒看到你。”

謝思因這才明白他剛剛電話裏說的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她笑了笑,說:“今天早上睡過頭了。”

“你感冒了?”劉誠啞然道,“剛剛在電話裏聽你聲音就覺得不對勁。”

“嗯。”

“吃藥了嗎?”劉誠問她。

她搖了搖頭,她覺得問題不大,多喝點熱水就好了,還準備回家的時候讓徐豔群給她煮點薑湯。

“你等著,我去給你買藥。”

“不用了。”

“吃藥好得快,反正我也要出去一趟,順便。”劉誠堅持說。

謝思因也就沒再矯情,“謝謝。”

“你多喝點水,我先走了。”

“好。”

謝思因與他道別,轉身要進電梯,卻見裏麵站著童奇奇。她頓了頓,童奇奇遲疑著,同她打招呼:“謝小姐早。”

“早。”謝思因想笑,奈何今天身體不舒服就隻好作罷。

她走進電梯的時候,童奇奇不動聲色躲在角落裏,謝思因發現了也不點破,隻是看著不斷變換的數字。

電梯到達,謝思因當先走了出去。童奇奇隨後。

謝思因今天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她坐下來還沒開始工作,就見一個身影走了過來,將一瓶藥放在她桌上,細聲說:“這是感冒藥。”

謝思因抬頭見是童奇奇,她愣了愣,才說:“謝謝。”

童奇奇卻一句話也不多說,埋著頭匆匆走掉了。

謝思因卻看著那瓶藥發呆。

這時她電話響了起來,她忙放下手裏的文件去查看,看清了來電顯示,卻愣住了。

鈴聲停止了她也沒接,那人又打了一遍,見她終究不搭理才肯罷休。可不到十秒鍾,有短信進來,她沒忍住點開看了,是丁亦宇發來的消息,她看完了,又發了一會呆,最後將那條信息刪除,繼續做事。

劉誠因為臨時有事趕不過來,為此他特地讓人給謝思因送來感冒藥過來,謝思因又是一陣感動。下班時,她盯著桌上放著的兩瓶藥感慨,不想動。

丁亦宇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心裏實在煩的不行,直接關機。

外麵又下雨了,跟昨晚一樣,灰蒙蒙的,壓抑的。

她趴在桌上,腦袋昏沉沉的,不知不覺就要睡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體一暖。

謝思因猛地清醒,卻在看到眼前人的時候忍不住驚呼出聲。

丁亦宇似笑非笑看著她,問:“醒了?”

謝思因下意識地望了望,辦公室裏隻剩下一盞燈,其他同事都下班了。她看著眼前橫空出現的丁亦宇,愕然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你不肯接我電話,又不肯下來,我隻好自己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