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長長的實木造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珍饈,有魚,有肉,有酒。
堂中隻有蔡隕和瘋子二人,瘋子正一手拿著肥厚的鶴腿肉,一手拿著酒杯,一副美滋滋的樣子,嘴角滿是油漬。而蔡隕也是恢複了曦骸肉身,看著一桌的佳肴食指大動。
修者本已辟穀,何況火種生物和魂族本不需要進食,但蔡隕看著滿桌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菜肴,卻是耐不住胃的叫屈,很快便投入到了餐桌上的大掃蕩中。
那大盤雞入口,肉質鮮嫩肥美,味蕾得到極大滿足,喝一口烈酒,入口喉嚨微涼,入腹之後卻是又火辣辣的,身子都跟著暖和起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快哉快哉,蔡隕一時跟著瘋子毫無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
“小子,吃下這鶴腿肉。”瘋子隨手遞過一根肥厚的鶴腿,蔡隕一陣猶豫,便接了過來。
一口咬下,那鮮嫩的鶴肉帶著清甜的汁液,使得蔡隕唇齒留香,同時,隨著一口咽下去,蔡隕的體內竟有生機彌散開來,令得毛細孔都舒展開來。這不僅是味蕾上的滿足,對於修為竟然也有所幫助。
蔡隕目光訝*看向瘋子,而瘋子則是一副得意的神色。
“這仙鶴在豐靈大陸上可是吉祥的象征,是一種難得的靈獸,體內蘊育濃鬱的生機,經過合理的烹飪,除了能成為一道佳肴外,更是有生命源液的部分效果。”
“我這醒龍峰上豢養了不少的仙鶴,這些仙鶴可是我費盡心思尋來,其他峰上有許多人都想向我討要幾隻作為騎乘工具,但都被我拒絕了。”
聽到瘋子的話,蔡隕臉色古怪,別人用作坐騎,你卻用來吃滿足一己私欲,這••••••該說是暴遣天物呢,還是敗家呢?
“你再喝口這種酒。”瘋子將自己身旁的一壇酒拿過,同時將蔡隕原先杯中的酒倒掉,給他倒了滿滿一杯。
蔡隕看著杯中物,瘋子此次倒的酒與剛剛自己喝的明顯不同,剛的酒是淡黃色的,現在則是淡青色的,一股獨特的酒香撲鼻而來,兩種酒的差距即便是蔡隕這不識貨的家夥也一下子便看出來了。
蔡隕拿起酒杯,酒杯貼在嘴唇上,微微一傾,那杯中淡青色的酒液便入了喉嚨。這一刻,蔡隕感覺滿嘴一陣清爽,酒液入了喉嚨便迅速流遍全身,使得他的身體陣陣清爽之感,毛細孔全部舒展開來,而體內原本的生機也好像被引動,變得活躍起來,同時在量上有了些微的增長。
感受著體內的奇妙,再看到瘋子小心翼翼拿著酒的樣子,蔡隕不屑地說道:“剛剛就該把這酒給我喝了,有你那麽小氣的嗎?這是待客之道嗎?”
瘋子本來正等著聽蔡隕對這酒的讚美之詞,冷不防卻被對方打擊小氣,頓時瞪眼道:“你小子給我收斂點,這禁酒有多難得你知道嗎?這可是無價之寶,喝一口對你的修為都大有好處,我那些師兄弟不知道多少人想向我討要呢。”
“哦?”蔡隕目光狡黠,道:“才一杯,實在感覺不出這酒有什麽特別的啊。”
“不是吧?”瘋子一臉不相信,“這‘青池蓮’可是我珍藏的美酒中數一數二,怎麽可能喝了沒感覺,你再試試。”說著,給蔡隕又倒了一杯。
蔡隕便又喝了一口,腹中再次湧起的生機令得他通體舒暢,他相信,隻要多喝上幾口,在中繼之島上與姬無涯戰鬥而損耗的生機便會彌補回來,並且自己的修為會再有所精進。
“其實與之前的酒也沒什麽差別嗎?還不如我當初給你買的那些呢。”蔡隕眉頭一皺,如此說道。
“怎麽可能,就你買的那些劣酒,也就能過過嘴癮,對修為可是一點好處也沒有,而我這‘青池蓮’,可是生境之修的大補之物啊!”瘋子一臉不滿,眼含怒意,又給蔡隕倒上一杯,“你再試試。”
“不行,還是沒感覺。”
“再試試。”
“沒感覺。”
••••••
蔡隕一杯接著一杯,體內的生機汩汩,之前與姬無涯大戰的損耗徹底得到補充,同時,修為有所精進,當下心裏樂開了花。
“還是沒感覺啊。”他歎了一口氣,裝出一副歎惋的樣子,瘋子嗜酒,對自己珍藏的酒更是有著幾乎愚昧的執著,得不到蔡隕的肯定,他肯定會不甘心地再讓他試。蔡隕心裏不禁起了個心思,想把瘋子這禁酒給一鍋端了。
看著蔡隕惋惜的神色,瘋子目光閃爍,突地握住蔡隕的手,神識往他體內一探。
“幹嘛,牽我小手幹嘛,我不搞基啊。”蔡隕故作驚狀。
“你,你,你,你小子體內生機汩汩,明顯從這酒中受益匪淺,還敢裝作一副沒感覺的樣子,信不信我把你再扔到護山大陣中去!”瘋子眼含怒意,拍了下桌子,同時收回放在蔡隕旁邊的那‘青池蓮’的酒壇。
“你小子,別想再喝一口這酒!”瘋子肉疼地抱著明顯縮水不少的青池蓮,眼裏滿是痛惜。
被瘋子拆穿伎倆,蔡隕難得的臉上一片火辣辣的,笑著打圓場。“好啦,好啦,是我錯了,還不是這酒實在太美味,我忍不住想喝,又怕你舍不得,才這樣哎。”
聽著蔡隕的話,瘋子眼中怒意稍收,道:“這酒既然拿出來,就是給你喝的,用得著這種手段嗎,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不給我喝?”
