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番隊,比武台。
兩道身影正於寬敞的場地中**對砍,金鐵交錯間無數火花迸濺,更有鮮血噴灑,毫不留情。
自從十一番隊的隊士們結束了宣傳任務,回歸隊舍之後,類似的場景每天都會上演。
起初浦原喜助還會勸誡一番,站在副隊長的立場上去關心一下隊士們。
可當他意識到這就是十一番隊的隊風時,也就懶得去管了。
與其操心他們的安危,不如多想想辦法,怎麽能糊弄過自家隊長。
之前交代的任務,他這段時間僅僅創立了文件夾。
再這麽下去的話,怕是會被某人隊規處置啊。
一想起這個,浦原喜助心中就冒出一陣的急切感,頗有種時不待我的衝動。
十一番隊這群人看似廝殺無度,實則很有分寸,就連砍人的時候,都會挑選好角度,爭取不會給同僚留下致命傷。
而且每次隊內比武的時候,都會有四番隊的席官在一旁守候,隨時上前進行緊急治療。
哪怕是殺上一整天,都不會出現太過嚴重的惡性事件。
十一番隊的比武,除了劍道互砍以外,還有白打對轟,男子漢摔跤,力量比拚等等。
多個比武台上,全是汗水揮灑的身影,每當有人倒下之際,隊舍中就會爆發出衝天的歡呼聲。
經過幾百年的演變,十一番隊的隊風已經完全固定。
崇尚武德,強者為尊。
雖然其他番隊也有類似的習慣,但起碼不會像十一番隊這樣**裸地擺到台麵上。
在這裏,隻要你足夠強,就能夠獲得高的地位。
相應的,弱者連熱狗都吃不上。
而就在這熱火朝天的比武中,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現,直接打破了隊舍內的氛圍。
強橫的靈壓橫掃而來,瞬間覆蓋了整個隊舍。
眾人停下手頭的動作,就連纏在一起摔跤的大隻佬也是紛紛分開,朝著靈壓傳來的方向望去。
隊舍門口處,魁梧如山般的巨大身影矗立在草地上,黑色的粗糙皮膚使其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座高塔。
猙獰麵龐仿佛野獸,厚重的毛發到處都是,**的胸口上更是烏黑一片,宛如大一號的黑熊。
哪怕忽略其釋放的強橫靈壓,單是這幅樣子,便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站在其跟前,更是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十一番隊崇尚武力,所以隊伍中多是大隻佬。
可這群大隻佬在這頭人型黑熊麵前,就好像是未成年一樣。
他單論個頭的話,可能有三米往上了。
“死神們,我聽說十一番隊的隊長考核方式最是簡單方便。”
“隻要砍死現任隊長,就能成為新一任的隊長。”
人型黑熊咧嘴笑著,露出滿口獠牙,凶悍氣息撲麵而來。
聽到這話,眾死神表情微變,意識到了此人前來的目的。
跟其他番隊不同,十一番隊因為隊風的問題,所以在選拔隊長的方式上,頗是標新立異。
也正因為如此,經常會有流魂街的浪人前來挑戰隊長。
隊內很多老牌死神在刳屋敷在世的時候,就經曆過類似的場景。
不過這群人的下場都不大好。
畢竟,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眼下終於是輪到新隊長遭遇此類事件了嗎?
“所以,你們的隊長在哪裏?!”
“讓他給本大爺滾出來!”
最後一句話落下的刹那,已然是化作巨響咆哮,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見的聲波,朝著四麵八方衝擊開來。
見狀,十一番隊的死神們終於麵露震驚。
對方的實力似乎遠比他們預料的強,而且不止一星半點。
“抱歉,閣下,隊長大人他現在並不在隊舍內。”
人群中,一位體格健壯的男子推開旁邊的死神走出,緩步來到人型黑熊的麵前,態度誠懇地解釋道:
“如果閣下不急的話,可以在此等待一段時間。”
此話一出,人群中頓時傳來不滿的聲音:
“喂喂,射場三席,你跟這種家夥廢什麽話啊!”
“沒錯沒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挑戰宮司大人的!”
“像這種水平的貨色,連熱狗都不配吃口牙!”
