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司馬奕一定要死!

龍厚邑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女兒其實沒什麽可挑剔的。自己這做爹的也希望她嫁個好男人,嫁給這博朗太子當然比那博朗可汗要好,要知道,那可汗的年紀差不多跟自己上下,而今這博朗太子,看上去溫潤,又有禮,而且貌似真的對龍玉樓挺好……

都是要嫁給這博朗汗國人,自然是要嫁給潛力股嫁給一個年輕一些的。

龍玉樓看著他,微微行禮,“謝謝爹爹。”

鳳無憂跟著端木煌一同出來,然後到了一邊上,不一會兒,君恪邑和龍玉樓也出來了。

君恪邑稍稍側臉看了一下龍玉樓,“小樓。”他不禁喊了一聲,她知道自己這個身份了,可會嫌棄?自己當真是沒有看到她的臉上有過多的神色,除了那一瞬的驚訝之外。

龍玉樓抬眸看著他,然後又低眸,快步跟上前麵的鳳無憂和端木煌。

君恪邑驚了一下,趕緊追上龍玉樓,“小樓。”

端木煌牽著鳳無憂的手進了自己的新苑。

“他們都來了。”鳳無憂扯了一下端木煌的手。

“想不想看奕被龍大小姐揍打的情形?”端木煌此時倒是在鳳無憂的耳邊低沉了聲音,道。

鳳無憂一驚,“啊?”

“一起看,奕很少被人揍的。”端木煌嘴角揚起一陣微笑,“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他說著就牽起鳳無憂的手進了屏風內。

鳳無憂明白過來,倒是心中一笑,這說明他們兩人的事兒能成。

龍玉樓進來之後,君恪邑也跟著進來了。

“無憂王妃?”龍玉樓看著這屋裏,然後查看了一下,卻不見得一個人。她皺眉,“奇怪,王妃和王爺不是進來這裏了麽?”自己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的,可是沒想到竟然進來就不見人了,這是怎麽回事?

“小樓。”君恪邑上前來,然後就要牽上龍玉樓的手,龍玉樓轉身,偏過了,她看向君恪邑,“找找王爺和王妃去了哪裏吧!他們讓我們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君恪邑眉頭微皺,但還是點頭,然後到這裏找了一大圈,但都是沒有找到,“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君恪邑濃眉擰起,然後看向龍玉樓。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龍玉樓說著就要走。

君恪邑一驚,敢情她將自己逐步透明化?

君恪邑一把就抓住了龍玉樓的小手,“小樓,別走。”

龍玉樓回頭,然後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嘴角一笑,但語氣卻是冷冷,“嗬,太子殿下!”

君恪邑怔愣了一下,“你……你還在怪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是不是?”

“沒有。”龍玉樓說著要掙開他的大手,可是君恪邑倒是更加捏緊了,“那你為何要脫開我的手?難道你連手都不給我牽了?”

龍玉樓美眸微冷,嘴角卻是一笑,“沒時間了,我該回府。不是什麽給不給牽手。”

君恪邑更加握緊了龍玉樓的手,“那就不要鬆開。”

龍玉樓黛眉微蹙,“太子殿下請自重!”

君恪邑濃眉一擰,她想甩開,他就更加攥緊,“何為自重?你可是要告訴我為好。”

龍玉樓看了他一眼,然後低眸,看向他握著自己的大手,“鬆開。”

“不鬆!”君恪邑咬牙,龍玉樓的脾氣其實自己是明白的,但有時候自己就是怕自己傷害了她,所以不得不一直都要小心翼翼的。

龍玉樓扯了一下自己的手,扯不開,隻好抬眸看著君恪邑,她看著他那英俊的容顏,那大大的鷹鉤鼻,龍玉樓黛眉一蹙,“再次問你,放不放開?”

“不放,小樓,別再這般了,嗯?”君恪邑說著就要靠上前來。

龍玉樓一腳踢向君恪邑,君恪邑趕緊偏過了的身子,“不要踢下麵,會壞的!”她怎麽專挑那些地方來踢!而且,她真的踢到自己了怎麽辦?以她的力道,一旦踢中就是廢了自己的!

龍玉樓心中一笑,但是依舊的臉上並不曾改變,她另外一手已經握成拳頭,朝著君恪邑的鷹鉤鼻就打過去。

君恪邑一驚,趕緊躲開,如不然,沒準兒肯定自己剛剛好的鷹鉤鼻都被打歪!

