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剛出鍋的大閘蟹

倉庫裏已經有幾個人等著,看到瞿南被抬進來,這些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他扒了個幹淨,抬起來放進鼎裏。。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ШЩЩ.⑦⑨XS.сОМ 。

瞿南鼻中聞到一股血腥‘混’雜著‘藥’材的刺鼻味道,身體被冰涼的**所包圍,**中漂浮著各種‘藥’材。他情知這鼎中十有八.九就是姓賀的老頭子所說的靈獸血液和‘藥’材,看起來這幫人是真的要大烹活人了。

幾個人把瞿南擺布了一會,讓他脖子以下都浸入鼎中的**中,剛好‘露’出個頭來,卻不至於窒息而死。

瞿南身不由已地由著這夥人擺‘弄’,無可奈何之餘居然滿心都是慶幸:幸好他們沒把小小也‘弄’來,不然的話,自己這狼狽樣可就都被小小看到了。

瞿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在這樣的危急關頭竟然還有心思想到沒在小小麵前出醜?更怪異的是心念一轉,他又想:也不知淩不才安排的救兵什麽時候才能到位,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烹了,不知這些家夥們找到靈眼之後,會不會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每人分一塊‘肉’把煮得香噴爛熟的自己吃了?

室內光線忽然亮了一下,又暗了下來,‘門’開了,老頭子和中年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老頭子看看準備的東西,滿意地點頭,對中年人說:“好了,拿出來吧,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中年人小心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瓶,滿臉‘肉’痛的神情:“賀老,這是我們最近三十年的全部存貨,一滴不少,可都在這兒了。”

老頭子嗬嗬一笑,伸手去接。

中年人忽然縮回手,猶豫地笑了笑:“賀老,這個……這小子身上,真的能煉出那隻法眼?”

賀老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低聲喝道:“你犯糊塗了!不管有沒有,走到這一步了,還能往後退嗎?”老頭子聲音雖低,但話裏卻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他伸手指著鼎下的柴禾:“我‘門’中唯一的一棵千年桃樹都被我連根砍了當柴燒,平時孩子們要一根小樹杈做一隻小法劍我都不舍得,現在給它斷了根!我‘門’中看家的神獸都被我殺了取血!你這小小的一瓶靈泉又算什麽?!真要能得到那隻法眼,咱們兩家……”

中年人苦著臉,嘿嘿笑了笑低聲辯解:“賀老,我這不是心疼嘛?畢竟這靈泉一年才出一滴,這可是我們攢了三十多年的存貨啊!尤其最近幾年,靈泉漸漸有枯竭的趨勢,一年連一滴都接不到了。”

老頭子心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是啊,到處都在開發,靈氣越來越稀薄,這樣再過幾年,咱們的地盤都被俗世中的人占據了,那時……”老頭子長歎一聲,伸手去接中年人手中的‘玉’瓶。

中年人縮了縮手,最終還是不甘地把‘玉’瓶遞給老頭子,眼睛萬分不舍地跟隨著‘玉’瓶看了半天,終於強製著把頭扭過去,不再看了。

老頭子也不理他‘肉’痛的神情,掂了掂手裏的‘玉’瓶,嘿嘿一樂,向大鼎走過去。

鼎旁邊的幾個人很乖覺地退後幾步,讓開了位置。

老頭子走到鼎邊,先繞著大鼎走了一圈,看又拿起鼎下的碎桃木條掂了掂,放到鼻子底下聞聞,扔回鼎下,這才小心地打開‘玉’瓶。

‘玉’瓶塞子一打開,頓時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被浸泡在鼎中那些令人惡心的靈‘藥’和血液中的瞿南,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寒意是從‘玉’瓶瓶口散發出來的。

‘玉’瓶口朝上,就像一個幹冰製造器,不停地冒出大股的白氣,然後四散開來向下落去,感覺就好像有人摩擦了阿拉丁神燈,不同的是冒出來的是白氣而不是黑煙。

賀老頭對這樣的情景早有準備,他那枯瘦的長滿了老人斑的手穩定無比地拿著瓶子,瓶口冒出的白氣將將落到鼎邊,立刻就像被強力吸塵器吸引一樣,一絲不剩地落進鼎中,鼎中的‘藥’材和血液表麵泛起了一絲絲漣漪,漸漸變得粘稠,大熱的天氣裏,鼎中血液的表麵竟然漸漸凍結起來。

瞿南身在其中,被凍得上下牙關直打顫,那種寒意和疼痛透徹入骨,沒一會兒他就覺得身體和大腦都有些麻木了。

“救兵怎麽還不來啊?”這是瞿南最後的念頭。

……

……

一絲暖意從身下升起,慢慢地包圍了瞿南全身,全身又痛又癢又是麻木,如千萬隻螞蟻同時咬齧,又如剛被丟進蜂窩裏,被幾千隻馬蜂蜇了,瞿南全身的皮膚又紅又腫,痛苦得他恨不得用頭去撞大鼎。

在這種幾乎無法忍受的痛苦中,瞿南漸漸地清醒過來,他忍著這種非人的痛苦,暗暗運起靈力,卻悲哀地發現,賀老頭子靈力禁錮效果很好,自己還是動不了。

身體的敏感度比平時強了不知幾百倍,瞿南都能聽到不遠處一隻小蟲爬過的沙沙聲;睜開眼睛,他不僅能夠看到天‘花’板上那細細的‘花’紋,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牆壁上的每一粒塵土的模樣。

身體周圍慢慢地由溫暖開始變得火燙,瞿南一驚,意識到自己這隻青蛙的壽命不長了。他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心想:早就知道淩不才這廝不靠譜,隻是,自己怎麽也好說,死了就死了,可是小小落在這幫人的手裏,唉!

