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王爺，不如，與赤王同日選妃？
“好，二姐，我們一人扶著一邊吧！免得五妹說我欺負她！我捫心自問，沒有欺負過五妹！”鳳無憂上前，鳳素媛點頭，也同意，“好吧，一起了。”
鳳詩櫻看著她們，語氣弱弱，“那，那我讓人收拾一下這裏吧！”
鳳丹雅左邊由鳳無憂扶著，右邊由鳳素媛扶著，一同往鳳丹雅的院子走去。
幾個丫鬟不敢說話，默默地跟著在她們身後，而當抬頭看到鳳丹雅那個樣子的時候，都不禁地低頭笑了。
鳳丹雅心中氣憤，“笑什麽笑！”
頓時那些下人不敢再笑，憋著。
鳳丹雅冷冷地瞪了一眼左手邊扶著的鳳無憂，“你敢發誓沒有欺負我！”
“我敢發誓！”鳳無憂冷傲地看著她，“倒是你，五妹，叫嚷著要殺了我，你也不怕傳到爹爹的耳中！膽敢說要殺姐姐的話，你是希望爹爹關你閉門思過是吧！”
“啊！”鳳丹雅一怔，頓時驚愕。
“四妹說得沒錯！你最好注意一些！”鳳素媛心中也不悅。
鳳丹雅臉色一白，她看向鳳無憂，看著鳳無憂那白淨的臉，心中就有氣，“哼，隻要四姐沒有欺負我，我怎麽會說那樣的話！”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欺負你！”鳳無憂冷哼，“若是再誣陷我，休怪我告訴爹爹！”
鳳丹雅胸中依舊怒氣，但嘴角上說不過鳳無憂，便生生壓下，那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捏著，她多想此時就抓上鳳無憂，狠狠地揍她扁她！
鳳無憂知道她內心的抓狂，可也知道不到觸及她的炸點，她還是不會對自己如何的。
鳳無憂心中冷笑，與鳳素媛扶著她一同走。
此時三人正走靠近那洗硯池。
洗硯池是鳳武丞相府最大的一個人工池，夏天的時候，鳳久麟最喜歡在花園中，邀請三五好友一起作畫習字，畢，將那狼毫都放入那洗硯池當中清洗。而鳳皓成與鳳秋旭也有這樣的習慣。
此時這洗硯池上麵結了一層薄冰。
鳳丹雅看著已經走到這洗硯池邊，神經緊繃，左邊鳳無憂最靠近那洗硯池，隻要自己一個趔趄一不小心一推！鳳無憂一定摔下那洗硯池！
鳳素媛隻是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路，畢竟這大冬天的，地上多積雪比較滑，並不曾注意她們邊上就是那洗硯池。
鳳丹雅看著就要走過這洗硯池了，終於狠了狠心，一手甩開鳳無憂，把鳳無憂一把就要推下去！
鳳無憂反應極快，右手拳頭緊握卻突出兩指，就近原則一戳她的腋下穴位，隻零點幾秒的功夫趁她吃痛之際一把借力將她帶入那洗硯池中，而以腳下為支點，整個人翻身而出！
“啊！”鳳丹雅看著那一汪冰冷墨色池水，尖叫一聲，由於沒有鳳無憂能夠被她抓著，遂一把就抓住右手邊的鳳素媛，鳳素媛萬萬想不到會突然來這樣一把，頓時也尖叫一聲，“鳳丹雅！”
“嘩啦”一聲，兩人掉了下水，但下一秒鳳無憂也“被拖著帶入”水中！
鳳無憂知道若是自己不下水、不跟她們一同受罪的話，恐怕多少的都會受到懲罰。不如搏個可憐，況且，可以借此看看能不能裝病躲過赤王的選妃宴。
“救命！”鳳丹雅和鳳素媛兩人驚呼，大聲喊道，手腳並用想著要浮上來。
三個人的距離不算遠，鳳無憂拽著鳳丹雅的就猛地往水裏摁，“救命，救命！”
“二姐，救命！”鳳無憂呼喊著，另外一手也將鳳素媛拖下來，“二姐，二姐！”
“別拉著我！”鳳素媛被嗆了幾口冰冷的水，心中怨恨鳳丹雅將自己拉下水來，也將鳳丹雅往下踩，發泄心中怨氣的同時，也希望自己能夠好受一些。