盡管如月明擔任隊長的時間並不長,甚至可以說從未管理過隊內的事務,但早在其就任三席的時候,十一番隊的隊士就已經對他心服口服,心悅誠服了。
從沒有哪個隊長能一挑全隊而不落下風。
再加上如月明自畢業以來的輝煌戰績,死神隊士們心中的崇拜都快變成狂熱信仰了。
說是在流魂街中為神祠宣傳,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宣揚自家隊長的勇武無敵。
所以在這人型黑熊對自家隊長出言不遜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對他不滿了。
“嗯?”
聽到人群中傳來的奚落,人型黑熊目光頓時不善起來,當即便是抬起巨大手掌,徑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抓去。
龐大的靈壓壓迫,頓時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射場鐵左衛門目光微凜,當即爆發靈壓站在了對方麵前,抵消了如山般的壓迫感。
“朋友,如果你繼續對隊士們出手的話,那我就會認定你在向我們十一番隊開戰。”
聞言,人型黑熊發出不屑的冷笑,當即便是手掌緊握成拳,徑直朝著前方轟出。
射場鐵左衛門表情微變,也不再遲疑,直接拔刀爆發。
如重錘的拳頭上裹挾著厚重的靈壓,重重地砸在迎麵斬來的刀刃上,竟然迸發出了金鐵交錯的聲響。
感受著斬魄刀上傳來的可怕力量,射場鐵左衛門表情驟變,當即從單手握刀變成了雙手握刀。
怪不得敢來十一番隊挑戰,單是這強大的靈壓就已經不比普通隊長差了。
再加上天生強大的肉體,如果換做其他番隊的話,這家夥或許真的能擔任隊長職位。
想至此,射場鐵左衛門狠狠地咬牙,發出怒吼聲:
“哦哦哦,身為男子漢的我,可不會就這麽輕易認輸啊!”
狂暴的靈壓肆意爆發,射場鐵左衛門的氣勢攀至頂峰,雙臂之上肌肉鼓脹,一條條青筋畢露,全部的力量悉數湧入刀刃之上。
然而就在他惦記正麵硬剛的時候,不知何時,對麵人型黑熊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長柄重錘。
他獰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揮動重錘向著射場鐵左衛門砸去。
等其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轟!
射場鐵左衛門瞬間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入隊舍之中,漫天的塵埃激**開來,數間房屋直接崩塌,化作滿地的廢墟。
“所謂的三席就這點水平嗎?”
人型黑熊發出不屑冷笑,“連本大爺的一擊都抵擋不住。”
“看樣子,你們的隊長也強不到哪裏去。”說這話時,那張黝黑的臉龐上絲毫看不到一丁點的不好意思。
就好像偷襲的人並非是他一樣。
明明是正麵戰鬥,但卻在背地裏偷偷解放斬魄刀,然後再反手偷襲。
這種戰鬥方式,著實是令人不齒。
“既然你們隊長不出來,那本大爺就先拿你們過過手癮吧。”
人型黑熊舞動著長柄重錘,徑直朝著前方的地麵砸落,隻聽到轟的一聲,地麵崩裂,無數裂隙出現在草地上。
宛如地震。
頃刻間大地崩塌,房屋建築紛紛倒下,激**起漫天的塵埃。
望著麵前的廢墟,人型黑熊麵露亢奮,表情愈發猙獰。
哪怕在流魂街的時候,他也是最喜歡看到弱者在自己的鐵錘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痛苦悲鳴。
就在他準備再來上一錘的時候,身後卻是突然傳來了聲音:
“趁主人不在家的時候肆意大鬧。”
“還真是有夠卑劣的啊。”
人型黑熊目光一凜,甚至連回話都沒有,龐大的身軀驟然扭轉,左手的長柄重錘直接換到右手上,猛然朝著後方聲音傳來的方向砸去。
轟!!
又是一聲爆鳴響起,滾滾的煙塵激**不止。
待到塵埃散去,人型黑熊瞳孔猛地一縮,仿佛看到了什麽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麵。
隻見一位少年張開右手五指,穩穩地接住了他的這一發重錘衝擊。
磨盤大小的巨錘跟其右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如月隊長!”
“蠢貨,要喊宮司大人!”
“抱歉,宮司大人,我們沒能守護好隊舍!”