想到小小,瞿南心裏一痛——小小落在這幫人手裏生不如死!他想到梵本那變態的嗜好,突然覺得身體裏靈力一陣瘋狂的悸動,在經脈裏發瘋似地左衝右突。

不能再等救兵,拚了!寧可死也要救出小小和淩不才!瞿南瘋狂地默運心法,打算拚著全身經脈俱廢,也要先掙他個人死鼎破!

全身的靈力飛快地在經脈中跳躍衝突,他甚至清晰地聽到靈力衝撞經脈壁產生的嘶嘶聲,隨著瞿南更加全力地運起靈力,他全身的靈力忽然不受控製地湧向頭部,衝得瞿南頭目憋脹,覺得自己的腦袋突然膨脹起來,變大了許多,頭腦一陣眩暈。

他糊裏糊塗地全力運行靈力,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這鼎炸了再說——那老頭子剛才不是說鼎裂了,他們都會死嗎?

那就同歸於盡好了!至少小小和師父還有一線希望逃出去。

鼎中的**已經沸騰,蒸騰而上的‘藥’材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老頭子已經親自在鼎下守著,時不時地把一塊桃木投進火堆裏。

賀老頭似乎沒發現瞿南搞的小動作,依然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火候,火焰飛舞,映得他滿臉通紅,燎得老頭子的頭發和眉‘毛’都卷曲了起來。

賀老頭子兩眼炯炯有神,死死地盯著鼎下的火苗,時不時地衝著中年人做個手勢,中年人就滿臉苦‘色’地張大嘴,衝著鼎下的火堆噴出一口青白‘色’的火焰,隨著一口口火焰的噴出,中年人的臉‘色’漸漸蒼白,身子萎蘼,幾乎坐都坐不住了,他兩手勉強支撐著地麵,讓自己不至於倒下。

賀老頭眼角餘光看到他那個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瞿南已經被這兩人聯手煮得滿身通紅,就像剛出鍋的大閘蟹。他一邊運功,一邊心裏暗下決心:這次要是能脫險,以後再也不吃大閘蟹了!

可是賀老頭的靈力禁錮顯然不是吃素的,瞿南的靈力在全身的經脈中左衝右突,大部分都上行集中在頭部瘋狂地衝撞著,大量的靈力憋得他兩眼通紅,尤其是兩道眉‘毛’之間的印堂更是火燒火燎,如萬針攢刺一般地痛。

一時之間五官知覺盡失,而身體的感覺卻千萬倍地靈敏,瞿南隻覺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被燙得爛熟,疼痛‘欲’死。

突然之間,瞿南眉心中似乎有一個光點,發出耀目的光芒,體內喧囂的靈力受到它的引導,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瘋狂地聚集在眉心中,一輪又一輪地在光芒引導下衝擊著眉心。

正當瞿南以為自己的眉心中會被靈力衝破一個大‘洞’時,淩不才的聲音終於傳來了。這聲音清晰無比,一個字一個字地傳入心中。雖然瞿南**疼痛,五官知覺盡失,但是這一個字一個字的聲音偏偏清清楚楚地在腦海裏浮現出來。

瞿南驚訝地發現,這正是一套口訣!同靈眼說明書上的諸多口訣同出一轍,隻是更加博大‘精’深,也更有針對‘性’!

瞿南雖然五官知覺盡失,但神智卻極為清醒,他趕緊按照淩不才口訣中所說的,守住清明,運起靈力護住眉心印堂‘穴’……

孟老頭子加快了添加桃木的速度,而中年人更是不要命地一口接一口,拚命地吐著火焰。瞿南的身體幾乎已經被煮熟了,但奇妙地,他自己能夠感覺得到,除了皮膚變得紅通通,他的肌‘肉’和骨骼卻更加的緊實和堅固,隻不過這種疼痛實在是人所不能忍受的罷了。

鼎中的**和‘藥’材漸漸融為一體,變得粘稠無比,瞿南開始時還全身劇痛,到了後來,身體幾乎都失去知覺了,他暈暈乎乎之中,甚至產生了錯覺,是不是我的身體已經熬化了變成‘肉’湯了?怎麽我都感覺不到疼痛?但他的心智還清醒著,運起靈力死守著印堂中的光點。

隨著印堂中光點越發的耀目,**的存在與否在這一刻被瞿南自動忽略了,因為所有的靈力都集中在印堂之中,而印堂之中傳來的那一‘波’接一‘波’的舒暢快感,抵消了之前和現在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