岸上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亂作一團，大聲呼喊救命。
這大冬天的冰冷冰冷，這洗硯池更加是閻王殿似的冰冷刺骨，鳳無憂渾身隻感覺冷極了，這還真不是自己能夠控製。她努力呼吸著，借著力盡量不讓自己沉下去。
鳳丹雅嗆了幾口水，又不懂水性，還被踩，自然往水下沉了。
在另外一邊閑逛的鳳秋旭和司馬奕兩人聽到那呼救聲，立即趕了過來。而鳳皓成剛剛想著要經過廊道與鳳久麟稟告事情，也聽到了呼救聲。
侍衛們也從四麵八方都來，但天寒地凍，又不怎麽懂水性，一時間也諸多犯難。
“二妹，四妹，五妹！”鳳秋旭一聲驚呼，立即跳下水中去抓要沉下水去的鳳丹雅。畢竟，鳳丹雅與自己是同父同母，自然先救。
而鳳皓成二話不說從另外的一邊跳下，拉住鳳素媛就往岸上托起。
鳳無憂看著，白眼一翻，壞了，自己忘了這救人的事情……自己是最沒娘沒兄弟姐妹、最沒價值的那個，怎麽可能被人救？遂閉上眼睛放空自己不至於讓自己沉下去，好等會水性的侍衛來救也好。
可這水還是太冰冷，鳳無憂意識也不禁消散。
頭一沉，整個人也無意識地開始往下沉了。
可下一秒腰間被一把大手緊緊地攥住。司馬奕那濃眉黑眸緊緊地盯著鳳無憂那慘白的臉，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朝著岸邊遊去。
將她抱起放在那地上，司馬奕立即輕輕地拍了拍鳳無憂的小臉，“四小姐？四小姐？”然後探向她的鼻息，感覺還有氣，才稍稍放心。
而周圍的其他人自然都圍在了鳳素媛和鳳丹雅那邊……有姨娘兄弟撐腰，就是不一樣的！
司馬奕回頭，不再看他們重新看向鳳無憂，皺眉，脫下自己的濕了的襖子，然後再將裏麵的棉衣脫了披在鳳無憂身上。
鳳秋旭此時才來這邊，“謝謝王世子救了四妹！”
“她身子太冰了，快點讓大夫看看。”司馬奕皺眉看向他。
“嗯。”鳳秋旭趕緊招手，讓丫鬟侍衛什麽的將人全都弄回自己的閨院裏。
司馬奕看著她們三個人都離開，才慢慢將目光投放在這周圍。她們怎麽三個人都掉下洗硯池裏去了？這。司馬奕搖頭。
“王世子，你的衣服也濕了，不如進我院子裏換掉吧？”鳳秋旭此時跑過來。
“好。”司馬奕點頭，“不知幾位妹妹如何？有沒有傷著？”
“多謝關心，府醫正在看，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待換了衣裳，我早些去看看。”鳳秋旭皺眉，“這方的天寒地凍，竟然掉進水裏，真是太不可思議！那些丫鬟婆子當真吃屎的不成！”鳳秋旭一向溫潤有禮，從不說半點粗口，而今，這也將“吃屎”掛在嘴邊。
“也許事發突然。”司馬奕笑笑，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
不一會兒，司馬奕和鳳秋旭都已經換好了衣裳，但，司馬奕到底是外人，故而都不會進入鳳素媛和鳳丹雅、鳳無憂的閨院裏。但，他此時還真是萬分想著進入到無憂閣當中。心中太多疑問了。自己總隱隱地感覺這四小姐並非眼中看的脆弱，也並非像是她表現出的那般無能。
自己的感覺，不會錯的。
隻是，方才的也不是錯覺。她的手如此冰冷，臉如此的慘白，若是再遲一步，她應該沒救了。無人會如此狠心地對待自己吧？
司馬奕坐在亭子裏，淺斟慢酌杯中酒，他眸色沉了沉。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司馬奕立即抬頭看向來人，見是鳳皓成，遂站起，“皓成。”
