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有美一人

張橦打發走新郎官兒,回過頭看著楚楚動人的新娘,一臉色迷迷的樣子。大嫂傅嶸好笑的白了她一眼,橦橦你就淘氣吧,要知道往後你也有洞房花燭的那一天。

張橦正要開口調戲,被攆走的張勱去而複回,“對不住,對不住,有要事囑咐。”笑容滿麵的衝傅嶸、張橦拱拱手,沒兩步,就走到了阿遲身前。

眾目睽睽之下,張勱自然而然的坐到床上,含情脈脈看向阿遲,“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你戴著這鳳冠,定是勞累了。這冠子很重,我替你取下來好不好?”

阿遲紅了臉,粉頸低垂,嬌羞無語。仲凱你傻呀,大嫂和橦橦都在,這是能當著她們說的話麽?會被取笑的。

張橦伸手拉過張凳子,靈巧的坐在他倆麵前,笑盈盈催促,“二哥快取鳳冠,取好了,便出去敬酒。這是你身為新郎官兒的偉大使命,旁人代替不得。”

傅嶸微笑輕輕搖頭,轉過身裝作欣賞桌案上一盆寶石做的梅花盆景。這盆梅花的花瓣全是品相上乘的鴿血紅寶石,火紅豔麗,生機勃勃,十分美觀。

張勱溫柔凝視自己嬌豔的新娘半晌,慢慢抬起手,體貼的替她取下頭上的鳳冠。這鳳冠上鑲嵌著大大小小數百顆珍珠玉石,富麗堂皇,光彩照人,當然了,戴著很沉,很吃力。

床前坐著個調皮的妹妹,大眼睛一眨也不眨,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家哥嫂。此情此景,即便是張勱這樣的新郎官兒也坐不住,取下鳳冠後,在阿遲耳畔輕聲交代了幾句話,就出去敬酒了---這回是真的。

“二哥方才都說了些什麽呀?”張橦把凳子搬的更近,拉著阿遲的小手殷勤相問。什麽要緊的話,值當這麽專門跑一趟?未免令人好奇。

傅嶸腳步輕盈的走過來,小腰不盈一握,如風中楊柳,“阿遲先梳洗一番,可好?我命小廚房備辦了飯食,都是你素日喜歡的。”嗔怪拉開張橦,笑問阿遲。

阿遲大為感激,“費心,多謝。”自清早起床到現在,飯沒吃上幾口,水更是不許喝,又幹了不少體力活兒,真是急需洗沐、吃吃喝喝,以及休閑放鬆。

等到阿遲從淨房洗漱出來,享用過美味可口的飯食之後,沏上茶來,和傅嶸、張橦閑話家常。張橦手持蓋碗,慢慢撥著茶葉梗子,若有所思,“到底二哥說了什麽呢?”

阿遲氣定神閑,“橦橦,我跟你一樣,價錢公道合理,童叟無欺。要不,你也先來十個錢兒的?”張橦大樂,自腰間荷包中取出塊小巧秀氣的銀錠子,“成,先來十個錢兒的。”

這兩個嬌生慣養的小丫頭,渾不知稼穡艱難。傅嶸在旁看著,肚中好笑,你倆知道十個錢兒是多少,這錠銀子又是多少?差多了好不好。

前廳來客眾多,傅嶸這做大嫂的自然要出麵招待女眷,所以並沒在新房過多停留,陪了阿遲一會兒就走了。張橦是個沒正經差使的,大包大攬道:“大嫂去吧,二嫂交給我了。”留下來陪阿遲上下五千年縱橫九萬裏的一通胡侃,甚是開懷。

正說到高興時,悠然差人來喚張橦,“大小姐,夫人有請。”張橦意猶未盡,戀戀不舍的站起身,“二嫂,今兒咱倆說話格外投機,這到了咱家,就是不一樣啊。二嫂先歇息會子,回頭我再尋你細細說話。”

張橦走後,阿遲麵上帶著莊重的微笑,接見了這房中的四個大丫頭。“我們原是服侍夫人的,近日才被改了名,派到國公府當差,服侍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四人齊刷刷齊了禮,為首的大丫頭笑著說道:“依著順序,我們分別是柔翰、寸翰、守玄、溪藤。”

阿遲莞爾。仲凱的娘親真是有趣,連給丫頭起名字也順著徐家往下排。自己貼身的丫頭是佩阿、知白,臨出嫁時又給添上昌化、方絮,算做四名陪嫁大丫頭。娘家給了佩阿、知白、昌化、方絮,婆婆給了柔翰、寸翰、守玄、溪藤,敢情自己這一屋子的丫頭,不是筆,就是紙,真是整齊劃一。

悠然所給的四個大丫頭,都是容貌幹淨俏麗,口齒清楚,機靈伶俐,其中柔翰尤其幹練些,言語爽快,落落大方,明顯是四人之首。

說話間,丫頭已備好熱水,阿遲起身到淨房洗浴。這淨房布置的很合阿遲心意,“廁”和“浴”是分開的,地上鋪著花紋淡雅的瓷磚,有漢白玉雕的大浴池,也置有寬大舒適的香柏木浴桶,後邊是開水房,引來源源不斷的熱水。擱衣服與巾帕的架子十分精美,用起來順手、舒心。

