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拜堂完畢帶你回府,洞房! **宰
“鳳四小姐……鳳四小姐她……”秦翎基本上是上氣不接下氣,猛地就跪在端木煌的麵前。
端木煌異瞳瞪大了,心中更加一緊!
“鳳四小姐……她,她死了!”秦翎哭喪著臉,往端木煌的腳下就匍匐跪下。
端木煌整個人呆愣了一下。
他那異瞳盯著秦翎,站在原地沒有一個反應。
周圍的人都怔愣了,無人不知道端木煌的這點小心思!沒有人不知道端木煌如何癡愛鳳無憂!可是竟然這歸來,卻是得到這樣的消息?
“你再說一次。”端木煌赤紅著眼睛,指著秦翎,上前一個跨步,一手就揪起秦翎的衣襟,一把就提起他來,“你給本王再、說、一、次!”端木煌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秦翎見端木煌那奔潰得不知道怎麽反應的樣子,已經感同身受心碎落淚。
他八歲那年凱旋,上朝稟告功績之後,辭去所有的獎賞,隻希望能夠看到他母妃一眼,可是沒想到卻得來的是母妃白綾自盡而亡!
那日,他八歲壽辰。
今日,他還差十幾日,就到了十九歲壽辰,可是凱旋得來的不是榮耀加身,不是心愛的女人兌現諾言穿上嫁衣等著他,而是得來心愛的女人死去的消息!
這讓他如何接受!
是不是一定要讓他在承受大喜的時候,總是給他大悲?
“四,四小姐……死了。”秦翎哭著喊道,“請王爺……”
“節哀”兩個字不曾說出口,端木煌已經一手甩開秦翎,他朝著金城內就狂奔去。
“小六!”鬼隱大聲喊道,可是端木煌已經瘋了一般,催了內力,飛身進城!
此番的金城門因為大軍的到來而半開半掩,每一個進城的人都需要接受檢查。
端木煌渾身戾氣,濃眉擰起,他飛身一把就上了城牆,然後縱身而下,沒兩下已經進了城裏,根本沒有人能夠及時反應過來。
端木煌直接朝著鳳武丞相府跑去。
肯定是騙他的!鳳無憂承諾過,她不會死,怎麽可能會死?她說過要等自己回來的,她說一定會等的!
昔日所言,聲聲在耳,她怎麽會食言?!
端木煌赤紅著眼睛,終於狂奔到了鳳武丞相府門前。
可是沒有想到,當抬頭的時候,鳳武丞相府正是掛著白燈籠,那守門的侍衛都是身穿白色的喪服。
武丞相鳳久麟痛失愛女無憂,請了朝假辦理鳳無憂的喪事,因為鳳武丞相府中隻有這麽一個小姐的緣故,所以,倒是有人前來吊唁。
眾百姓都圍上去,議論紛紛。
“聽聞昨天夜裏鳳四小姐突然犯了心疾,死了。”
“是啊,沒想到啊!”
“不是說,之前睿鬼王歸來要迎娶四小姐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了!”
“還不是麽,我記得以前睿鬼王迎娶的那三位側妃,死的死,瘋的瘋,沒有一個好下場的。”
“莫不是所以也累及了鳳四小姐?”
“極有可能呢!睿鬼王乃是天煞孤星之命,誰要嫁給他就要遭殃啊!”
“是啊,其實我聽聞,睿鬼王不能人道的,之前先帝曾經賜了通房婢女給他,第二天就死了,之前又有女人靠近他,也死了,前後都大概已經有七八個女人了,一個個沒有好下場,估計睿鬼王不能人道,被發現了慘遭毒手!而且睿鬼王克妻啊天煞孤星的命,那些女人不死才怪呢!”
“豈不是!之前鳳四小姐不是穿上嫁衣到了城牆上送別睿鬼王麽?可是沒過幾日,就已經躺在床榻上了,躺了大半個月呢,我娘家那二表舅舅就是在鳳武丞相府中做事的,知道得清清楚楚!”
“聽說其實鳳四小姐是被逼著嫁給睿鬼王的!什麽穿上嫁衣到城牆上送別睿鬼王,也是被逼的!”
“天啊,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真的。睿鬼王強勢啊,逼著鳳四小姐就範太正常了!還真是一個災星呢!我記得大概十年前的樣子,睿鬼王凱旋,其母妃當日就自盡在自己的行宮中,還不是因為他克死了自己的母妃麽?天底下哪裏有自己的兒子得勝歸來,做母親的卻上吊自殺了?那行宮,至今無人敢靠近呢,邪氣,煞氣得很!”
“麵容鬼魅的怪物啊!”
“是啊,聽聞他還活不過二十歲的,而今快死了,可能也要拉上幾個人墊底呢!”
“真可怕……”
……
端木煌整個人宛若雕塑地就站在那裏,聽著周圍的人在不斷議論紛紛。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從七歲到現如今的記憶,隨著他們說話,一直回想。
是的,自己即使是如何努力,如何贏得戰爭勝利,總是有那麽多的事情發生,逼迫自己,說自己……種種!