在見到少年時,死神們發出歡呼的同時,也有人躬身道歉,表現不一。
如月明擺擺手,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眼前這大塊頭實力很強,普通的隊士或者席官,根本不是其對手,僅是眼下外放的靈壓,都快趕上樓十郎了。
不出意外的話,又是一位隊長級的強者。
“你就是十一番隊的隊長?”
人型黑熊發出沉悶的質問,仿佛滾滾雷鳴。
如月明沉吟了片刻後,方才點了點頭,承認道:
“沒錯,我就是。”
“閣下有何指教?”
聞言,那張黝黑的麵龐上露出猙獰笑容:“那也就是說,殺死你的話,我就能成為新隊長了。”
“小鬼,記住本大爺的名字。”
“流魂街的極惡,鬼岩城!”
話音落下的刹那,重錘猛然抬起,全部的力量匯聚其上,然後猛猛地朝著前方砸下。
其攻擊的架勢,儼然是將如月明當成了釘子。
轟,轟,轟!!
狂暴的重擊不斷砸落,地麵再度崩開一道道猙獰裂隙,無數塵埃飛揚而起,逐漸將二人的身形遮蔽。
鐵錘破空,殘影浮現,掀起滾滾雷鳴的餘音。
鬼岩城表情猙獰到了極點,他能確認自己的每一次攻擊都砸中了實物。
以他的靈壓和力量,就算是最強的死神都扛不住這麽多下攻擊。
這下隊長職位穩了!
地麵不斷地向下塌陷,直至形成巨大的深坑,煙塵將其中景象覆蓋。
然而當煙塵散去,鬼岩城當即愣在了原地。
麵前的少年不僅毫發無損,甚至連塵埃都未曾沾上半點。
抬頭望向對方震驚中帶著一絲恐懼的黝黑麵龐,如月明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就這?”
平淡的兩個字,仿佛箭矢一般直戳心髒,當即使鬼岩城破防,暴虐的怒吼咆哮傳出。
厚實靈壓裹挾在重錘上,無數道尖刺於表麵生出。
可怕的陰影覆蓋在如月明的頭頂,徑直向下砸落。
轟!
白色的氣流於其兩肩爆開,衝散了上身的死霸裝。
望著來襲的巨錘,如月明右臂後仰,鬼道之力匯聚為熾熱洪流,自肩膀處噴薄而出,迸發了宛如火箭引擎般的可怕動力。
拳骨破空,瞬間加速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隨著如月明向前揮出一記直拳,堅硬的拳骨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落在了生滿尖刺的巨錘上。
然後發出低沉的悶響。
微弱的阻塞感於拳骨之上傳來,緊接著,便好像是戳破了泡沫那樣,於碰撞中再度掀起爆響。
巨錘宛如泄氣的皮球,直接塌陷了下去。
鬼岩城那張醜陋的麵孔上滿是驚恐,眼睜睜地望著無雙的拳骨臨近,命中了自己的腹腔。
連慘叫聲都來得及發出,魁梧的身軀便是在這狂暴的力量下產生了扭曲的形變。
以拳骨的落點為中心,凹陷驟然擴散,掀起了層層的波紋的同時,被靈壓裹挾的血肉瞬間分崩離析,如瀑布般的血霧噴薄而出。
鬼岩城拖著一道長長的鮮紅軌跡,接連砸塌數十堵牆壁,最後被掩埋在了廢墟之中,再也看不到半點。
目睹如此誇張的戰鬥,隊舍內僅是沉寂了刹那,隨即便是爆發了衝天的沸騰歡呼。
“不愧是宮司大人,強而有力強而有力呀!”
“宮司大統領,我們敬愛你呀!”
“大人,吾等願為你戰鬥至死啊!!”
熱鬧的一幕,讓一直在角落裏觀戰的浦原喜助欲哭無淚。
這才過去多久?
之前就可以輕易暴打他的家夥,現在竟然已經能手撕斬魄刀了?!
這家夥真的是死神嗎?
二人之間的差距,已經被拉到讓人無法直視了。
如此一來的話,怕是再也沒有脫離壓榨的希望了……
就在其暗自垂淚的時候,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背後:
“我說喜助啊。”
“之前交代的任務,你完成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