“王世子。”鳳皓成點頭，“坐。”
司馬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令妹們怎麽樣？府醫看過了？”
鳳皓成微微搖頭，“都不曾醒。”
“別擔心。”司馬奕隻能這樣道。
“謝謝王世子出手相救，不然，可能四妹就……就……”鳳皓成朝著他鞠躬，不再多言。
“快起快起。皓成，你若當我的是朋友，就不要再這般客氣了。”司馬奕虛扶一把，然後道，“何況當時人命關天，豈能見死不救？”
鳳皓成點頭。
夜色深沉，寒月皎皎，整個鳳武丞相府都靜悄悄的。
子時已過，無憂閣中，吉祥在那旁邊一直守著鳳無憂，隻是，也抵不過那困意，靠在那床頭邊就瞌睡起來。
鳳無憂隻感覺自己全身都冷冷的，自己差點好像就沉下去了，還好，貌似有一個人拉了自己一把。是阿六麽？鳳無憂心中一顫，睜開雙眸。看著這個算已經熟悉的內室，才明白，自己撿回一條命來。
鳳無憂深呼吸一口，救自己的那個人是誰？
是……司馬奕？
鳳無憂微微皺眉，貌似還真是他。
鳳無憂低眸，先別想太多。她轉頭看著正在一邊守候著自己的吉祥，緩了一口氣，“吉祥，吉祥？”
“小姐，您醒了？”吉祥睡得也不是太沉，聽著鳳無憂喊話，立即醒過來，她趕緊上前，“小姐，您現在有沒有感覺什麽不適？”
“我無礙，就是有點頭暈，還有點冷。”鳳無憂道，“最重要，我餓了，去給我拿點吃的好不好？”
“您稍等，奴婢立即就去。”吉祥說著趕緊地去端吃的東西。
鳳無憂慢慢起床來，她坐在那桌旁，看著吉祥忙著，問，“二姐和五妹她們怎麽樣？醒來了嗎？”
“二小姐倒是沒有多少大礙，在您之前就醒來了，府醫說休息幾下就好。但五小姐，府醫說，她溺水太厲害了，現在醒來不醒來，都是個未知數。”吉祥皺眉，“小姐，您就別擔心，您好好地養好自己的身子才好。”
“我知道。”鳳無憂點頭，吉祥此時將碗小米粥端過來，“小姐，您趁熱吃了吧！”
“嗯。”鳳無憂應了，她抬頭，“我們三個人掉進水裏，爹爹有沒有說什麽？還有，王姨娘和袁姨娘她們有沒有說什麽？”
“老爺在之前來看了您的，但是小姐沒有醒來，他叮囑奴婢好好照顧您。”吉祥道，“奴婢聽說，王姨娘和袁姨娘在老爺麵前哭了很久，尤其是袁姨娘，一直哭著，聽說，哭得吐血來，老爺現在還在五小姐的雅軒閣中，與袁姨娘一起守著五小姐。”
“那，有沒有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二姐有沒有說什麽？”
“這個，奴婢沒有聽到這些消息。”吉祥搖頭。
“你多多打探一下，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真是太驚險了。”鳳無憂搖頭，似是心有餘悸。
“是。”吉祥點頭，“小姐，您趕緊吃這小米粥吧！若是還不夠，奴婢再給您去端來。”
“已經夠了。”鳳無憂點頭。
鳳素媛的媛香閣。
王姨娘坐在鳳素媛的床邊，整理了一下她的錦被，“媛兒，你倒是說說，當時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她們故意將你扯下水裏去的？”
鳳素媛看著她，明眸中帶著一絲的淚水，“姨娘，是五妹，肯定是她想著要設計四妹，沒想到卻把我也拉上，真是可惡！”
“丹雅那個丫頭，是個不長腦子的，隻是那個四小姐，倒是個厲害的角色。”王姨娘眸子微微眯起，“你給姨娘說說當時發生的事情。”
