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劉老太的往事
紅縭被胖猴幾句話一說,反而冷靜下來,這時她也發現了瞿南眼睛的異樣,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靈瞳族的?”
瞿南想起淩不才的話,他似乎說過自己是靈瞳族的,大聲回答:“不錯,我是靈瞳
族的傳人。”
胖猴:“胖爺也是!”
紅縭不理胖猴,對瞿南冷笑:“靈瞳族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派,你更是法力低微幾近於無,也敢來趟這趟渾水?”
胖猴又來插話:“紅縭姑娘,隻要你不殺這隻貓和劉大媽,咱們就還是好朋友。不管怎麽說,她倆也沒礙著別人的事,就因為出身不好,你就要殺了人家,這不是比當年的紅衛兵還過份嗎?”
“誰和你是好朋友!紅衛兵?這是什麽邪道門派?你竟敢拿不入流的邪道門派來和我相提並論?”紅縭臉籠寒霜,對胖猴怒聲喝道。
“撲!”瞿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老太和黑貓愁苦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哈哈!”胖猴大聲地幹笑著,盡管這笑聲有點心虛:“告訴你,紅衛兵可不是什麽邪門小派,人家的成員有一千多萬人,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紅衛兵。”胖猴忽然想到一件事:“難道你從來都沒讀過書?或者,你是外星人?”
似乎被胖猴說中了心事,紅縭臉一紅,很快地轉移了話題:“你們竟敢辱我師門,哼哼,你們有得苦頭吃了。”
要吃苦頭?
胖猴心裏害怕,口氣軟了許多:“我也不知道你是正義感過剩還是智商不足,但如果你濫殺無辜,那就是你自己在辱你的師門。”
瞿南從來都沒覺得胖猴這貧嘴的毛病這麽可愛,他急急地補上一句:“是啊,既然她們沒害過人,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紅縭似乎有些動搖,又似乎有些惱怒,猶豫了一會兒,她咬著牙冷笑道:“姑娘還真被你們擠兌住了,好,算你們運氣,今天饒了你們!至於剩下那兩隻小鬼,以你們的能力也足夠對付它們,我就不管這閑事了!”
紅縭走了。
房門大開著,冷風一陣陣地吹進來,不一會兒,屋子裏就冷得跟冰窖一樣。
三人一貓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剛才還要趕盡殺絕的美女煞星真的走了。
過了好久,胖猴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雙手抱著肩膀,跑過去探頭朝門外看了看,把門關上:“真的走了?沒事了?”
看看真的沒事了,劉老太跪倒在炕上:“恩人受我一拜!”
瞿南大驚,這老太太七老八十了,自己要是受了這一跪,不定得折多少壽呢。他急忙把老太太扶起來:“大媽您別這樣,您這樣會折我壽的。”
瞿南用力扶了好幾下,老太太才坐了起來,向黑貓使個眼色。
黑貓走到瞿南麵前,瞪著眼睛上下打量他一會兒,直到把瞿南看得心裏發毛,這才轉過頭去嬌聲道:“嗯,還不錯!”
這是什麽意思?挑女婿呢?
劉老太咧著沒牙的嘴笑:“黑袍,我把你托付給這樣的人,也算放心了。”
啊?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挑女婿的話,瞿南身上汗毛直炸,聯想到黑袍那嬌滴滴的嗓音,他一陣毛骨悚然——該不會老太太要把黑貓嫁給自己吧?
他不錯眼地盯著黑貓,生怕下一刻這隻貓就變成一個身後長著三隻毛絨絨黑色尾巴的漂亮女郎。
胖猴輕手輕腳地走到炕頭邊,鬼鬼祟祟地伸出手……
啪!
黑貓一爪子抽在胖猴手上,胖猴慘叫一聲,手背上腫起老大一塊。
黑貓這還是爪下留情,外麵的利爪還是收回去的,沒給胖猴留下四道血印子已經算他占便宜了。
胖猴倒是毫不介意,他甩甩手,涎著臉嘿嘿地笑:“黑袍你究竟是男貓還是女貓?”
