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魘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隻知道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被一個輕微的開門聲驚醒了。一個黑影閃了出去,是柳小雲!這麽晚了,她幹什麽去呢?我疑惑的快速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上,燈光一明一暗,發出嘶嘶的聲響;盡頭洗刷室沒有關緊的水龍頭還在滴答滴答的傳出機械性的滴水聲。柳小雲隻穿著單薄的睡衣,長發垂下,遮住了臉。風吹起下擺,柳小雲行屍走肉般的拖著鞋,恍若幽靈。

不會是她在夢遊吧?我立刻想起了有關夢遊的種種恐怖傳說。她身形一閃,已下了樓梯。我躲躲閃閃的跟在她後麵,也下了樓。

值班室內一片漆黑,老師已經睡下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表,淩晨三點多了。她到底要幹什麽?鐵門竟自動打開了,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裏回蕩。我剛想跟上去,鐵門竟“砰”的關上了,害得我撞了上去。我痛苦的捂住鼻子,蹲在地上。該死的門!我摸著鼻梁,還好沒有出血。柳小雲漸漸走的遠了。我一急,忙翻過鐵門,繼續跟蹤。

夜還是靜的怕人,但在這校園幽靜的小路上竟隱隱泛著血光,血光越走越亮,亮中還透著淩厲的殺氣。小路盡頭,是那一株株開的茂盛的櫻花樹,上麵散發著妖異的血光。柳小雲仍是無動於衷,走進了那在黑暗中靜伏的第四教學樓。

進入教學樓後先是一片漆黑,轉過樓梯口,才發現在樓梯上竟閃出了幽綠,仿佛貓的眼睛。柳小雲一步步邁了上去。走近之後才發現,樓梯上布滿了綠色的汁水,熒熒的閃著異光,裏麵還有一絲絲的血肉,而那綠汁卻還在拚命的吮吸著,吞噬著。我強忍住胃裏的翻騰,也跟了上去。

三樓,我站在走廊的盡頭,黑暗似乎在吞噬著我的恐懼。沒有人?!我呆立在那裏,冷風呼嘯而過,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此時,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在我的耳邊嚎起。我隻覺渾身癱軟,心髒劇烈的收縮著。同時,三樓上解剖實驗室的門“哢”的一聲打開了!刹時綠光大盛,照亮了整個走廊!那不是人類的叫聲,隻有怪物才能發出如此慘叫!

我不知為何,猛地跑向解剖室。雖然路程很短,可我卻感覺像是經曆了幾年那般漫長。我大口的喘著粗氣,短促而無力。整個走廊仿佛也在喘息著,搖晃著。我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氣,手緩緩的伸向那解剖室虛掩著的大門。刺目的綠光使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起來。

那是一個大大的遊泳池般的玻璃容器,裏麵滿滿的都是這種淌出來的綠水。一具屍體泡在裏麵,起伏不定。水仍在向外漫延,靜靜的流淌著。腐爛的氣息直衝鼻腔,令人作嘔。那屍體緩緩轉動,竟向我這邊轉過身子來。驀地,身子竟貼在了玻璃壁上。我看到了那屍體的臉,竟是柳小雲!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隻有眼白,死魚一般的翻著。然後,咧開嘴,對著我詭異的笑!那黑洞洞的窟窿裏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惡毒的詛咒!我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失聲尖叫起來!

我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已布滿了密密的汗珠。胸口劇烈的疼著,仿佛紮進了一把利器。我轉頭看向2號床,柳小雲還在熟睡著,並沒有什麽異樣。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是夢。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經六點多了,天有些微亮,透著純粹的藍。剛才那個夢境太真實了,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心有餘悸的胸口還在疼著。我倚在床頭,頭痛不已。輕輕拭去汗水,才感覺好了些許。墨離不知何時醒了,探下頭來問道:“怎麽,做惡夢了?”我虛弱的答道:“沒有,就是有些頭疼!”墨離哦了一聲,下得床來洗刷去了。舍友陸續醒來,唯有小宜還在睡的像死豬一樣。我下床把她叫醒,便去收拾內務了。

今天已是星期五了,第一節課便是上的解剖學的實驗課。我與小宜結伴來到第四教學樓。

櫻花樹還在兀自開著,現已被學校視為了“國寶級”的植物了。解剖室內充斥著陽光,絲毫沒有昨日夢中的陰霾。我搖了搖頭,甩掉了昨日的噩夢。

我們站在那個大大的遊泳池一般的玻璃容器前,聽著老師在講那汁液的功用:“這是福爾馬林溶液,主要的成分是30%--40%的甲醛和10%的甲醇,顏色透明,味道刺鼻。主要功能是防腐,漂白。你們所看到的福爾馬林的顏色是因為長時間浸泡屍體的緣故,接觸了人體內的其他物質,才會呈現出這種黃綠色!”這福爾馬林溶液以前講過,隻是今天要學習它的配製,所以老師又特地重複了一遍。

介紹完溶液後,老師讓我們兩人一組開始進行。杯具的是,我竟然被分與柳小雲一組,真是冤家路窄。我無奈的衝她皮笑肉不笑的笑笑,開始配製溶液。柳小雲麵帶嘲諷的望著我一個人配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苦笑,隻好加快速度。一不小心衣服掛住了三腳架,三腳架順勢砸在了我那天被張敏抓傷的手臂上。一陣鑽心的痛傳遍全身,我輕輕呻吟了聲,抬頭卻看到柳小雲的臉上帶著若有如無的幸災樂禍的笑。

我不予理會,舉手示意道:“老師,我手流血了,去處理下!”