“是。”鳳素媛將從鳳丹雅與鳳無憂在亭子裏習字的矛盾說了出來，然後繼續道，“我感覺就是五妹她不服氣，想著要懲罰四妹，就要將四妹推下水裏，可是沒想到，卻把我拉上了。”
“應該是五小姐想著要推四小姐進水，可卻不想被反推了一把，五小姐再把你拉下水中。”王姨娘冷哼，“真是可惡，她們想去死，就去死罷了，怎麽就要扯上我的媛兒！”王姨娘說著給鳳素媛撫了撫劉海，“你不知道，五小姐這般的一鬧，袁姨娘可是哭得呼天搶地的，老爺的心都快被她拐走了！”
“姨娘，五妹什麽時候能夠醒來？醒來之後，將真相一說，我要討回個公道來。”鳳素媛拉著她的手。
“五小姐恐怕難以醒來，府醫說了，她腦子裏進水了，一直去不掉，若是腦子裏的那水能夠去掉，方可醒來，若是去不掉，一輩子都別想醒來了！”
“這麽嚴重？”鳳素媛驚了一下，還好不是自己，還好自己懂得求生！
“嗯，撿回一條命都算好了，半死不活的，罷了！”王姨娘握了握鳳素媛的手，“這件事情，應該是會被當做一場意外，畢竟，你們的都有受傷。而且，袁姨娘在老爺那大哭大喊，老爺哪裏有什麽心思再查？況且，赤王的選妃宴就要到了，都忙著呢！老爺不想耽擱了這選妃宴的。”
鳳素媛點頭。
“大小姐看樣子會醒來，但能不能再昏死過去，能不能夠去參加選妃宴，那就靠她好不好命了！”王姨娘說著說著，眸色陰冷。
“姨娘，您這是？”
“姨娘一直都是為了你好，你放心，安心地做好你的事情，等著選妃宴吧！”王姨娘道，“雖然你兩位舅舅是經商地位低了一些，但是，他們多少都認識一些權貴，已經給姨娘打探好參加選妃宴的那些官女子，姨娘會為你去設計最美麗最特別的衣裳，還有獨一無二的舞曲，到時候，你一定可以在赤王麵前大放異彩！”
“姨娘。”鳳素媛看著王姨娘，想著要說話，但是，看著王姨娘，又將話咽在喉中了。
“你有話，就說，別噎著藏著。”王姨娘道，“你雖然是庶出，但，我們鳳武丞相府也算是大家大戶，所以，成為赤王側妃是絕對有可能的！若是想著要成為正妃，那，必須要有嫡女身份才行，姨娘會努力為你爭取這一切！”
“姨娘，我，我會努力的。”鳳素媛看著王姨娘。姨娘，您一直都希望我成為赤王妃，可是我……我不怎麽喜歡赤王殿下。可是，我能有選擇麽？姨娘如此期待我成為赤王妃，所有一切都為我努力爭取，我怎麽能夠傷了姨娘的心？罷了，罷了，姨娘一直都是為了我好，那個人，始終離我太遠，我還是聽姨娘的吧！
“這樣才好！”王姨娘點頭，“媛兒，你就好好休息，姨娘先走了。姨娘在這待太久，被人傳到李夫人那裏，就不好了。”
“嗯，姨娘您慢走。”鳳素媛稍稍坐起來，目送她離開。
鳳素媛重新躺會到床榻上，她看著上空，眼前浮現著一個人的麵孔來。
……
“小姐？小姐？雨下得大，怎麽在此處？觀雨麽？倒也別致！”男子爽朗一笑。
“我，”鳳素媛一驚，不曾想到這小亭子竟然有人前來，稍稍向後退去，“我在此處等姨娘，姨娘就在廟裏上香，稍後就來。”
但看這人倒是穿得衣冠楚楚，不像是登徒子，鳳素媛心中才放了放心。
“原來如此。”男子笑笑，將手中的雨傘合起，極為禮貌地遞過去，“這亭子尚小，這雨卻偏大，會將您衣裳打濕的，這雨傘，給你擋擋，小姐早些歸去。”
“謝……謝謝公子。”鳳素媛心中一陣暖暖。
“小姐不必客氣。”男子溫潤一笑，將雨傘放到她手中，然後打開自己手中的折扇擋在自己的頭頂，倒是冒著雨就離去。
鳳素媛一直久久觀望他離去的背影，雨下得大了都不知道。這是自己跟他第一次見麵，可是當第二次見麵的時候，他卻不記得自己。