黑貓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它也知道不回答這個問題這胖廝不會善罷甘休,隻得不情不願地嬌聲回答:“貓爺是雄貓!尼瑪你別想歪了!”
雄貓啊!
瞿南暗暗鬆了口氣。
胖猴一臉失望的表情:“艾瑪,我還以為你要招他為婿呢,白激動了半天,原來是隻公的。早知道的話,剛才就不讓那童顏巨……那個走了。”
不知紅縭走時說的是不是真的,胖猴瞿南互相檢查一下,發現脖子上被鬼舔的青色印跡都沒有了。
看來這有點正義感過剩的女孩子還算做了件好事,把那厲鬼消滅了,至於具體的過程,她當時沒說,幾個人雖然好奇,但也沒法再去問了。那厲鬼的來曆,就成為永遠的謎團。
這也算是死裏逃生吧,三人一貓心情都好了許多。
放鬆下來的幾個人嘻嘻哈哈地開了幾句玩笑。當然,主要是胖猴在說,其它兩人一貓在聽,黑貓還時不時地甩個鄙視的眼神過去。沒一會兒,胖猴也住了嘴,場麵就冷了下來。
劉老太看到瞿南和胖猴欲言又止的神情,會意地引起話頭:“你們一定想知道食紅門是怎麽回事,我的黑將軍又為什麽一直吃素吧?”
瞿南和胖猴的頭點得像雞啄米。
劉老太給自己倒了杯蕃茄汁,給黑貓倒了杯啤酒,為瞿南和胖猴沏了一壺熱茶,三人一貓悠悠然地坐在熱炕頭上,屋裏爐火熊熊,溫暖如春,劉老太撫摸著黑貓光滑的毛皮,開始了回憶。
剛才劉老太並沒完全說實話。其實她的師父,也就是那個老乞丐,跟她接觸後,剛開始並沒有教給她任何法術。
直到有一天,劉瑛的父親劉大路病了,半夜裏發高燒,說著胡話。
她的母親尹春花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著丈夫燒得像塊火炭似的人事不知,慌了手腳。隻得讓劉瑛和小兒子照顧著丈夫,自己半夜裏去鄰村請郎中。
誰知道她這一去,直到天亮也沒回來。
第二天的清晨,一個早起拾糞的村裏人發現臉色蒼白,形容憔悴的尹春花在村口漫無目地地遊蕩,卻似乎不認識回村的路,看起來像老了十幾歲一樣。
村裏人隻當她是為劉大路的病急壞了,也沒多想什麽,就把她帶回村裏,又替她去請了郎中。
郎中很快地來了,劉大路服了藥,很快地退了燒,病好了。可是尹春花卻神智不清,纏綿病榻,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每天太陽一落山,她就瞪著看起來清醒無比的雙眼,起身去村外的荒野中遊蕩。劉大路試著拉住她,可是瘦弱不堪的尹春花力氣大得驚人,劉大路也算得上一個壯漢,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住她。
幼小的劉瑛和弟弟哭著求娘別出去,但尹春花對於兒女的哭聲置若罔聞,依舊不管不顧地出門走了。
愁雲籠罩著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庭。
附近十裏八鄉最有名的郎中都請來看過了,對她的病卻都搖頭不已,束手無策。
這樣過了二十多天,尹春花已經是形銷骨立,瘦得像個骷髏,臉上瘦得隻剩下兩隻極大的眼睛。
但這雙眼睛卻更是亮得怕人,每到夜裏,她還會拖著羸弱的身體去村外的荒野上遊蕩。
劉大路已經感覺到妻子不對勁,有可能撞到了髒東西。他把十裏八鄉稍微有點名氣的“大仙”,“活神仙”之類的人物挨著個兒地請回家裏,跳神,請神,喝香灰,貼符紙等等所有的方法都試遍了,甚至有一個小有名氣的神漢還用桃木劍在尹春花身上劃了九九八十一道血痕。
但這些都沒用。一到晚上,瘦骨嶙峋,遍體鱗傷的尹春花還是遊蕩在村外,任誰也按不住她,按得緊了,她能把自己掙得胳膊脫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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