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天,渾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宋紀淮皺起了眉頭,眸光不經意的從身後傭人的方向掃了掃,頓時所有的人都低頭匆匆離開,再沒有留下一個人。
“……哦。”蘇婉玉點了點頭:“需要我伺候你嗎?”
她昂著頭,下巴白皙圓潤,眼神澄澈。
旁邊二十來歲的小護工騰地一下紅了臉,張大了嘴看著手上有傷的蘇婉玉。
伺,伺候嗎?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蘇小姐,她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伺候不了人?
宋紀淮眉心一疼,一把扣住了蘇婉玉的肩膀,沉聲道:“要麽坐著等我出來,要麽上樓休息。”
“哦。”
蘇婉玉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眼巴巴的等著上樓洗澡的宋紀淮下來,雙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根根青蔥的手指整齊的放著,好看而又優雅。
她微微側著身,雙膝歪向左側,嘴角習慣性的掛著淺淺的笑意,從遠處看上去,宛如國畫中絕色仕女。
宋旻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諷刺的笑了笑,幾步就走到了她的麵前,開口喊了一聲:“嫂子。”
蘇婉玉看都沒看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宋旻淵挑眉:“傷口好了嗎?”
他順勢坐在蘇婉玉的身側,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他的手臂碰到了她的肩膀,走神的蘇婉玉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怒目而視。
“誰讓你坐下的?”
這人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坐那麽近幹什麽?
宋旻淵一愣,這女人發什麽瘋,去了趟醫院就三貞九烈了?
原來是誰說喜歡他來著?
宋旻淵細長的桃花眼頓時下沉,原本就有些陰柔的麵容更加陰鷙,他盯著蘇婉玉:“蘇婉玉,去了趟醫院就忘記我是才是你的心上人了?”
心上人三個字,被宋旻淵說的格外綿長,也格外曖昧。
蘇婉玉麵色一沉。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她雙手交疊於身前,直視宋旻淵:“你哪點比得上妮哥?我瞎嗎?會看上妮?!”
她絲毫不慌,在她的記憶裏,她跟這個男人什麽關係都沒有,所以格外硬氣,甚至還對著站在門口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立刻走了過來,也不管宋旻淵難看的臉色,淡淡的喊了聲:“少夫人。”
“把這人趕出去,以後不要再讓他進來了。”
蘇婉玉淡然吩咐。
管家倏然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蘇婉玉,同樣震驚的,還有坐在沙發上的宋旻淵。
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
要趕他走?
“是,少夫人。”
還是管家先回過神來,客氣的走到宋旻淵的麵前招呼了聲:“堂少爺,請吧,少夫人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宋旻淵倏然起身,一身灰色的西裝因為坐下的原因起了點褶子。
“你在玩什麽花樣?”
他來宋紀淮的別墅,不過是想要看看蘇婉玉到底怎麽樣了。
她鬧騰得越是凶,對他就越有利,所以,即使他厭惡蘇婉玉的喜歡,也還是保持著若有若無的曖昧,讓蘇婉玉一直以為他也對她有意思。
她就越加堅定的要跟宋紀淮離婚。
隻要宋紀淮跟她離婚,他就有辦法把他從公司擠出去,獨掌大權。
可是今天,蘇婉玉居然說他比不上宋紀淮,這說的是什麽鬼話?
難道她也學會了欲擒故縱?
“堂少爺不想走?”蘇婉玉跟著管家的稱呼,喊宋旻淵堂少爺,生疏而又有距離感:“不想走就讓管家帶你下去休息吧,紀淮哥哥應該洗好澡了,我得去伺候他了。”
她給管家遞了個眼神,管家不動聲色的轉身,笑著招呼宋旻淵:“堂少爺,這邊請?”
宋旻淵看著蘇婉玉利落的轉身上樓,竟然是真的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先前的死心塌地全都是假象一般。
陰柔的麵容揚起一道冷笑:“那就,有勞管家了。”
他跟著管家去了客房,腦子裏還回想蘇婉玉說的伺候宋紀淮。
她已經,跟宋紀淮曖昧到了這種程度?
前麵不是還哭著喊著鬧自殺嗎?
所以,她到底在搞什麽鬼?
蘇婉玉上了樓,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她雖然跟宋紀淮結婚了,但是婚後兩人並沒有同房。
她倚靠在沙發上,扶了扶額。
雖然她很確定自己跟宋旻淵沒有關係,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宅子裏有好些人都是宋旻淵的人,她不能讓宋旻淵安插人監視宋紀淮。
她讓人叫了管家上來,三分鍾不到,管家就出現在她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