天煞孤星,六親緣薄,求而不得,得而無依。
十六個字判了他的一生。
端木煌冷笑起來,他盯著鳳武丞相府的大門,大聲冷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端木煌狂笑起來。
周圍的人聽著他的笑聲,全都驚訝看向他。
當看到他那一身的紅衣妖嬈華貴,麵上的黃金麵具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是……睿鬼王!”不知道是何人喊了一句。
頓時所有人都驚恐向後退了!
鳳武丞相府立即已經有人緊張進去稟告。
端木煌猛地收住狂笑聲,盯著那鳳武丞相府的大門,然後邁步就進去。
他雙眸火紅火紅,似是要燃盡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他的腳步非常穩健有力,每走一步,腳下的那些磚塊全都碎裂!
沒有人敢上前!
全都驚恐地看著地上的地板。
若是殺人,這所有人豈是他端木煌的對手?
此時,他已經到了門口處,從鳳武丞相府中出來的侍衛想著上前,可是當看到他滿身殺氣,一臉黑沉冰冷、雙眸赤紅的時候,全都不禁向後退去。
鳳秋旭疾步從裏麵出來,看著端木煌這樣子,不禁心中一驚。
此事對他的刺激還真是不小!
“退下,不要攔著他!”鳳秋旭立即命令周圍的人道。
端木煌現在還很清醒,不想殺人,但若是有人膽敢上前來攔,他肯定毫不猶豫地撕了他們!
依照現在的情形,端木煌應該是要去證實鳳無憂有沒有當真死去,若是證實了,是否要大開殺戒?
鳳秋旭有些怔愣,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一定要進行下去!
依照端木煌的性子,隻有鳳無憂死,他才會肯放手,什麽毀閨譽,什麽另瓦改嫁,他會在乎麽?二話不說肯定是殺了那個擔當的人,然後將鳳無憂搶走!
所以,這是主要方法。
鳳秋旭眉頭緊皺,上前去,“王爺,請您節哀。”
端木煌聽著立即冷眸就掃向他,但是下一秒,端木煌繼續往正堂中走去。
鳳久麟聽聞端木煌來了,心中一驚,立即讓人趕緊部署,若是端木煌敢亂來,他當真是要采取各種措施了!另外一麵,鳳久麟趕緊讓人去通知端木赤雪。
端木煌已經進了正堂裏,正堂已經做了靈堂,碩大的一個“奠”字深深刺痛端木煌的心,他看向那“奠”字下麵,竟然是一副黑漆漆的棺木!
周圍的人都在那裏跪著哭,袁夫人撫淚,幾個丫鬟婆子的一邊跟著扶著她。
而鳳久麟默默地站在一邊,但是也眼眶紅紅的,倒像是萬分悲傷的樣子。
全部的人自然都是披麻戴孝的。
鳳久麟看著端木煌前來,立即驚訝上前,“王,王爺?”
“滾!”端木煌目齜欲裂,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他三兩步就已經到了那黑漆漆的棺木前。
周圍的人都看著,不敢上前,鳳久麟和鳳秋旭自然知道他厲害,尤其是這個時候,若是上前阻攔,無異於是死路一條,遂,都隻好是站在一邊上。
端木煌看著這黑漆漆的棺木,黑漆漆的棺木已經蓋上了棺蓋。他隻感覺心痛得難以呼吸,也難以置信!他的大手撫上了這棺木,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
“阿九,阿九……”端木煌喊出聲來,淚水不禁落下,下一秒,他用力一推,頓時,棺蓋打開了!
“不可以!”鳳久麟和鳳秋旭同時出聲,但是都來不及。
對於死者,萬萬不可以再次打開棺蓋才是,可端木煌已經一把就打開了那棺蓋。
鳳久麟做了一個手勢,隨時準備著如果端木煌發瘋……
端木煌那赤紅的眸緊緊地盯著棺木裏的鳳無憂。
鳳無憂此時正安靜地躺在棺木裏,臉色慘白,素顏,清冷,發上沒有一點點的發飾,而身側,倒是有著好些的首飾陪葬,什麽金玉鐲,什麽玉流蘇,珍珠,寶玉,但是,沒有一件是端木煌曾經送給她的金簪。
她的兩手此時輕輕兩手疊加,然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右手腕處,還戴著他曾經送的血玉鐲長相依。
她正穿著一身的粉紅色紗衣,腳上一對粉紅色繡花鞋。
端木煌看著呆愣如柱,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顫抖著伸出手來。
“不……”鳳久麟剛剛想著要阻止,可是鳳秋旭一把就拉著鳳久麟,“爹,別阻攔他。”
端木煌冷眸掃向鳳久麟,頓時鳳久麟被他那淩厲的眼刀弄得渾身一顫,趕緊向後退了一步,不敢說話。
鳳秋旭眉頭緊皺,自己就是擔心端木煌證實之後會怎麽做。鳳無憂服了龜息藥,此方的身子已經變得僵硬,冰冷,沒有一絲的呼吸和心髒跳動,也沒有痛感,但是她的腦子裏是有意識的。
可是即使有意識,鳳無憂也無法醒過來,畢竟,這龜息藥就是讓人陷入一種困境當中,被外人看似已經死去,然後任由外人對待自己這具軀體。
鳳無憂此時隻感覺自己很害怕,這個突然到來的男人,很強勢,鳳久麟和鳳秋旭都不敢上前來。而且自己感受到他滿身的殺氣,若是一個不小心,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就真的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但是,他好悲傷,他的眼淚都低落在自己的身上了,他湊上前來,眼淚滴落在自己的臉上了。
冰冷的淚……
他好傷心……
他當真是如此傷心麽?