鳳素媛回神，擦了眼角的淚水，翻了身子抱著那錦被，“王世子，你卻忘了，忘了這事。忘得，連我們第一次見麵都不知道。”
鳳素媛歎氣。
翌日清晨的時候，鳳無憂才剛剛醒來，就聽到外麵有聲音喊道，“老爺和大少爺來了！”
鳳久麟和鳳皓成一前一後進來。
鳳無憂立即讓吉祥幫忙扶著自己起來，“無憂給爹爹請安，大哥安好。”
鳳久麟看著鳳無憂醒來要坐直身子，立即上前，“別起來了，好好休息。”說著扶著鳳無憂就躺下來。
“謝謝爹爹。”鳳無憂感動得眼淚就在那眼眶中，“謝謝爹爹。”
“傻丫頭，怎麽的如此激動的樣子？”鳳久麟皺眉道。
鳳無憂搖頭，“爹爹和大哥坐，別站著，站著累。”多少的抓緊機會討鳳久麟他們憐心不是麽！
“好，坐。”鳳久麟看著她誠懇，搬來凳子就坐在鳳無憂的對麵，鳳皓成點頭，“大哥站著不累。”
鳳無憂微微一笑，“爹爹，二姐和五妹怎麽樣？她們醒來了沒？”
“素媛丫頭已經醒來了，可是丹雅丫頭。”鳳久麟搖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爹爹，我是不是真的是災星？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鳳無憂說著，眼淚就流出來，“五妹這般，怎麽是好？”
“不怪你。”鳳久麟歎氣，“我已經問了素媛丫頭，她說當時那地上太滑了。哎，丹雅丫頭當時頭暈暈的是不是？而且，你當時身子也不曾恢複多好，哎，大冬天的，就是容易出事。”鳳久麟再次歎氣。
鳳皓成也點頭，道，“我事後查看過，的確是那地上太滑了。爹，我們應當讓下人在那洗硯池周圍看緊一些，不要讓人靠近才好。”
“嗯。”鳳久麟點頭。
鳳無憂聽著他們的話，微微眨了眨眼睛，剛剛想著要說話的時候，卻感覺頭一陣恍惚。
“無憂丫頭？！”“四妹？”
“來人，快，去叫府醫來！”鳳久麟大聲喊道。
不一會兒，府醫來了，給鳳無憂診斷後，道，“四小姐身子有點虛，加上染了一些風寒，容易暈眩，身子慢慢調理就好。”
“趕緊給她開些藥方子。”鳳久麟立即道。
“是，是。”府醫應了下去開藥方熬藥。
鳳皓成看了一眼鳳無憂，見她此時已經暈睡過去，皺眉轉而問鳳久麟，“爹爹，四妹身子如此虛弱，那能參加赤王的選妃宴麽？”
“這，如果無憂丫頭不去，那怎麽行？馬公公都來過了，而且，赤王說，務必要讓無憂丫頭參加。”鳳久麟歎氣，“無憂丫頭一定要去。”
“嗯，如此，那真的要去。”鳳皓成點頭，沒想到這四妹竟然能夠被那赤王看上。可是，自己也著實看不到這四妹有什麽特別之處。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還是不曾深入了解？
“今日赤王特意進府，而且十分突然，這就是說明有那個意思。”鳳久麟稍稍歎氣，“赤王乃人中龍鳳，太子暗弱，恐怕這朝堂不太安穩，隻是，這朝堂之事，又豈能說清楚的？”鳳久麟搖頭，自己這最怕的就是跟錯了人，嫁錯了女兒。怕的就是走錯一步棋，將這鳳武丞相府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鳳皓成道，“爹爹放心，孩兒會多多注意的。”
“嗯。”鳳久麟點頭，給鳳無憂掖好了被子，“無憂丫頭睡了，我們先離開，就別打擾她了。”
“爹爹請。”鳳皓成道。
鳳無憂聽著他們都已經離開，才放鬆下來，心中卻是重重歎了一口氣，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逃過這選妃宴了，隻是，自己都已經無德無才了，怎麽那赤王還是盯上自己？
