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舒文麗在謝家呆了幾天的確也有些憋壞了，聽說劉誠要約吃飯，她毫不不思索就點了頭，顯得比謝思因還積極。出門前她反複糾結謝思因的穿著，說：“你難道不應該好好打扮一下？”
謝思因很是不解，看了看自身裝扮，規規矩矩沒發現有什麽不妥，她說：“我還需要怎麽打扮？”天冷了，她穿著長大衣，用厚厚長長的圍巾將脖子纏了一圈又一圈。
舒文麗卻很是不讚同，食指輕點她的額頭，咬牙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人家劉誠為什麽要約你吃飯，難道你還不明白？”
這意思謝思因多多少少懂一點，原本答應的時候就不怎麽幹脆，現在被舒文麗說破之後她更是不想去了，她動手要將剛圍上的圍巾解下來，說：“那好，不去了。”
她其實不是在賭氣，不去的話心裏反倒輕鬆些，舒文麗卻以為她不高興了，忙阻止她的動作，哄著她說：“我不說了好吧？答應人家了怎麽可以反悔，怪小氣的。”
謝思因瞪了她一眼。
為防止堵車，她們晚上六點鍾就出門了，外麵天色已暗，街上卻是燈火通明。兩人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劉誠倆叔侄已經早早到了，一見到她們進來這倆男人就站了起來，招手示意她們過去。
舒文麗興致高昂地跟劉律師打招呼：“劉律師，真是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她上去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搞得劉律師受寵若驚。她又放開，嬌笑著說，“難道這次輪到你不認識我了？”
劉律師回過神來，臉上微紅，說：“舒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直爽，這麽一位美女，我怎麽可能會忘記。”
舒文麗又笑，拍了拍對方肩膀，說：“咱倆這麽熟就不用這麽恭維我了。”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謝思因和劉誠晾在了一邊，舒文麗像是才發現劉誠一樣，訝然說道：“劉律師，這真是你侄子？”
謝思因知道她是明知故問，卻鬧不明白她是為了調和氣氛還是想要幹嘛，隻是靜靜看著她。
劉律師說：“千真萬確。舒小姐，這是我侄子劉誠，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可能沒見過他。”
“哎呀別提那晚上，丟死人了。”舒文麗看了眼劉誠，麵向劉律師的時候卻故意板起臉來，說：“你有個這麽帥的侄子，當初怎麽就沒見你介紹給我呢？”
劉律師也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也配合著她說道：“舒小姐要是看得上他就直接追吧，我會幫著你。”
舒文麗眼睛從劉誠身上溜到了謝思因那邊，意有所指地說：“我看算了，你侄子到現在都沒正眼看我，看來我跟他是沒戲了。沒事，做不成情侶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嘛，你說呢帥哥？”
全程都在被調侃的人鎮定自若地衝她淡笑，說：“我也很喜歡交舒小姐這麽爽快的朋友。”
“既然都這麽說了，今晚我怎麽都得跟你喝一杯。”
“隨舒小姐喜歡。”劉誠依舊是笑。
叫來服務員點菜，等了幾分鍾菜陸陸續續上齊，舒文麗果然點了幾瓶酒，上台就要開幹。謝思因忙提醒她說：“還是少喝點吧。”她可沒忘記每次舒文麗都是喝的不省人事。
舒文麗卻豪氣地說：“沒事，我知道分寸。你開車就別喝了。”
說著就不管不顧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劉誠，說：“來吧帥哥！”
劉律師見她這麽風風火火的模樣就忍不住笑道：“舒小姐你真是偏心，劉誠也要開車的，要不我替他喝了？”
舒文麗哪裏肯依，硬是將杯子塞給了劉誠。又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她突然站起來，繞到劉誠他們那一頭，對劉律師說：“要不咱們換個位置？我們喝酒的坐這邊，你跟阿因坐那邊，你說好不好？”
劉律師哭笑不得，“你人都過來了我哪裏還敢說不可以？”他於是起身讓座，坐到了之前舒文麗的位置上，對身邊的謝思因笑道：“謝小姐，看來我隻能陪你一起喝飲料了。”
謝思因笑，隻是很是費解地看向舒文麗。而此時舒文麗已經一口幹了一杯酒，晃著空杯子像是示威似的對劉誠說，“該你了。”
謝思因一看她這架勢就有點擔心她是不是真的知道分寸，不禁替她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感覺到劉誠向她這邊看來，又很快低頭看著杯子裏金黃色的酒，像是苦笑了一下，隻停頓了一秒，就仰頭將酒喝了，同樣是一飲而盡。
舒文麗不禁拍手，衝他豎起大拇指：“好！爽快！還來不？”
劉誠無所謂地說：“隨你開心。”
“那繼續。”
說話間舒文麗又給彼此倒滿了酒，謝思因總覺得舒文麗有些不大對勁，她有些看不下去了，想阻止，卻被劉律師搶了些，劉律師說：“舒小姐你可悠著點啊，不是我偏心，劉誠他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