阿遲沐浴的時候向來是不要侍女在身邊的,佩阿、知白知道她的脾氣,服侍她進了浴室,浴桶、衣服架子、巾帕架子一一指明,悉數退出。

泡進香柏木浴桶中,水氣氤氳,通體舒泰,阿遲白嫩的小手掬起一捧水,玩著水中的新鮮玫瑰花瓣,小臉浮現出愜意享受的笑容。幹了一天體力活兒後,能泡個熱水澡,解乏呀。

直到水有些變涼,阿遲才懶懶的站起來,自己照顧自己,擦幹身上的水滴,換上淡雅的衣服,施施然走出淨房。淨房中自然是一片狼籍,自會有侍女進來整理。

坐在光滑平整的西洋玻璃鏡前,佩阿嫻熟的、不輕不重的替她擦拭濕發。阿遲累了一天,又才泡了熱水澡,倦意一陣陣襲來,頭發堪堪擦幹之時,她竟已睡著了。

“大小姐,大小姐!”佩阿在她耳畔低低喊了幾聲,沒喊應。知白看著著急,也幫著湊過來低低叫道:“大小姐!”兩人一個是舍不得,一個是不敢,聲音都小小的,都沒叫醒。

“莫吵醒她。”低沉的青年男子響起,佩阿、知白驚覺抬頭,隻見高高大大、一身紅色喜服的張勱站在眼前,忙曲膝行禮,“姑爺!”兩人心中都是叫苦,忐忑不安。

張勱沉聲吩咐,“全部退下。”徐家、張家的紙也好,筆也好,屏聲斂氣,魚貫而出。出了新房,柔翰一臉清爽笑容,謙虛的跟佩阿商量 ,“佩阿姐姐,讓妹妹們都去歇息,咱們二人值夜,如何?”佩阿本是不放心,自然點頭答應了。不值夜,她回去也是心裏不安生,睡不著。

“沒人服侍姑爺沐浴。”佩阿想想睡著的阿遲,一身酒氣的張勱,惶惑不安。柔翰輕笑,“我家二公子自小從軍,毫無紈絝習氣,這些事體,並不需人服侍。”佩阿聽了,心中稍定。

新房裏,張勱輕手輕腳抱起沉睡的阿遲,悄沒聲息的往床邊走。把阿遲抱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這事他常幹,嫻熟之極。

大概是他身上酒氣很濃,阿遲在睡夢中還撅起小嘴,似有厭惡之色。張勱低頭看著膚如新荔的小美人,俯身在她如粉紅花瓣般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不許嫌棄我!喝酒很辛苦的,知不知道?”喝著酒,心裏還想著你,更辛苦。

阿遲似有覺察,低低嘟囔了一聲,翻聲繼續睡。大紅龍鳳喜燭高燃,燭光下的阿遲肌膚比嬰兒更嬌嫩,挺秀的小鼻子十分可愛,張勱心中柔情頓起,俯身親親她的鼻尖,貪婪看了半晌,方進淨房洗浴去了。

等張勱沐浴出來,阿遲已睡的小臉潮紅,更添可愛。“你個小沒良心的,洞房花燭夜撇下我,自顧自睡覺!”張勱又愛又恨,掀開被子也上了床,舍不得叫醒她,半躺半坐在她身畔,把這張朝思暮想的小臉看了個飽。

阿遲不知做了什麽美夢,臉上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清純無邪。“小傻瓜,想什麽呢?”張勱麵白如玉,長發及腰,伸出臂膀環著身畔的小美女,在她美麗的臉頰上印下一記親吻。

小美女被他吻醒了。阿遲朦朧醒來,眼前是一張俊美的男子麵龐,目光溫柔多情,纏綿繾綣。阿遲滿足的歎了口氣,這是夢吧,多麽美好的夢啊,多麽美好的俊男。

阿遲新睡方覺,小臉朝霞暈紅,眼波秋水瀲灩,襯得一張精致無瑕小臉更加誘人;張勱麵如凝脂,目如點漆,那一肩烏黑發亮的長發落到阿遲眼中,性感十足。

阿遲伸出白玉般的小手,纖細手指纏繞著張勱的長發,“仲凱,你這不衫不履的樣子,很好看。”少女的身體怡人芳香,張勱一陣心悸,俯□子,吻上她柔軟的雙唇。阿遲,我脫光了衣服,會更好看的。

這個吻悠長而熱烈,阿遲的雙唇被張勱溫軟的舌頭挑開,唇舌相吸,纏綿許久。“原來親吻自己喜歡的人,滋味是這般的甜蜜!”香香的,軟軟的,甜甜的,柔柔的,這種感覺令人**。

張勱的親吻漸漸變得霸道,有侵略性,阿遲雖有些暈眩,卻覺酥酥麻麻的十分受用,他吻的這麽深,這麽火熱,他一定很愛很愛。

不知什麽時候起,阿遲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脫去。少女潔白如玉的肌膚泛上層迷人的淡粉色,窈窕的身姿山峰起伏,曲線優美,映入她新婚夫婿的眼中,眼便紅了。

“不要!”阿遲弱弱的抗議。

張勱迅速剝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口中安慰道:“咱們公公平平的,我也脫了,好不好?”阿遲想說“不好”,雙唇早被張勱堵住,深深親吻。

對於相愛的人,親吻是件很美妙、很浪漫的事,阿遲全身心的願意,並樂此不疲;比親吻更進一步的那件事,卻深深刺痛了她,令她哭泣,令她戰栗。

“夫妻一體,便是這樣的。”張勱被一團緊致包裹著,舒服的實在不想出來,低聲下氣哄著哭鬧的小妻子,“阿遲,小寶貝,咱們做了夫妻,便要這般合二為一,方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