鳳無憂皺眉。
下午的時候，鳳無憂用過午膳，見外麵冬日陽光溫暖，便讓吉祥吩咐幾個下人將那美人榻抬到那院子裏，鳳無憂半躺在那美人榻上，曬著太陽，一邊，隨手的翻開關於這宣和皇朝的曆史書。
這曆史書倒是不比那醫書，鳳無憂看著感覺無趣，便看著看著打起瞌睡來。
這時候，鳳素媛與鳳詩櫻一同進了這無憂閣中，站在一邊服侍的如意看著，立即要喊醒鳳無憂，但，鳳素媛已經阻止，搖頭，“讓她睡著，我們坐坐。”
“是。”如意應下，就站在一邊。
鳳素媛看了一眼鳳詩櫻，鳳詩櫻笑笑，就坐在鳳素媛的旁邊凳子上。
過了茶盞的功夫。
“四妹睡得真安穩，我們不如就別處去吧？”鳳詩櫻道。
“也好。”鳳素媛說著就要起身，但，鳳無憂這時候醒來，她看著她們，“二姐？三姐？你們來了？”
鳳無憂說著坐在那美人榻上，“怎麽來了卻不叫我？你們等我睡了很久？”
“無礙，見你累，便讓你多睡一些。”鳳素媛笑笑，“你身子好多了沒？”
“好多了，隻是容易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鳳無憂笑了笑，“多謝二姐和三姐關心。”
“應該的。”鳳素媛和鳳詩櫻點頭。
這時候，吉祥從外麵端進藥來，“小姐，藥來了。”
“好，放著吧！”鳳無憂往桌麵上一指。
吉祥放下立即就給鳳素媛和鳳詩櫻行禮。
“四妹，你還是趁熱將藥喝了吧！若是冷了，就沒有藥效了。”鳳素媛道，“我方才去看了大姐，大姐也好多了，她現在可以下床走一小段路了。”
“是的，她臉色恢複得不錯。”鳳詩櫻對著鳳素媛笑了笑。
鳳無憂點頭，“那，我先喝藥。”鳳無憂便捧起藥來，剛剛湊上嘴邊，那藥味撲鼻而來，但，這味道……
鳳無憂將藥放了下來。
鳳素媛立即道，“四妹，怎麽放下藥不喝？”
“有些苦。”鳳無憂嘴角一笑，朝著吉祥就道，“吉祥，到我櫃子裏拿那小糖果來，我混著比較好喝這藥。”
“是，小姐您稍等。”吉祥說著去拿那小糖果。
“怎麽四妹還吃糖果？若是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鳳素媛捂嘴笑笑。
“是，若是那藥太苦，放些陳皮比較好一些，陳皮也有益身心，倒是那糖果，太甜，也不好。”鳳詩櫻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道。
“我在水月庵中，哪裏有什麽陳皮？便都是吃那些灶糖，哎，這吃著吃著，就是吃上癮了，每次吃藥的時候，都少不得這些糖果。”鳳無憂算是解釋。
“四妹在水月庵中過得如何？”鳳素媛聽著便問道。
鳳無憂低眸，似是傷感。
“二姐，還是莫要問罷，四妹剛剛說了，吃藥是合著那灶糖的。”鳳詩櫻扯了扯鳳素媛的衣袖。
“四妹，真不好意思了。”鳳素媛頗為抱歉地道。
鳳無憂搖了搖頭。
這時候吉祥從屋裏拿來了那包著的糖果了，鳳無憂拿過來剝開放到那藥裏，用勺子攪拌了幾下，一邊道，“二姐，三姐，要不要嚐嚐這糖果？”
“不了，你還是趁熱喝了那藥吧！我們耽擱你了。”鳳素媛道。
鳳無憂笑，然後攪拌了幾下，將藥喝完，吉祥立即地上絲帕來給她擦嘴，然後將那藥碗拿了下去。
鳳素媛看著她，再看向鳳詩櫻，“時辰也不早了，三妹，我們回去吧！就不要打擾四妹休息了。”
“嗯。”鳳詩櫻點頭。
鳳無憂起身，送她們離開。
當看著她們走遠了之後，立即進了屋裏，“吉祥。”
“小姐？”吉祥趕緊跑過來。
“藥碗呢？”
“奴婢讓拿下去了。”吉祥道，想想不對，“小姐，是不是那藥碗？”
