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番戰鬥,引發了天地間劇烈的能量波動,恐怕飄零城中的高階修者很快便會有所察覺,此時不走,等下麻煩就大了。

“說得也是,現在要低調行事才行呢。”瘋子手掌一翻,將妖異長劍收入空間戒指之中,然後走到修為被封印住的青衫老者麵前,露出邪邪的笑容:“你有兩個選擇。”

“前輩饒命,無論選擇是什麽,我都願意去做。”青衫老者麵如土灰,一味磕頭求饒。如今人為刀殂我為魚肉,他修煉上千年,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螻蟻尚且偷生,隻要能活命,修者的尊嚴算得了什麽。

“嗯,很懂事,很乖,聽好了,你的兩個選擇是••••••”瘋子故意語氣一緩。

“第一個選擇被我殺死,第二個選擇被他殺死。”瘋子笑著指了指自己和蔡隕,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隻是他的笑容落在青衫老者眼裏卻是邪惡無比,根本是阿修羅在催命。

“你••••••”青衫老者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覺得自己被活生生地戲耍了,對方根本沒打算放過自己。

“隻要放過我,我可以將我於家的所有財富全部貢獻出。你不是要魚紋晶嗎?我家中就藏有不少,甚至我可以破壞族中陵寢大陣,將陣眼中的魚紋晶都取出來給你,隻求你放過我。”青衫老者難看的臉色勉強撐起一抹笑容,對著瘋子苦苦哀求。

瘋子淡淡的搖了搖頭,走過蔡隕身邊,雲淡風輕地說道:“骷髏小子,殺人的事就交給你了,殺這種人會破壞我飲酒的雅興的。”

“都說冥族最重視血脈傳承與先祖陵墓,這家夥為了活命竟然連先祖安息之地中的魚紋晶都要取出來送我,太丟人了。”

瘋子搖了搖頭,隨手擰開酒壺的壺塞,灌了幾口酒,就走到一旁,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蔡隕看向青衫老者,七彩的頭骨中幽光閃爍。殺人者,人恒殺之。經曆了那麽多的事,他可不會有什麽不必要的菩薩心腸。

向著青衫老者慢慢走去,他的骨掌逐漸染成了一片灰色。

“小子,不,道友饒命,隻要你放過我,不論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

青衫老者急了,此刻的他全身修為被封,即便是蔡隕也可以輕易地殺死自己。

蔡隕沒有理會老者的話,手裏的骨掌緩緩抬起,一片灰色之中有一絲白芒遊弋。

“你不能殺了我!我是幽雪族王族旁支,是七王子殿下的老仆,你殺了我幽雪族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蔡隕舉起的骨掌,青衫老者眼裏流露出深刻的恐懼,開始放話威脅。

“原來是個奴仆,怪不得一點強者的尊嚴都沒有。我身負天級通緝,你認為還會在乎什麽幽雪族的追殺嗎?”蔡隕的靈魂波動冰冷到了極點,沒有再多說廢話,魔煞式由掌化指,一指戳在了青衫老者額中。

一股毀滅性的力量鑽入青衫老者腦袋,同時一縷白芒順著指尖破入其識海,將其生前的所有意識全部絞碎。

青衫老者的眼神從恐懼變為黯淡無光,一縷白芒從他腦袋中鑽出,發出一聲歡快的厲嘯,化為了一個虛幻的天魔影子。

天魔在之前龍骸山脈的大戰中傷勢頗重,剛剛順著魔煞式進入青衫老者識海之中吞噬了他恐懼等種種情緒和少許強大的靈魂力量,傷勢立刻盡複,變得神采奕奕。要知道,一名修者的靈魂是極其強大的,產生的負麵情緒也遠甚其他境界,雖然天魔礙於實力無法全部吸收,但也已經大補了一番,天魔的本質又有所精進。

“修者境界的屍體可是十分珍貴的,踏入修者之境,它們的肉身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蛻變,特別是高等冥族,體內的先祖血脈已經複蘇,絕對是極佳的煉器材料和天然丹藥啊。”

陌老的話在蔡隕腦海中回蕩,同時青靈園開出一條空間裂縫,一下子將那青衫老者的屍體卷入其中。

“連具屍體都不放過,你小子真夠貪心的。”瘋子見到此幕翻了翻白眼,倒也未再多說什麽。

“修者的屍體可是十分珍貴的,我可不像你修為強大,對於這點東西可以視若無睹。”