他呼喊自己的名字不是無憂,而是阿九,阿九……
阿九,是自己的名字?
端木煌此時顫抖著伸出手來,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然後放到了鳳無憂的脖頸大動脈處,可不想……端木煌下一瞬間就縮了回來。
沒有呼吸,沒有跳動,沒有一點溫度!
他的左手此時還放在她的棺木邊,他的右手此時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他神色恍惚,看了看鳳無憂的全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端木煌薄唇裏嘟囔,他右手就握上了鳳無憂的右手,輕輕地搓了搓,“阿九,你跟我開玩笑是不是?你說過,你會等我回來的!你會等我回來的!”
端木煌喃喃說道,他幾乎要爬進那棺木中,兩手握著鳳無憂的手,狠命地搓著,“阿九,醒醒,我回來了,聽著,我回來了!”他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可是那又不像是什麽哭聲,隻是不禁地嗚咽,壓抑,又另人心碎!
鳳無憂隻感覺自己的心不禁地揪緊,他……他很傷心。
可是自己無法動彈無法醒來。
端木煌看著鳳無憂良久,都不見她醒來,整個人奔潰之極!
“啊!”端木煌一聲大吼,他放下了鳳無憂的手,他站在這棺木邊,兩手握著這棺木,一運力,頓時“嘭!”的一聲,頓時那棺木碎裂在地!
隻有鳳無憂躺著的那棺木板是完好的!
其餘,全都碎成了幾塊!
周圍的人全都怔愕了的,瞪大了眼睛!驚恐之感不禁湧上心頭!
端木煌竟然碎了鳳無憂的棺木!
這時候,端木赤雪帶著無數的禦林軍進了這堂裏來,當看到正處在那發瘋邊緣的端木煌,內心一驚!
自己沒有想到,鳳無憂等人竟然如此配合上演這樣的一場戲!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一切如此順利!
端木煌一定會瘋的!他的內心肯定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皇叔,節哀。”端木赤雪忍不住喊道。
端木煌聽著他的喊聲,抬眸冷冷地看著端木赤雪,“再說半句,死!”
端木赤雪一驚,不敢再出聲。
他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狠話來!
再說半句,死!
周圍的人全都站著,向後退了退。
端木煌抱著鳳無憂來,手中就凝聚起強大的力量!周圍的人看著都驚愕得臉色驚恐!若是他手中的這力量擊在自己的身上,想不死都難!
“王爺!”鳳秋旭此時臉色一變,立即喊道,他該不會是要給鳳無憂做什麽或者是……他要自殺?
端木煌冷眸掃了他一下,鳳秋旭立即向後退了一步,若是被端木煌掌擊,自己肯定死!
端木煌低眸,將鳳無憂抱進自己的懷中,“阿九……”
他慢慢地將那股力量往鳳無憂的胸口推進。
鳳無憂隻感覺一陣溫暖湧進心裏麵,好暖,好暖。
端木煌看著她,“阿九,快點醒過來,乖。”他當著眾人的麵,輕輕地在鳳無憂的臉頰上印上一吻,深情,又絕望。
他的眸此時開始暗淡起來,他手中的能量在慢慢消散。
他撤了內力,喉中已經哽咽萬分!
鳳無憂絲毫沒有一絲的成效,依舊身子冰冷又僵硬。
端木煌抱著她入懷,終於痛哭起來,“阿九……嗚嗚,阿九……你怎麽可以丟下我不管!阿九,醒來,醒來好不好?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沒有跟你說,我還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沒有跟你做,阿九,阿九……嗚嗚,為什麽,為什麽!”
端木煌緊緊地抱著鳳無憂,手中又運起內力來,猛地就往鳳無憂的胸口又是一掌慢慢推入,“阿九,阿九!”
他哭著呼喊道。
可是不想,猛地一陣心頭一痛。
端木煌頓時一把撤了內力,轉身,“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周圍的人看著驚愕。
端木煌氣急攻心竟然吐血!而且內力消耗過多分明的體力不支!
鳳無憂的心頭一窒,他……端木煌,端木煌!
端木煌一手依舊攬著鳳無憂的腰,一手撐著地上,一動不動。
“王爺……”這時候秦翎和鬼隱率先來到了這裏,當看到這個形式的時候,都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小六!”鬼隱喊道。
端木煌嘴角的血還滴落在地上,他似是緩了過來,抬起右手將嘴角的血擦了一下。
他回頭看向鳳無憂,見她依舊沒有一定點的反應,整個人麵如紙灰。
良久,過了良久。
端木煌慢慢地將鳳無憂放回到了棺木板上,他伸手,給鳳無憂整理了一下劉海,忍下了內心的萬般不適,嘴裏張開似是醞釀了很久很久,才開口,“阿九,我曾經說過,待我歸來,我們完婚!今日,我們成親!”