老師點頭應允,眼神中略有關切:“快去吧!”

我歎了口氣,對柳小雲道:“你先配製一會吧,反正配不好學分也是會從我們這扣!”

柳小雲拿了一瓶溶液,不置可否的打開瓶蓋,高傲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奇怪起來,她什麽時候這麽言聽計從了?我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匆匆的掠過她的身旁。

就在我與柳小雲擦肩而過的一瞬,柳小雲卻猛地撞了我一下,她手中的那瓶溶液全部潑在了我的傷口上。她陰險的一笑,鬆開了瓶子,瓶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痛苦的蹲在地上。小宜看到後,最先衝了過來。

柳小雲慢聲慢氣的開口:“你怎麽不小心一些,像個螃蟹似地橫衝直撞!”

我痛的說不出話來,明明是你丫撞得我!而且還是早有預謀!小宜撿起貼有標簽的瓶子碎片,看了一眼後便氣的大罵道:“稀鹽酸?!柳小雲你還有沒有人性?”

柳小雲一副不屑的表情,她斜了小宜一眼,道:“是她自己撞過來的,賴我幹什麽?還有,你算什麽東西,這裏也有你說話的份!”

是個人都看得出她是故意的!老師自然不傻,但學生的事他也不好深究,隻好道:“劉櫻澈,你沒事吧?黃嘉宜你先陪她去醫務室。柳小雲你打破了稀鹽酸,擾亂課堂秩序,留在這裏把福爾馬林溶液配好再走。不許有人幫忙,我若看見,就不是留堂這麽簡單了!”

小宜沒好氣的瞪了柳小雲一眼,扶著我走向門口。

我掙開小宜,強忍著痛,唇邊綻開一個邪惡的微笑,我小聲道:“柳小雲,你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吧!不過,這次,我不會再饒過你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柳小雲微怔,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嚇到了。半晌,才反應道:“老師,你不公平!是她撞得我……”

在醫務室處理好了傷口,才覺的不似方才那般痛楚了,但還在一抽一抽的跳痛。在傷口上潑上稀鹽酸,其結果可想而知。柳小雲真是恨我到了極點。看來昨天的帳是算在了我的頭上。

小宜不停的在為我打抱不平,恨恨的詛咒著她:“這種人真應該去死!敗類!垃圾!”

我艱難的扯開嘴角,笑道:“沒事!我這不好多了麽!”

小宜道:“你剛才對柳小雲說了什麽?為什麽她的臉色突然變的那麽差?”

我故作神秘道:“不告訴你!”

小宜本仔細的聽著,沒想卻聽到這樣的答案,不由狠狠打了我一下,怒道:“就你這張嘴,不想讓人恨你都難!誰稀罕知道似地!”

我倆又重新說笑起來。醫生說幸好是稀鹽酸,若是濃度再高些,傷口周圍的皮膚怕是要燒壞的。我們正走著,忽然在旁邊的幽深小巷中伸出一雙有力的手,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拚命的想掙脫,可無濟於事。

小宜看沒有辦法,隻好大叫道:“來人了!非禮啊!”

那人隻騰出手用力的在她腦袋上一敲,小宜便暈了過去。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被迫的被拖入了小巷。

進入小巷後,那人卻鬆了手,我趁機用力的咬在那人的手臂上。

那人卻呻吟一聲,叫道:“鬆口,是我!”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忙轉身去看。那人竟是王洛川!

他鬱悶的捂著手臂,道:“那麽狠幹什麽?”

我氣的罵道:“廢話,有什麽事你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非要這樣綁架我,我還以為是流氓呐!”

王洛川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壞笑道:“那流氓可是太有眼光了!我懷疑他要麽是青光眼,要麽就是白內障!”

我氣的一腳踢過去,道:“你丫還能不能再損點?本姑娘天生麗質,追我的人一大堆!”

王洛川笑出聲來,搖頭歎息道:“唉!這世道,眼睛的疾病是每況愈升啊!我看我還是早點預防比較好。”

我徹底無語了,所以隻好發揮我的暴力來解決問題了。王洛川見事情不妙,忙轉移了話題,賠笑道:“我是開玩笑的!我見你們那麽悠閑,就想捉弄你們一下。沒想到她還真敢亂喊,什麽非禮了?我看我還是快說快走,否則讓人看到,我這一世英明可全毀在她手上了!”

我無奈的望了小宜一眼,道:“說吧,大帥哥,找我什麽事?”

王洛川道:“我反複研究了一下,那符號除了可以解成一串號碼外,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你們有沒有想到什麽?”

我拿出了寫有那一串數字的紙條,苦笑道:“是這些數字麽?這次真是想一塊兒去了!這數字你還是去查一查吧,許是有線索也未必可知!”

王洛川皺眉道:“這怎麽查?”

我有意刁難他道:“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不是自稱偵探的麽?這點小事還能難得到你?我快上課了,還要把小宜叫醒。都是你!”

王洛川舉起他的胳膊,上麵已被我印上了一圈青色的牙印。他委屈道:“我也有受傷好吧!你還真狠,讓我同學看到我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我扔給他一雙衛生球,道:“活該!”

他收起小條,道:“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罷,便倏地沒了人影。

我笑了一下,真不愧是少林寺的和尚!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小宜,還是想想等她醒了之後該怎樣與她解釋吧!

今天自己剛剛製作了封麵,大家覺得好看麽?嘿嘿,自我感覺還不錯哈!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

PT小偷

PT小偷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

PT小偷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

內容來自PT小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