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男人結婚後,都會改變的。”
閻埠貴神色唏噓,心中暗暗道。
自己曾經,何嚐不是這樣?
他年輕的時候,三大媽經常跟婆婆吵架,打架,婆媳關係很緊張。
閻埠貴夾在中間,也確實很難受。
有時候,他想給自己母親一點零花錢,都要看三大媽的眼色。
那時候,就算他想孝順,都有些困難。
當然之所以這樣,也怨閻埠貴自己,他性格有些柔軟,隻要家裏的女人撒潑,他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你想想,兒媳婦不是我們的女兒,肯定不靠譜,解成和解放,他們在媳婦兒的影響下,也可能不靠譜,那就隻有靠我們自己了。”
三大媽微微一笑,繼續說:“隻有靠自己,才是最好的養老辦法。”
閻埠貴點頭,開始認同她的說法了。
不過,他隨即道:“老伴兒啊!其實我覺得你這是想多了,這世界哪有這麽多不靠譜?孩子們還是很不錯的。”
“再說了,你以為想不孝就不孝嗎?咱們都生活在大院裏,有這麽多人看著呢?就算是他們有不孝的想法,也會懼怕言論。”
“因為懼怕言論,自然就會對我們好了。”
閻埠貴眼睛一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這種情況,他活了這麽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世界上,大部分兒女還是孝順的。
即便有一部分人心中對父母不耐煩,並不想孝順,不想給父母養老,可是也會畏懼於社會輿論,而給父母養老,最終也“孝順”了。
最後那一部分,那就是狼心狗肺了。
“我當然相信解成和解放,可有句老話說得好,久病床前無孝子,以後如果我們有個病痛什麽的,躺在**不動了,他們還會那麽孝順?”
三大媽反問,停頓一會兒。
見閻埠貴臉色變幻不定,三大媽心中微。
她繼續說:“那樣一來,就需要我們本身有底氣了。”
“如果我們有一筆不小的存款,到時候,他們就算心中不情願照顧我們,可是為了分到遺產,也會對我們好的。”
“因為,如果對我們不好,他們也擔心我們會把手中的錢交給全部交給另外一方。”
“如此一來,我們才是真的過的好。”
三大媽說著,表情淡笑。
閻埠貴見狀,神色驚詫。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老伴兒,竟然為了養老的事情,想到了這麽深的地步。
而且,還說的非常有道理。
閻埠貴也是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永恒不變的孝心,可是卻有永恒不變的利益。
隻要自己手裏有錢,孩子們就不得不孝順。
如此一想,閻埠貴更加驚歎三大媽的想法了。
原來,自己以前還小瞧了她。
她的腦子,竟然這麽聰明。
雖然跟自己比起來差遠了,但跟其他人比起來,確實足夠聰明,足夠厲害了。
“老伴兒,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閻埠貴點頭,豎起拇指誇讚道:“沒想到你雖然沒有讀過書,卻也能想到悟到這麽深的道理,果然聰明。”
三大媽白了他一眼:“我是沒讀過書,可是我又不傻,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什麽事,我都是知道的。”
“可是現在,都被你這老東西毀了。你不想讓兒媳婦交養老錢,以後如果咱們老了,那底氣不就相對不足了嗎?”
說著,三大媽開始埋怨閻埠貴了。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閻埠貴反對的話,自己就可以多得到十塊錢了,以後養老的保障,不也大了一分嗎?
想到這裏,三大媽就有些生氣。
“老伴兒,你不用生氣。”
閻埠貴擺擺手,笑道:“隻要咱們以後多節省一點,那也是一樣的。你想想,咱們現在已經有了兩百多,以後肯定更多。”
三大媽點頭,勉強擠出笑容。
話雖然是這樣,可她還是高興不起來。
在她看來,自己可是活生生少了十塊錢啊!
如果不是閻埠貴,那就不是這樣了。
如此一想,她瞪了閻埠貴一眼。
閻埠貴見狀,趕緊說好話安慰。
最終,三大媽的情緒才算是好多了,臉上重新有了笑容。
這時候,土豆也洗好了。
三大媽站起來,開始切土豆絲。
閻埠貴見狀,神色頗為高興,他看著三大媽,開口說道:“老伴兒,其實你剛才有句話說的,我不是很認同。”
三大媽皺眉:“什麽話?”
閻埠貴扶扶鼻梁上的眼鏡,回答:“就是兒媳婦給我們養老,天經地義這句話,在我看來,其實並不是天經地義的。”
三大媽疑惑:“怎麽不是天經地義的?於莉是我們的兒媳婦,她給我們養老,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這可不一定。”
閻埠貴微微搖頭,繼續說道:“兒媳婦跟兒子,還是有區別的,我們並沒有養大於莉,她自然也不會有對我們的養老的義務。”
“我們跟她,其實就是互相幫助。”
“年輕的時候,我們多幫一下於莉,以及以後解放的媳婦兒,例如她們懷孕啊!月子期間啊!給她們看孩子之類的。”
“等我們老了,如果她們有良心的話,就會心甘情願地給我們養老,這都是互幫互助的。”
說到這裏,閻埠貴深吸一口氣。
他語氣頓了頓,繼續道:“這種東西,其實都是互惠互利的,你總不能期望,你對她們不好,然後她們對你好吧?”
“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啊?”
“想讓於莉對我們好,我們身為公婆的,也得對她好啊!”
閻埠貴看著三大媽,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
三大媽一聽,有些沉默了。
她覺得閻埠貴說的有道理,可是聽在耳中又有些刺耳。
在三大媽看來,你們是我兒媳婦,不管我怎麽樣對你們,那等我以後老了,你們都得給我養老,都得孝順我。
可是現在,聽到了閻埠貴的話,三大媽有些動搖了。
“可是,於莉是我們的兒媳婦啊!”
三大媽看著閻埠貴,詢問:“於莉是解成的媳婦兒,也算是我們閻家人,為什麽她給我們養老,不是天經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