“無論你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你上天,或是入地,也都是我的!”端木煌薄唇冷冷開口。
周圍的人聽著都大吃一驚。
端木煌竟然說,跟一個死人成親!
這時候,司馬奕也到了,自己也是剛剛聽聞說鳳無憂突然死了,而端木煌得知之後已經狂奔到這裏來。
自己知道後也趕緊到這裏來,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此方,可以看到鳳無憂好聲息地躺在那棺木板上,而周圍都是棺木屑。端木煌正跪在鳳無憂的身邊,給她整理衣襟和發飾,他的嘴角還有一些不曾幹的血跡,而地上,正是一灘的血!
不用問,就知道剛剛端木煌做了什麽事!
還有,進來的時候,看到那一路來的碎裂地板上的腳印,就知道端木煌此時是多麽悲傷,多麽激憤和失常!
他看向秦翎和鬼隱,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端木赤雪此時怔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卻是隱隱有著興奮感覺,是的,終於看到端木煌悲憤吐血的樣子!
端木煌此時就跪在鳳無憂的麵前,赤眸帶著一絲的柔情看著鳳無憂,然後給她繼續整理了一下她的發髻、衣襟。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他跪下了,跪在她麵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落淚了,為她不顧形象地痛哭流涕。
端木煌從自己的發髻中取下了她曾經送給他的木簪子,然後就插進了鳳無憂的發髻當中。
“這是你曾經送給我的木簪子……我端木煌的王妃……”端木煌低聲。
端木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將嘴角的血再擦幹。
“今日,本王與鳳氏無憂成親!”端木煌再次看向鳳無憂,低沉了聲音,道。
他跪在鳳無憂的身邊、她的“靈前”。
“小六。”
“王爺!”司馬奕和鬼隱、秦翎等人同時喊了一聲。
端木煌不為所動,轉身,跪在鳳無憂的麵前,她躺著,他就跪著。
他眼神定定地看著鳳無憂,他的薄唇輕輕顫動,“一,拜天地。”
他失神地看著鳳無憂,然後對著鳳無憂就是一跪拜。
跪直了身子,他雙眸赤紅無神,“二,拜天地。”
他沒有高堂,六親?嗬嗬,沒有!
端木煌一聲冷笑,再次重重一磕頭。
再次跪直了身子,端木煌嘴角抽搐,眼淚已經打濕衣襟,他哭著道,“三,夫妻……對拜!”
端木煌再次朝著鳳無憂磕頭,他伏在鳳無憂的麵前,久久不曾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已經石化。端木煌自己跪拜了一個死人,說的是——成親!
這是鬼王,娶一個鬼妃是不是?
這癡情人啊誰來說?
鳳無憂心痛如刀絞,她從來不知道這天地下竟然有如此癡情的男人……無論外人傳他如何,但是他對自己的這番舉動,天地可鑒!
即使死了,他都還依然如此執著執念!
如果他不愛自己,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竟然劈了她的棺木,抱著她入懷。
竟然輸給她無盡的內力,直到他力竭、絕望、吐血!
竟然要與她一同行天地之禮——成親!
錯了,自己錯了……
即使自己不喜歡他,可以跟他商量,可以跟他溝通,他雖然可能當真是別人口中所說的那個怎麽暴戾怎麽壞的人,可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隻要自己跟他說,他應該最起碼會跟自己商量一下是吧?也不用現在他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
甚至興許往後自己感念他的好而喜歡上他呢?不知道不知道……
可是自己隻想到想他退婚……原以為他知道自己死了,頂多看幾眼,然後拂袖走人,各自過各自的生活。自己死後依舊可以生活的,就是換個名字換個身份……
可如今。
司馬奕驚得無法言語,他上前幾步,“小六……”他喊道。
端木煌依舊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依舊就如此跪伏在鳳無憂的麵前。
過了茶盞功夫,司馬奕和秦翎想著要上前去的時候,端木煌跪直了身子,然後慢慢起身。
他此時已經是麵無表情,眸中赤紅,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情緒。
端木煌上前,將鳳無憂包起來,就公主抱一般地抱進自己的懷中,他轉身,看著他們一眾站著的人,最後,他的眸光落在鳳秋旭的身上,“鳳秋旭,阿九是怎麽死的?”
鳳秋旭整個人怔愕了一下,端木煌問這樣的問題,若是自己回答不好,自己恐怕是身首異處!
“她,王爺節哀。”鳳秋旭此時有些緊張,壓了壓之後,繼續道,“她昨天夜裏突然犯了心疾,我當時在外麵,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去了……”鳳秋旭一臉的悲哀看著端木煌,“對不起。”
端木煌濃眉擰起,垂眸看向鳳無憂,“一生相依,一世無憂,阿九,我從來不會食言。”
他抱著鳳無憂一步步走出去。
鳳久麟怔愕,“王,王爺,請,請放開小女!”