他反手向上,然後一把就抓住了龍玉樓的小拳頭,這拳頭雖然小,可是攻擊力可不是一般的強。但此時握著她的這小拳頭,卻是萬分的溫暖的。

見龍玉樓又要將腿踢過來,君恪邑低聲一笑,另外一手已經握上了她的腳踝處,一把禁錮著就抱進自己的懷中,“小樓還是一如既往的野。”他說著一笑,低頭就吻在她的唇上。

龍玉樓趕緊別過臉去,她正色道,“不玩了,我們走吧!”她說著想著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君恪邑倒是不讓她離開半分,“你願意跟我回博朗麽?”

“不願意。”龍玉樓一口就回絕道,“那是什麽地方?”自己才不要這兩三下就跟他走呢!

“美麗的地方,讓人心醉的地方。”君恪邑低聲道,慢慢地放開了龍玉樓的手和腳。

龍玉樓站好了,然後揉了揉自己的手腳,她眸看君恪邑,禁不住地道,“我想回漠城。”

君恪邑頓時一怔愣。

漠城,他們兩人最初見麵的地方。

“想騎馬?”君恪邑此時問道,他牽起了龍玉樓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麵前來。

“是,騎馬,射箭,我都想。”龍玉樓看著他,忍不住道,“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想。”

“我也想,可是,我更想帶你回去我博朗,讓你看看我博朗的百姓,讓你看看博朗的大草原,博朗的冰天雪地,博朗的蔚藍浩海,博朗的黑土地,博朗的古堡,我都想帶你去看看,那是我自小生長的地方,我想,你會喜歡的。”

龍玉樓微微一怔愣,然後點了點頭。

君恪邑將龍玉樓緊緊地就抱在他的懷中,安靜地抱著。

屏風內,鳳無憂轉頭看向端木煌,端木煌無聲地將她擁進懷中,“我也想回博朗,我母妃自小生活的地方……我小的時候,時常聽母妃提及博朗的事情。博朗的動人傳說,博朗的民俗風情,還有一大片大片的綠油油的草原,古堡,浩海,真的,我那時候聽著就想去。

我問母妃,說,如此美麗的博朗,母妃,您怎麽舍得離開?

她說,我不舍得,可是也要舍得。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的這句話。

也許現在我有些懂,可是又好像不全懂。

我說,母妃,如果有朝一日,我帶你回去看看,你可願意?我也想回去看看呢!

母妃說,好,我等你帶我回去看看。

可是她終究沒有等到我帶她回博朗再看看……”

鳳無憂抬眸看著他,他的眼神裏有著無數的哀傷,甚至有著一些淚水。

鳳無憂將他抱進自己的懷中,“我也想去,我陪你,可好?”

“嗯。”端木煌應了一聲,“到時候我帶你去,我一定會帶你去。”

“我想去看看無憂花,應該很美很美。”鳳無憂道,將端木煌抱緊了一些,“阿六,我想陪著你,永遠都陪著你。”

端木煌聽著吻了吻她的唇,然後帶著她走了出去。

君恪邑慢慢地放開了龍玉樓,看著他們兩人出來,“你們都在裏麵?”可是明明沒有看到他們的,那就是在密室裏了,自己怎麽就忘了這裏還有密室呢?

龍玉樓看著鳳無憂,笑了笑,無論如何,自己總算是跟君恪邑在一起,而沒有嫁給哪個人。

自己總算是等到他了。

鳳無憂目光也看向龍玉樓,然後轉頭看向君恪邑,“現在貌似應該稱呼為太子殿下了?”鳳無憂說著一笑。

君恪邑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他的眸光看向端木煌,“不日,我應該要回博朗,到時候,你這邊怎麽辦?”

“如果你走,那就走,想留下,估計誰也攔不住了你,不是麽?”端木煌倒是嘴角揚起一分微笑,然後道。

君恪邑嘴角笑了笑,“我喜歡暫時留下。”他說著,將手放在端木煌的肩膀上。

鳳無憂和龍玉樓兩人看著他們,都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此時,倒是一處高樓雅間裏。

爾爾司站在那桌旁,獨眼盯著坐在那桌旁慢悠悠喝酒的端木赤雪,“赤王殿下果真的好心情!”

“人生自是應當懂得享受,如此美酒,若是不嚐嚐,實在是可惜之極!”端木赤雪笑了笑,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若是可汗有心情能夠跟本王一同嚐嚐這美酒,就更加不錯了。”

爾爾司冷冷一笑,“還是赤王自己喝吧!孤沒有這樣的心情!”