“••••••”
瘋子被蔡隕這話堵得一窒,說實話,這青池蓮,他本來是抱著炫耀的心態拿出來的,根本沒想讓蔡隕多喝。要知道,這酒提煉極為困難,他總共也就幾壇而已,即便是他那便宜師傅閻羅王想要一壇,都沒門。
瘋子正想著如何解釋,眼神卻是突地一凝。
“沒想到我回來的消息那麽快就傳出去了。”
聽聞此話,蔡隕正想發問,外麵卻是傳來了一個悅耳的女聲。
“師兄,回來了也不來找我,師妹可是好生想你啊。”緊接著便是一陣嬌笑。“師兄不請我入山坐坐嗎?”女子的聲音似乎在山外很遠,但蔡隕卻清晰可聞,來者的功力可見一斑。
蔡隕心裏一動,身體血肉迅速萎縮,化為白玉骷髏。他向瘋子點了點頭,瘋子微微示意,緊接著聲音滾滾傳開。
“曹茹,你的動作可真不是一般的快,進來吧。”瘋子說著隨手打出一道印訣,化為一道虛幻符篆,向著大堂之外飛去,解開了護山大陣的禁製。
一道倩麗的身影出現在了大門口,那是一名身著紫衫的女子,一頭深藍色長發如瀑,眼神微亮,一進來就盯在了蔡隕身上。
“曹茹,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可不信你是來這對我噓寒問暖,有什麽事直接說吧,別打擾我吃飯。”瘋子邊說著話,便拿起一隻乳豬腿,嘴裏一啃,吃得滿嘴油油膩膩的。
見瘋子這番待客之道,名為曹茹的紫衫女子眉頭輕蹙,卻是不理會瘋子的問話,看向蔡隕,道:“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醒龍師兄剛收的義弟吧,你好啊。”
曹茹美麗的臉龐上浮出微笑,一副友善的樣子。
“你好。”蔡隕吐出兩字,沒有過多回應。眼前的女子雖然看似友善,但觀察入微的他卻看出對方的眼神中一片平淡,甚至有些冰冷。此女既然是瘋子的師妹,想必修為極高,地位超然,又怎麽可能真對自己這瘋子收的便宜義弟多麽友善?
看到蔡隕如此冷淡的回應,曹茹眼裏閃過一抹沉思,緊接著也不客氣拉過椅子,便在長桌旁坐了下去。
“師兄不介意我在這一起用餐吧,醒龍峰的宴席,可是看得連我都嘴饞了。”曹茹輕笑著對瘋子說道。
“我介意。”瘋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漬,看向曹茹,道:“你別在這兜圈子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聽到這話,曹茹語氣一滯,臉上閃過一抹惱怒。
“師兄,聽說幾年前的四王之戰你參與了,還動用了師尊賜下的洞天卷。”曹茹終於直奔主題。
聽到這話,蔡隕心裏一凜,沒想到對方來此竟然是衝著這件事,莫非此人察覺到了什麽••••••
“是又如何,那老家夥給我洞天卷就是用來防身的,莫不成要拿來擦屁股?”瘋子不屑地說道,同時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一副暢快的樣子。
“師兄,雖然師尊他老人家很疼愛你,但還是希望你放尊重點。”曹茹的臉色沉了下去。“你剛剛所說是承認了?”
“是又如何?”瘋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師兄,幾年前那一戰轟動了整個死界,在那一戰中,骨龍王隕落,空王千陌彌留之際逃入鎮獄魔淵,估計也已道消,而大地女王和夜叉王則是身受重傷,那一戰的影響之巨大難以想象,你牽扯進那次事件,可想過後果?”
曹茹神色一肅,道:“那一戰有許多隱秘不為人知,包括大地女王三人是如何找到消失多年的空王千陌,這一些謎題各方都很好奇,也進行了一些調查。調查發現,空王千陌,似乎收了個徒弟。”
聽到這話,蔡隕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而你恰巧在那個時間段牽扯進深獄魔淵,此番回來又帶了一名義弟回來,實在是令人不得不懷疑。”
說到這裏,曹茹看了蔡隕一眼,眼神變得冰寒起來。蔡隕內心一沉,但外表卻裝得鎮定自若,這一點倒是令曹茹心裏有些懷疑不定。
嘭!
瘋子突然一拍桌子。他站了起來,看著曹茹,眼神變得冰冷。
“曹茹,你這是何意,你莫非是想禍害我義弟?”
“師兄言重了,師妹我不過是做了個合理的分析。師兄要知道,雖然當時四王大戰時你在鎮獄魔淵的事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多加揣測,再聯係上你此番帶回來一個義弟,難免有心人士會產生些不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