端木煌聽著他的呼喊聲,立即轉身看向鳳久麟,眸色裏滿是憤恨,“她已經跟本王拜堂成親,即是本王的王妃!讓本王放開?妄想!”
鳳久麟和周圍的人都愣了。
端木煌那個叫做拜堂?
“擋本王者,死!”端木煌冷冷開口說道。
說著他抱著鳳無憂就往外麵走去!
周圍有好些的弓箭手以及禁軍、侍衛都來了,將整個鳳武丞相府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候,外麵一聲喊道,“聖旨到!”
“睿鬼王接旨!”又是一聲。
端木煌冷眸掃向眾人,周圍的人都不禁向後退去,隻因為的,端木煌分明是處在那爆發邊緣,若是想死,最好趕緊走開!
那宣旨太監驚愕了一下,當看到在另外一邊的端木赤雪的時候,立即想著要過去那邊,可是人太多,根本無法走過去!
而端木煌抱著鳳無憂的“屍體”繼續要往前走,那宣旨太監看著不是個方法,立即就打開了聖旨來,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我宣和皇朝立國以來……查,天下人知,睿鬼王嗜……嗜殺成性、殺人取樂視人命為草芥、居功自傲目中無人、占將士之功為己有,今清晨,朕命睿鬼王率兵馬歸城,大,大軍交由朱少將軍統帥,於城郊外駐紮、睿鬼王即刻縛雙手進城。然,睿,睿鬼王狠戾撕毀聖旨,連殺欽差、朱少將軍等五人,如今又,又擅闖鳳武丞相府,破,破壞鳳四小姐靈位……故,削去睿鬼王藩權,收押天牢令其反省麵壁!欽此!”
不是這宣旨太監口吃,而是自己看到了聖旨上所說的事情,而且,剛剛看到了端木煌那渾身的冷冽和殺氣!
周圍的人全都聽到了,都驚愕地看著端木煌。
此時端木煌正抱著鳳無憂要往前走,可是,前方此時有著無數的拿著刀劍的禁軍在前麵擋著!
刀劍禁軍後麵,是長槍禁軍。
周圍的人全都向後退了不敢靠前。
而端木煌抱著鳳無憂,正被他們團團圍在中間!
司馬奕大吃一驚,剛剛宣旨的隻是說收押天牢而已,還有挽轉的餘地。
“小六,放下鳳四小姐,讓她……讓她安息吧!小六,別衝動!”司馬奕朝著端木煌喊道。
端木煌齜了齜牙,抱著鳳無憂,冷冷上前去,“鳳無憂,你給我聽著!我曾經說過,隻要你死,我就讓這天下人給你陪葬!我會殺盡這天下人,一個個!絕不放過!殺到我精疲力盡為止,殺到我死了陪你為止!”
鳳無憂心頭一怔,不,不要!
端木煌將鳳無憂緊緊地抱著在懷中,然後就從手中抽出軟劍來,那軟劍,閃著寒光,冷冽,又透著無盡的無情!
司馬奕和秦翎、鬼隱、鳳秋旭、端木赤雪等人怔愣了。
端木煌說要殺盡天下所有人!
一個個!
端木煌嘴角微微上揚,殘忍冷笑了一下。
“嗜殺成性、殺人取樂視人命為草芥、居功自傲目中無人、占將士之功為己有……對,我端木煌,就是這樣的人!”端木煌赤紅著眸子盯著所有人,冷冷笑了。
鳳無憂心中一涼,他竟然承認這樣的罪責?
司馬奕和秦翎、鬼隱、鳳秋旭等人都驚愕了,沒想到端木煌竟然承認了!
那些詞,根本不符合!
“本王自六歲開始殺人,到如今,共一百一十三萬九千三百二十一人,加上日中前殺的五個,是一共一百一十三萬九千三百二十六人!”端木煌陰森的雙眸看著周圍的人,“下一個,是你們!”
“小六,冷靜!”司馬奕一聲呼喊,趕緊衝到端木煌的麵前,“小六,冷靜下來。”
端木煌嘴角冷冷,“記得替這些人收屍!”
司馬奕驚愕,“小六,也許鳳四小姐還有救是不是?”
“已經僵硬了。”端木煌眸色抬起看著他,“本王給她輸了內力,沒有起色,本王的心,很痛……她就像是本王的心一樣,她死,本王的心也跟著死。”
司馬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秦翎和鬼隱、鳳秋旭也趕緊擋在端木煌麵前。
“人死不能複生,王爺,節哀才是。您這般,四妹她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也不會安心的。”鳳秋旭喊道,“請王爺三思,不要衝動。”
“你最該死!”端木煌咬牙盯著鳳秋旭,“本王說過她不可以有一絲的損傷,可是,你食言!竟然讓她就這樣離開本王!”端木煌鼻息很重,哼了一聲,“本王會留你全屍!”
鳳秋旭整個人一怔,“王爺,我死不要緊,但是請您也要顧及一下四妹的感受,她已經去了,讓她入土為安才是。”
“滾!”端木煌大聲喝道。
鳳秋旭一驚,趕緊向後退了幾步。
自己以為自己的武功可以跟他比試一番,尚且應該可以對上個三百回合,可是沒想到,而今看來,恐怕一百招就會拜在他手下!