“好酒,好酒。”端木赤雪一邊說著,還閉上眼睛來細細品嚐那味道,“這酒,若是加上博朗的無憂花,那就更加美味了。”

“無憂花?”爾爾司聽著立即就盯著端木赤雪,“赤王怎麽知道無憂花能入酒?看來,赤王可是調查過我的博朗的很多很多事情了。”

端木赤雪嘴角笑笑,並沒有說什麽,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汗該不會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太子君恪邑迎娶龍大小姐吧?”

爾爾司立即看向他,“赤王的意思是?”

端木赤雪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奪得博朗王位,怎麽看都覺得現如今是個豬頭!

“可汗好好休息一番,太子君恪邑貌似應該要回去驛館了。”端木赤雪說著起身,離開。

爾爾司濃眉微皺,但很快還是轉身從這廂房中離開。

鳳無憂和端木煌回到了府上之後,直接兩人進了書房。

端木煌在一邊處理事情,而鳳無憂則是在隔壁的那個藥房裏研製一些藥理。

這時候,秦翎從外麵趕緊跑進來,然後恭敬地呈上一封信,“王爺。”

端木煌點頭,接過來之後,打開來看。

鳳無憂心中禁不住的好奇,再加上自己麵前的這藥已經弄得差不多,遂,從裏麵就走了出來。

端木煌擺手,讓秦翎下去。

鳳無憂眉頭微皺,她上前來,然後坐在端木煌的身邊,“阿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礙,一點小事。”端木煌低沉了聲音,道。

鳳無憂看著他的這兒臉色,隻感覺他有些隱瞞,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遂,隻好點點頭,她挽上了他的手臂,“阿六,你還當我是小丫頭是不是?”

“不是,你是我端木煌的女人。”端木煌一笑,“而是我的小丫頭。”

“什麽事情貌似你都不跟我說,當然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你都不跟我說,是不是怕我攪和了你的事情?”鳳無憂問道。

“當然不是,有些事情知道多不是好事,所以我不想讓你知道。”端木煌騰出個位置來,讓鳳無憂坐在自己的身邊。

鳳無憂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了他剛剛查看的書信,然後拿起來就打開來看。

端木煌大手攬上她的柳腰,將她擁進自己的懷中,頭就輕輕地枕在鳳無憂的肩膀上,異瞳也看著她打開那書信。

鳳無憂看了之後,驚愕了一下,“王世子怎麽可能與博朗太子同時出現?這般下去,恐怕遲早會被人發現。”鳳無憂趕緊轉頭看向端木煌。

“所以阿九說說,如何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端木煌倒是問道。

鳳無憂沉思,她的手中捏著這宣紙,“其實隻要不同時出現就可以了,可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說明崇帝或者已經知道這件事……要不,讓司馬奕永遠消失吧!就是可憐了金蘭王和金蘭王妃,若不是他們,我想,太子他也不能活到現在吧?還好,金蘭王府還有一位王次子,不然,這金蘭王府可真是夠淒慘的。”

“阿九說的真是有道理,司馬奕是一定要死,可是,這個死,絕對不能夠如此簡單!”端木煌道,“至於王次子司馬摯,他……滿身書生氣,恐怕難以撐起金蘭王府的大任。”

鳳無憂微微蹙眉,自己對這個什麽金蘭王次子沒有什麽印象,但這說到的書生氣,應該可以改的吧?再者,其實滿身的書生氣也不一定見得就是壞事。

“我們可以試試吧!金蘭王次子他也不一定書生氣就一無是處的,人始終是要長大的,不是麽?”

“阿九真理。”端木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

此時,金蘭王府中。

君恪邑歸來之後,已經換上了司馬奕的這張臉,稟告了金蘭王他所交代的事情之後,就返回了自己的庭院中,而今,就一直在那涼亭中自飲自酌,迎風看風。

君恪邑倚靠在柱子上,然後看著亭子外的那蓮花池,這蓮花池裏蓮花盛開,好生的青綠。

這是生命的氣息。

君恪邑抿了一口酒,眸光再次放空在那滿池的荷花上。

剛剛已經差人將情況簡單地給端木煌說了一下,他到時候肯定會告訴自己他的想法……

自己也有一些想法,可是這個想法,始終會傷害到一些人,這並非自己希望看到的。

金蘭王司馬闕對於自己這個世子“司馬奕”一直報以無盡的希望,從最初得知司馬奕染上不治之症之後的絕望,到“司馬奕”病愈後歸來的希望,到越來用心的教導以及關愛,金蘭王對於自己而言,當真宛若是爹爹一般……