“是嗎？”舒文麗訝然，“你怎麽不早說！不好意思啊帥哥，那算了今天不喝了，來來來咱們吃飯吧。”
謝思因鬆了一口氣。
“那個花甲不錯，沒想到劉律師也喜歡。”舒文麗突然說。這道菜是她點的，謝思因一向不喜歡海鮮類，菜放在她前麵她一口也沒動。
“味道還不錯。”劉律師說。
“阿因應該是不吃的，要不我跟你換個位置？”
謝思因哪裏料到舒文麗會這麽說，她一臉莫名地看著舒文麗，越來越猜不透她到底想要幹嘛。
舒文了卻衝她眨了眨眼，在她還沒意會過來的時候，舒文麗已經過來將她拉了起來，低聲對她說：“你跟劉誠坐一起。”
謝思因甚至沒有任何一絲反駁的機會，人就這麽被推到了劉誠身邊。她被剛剛舒文麗說的那句話弄得渾身不自在。
“吃飯吃飯。”舒文麗說。
“你吃不吃辣？”
謝思因愣神的時候，聽到身邊的人問她。她忙看向對方，搖頭：“不吃，謝謝。”
劉誠也沒在意，繼續給自己弄調料。
吃飯中充滿歡聲笑語，舒文麗第一個正式交往的男朋友以前跟劉律師是同事，那時候舒文麗就已經跟劉律師認識了。舒文麗向來健談，吃飯過程中一直很劉律師聊天，而謝思因隻是安安靜靜聽著，偶爾被人問道才回答幾句。
對麵倆人還在熱火朝天的聊著，簡直無話不談。
劉誠突然轉身看著謝思因，清了清嗓，低聲說：“我怎麽覺得咱們兩個挺多餘的。”
謝思因看向他，深表讚同。
“要不咱們出去走走？”劉誠提議說。
謝思因猶豫了一下，看了眼窗外，幹笑著說：“太冷了，風也大，我看還是算了吧。”
她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到劉誠眼裏的光暗了些，但又看不出什麽情緒，他淡笑，說：“也對。可能剛剛喝了點酒，我覺得有些悶。”
“那你喝點白開水兌一兌。”
劉誠：“……”
這一餐整整吃了兩個多小時，四個人剛好順路，不過都有開車過來，在酒店門口又相互寒暄了幾句才各自上車。
上車的時候舒文麗還情緒高漲，與並行的另一輛車子裏的人打著招呼。
透過打開一半的車窗，劉誠說：“你們先走。”
謝思因也沒推讓，踩下油門發動車子。這時舒文麗才懶懶散散地伸著懶腰，一臉的滿足。
謝思因瞥了她一眼，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今晚是怎麽了？”
這話說的挺委婉的，偏偏舒文麗卻知道她想說什麽，她側了側身，收起之前的慵懶，很是正經地說：“很明顯我是在幫你。”
謝思因笑：“我怎麽沒看出來你幫了我什麽？”
舒文麗嘖嘖嘴，說：“你又想裝傻是不是？來來來，我給你匯報一下我剛剛發現的幾個問題。”
“你好好說話，坐好了，我還開車呢。”
“你開的，聽我說就行。”舒文麗自顧自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剛剛劉誠一直在看你？”
“有嗎？”謝思因這回真不是裝的，她隻顧著吃和聽他們聊天去了。
“絕對有。”舒文麗篤定地說，“而且我還發現了這男人非常細致，凡是你喜歡吃的菜，他都會在你夾過之後將盤子往你那邊推一下。”
“……你可真是觀察入微。”她當時明明就跟劉律師聊得起勁，謝思因真想說她太有心了。
“可以很肯定的說，劉誠是真的對你有意思。”
“那又怎樣？”謝思因語氣淡然。
“我還沒說完呢，你那麽著急做什麽？”
“……”
“這男人藏得很深，感覺你跟他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品怎麽樣一時半會也看不出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真的很喜歡你。”舒文麗話鋒突然一變，一臉認真的說。
又來了，謝思因有些頭大。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阿因，如果他主動出擊了，你其實可以試一試，反正你現在也是單身，也省了我之前說要你介紹好男人。”
“我沒想那麽多。”謝思因說。
這完全是真心話，她這人慢熱，性格又偏冷，唯一的朋友就是舒文麗。跟劉誠接觸的這些天她也覺得這人不錯，但也也隻是膚淺的認知，她對他並不了解，最主要的就是，除了偶爾被他過於嚴肅的態度嚇到，她對他沒有任何男女方麵的感情。
舒文麗見她興趣缺缺也就不再繼續，她將身體擺正，靠回椅背上的時候突然莫名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滿足還是在感慨什麽。謝思因也沒問。
到家已經是九點多，停車場裏安靜無人聲，一點點的聲響在夜裏也被放大。車子熄火的那一刻，舒文麗突然神情緊張地按住了謝思因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車外，低聲對謝思因說：“先別出去。”
“怎麽了？”謝思因被她這個樣子搞得緊張起來。
“好像有人。”
有人也是正常，謝思因搞不懂舒文麗又是怎麽了，她一整晚都有些不大對勁。而舒文麗卻是死死盯著車外麵，屏息靜氣令人起疑。
“篤篤篤。”
車子裏的倆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倏地看向傳來聲音那邊的車窗。
一看之下謝思因忍不住驚呼出聲，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車窗外出現的身影，喃喃的念出聲來：“莫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