尤其是他此時盛怒之下,更加不能惹!
“小六,聽老夫一聲勸。”鬼隱此時喊道,“她去了也是好事,畢竟,心疾這個不能強求的。”
“閉嘴!”端木煌一聲怒斥,“連你都要攔著本王?!”
鬼隱上前一步,“當時,阿塔小姑娘死的時候,老夫也很傷心,但是過了那段日子之後,老夫還活著,還好好地照顧你……小六,放下吧!女娃娃知道你這般做,會不開心的,公主殿下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你這般做,也是不會開心的。”
公主殿下,自然說的是端木煌的母妃博朗易初公主。
端木煌微微怔愣了一下,猛地就向後退了一步。
“母妃……母妃!”端木煌口中喃喃,“本王八歲凱旋的時候,母妃她,她……本王即將十九歲壽辰而凱旋,而阿九她又……不,不是!不是!”端木煌一聲大喊,一拂袖子,秦翎和司馬奕看著驚愕,趕緊扯著鬼隱飛身離開!
他們身後的那些刀劍手來不及反應,被端木煌那強勁的內力所傷,頓時吐血而死!當即死了十幾個!
端木煌眼眸赤紅,抱著鳳無憂繼續往前走。
回去,自己帶她回府去,帶她往後山走去,自己跟她好好地在那水簾洞裏,然後好好地度過這一夜,這一夜,是他們的洞房之夜呢!
自己要跟她好好過日子,過個好日子!
端木煌想至此,立即就笑了起來。
周圍的人更加驚恐向後退。
“皇叔!”這時候,端木赤雪喊了一聲,“冷靜下來,不要再濫殺無辜了!”
端木煌冷漠盯著周圍的人,然後往自己的睿鬼王府走。
誰敢攔著,就殺誰!
端木赤雪心中冷笑,不難看出,端木煌氣急攻心吐了血之後,加上輸了太多內力給鳳無憂,他此時就是再用自己最後之能來撐著而已,如此下去,他一定會倒下,一旦倒下,就絕對不會再有什麽站起來的機會了!這就是竭盡生命而死!
“那……隻好對不起了……來人,攔住皇叔,皇叔受了刺激,不要讓他再濫殺無辜了。”端木赤雪此時抬高了分貝,道。
聽聽,這是什麽話!任何人隻要聽了端木赤雪的話,都會感覺萬分的暖心啊!他多麽關心此時已經瘋癲的濫殺無辜性命的睿鬼王!而且他跟睿鬼王道歉!
睿鬼王這般的殺人魔就應當速速拿下,然後讓他坐穿牢底!
雖然,他對鳳四小姐的死很在意,也很傷心,可是這也不能如此啊!
眾人有些惋惜鳳無憂紅顏薄命,有些又感覺睿鬼王可憐,有些倒是憎恨厭惡睿鬼王,興許,這就是因為睿鬼王那天煞孤星的命才讓他如此啊!
鳳無憂心緊緊地揪著,好想醒過來,自己不要死,不要這樣詐死,不要了!
麵前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已經為了自己瘋了!
此時已經有很多禁軍都已經圍上來。
這次端木赤雪學聰明了,他不跟端木煌打,反而是讓那些禁軍上前圍著他,然後讓他殺人殺到精疲力盡!
鳳秋旭此時隻感覺有些驚恐,自己當真是沒有想過端木煌會變成這樣——當真的瘋了!
他此時就是抱著鳳無憂,然後殺人,他分明地已經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抬手,殺,飛身,殺,看人上前來,殺!看人退後去,也殺!
簡直是上了癮一般!誰都無法阻止,也無法令他停下!
秦翎、鬼隱和司馬奕等人看著,已經成了雕塑一般!
“不要……”秦翎一轉身,趕緊到了端木赤雪的麵前,他單膝跪下,“赤王殿下,請下命令,令禁軍不要阻攔睿鬼王殿下!睿鬼王他,隻是想帶著鳳四小姐回府!”
“是麽?”端木赤雪眉頭稍抬,那就更加應該要攔著,讓他回不去,讓他繼續發瘋才是!
“是,請赤王殿下下命令,讓禁軍不要阻攔睿鬼王!”秦翎繼續道。
司馬奕看著秦翎來,立即也來,然後朝著端木赤雪拱手,“王爺,請不要讓人攔著睿鬼王,如果沒有人攔著睿鬼王,我相信,他不會再殺人的!”
“你沒看到他殺人入了魔麽?如是不讓禁軍攔著他,他肯定會去殺這天下百姓!”端木赤雪冷冷道,一副的“本王要替天下人負責任”的態度。
司馬奕心頭一涼,不再請求端木赤雪,他飛身就往端木煌和禁軍那邊去。
“不要攔著他!讓開!”司馬奕大聲喊道,“讓他帶著人走!”
