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聽了心中不知道應該是什麽感覺才對。
涼宛咳嗽著說：“真丟臉，就這麽被你抱了一次，還是要死了。”
“涼宛，你這是何苦啊。”
我父親低聲說著，其實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心中也有這個癡情的女子。
“能有什麽辦法呢？一眼就讓我無法自拔。”
涼宛沒猛烈的咳嗽著問：“真的有下輩子對吧？”
“有。”
“那，你下輩子娶我吧。”
我父親伸手捋了捋她的長發說：“好。”
“真好。”
“宛兒。”
我父親突然叫了一聲，涼宛眼神逐漸迷離。
“過來。”
父親叫我過去，我忙走過去蹲下身。
“宛媽。”
我低聲叫了一句，愛吟襄想了想也過來叫了一句。
“真好。”
涼宛笑了笑，她想伸手碰一下我父親的麵頰。
可還沒有等到碰到她就這麽去了。
手要落下的瞬間，我父親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心中都是悲哀，她為了我父親一次又一次的拚命。
到死了才換來了一次擁抱，到死了才換來了一次牽手，依舊是到死了才換來了一聲宛兒。
即便是這樣，她依舊心滿意足的去了。
我要怎麽形容這個相處一共不到三個小時的女人呢？
或許隻能用震撼才能夠讓自己的心中言辭得到釋放。
黃鐸過來看著涼宛低聲說：“嫂子。”
他也終究是有了遺憾。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結局，我們無法逆天而行。
我父親慢慢的收了這一份悲傷，他默不作聲的把人抱到了屋子裏。
其實這裏要說的是，關海還有一些道德。
他剛剛真的進攻，我們連最後的告別都做不到。
關海的那些人是真的想要進攻的，但是他沒有同意。
所以他就這麽看著我父親把人帶了進去。
父親把人好好的放下了以後，他看著我說：“匣子在手上吧？”
我點頭說：“在。”
“我們父子給你宛媽一個送行吧。”
“好。”
我就這麽幹脆的應著。
拿出來了匣子，我們兩個人走出去以後我父親看著黃鐸他們：“都進去吧。”
他們也沒有問是什麽意思，就是這麽聽話的進去了。
“關海，涼宛的死，今天要有一個結果。”
“你想要什麽結果？話說這麽多年了你都沒有回應過她，如今人死了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麽意思。”
“我和涼宛之間不隻是愛情，還有共同為了天下的念頭。我為了師門不可能在娶妻，和她相遇就已經晚了，我無能為力。但是她死了我一定要給她一個說法。”
關海剛剛是一種諷刺，但是他現在聽著這話沒有在半分的越近。
“你想要做什麽？”
“今日，你們必須陪葬。”
“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了吧。”
關海眯著眼說著，我父親笑了笑說：“是啊，看我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你待會隻要引雷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父親，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記住引雷以後就進去，別在出來。”
“是。”
其實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悲痛，但是我沒有看到悲痛之外的那些死寂。
這一份死寂隻有經曆過喪失愛人的人才會理解。
我摸了摸匣子，低聲吟誦著咒術。
“中央星，元罡清液。八舍，光注溢。高仙紫策，赤白翼。化生象，我合。六毒八神，天一太一。上下激召，西交接。波海，南溟戈戟。有大神，曰玄一。中山，鬥罡。震八，兵赤越。天刑，仙。度命主籍，持箕翼。元精，震天霹。敢有拒命，天斧。急急如律令。”
依舊是雷霆咒。
隨著咒術出現，天空之上雷霆萬鈞之勢立刻出現了。
“進去吧。”
“是。”
我聽話的進去了，而我父親看著天空的雷霆問：“聽過雷龍嗎？”
關海的臉色逐漸的蒼白起來。
“你不能真的做。我們天狼教還對你有恩。”
“如果不是因為有恩我會隻用雷龍嗎？”
我父親反問了一句話，隨後他抬起手慢慢的淩空畫符。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指是破的。
而他什麽時候弄破的我壓根沒有注意到。
“雷霆萬鈞，龍飛九天。雷龍環閉，萬道歸一……”
他低聲吟誦著咒術，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字以後，這雷霆就是這麽形成了一個讓人恐懼的龍行。
“不……”
關海的恐懼讓我很茫然。
“這是怎麽回事？”
我看著黃鐸問了一句。
黃鐸神色凝重的說：“這個術法是不能隨意使用的，因為後麵的那些懲罰一般人根本不能夠承受。”
“那他為什麽會這麽恐懼？”
愛吟襄茫然的問著，闌雲歎口氣說：“你說施展術法的人都會這樣，那這個術法要狠厲到何種地步？”
這一句話讓我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是一個現實。
“不，你不能這樣，我們天狼教對你有恩……啊……”
關海被雷龍帶上了，然後就是痛不欲生的喊著救命。
我父親沒有隻看著他被折磨，反而是指揮著那些小的雷龍去處理這些邪祟。
教主是大活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這些邪祟了。
我們是真的親眼看著這些家夥完全成了炮灰。
“啊……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父親是麵無表情的繼續做著這個術法。
“啊……”
關海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可是那些邪祟一聲來不及喊就沒有了。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知道應該是什麽想法。
“你們說，這算是事後深情嗎？”
愛吟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安詳躺著的女人問著
“或許不算吧，他們之間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一個一心一意為了天下，一個一心一意的守著他。”
闌雲說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這種事其實真的很少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互相這麽懂吧。”
“二十年啊，沒有牽手，沒有言辭，沒有擁抱，什麽都沒有，但是我父親有事她就出現了，這是何等的愛，癡情呢？”
我也有一些恍惚的問著，看著我父親近乎於失態的狀態有一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