蔡隕回答道,同時又走到灰發男子的屍體旁,青靈園再度開啟,將之收了進去。

“什麽叫挖地三尺我算是見識到了。”瘋子腹誹道,灌了幾口酒,懶得去說蔡隕什麽。

蔡隕訕訕,內心大為喜悅,此番他刻意引灰發男子和青衫老者出城,雖然過程艱險了一些,但最後一切還是照著他的想法發展了。這次他的收獲可是十分豐富,修者的屍體,珍稀的厚土之精,這兩樣東西如果拿出去拍賣,不知道會拍出什麽樣的天價。

“該走了,烈焱石和魚紋晶都已經到手,加上你小子的功法,這次我一定可以成功救出她。”

瘋子眼裏突然流露出一絲迷醉的光芒,有些發傻的道。

根本沒去注意聽瘋子的話,此刻蔡隕遙望著飄零城,腦海之中浮現幾個影子。

白千嬌,花思雪,媚姬,此刻這三個與他有所交集的女子都在遠方那座若隱若現的城池之內。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原諒我不辭而別。此番前去吉凶難料,即便瘋子的事能順利結束,但冥族議會的天級通緝如懸在頭頂的利劍,暗中更有那大地女王潛伏的危機,跟在我身邊實在是九死一生。”

蔡隕心緒複雜,再一次麵對離別,他的心裏仍有幾分落寞。白千嬌的愛憎分明,媚姬的成熟誘惑,花思雪的溫婉柔美,這三個類型氣質完全不同的女子他說不上有多少男女之情,但在心中都已經將她們當成了朋友。此番不辭而別,甚至飄零城中見到花思雪避而不見,都是為了她們好。她們與他,終究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

“必須得抓緊時間努力提高修為了,最近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應,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蔡隕收斂起內心的負麵情緒,再次將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修煉之上。他是個修煉的狂人,這是他對自己的定義,隻有努力修煉,他才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站穩腳跟,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如同瘋子一般,瀟灑自由,無拘無束。

“飄零城,別了。”

瘋子攜帶著蔡隕,飛上高空,再次聚集烏雲掩蓋了兩人的蹤跡,然後向著更為遙遠的北方一路疾馳而去。

而飄零城則在兩人的視線中越來越小,隻剩下漫天紛紛揚揚的雪花不曾停止,訴說著一段短暫的插曲。

飄零城中,三天後,等待蔡隕許久未歸的白千嬌和媚姬兩人漸漸著急起來,透過媚姬的打聽,知曉了於家老祖在當日拍賣會後神秘失蹤的事後,兩人心中漸漸有了些猜測。

“他終究不是我們能留得住的。”媚姬歎了口氣,看著天空紛紛揚揚的雪花,她早有預感,這謎一樣的男子早晚會有不辭而別的一天。

“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見麵的。小骷髏,竟敢把我扔下,下次見麵看我怎麽收拾你。”白千嬌傾城的臉龐被飄落的雪花沾濕,有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緩緩蕩漾開來。

血月如鉤,映襯著茫茫的霧海,勾勒出黑色巨塔模糊的影子。

這是一片死寂的大地,寂寥無聲,霧海中雖有森林密布,但卻聽不到一絲獸吼之聲。

天邊,一串長長的黑影在霧海中穿梭,逐漸地接近了黑色巨塔。

鍾天明修煉遭遇瓶頸,心魔叢生,此時走出黑色巨塔透氣。這是他的習慣,自從來到此地,見到他那天地絕色的女王師傅後,他的心裏總是不時閃過她的倩影。隻是他知道兩者之間的身份差距,更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的等價交換原理,隻是把自己的心思深深埋藏,不讓任何人察覺。

他一走出黑色巨塔,便看到天際迅速由遠及近的一長串黑影,當下目光一凝。

女王隱居之地千裏範圍內禁空,這是鐵打不動的準則,他來此地十年,未曾見過有誰敢忤逆。

“什麽人,竟敢如此放肆。”鍾天明眼光一冷,女王的尊嚴便是他的尊嚴,不容他人玷汙,當下便騰空而起,想要上前攔住那一長串黑影。

隻是,當離得近些,看清楚了那一長串黑影的真正樣貌之後,他瞬間驚呆住了。

九頭龐大的奇異蠻獸拉著一輛肅殺四方的古樸戰車,碾壓高空而來,雲霧滾滾激蕩,蒼穹都被壓迫得隆隆作響。

這九頭蠻獸騰雲駕霧,凶焰滔天,拉著的古戰車上坐著一人。此人全身籠罩在一片神光之中,鍾天明極目遠眺,卻還是無法看清。

九頭強大的冥獸拉車,來者身份想必非凡,很有可能是某位王者親至,鍾天明立刻退回地麵,遠遠地望著,再也生不起一絲捍衛女王尊嚴的心思。

“席思,本王給你送一場大造化來了,還不速速出來迎接。”聲雷滾滾傳開,將霧海攪得動蕩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