“速速攔下皇叔,不要讓他傷及無辜百姓!”端木赤雪此時也是飛身上前來,然後大聲喊道。
周圍的人自然是聽端木赤雪而不會聽司馬奕的!
端木煌手中的長劍染滿了鮮血,滴答滴答,一直滴落在地上。
鳳無憂聽著他的心跳聲,感受著他抱著自己,然後殺人!
他一直往一個方向去走,攔著他的人,全都死!
鳳無憂的心揪緊又痛心,貌似曾經有難麽的一次,自己也是這樣被他這般的抱著,然後他也是如此崩潰,一直抱著自己走,他就一直殺!宛若是一個行走的殺人僵屍!
鳳無憂心中怔了怔。
“阿九,有沒有聞到這些血腥味道?告訴我,有沒有聞到?”端木煌此時稍稍停了下來,他喘了喘粗氣,自己有些累了。
周圍的人不敢上前,但是也不退後。就這樣看著他們兩人。
端木煌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然後才低眸。
“阿九,我很快就來陪你了,不要怕,我很快就來了。”端木煌低沉了聲音,然後低眸看向懷中依舊臉色慘白的鳳無憂,他低頭,深深地在鳳無憂的唇上印了一吻。
鳳無憂猛地一顫。
端木煌放開了鳳無憂,看著她的臉,“我很久沒有吻過你了,三個月有餘……我每時每刻,無不在想你。阿九,我的阿九……”端木煌淚水不禁又落下來,落在鳳無憂的臉上,唇瓣上。
端木煌一怔,啜泣了一下,稍稍止住了自己的眼淚。
他看著鳳無憂,還是低頭,吻上鳳無憂的臉頰,他將她臉頰上自己的淚水都吻去,然後到了她的唇,又深深吻上。
周圍的人看著怔愕。
在他們看來,鳳無憂就已經死了的,可是端木煌竟然在親吻一個死人!
而且,是如此地深沉!
端木煌萬分眷念一般,擁著鳳無憂,大手不禁收緊,吻著她的唇,舌頭輕輕地撬開她的牙關,探進去,深深吸允她的味道。
幹澀,一點都不甜,當真的是死去一般的軀體。
端木煌哭了起來,自己已然地感覺不到她當初的甜美。
她死了,死了……
端木煌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幾近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骨裏!
鳳無憂被他攪動著口腔極為難受,他的強勁力道讓自己渾身都快要顫動起來!他那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已經勒得原本沒有一絲感覺的,可是現在都感覺到痛!
他是那麽凶狠,那麽地瘋癲!
可是,他的眼淚,是那麽的燙,燙得不僅自己的臉很傷,心更加顫抖,更加痛!
鳳無憂終於禁不住地嗚咽出聲,也許是端木煌之前輸給了她內力衝了一下那龜息藥,也許是因為他如此深情、凶狠地吻著她,抱緊她的身,勒緊她的腰,令她感覺到那痛!
自己感覺到他很悲傷,很悲傷……
鳳無憂忍不住身形顫抖起來,他吻得好凶狠,她的呼吸都被他奪走了。
鳳無憂不禁地哭了起來。
端木煌隻感覺她的口中似是有溫暖的氣息傳來,自己貌似感受到了!
他猛地就放開了鳳無憂的唇,然後盯著鳳無憂,眼睛一眨不眨。
鳳無憂雙眸緊閉,卻當真的是哭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更加驚恐地看著鳳無憂!
死去的人又複活了!
是被端木煌吻醒的?
“阿九?”端木煌猛地就喊道。
鳳無憂喉中哽咽了一下,才呼出那憋著的氣來。
鳳秋旭離遠看著,大吃一驚,頓時就趕緊跑過去!鳳久麟、秦翎、司馬奕等人更加是飛快地就奔向端木煌那。
“阿九?醒醒?”端木煌再次呼喊,一把就棄了手中的劍,抱住她坐下來,然後就捧起她的臉。
鳳無憂呼出那口氣,然後又吸了一口氣,如是三兩下之後,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一些。
她動了動此時還帶著眼淚的睫毛,才睜開雙眸看著麵前這男人。
端木煌趕緊擦了眼角的淚水,然後再看向鳳無憂,左手依舊抱著鳳無憂的柳腰,右手撫上她的小臉,“阿九?阿九?”他湊前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鳳無憂,然後看著鳳無憂驚喜一聲,“沒死!哈哈,阿九活了!阿九!”端木煌大笑一聲,猛地立即就狠狠地親了鳳無憂臉頰幾口!
鳳無憂看著他,霎時間怔愣。
是這個男人麽?
不是一般的瘋。
不是一般的狂。
不是一般的癡!
他的眸當真的赤紅赤紅,他的雙瞳幽深緊緊地盯著自己,他戴著黃金麵具,他的臂膀強勁有力,他的胸膛健碩堅挺,他的薄唇姓感充滿男性氣息!
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自己都知道。
鳳無憂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可是自己貌似當真的不太記得他。
是自己忘記了他麽?
可是他怎麽叫自己為“阿九”呢?
“阿九!”端木煌不管如何,就已經緊緊地將鳳無憂抱進自己的懷中,終於喜極又泣淚漣漣,“阿九,真好,真好,沒事,阿九沒事!”
