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翻天了。
石翠蘭把薑家寄過來的信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杯亂顫。
“這下好了,一切都如陳清念那個死丫頭的願了!薑家知道婚書被毀的事情了,主動提出退婚了!”
她現在隻慶幸,還好當初沒把這段婚事公布,倘若鬧得人盡皆知再被退婚,那他們宋家遲早也會淪為京城的笑柄。
石翠蘭雖然在氣頭上,但是心裏的算盤卻從未停過。
“退婚也未必是件壞事,如果那個死丫頭能攀上小薑爺的大樹,我們也是穩賺不賠的。”
喬淑玉坐在一旁,聽後臉色一變。
“媽,你這說的可就不一定了,陳清念畢竟是個鄉野丫頭,小薑爺能看上她?再說了,大家誰不知道啊,我們心瓷跟小薑爺才是最般配的。”
“你得了吧。”
石翠蘭一擺手打斷她,“心瓷這麽多年跟在小薑爺身後,也沒見得到什麽特殊照顧,反倒是陳清念,這才認識多久啊,人家就上趕著替那死丫頭撐腰,你還看不明白嗎?”
喬淑玉不服,“看明白什麽?”
薑行川可是她很早之前就為宋心瓷選定好的未來歸宿。
若是現在被陳清念搶了去,那這麽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喬淑玉冷嘲熱諷道:“陳清念說到底不過是鄉下長大的野蠻孩子,薑家原先那麽好的一門親事她都願意丟,一輩子也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野丫頭了,還指望飛上薑行川的枝頭變鳳凰嗎?”
婆媳兩個爭執不下的時候,宋心瓷從外麵回來了。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不太好看。
“媽,誌恒被送去派出所了。”
“什麽?”
“什麽?”
石翠蘭和喬淑玉同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宋心瓷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聽誌恒說,好像是……是行川哥哥把他送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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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桃韞酒吧。
楚荊開站在走廊,指間夾著一根煙,他上身穿著黑色半袖,下擺紮進墨綠色工裝褲,腳下是一雙黑色馬丁靴,脖間帶著一條銀色金屬項鏈,三分冷峻,七分匪氣。
他看到薑行川過來,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但來人隻是搖搖擺了下手,“我戒了。”
楚荊開揚了下眉,“真的說戒就戒了?”
薑行川嗯了聲,站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唯恐自己身上沾到煙味。
這男人果然一旦談了戀愛就會脫胎換骨,從前多**不羈的一個人啊,現在卻要處處思忖。
楚荊開笑了聲,倚在牆邊。
打眼一瞧,笑容更甚,“你那脖子怎麽回事,被狗啃了啊?”
上麵有一圈圈淡紫色的痕跡,像是牙印,也像是草莓印。
薑行川摸了下脖子,心想這才哪兒跟哪兒,他鎖骨和腹肌上還有更多了。
明晃晃的,眼裏藏著幾分炫耀。
“什麽被狗啃了,這是我家兔子咬的。”
楚荊開嘖了一聲,“那這兔子膽兒挺大啊,我以為照你的性格會直接把她丟鍋裏燉了。”
要擱別人,別說爬他身上啃一口,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他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薑行川卻露出一個寵溺的笑,“我才不會燉她,我巴不得她把我吃幹抹淨。”
嘖嘖嘖。
戀愛使人麵目全非啊。
楚荊開夾著香煙,上下打量薑行川一眼,“你確定你沒被鬼上身吧?”
薑行川黑衣黑褲,五官精致宛若雕琢,肌膚蒼白,清冷禁欲,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股貴公子的儒雅驕矜,他不說話的時候表情冷冰冰的,讓人不敢靠近。
但他笑起來,卻又帶著漫不經心的輕浮和蠱惑,讓人很容易淪陷。
薑行川是那種很精致的美人帥哥。
楚荊開以前還想著,如果薑行川一輩子不喜歡女生,可能會做個美人攻,誰料他如今一腳踏入愛河,竟然甘願將自己身上的鋒芒盡收大半。
兩個人相視一眼,楚荊開掐滅手裏的煙,等到味兒散去了些,才靠近薑行川。
“照片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關於包養的謠言,最早是一個叫曲思佳的女孩子惡意杜撰然後上傳到網絡,至於那些照片,是一個叫李思思的姑娘散播借此機會散播出去的。”
原來這件事的幕後推手並不止一個。
薑行川微微皺眉,曲思佳他有點印象,但李思思是誰?
他問,“那個李思思,平日跟清念有過節?”
“其實也說不上是過節,她們都是物理係的有些學生,好像去年競爭過物理競賽的名額。”
楚荊開頓了一下,補充道:“你家清念不僅獲得了參賽的資格,還拿了冠軍。”
薑行川揚起了嘴角,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這麽厲害呢。”
楚荊開其實也驚詫過,他沒想到陳清念看起來挺文靜柔弱一個小姑娘,竟然這麽厲害。
“對了,學校那邊校領導也出麵了,但是流言畢竟猶如瘟疫,需要很大一陣子才能平息,所以你最近可以考慮讓陳清念先別回學校,帶她四處散散心。”
薑行川語氣平平,“散著呢。”
得,還是他多此一舉了。
兩人正說著,兩個姑娘手牽著手走了上來。
一個嘰嘰喳喳像一隻麻雀,一個安安靜靜像一朵花。
何苗十句話八句都在罵楚荊開,正準備罵第九句的時候,陳清念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何苗,那裏。”
何苗蹲了一下,抬頭看見倚著牆邊的楚荊開,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那眼神,鷹隼一樣銳利。
何苗咽了下唾沫,勉強擠出一個笑,“楚警官,這麽巧,你也在這啊。”
楚荊開痞笑一聲,“不巧,我就是專程等你的。”
何苗的臉立馬垮了下去,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招惹上麵前這個男人。
更可怕的,不是她在這遇到了楚荊開,而是她看見大名鼎鼎的薑導演,緩緩露出了一個好看又溫柔的笑,然後衝陳清念喊了一句。
“清念,你來了。”
陳清念耳根紅了一下,回了個嗯。
何苗瞪大了眼,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對薑行川的記憶還停在平江鎮拍的那部電影上。
他什麽時候和清念這麽熟了?
何苗湊到陳清念耳旁低聲問她,“清念,你有沒有覺得薑導有點奇怪?”
“啊?”陳清念有些不明白。
何苗繼續道,“他怎麽一直在偷看你啊?”
“……”
陳清念訕笑一聲,有沒有可能,薑行川是在光明正大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