“不，算了，不要了。”鳳無憂搖頭，“下次熬藥的時候，你記得……”鳳無憂上前小聲跟她說了幾句。
吉祥點頭，又點頭。
真可惡，怎麽可以在小姐的藥裏下藥！
“那，小姐，您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裏不適，要不要讓大夫看看？”吉祥聽著，立即就道。
鳳無憂搖頭，“沒事，讓你拿的那小糖果，就是解少那藥性的。我應該沒事的。”鳳無憂說著就坐下來，“我休息一下，你下去做事吧！”
“是。”吉祥趕緊扶著鳳無憂躺回到床榻上，服侍著睡下。
此時，躲在暗處的一名丫鬟看到無憂閣中：鳳無憂進去後沒再出來，吉祥出來關好門，吩咐院子裏的下人將那美人榻什麽都收了，然後叮囑著說鳳無憂睡了，不要去打擾，便再下去做事。
寶氣躲著看完，立即就急匆匆地趕緊跑了進到鳳素媛的媛香閣。
鳳素媛喝了一口茶，另外兩個二等丫鬟在一邊伺候著輕輕幫忙捶著腿。
寶氣敲了敲門，然後進來，又關上門。
“你們下去吧！”鳳素媛揮手，那兩名二等丫鬟立即退下。
寶氣上前來，“小姐。”
“說吧！”鳳素媛此時媚眼琉璃，她坐到梳妝鏡前，拿起梳子，就梳了梳自己的長發。
寶氣將剛剛看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知道了，你下去吧，小心地讓個精靈點的丫鬟盯著就好。藥，就別放太多了，她身子本來就虛，隻要不壞事，就可以了。”鳳素媛放下梳子，看向寶氣。
“是。”寶氣點頭，“那，大小姐那邊？”
“她，這個就不用你管了。”鳳素媛又拿起自己的梳子，對著銅鏡再次梳頭。
“是。”
“下去吧！”
寶氣行禮，然後退了下去。
鳳素媛稍稍歎了一口氣，放下梳子，看著銅鏡裏的嬌美女子，“我也不想的，四妹，別怪我。若是我不出手，等到姨娘出手，你會更加慘……誰讓爹爹說，你一定要參加赤王的選妃宴？”鳳素媛搖頭。
紫慶閣裏。
鳳紫晴由秋喜扶著走了幾步，然後又來回走了幾步，她心中激動，自己終於不腳軟了！可以走路了！也可以參加赤王的選妃宴了！
太激動了！鳳紫晴心中開心得很。
“大小姐，您走得慢一些，小心摔著。”秋喜好聲地提醒道。
“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我就不能夠如期恢複了！”鳳紫晴冷哼，“難不成你不能扶著我嗎？”
“奴婢正在扶著小姐的，小姐您慢點。”秋喜小心翼翼地扶著說著話。
“扶我去母親那邊。不知道母親好了沒，她怎麽樣？哎，院子裏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飛上天了！真是可惡！”鳳紫晴想起那王姨娘等人，心中就一陣不爽。
才剛剛靠近那鳴盈園，就聞到一股極為濃厚的臭味撲鼻而來！
鳳紫晴立即就捂著鼻子，“怎麽回事，怎麽這麽臭的？”
“回稟大小姐的話，這是夫人吃的藥味。”秋喜捂著鼻子，“那藥方，是老爺從城隍廟中求來的，著實的怪，但是很有效果，所以，夫人一直服用，今天是第七天，夫人恢複如初了。”
“良藥苦口，沒想到也是臭的。罷了，扶我進去看看。”
“是。”
進了屋裏，更加聞到那味道，簡直是聞著就想作嘔。
鳳紫晴忍住那惡心的感覺，進了屋裏，正看到李夫人在那裏大發脾氣。
“讓你們拿點熏香來！卻一個個作死地拿的什麽來！滾！”李夫人一把就將桌麵上的所有東西都盤倒在地上，頓時，茶杯茶壺碟子碎了一地。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幾個丫鬟跪在地上猛地磕頭。