如今,這個夢似是做了很久,然後卻麵臨著破滅,這破滅,若是一旦的處理不好,不僅毀了金蘭王和金蘭王妃,更加打擊的是整個金蘭王府。

金蘭王府中,太祖父司馬朝懷乃是開國功臣,開國皇帝端木璋親自賜封司馬朝懷為“金蘭王”,“金蘭”二字足以顯示其地位以及當時璋帝的信任和重視,而今金蘭王司馬闕雖然文武並不突出,但卻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維護著金蘭王府,也一直將希望寄托在“司馬奕”身上,凡事都支持,而且不阻攔他跟即使當時素有暴戾之稱的鐵血睿鬼王往來,讓他不受到約束,希望他能夠繼承自己的這金蘭王王位之後,能夠將金蘭王府振興。

君恪邑也曾經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不是司馬奕之後,這個曾經讓自己棲息了五年有多的金蘭王府靠什麽支持下去,自己也曾經有意讓金蘭王多加注意一下次子司馬摯,金蘭王自然也多加注意,但對於司馬摯這樣的一個整天隻知道吟詩作對、隻懂得之乎者也的書呆子而言,卻貌似成效不大。

君恪邑甚至也曾經變相來詢問司馬摯的意思,希望若是他有意,則希望將來能夠讓他成為未來的金蘭王……可惜,這書呆子,除了問自己那書本上的句子如何解釋之外,根本不屑去聽什麽說什麽金蘭王位的權勢!

君恪邑濃眉一皺。該如何能夠刺激讓司馬摯願意放下書本,或者是用書本上的知識來讓金蘭王府的地位更加鞏固?也不枉這金蘭王府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幫助。

“大哥,怎麽剛剛回來就躲在這亭子裏?”這時候,倒是從外麵傳來司馬摯的聲音。

君恪邑立即轉身,然後看向司馬摯,他笑了笑,“摯,來,這邊一起坐。”他說著立即就指了指這亭子裏的石凳。

司馬摯笑著點點頭,將手中的書本合起來,上前來就坐在君恪邑的對麵。

“大哥,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司馬摯笑著問道,但是看著君恪邑的這張有些黑沉的臉,立即又想了想,想起當時在大殿上看到的情形來,自己這個大哥貌似仰慕那個龍大小姐來著,可是,卻不想那龍大小姐已經跟那博朗太子有了婚約,那他是不是回府之後聽聞了這件事情,所以難過了?

“大哥,那個,你不要傷心。”司馬摯看著他的臉色,還是起身來,道,“龍大小姐跟那個博朗太子貌似早就已經認識了,所以,還請大哥看開一些。依照大哥滿身的武功和學識,將來肯定能夠迎娶一個更加好的世子妃,大哥,你說是不是?”

君恪邑聽著怔愣了一下,沒想到司馬摯給自己想到了這樣的一層……他始終當的自己是司馬奕,然後一直大哥前,大哥後,他從來就是看書念書,可謂已經學富五車,極少出府,從來不給自己這個做大哥的惹事,也不給金蘭王府丟臉——雖然也沒有怎麽長臉。

但,若是金蘭王允許司馬摯參加科舉考試的話,也許,這書呆子司馬摯能夠考個狀元郎回來……

君恪邑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認真看向司馬摯。

司馬摯看著他,萬分不解,他將手中的《朝律記事》放在桌上,也看著君恪邑,“大哥為何歎氣?”

“摯,你覺得你在往後的人生當中,你想要得到的是什麽?”君恪邑那一雙黑沉的雙眸看向他。

司馬摯濃眉微微皺了一下,怎麽大哥問這樣的事情?

“自然是四個字,盡孝,盡忠。”司馬摯抬眸看他,“大哥為何問這般的事兒?”

君恪邑上前來,一手就搭放在司馬摯的肩膀上,“盡孝,盡忠,摯,這是你說的,如何才能夠做到盡孝盡忠,摯,好好思考。”

“嗯,我會的。”司馬摯雖然不太懂君恪邑說的這個意思,但還是點點頭。

“即使……我不在,也要好好替我照顧好爹爹和母親,還有,這金蘭王府,你一定要扛起這個責任來。”君恪邑說著倒是對司馬摯一笑。

“什麽?大哥的意思是?”司馬摯總算是聽出個問題來,臉色變了變,“大哥,你……”

“世子爺,次子爺。”這時候,一名小廝匆匆恭敬上前來,手中捧著的是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