“去，給我繼續去找熏香來！”李夫人一手就指著外麵。
但這時抬頭，才看到鳳紫晴由秋喜扶著站在那裏，李夫人深呼吸，坐在椅子上緩了緩氣，“豆蔻！看到大小姐還趕緊端上茶水！”
“是，是。”跪在地上的豆蔻起來就跑到外麵去。
鳳紫晴越發靠近李夫人才知道那臭味縈繞這屋裏之外，還從李夫人身上發出來。
鳳紫晴忍住那想吐的欲望，走過去，扶著李夫人，“母親，別太生氣了。”
“你們都下去！”李夫人立即指著那屋裏的下人。
下人們不知道多想出這屋子，聽到李夫人的話，沒兩秒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李夫人看著鳳紫晴，歎道，“我身子好了，可是你爹卻不靠近來了，已經足足八天了，都不曾踏進我這院子半步。”
“爹爹他可能忙。”鳳紫晴因為靠得李夫人近，此時聽到她說話，聞到從她口中吐出的氣息，腹中頓時一陣翻騰，鳳紫晴頓時強壓住。
“哎，我知道，是我吃了那藥之後，太臭了。”李夫人搖頭，“我現在哪裏都不敢去，若是去了，就被人指指點點！”李夫人想到那些在自己背後說自己壞話的人，頓時就恨得咬牙切齒，“一個個小賤人！竟然背著我說話！”
“母親，別生氣。”鳳紫晴幾乎是屏息，然後說出這話來。受不了！
“別生氣？你讓我如何不生氣？！”李夫人聽著卻是越想越氣，就衝著鳳紫晴吼了，“我讓那些小賤人給我弄些熏香，那些熏香沒有一個能用！”
“嘔！”鳳紫晴忍不住，一時間捂著嘴吐了出來，可這李夫人也是靠得太近，鳳紫晴吐在她的腳下了，那髒物有一些沾到李夫人的繡花鞋上。
鳳紫晴胃裏翻騰，立即就推開李夫人趕緊跑了出去，不曾打開門就再次吐了。
李夫人整個人傻愣了。
小會兒，李夫人才回神來，她立即上前，但又不敢靠太近，“晴兒？”
“我，我沒事！”鳳紫晴去推開門，在外麵繼續嘔吐。
在外麵候著的下人看著鳳紫晴如此嘔吐，都驚愕了，有一些倒是立即就跑開去當沒看到……怕的就是惹事上身。
李夫人怔愣，意識到自己的這臭，已經無法讓人容忍了……
這，該死的，那藥！
鳳紫晴嘔得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原本就是因為上吐下瀉弄得身子弱，弄得站不穩，現在才剛剛好了一些，沒想到，卻又吐了！
鳳紫晴一時間站不穩，跌坐在那地上，秋喜看著才趕緊上前扶著，“小姐？您怎麽樣？”
“還不趕緊讓府醫來啊！”李夫人站在那門檻上，不敢靠前去，“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周圍的下人頓時慌作一團，趕緊請府醫的去請。
但肯定的，扶著鳳紫晴回她的紫慶閣。
李夫人看著她們離開，袖子下的手緊緊地握著。
——
這小暗室隻有一盞燭燈，輕輕地搖曳，映著這兩人挺拔的身軀。
司馬奕微微抬頭看著對麵思考的人，眸色沉了沉，跟麵前這人一起坐，有時候自己的心就是會不禁生出寒意來。
司馬奕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在那桌麵上敲了敲，又等了一會，終忍不住，試探性問道，“王爺……您想如何做？不如，一同在赤王的選妃宴上，也選妃，如何？”
端木煌略帶血絲的眸稍稍抬起，那薄唇微動，冰冷不帶情緒，“他點名的是鳳武丞相府庶出四小姐——鳳、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