鳳無憂被他緊緊地捂在他的胸膛,有些透不過氣,“放,放開,我,我呼吸不過來。”
端木煌聽著,猛地鬆開了對鳳無憂的禁錮,趕緊看著她,“好好呼吸,我,我不會太用力了。”
鳳無憂又是一怔愣。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但是自己活過來……他不會再殺人了吧?對,他為了她犯下這彌天大禍,怎麽辦?
自己有責任……
鳳無憂立即看向周圍,當看到遍地都是屍體的時候,鳳無憂心中顫了顫。
他發狂殺了很多人。
鳳無憂轉眸看向端木煌,“王,王爺……”
端木煌整個人怔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趕緊清了自己的情緒,“說過不要喊我王爺,叫阿六的……叫阿六。”
鳳無憂一怔,端木煌也清楚感覺到她的那身形輕顫!
“小女子不敢如此稱呼王爺……”鳳無憂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端木煌下一瞬,跌坐在地上,“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鳳無憂看著他的眸,他的眸裏寫滿了悲傷、無奈、糾結、痛心!
他之前以為鳳無憂真死了而肝腸寸斷絕望心死,可是這會兒鳳無憂醒來,他是開心的,可是沒想到,她……貌似不是她了。
“對,對不起……”鳳無憂輕聲道。
端木煌恍然失神,“不,不是!”他一聲大喊道。
鳳無憂整個人身形瑟縮了一下,怯怯地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裏躲,情急之下猴急地鑽進他的懷中,但是下一秒才感覺躲錯了地方,猛地要爬起來走,可是已經被端木煌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鳳無憂害怕得整張小臉都慘白了。
“死去”的時候,他是那麽的悲傷,自己都感覺到心痛。
可是現如今醒來麵對著他,他好強勢,好凶狠,讓自己好害怕!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別,別殺我……”鳳無憂見他良久都盯著自己不說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辦,隻好蹦出這句話來。
周圍的人都怔愣了。
是個人都知道,他端木煌怎麽可能殺她鳳無憂?是,除非他當真是瘋癲了入魔了不認得任何人的時候!
“阿九。”端木煌此時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輕聲喊道。
鳳無憂被他攥著手,不能夠離開,隻好看著他,“王,王爺是不是,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不叫阿九,我是鳳無憂。”鳳無憂看著他艱難地說出這些話來。
端木煌眉頭緊皺,“我沒有認錯人。你戴著的是我用心頭血打造的血玉鐲,名為長相依,既許一生相依,既許一世無憂,我端木煌怎麽可能忘記?”
鳳無憂怔愣了一下。
他說的這話,好生的深情……看他眼神,貌似不是說假話……
可是自己還真是記不得,貌似真的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鳳無憂低頭,然後看向是自己的右手,這玉鐲,果然有一條血絲帶貫穿著,曲折遊離,栩栩如生似是在流動。
“一生相依,一世無憂。”鳳無憂嘀咕著這一句,抬頭看著他。
此時司馬奕怔了怔。
血玉鐲,博朗汗國的愛情故事,美麗的共命愛情傳說。
司馬奕歎了一口氣。
他看向這周圍,這遍地屍體,該如何收場?
不過——
司馬奕看向鳳無憂和端木煌,鳳無憂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她是……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不然,也不會突然就死,然後這會兒被端木煌給吻醒了?
可是,之前的確看到的是鳳無憂麵色慘白如紙,手腳僵硬,沒有一丁點的呼吸,當真的是死去多時的。
奇怪了。
端木煌此時濃眉擰起,慢慢地將鳳無憂擁進他的懷中,鳳無憂動彈不得隻能夠被他擁進他的懷中,他在她的耳邊,眼神勾勾出神,薄唇微動,語氣無力頗為地平淡,“你忘記我了……鳳無憂,你忘記我了……為什麽,你會忘記我?我都沒有忘記你,你怎麽可以忘記我?”
“‘你是阿六,我是阿九啊’,阿九,你可還記得你當時說的這句話?”端木煌此時依舊在她耳邊的輕聲道,“你忘了麽?”
“為什麽你會死,為什麽你死了之後又活過來?你告訴我!”端木煌抱住她緊緊地攥入懷中,語氣不禁慢慢地加重。
“你告訴我,為什麽?嗯?”端木煌此時慢慢地將鳳無憂推開,然後兩手就握著她的肩膀,他的異瞳就盯著鳳無憂,“鳳無憂,你告訴我?”
他的淚水不禁地無聲落下來。
鳳無憂看著他,他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奔潰了麽?他又落淚了,他今天都哭了多少次?他是多麽的傷心!
鳳無憂心中顫了顫,她不禁伸出手,然後撫上了他的臉頰,“我,我對不起……”除了這句,能夠說什麽?
自己當真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情,自己記得的是,鳳秋旭說的,雲如煙說的,戲珠說的,他們說自己一直都是在無憂閣中,在鳳武丞相府中生活,因為喜歡醫藥,所以就開了無憂堂,希望能夠用醫藥來幫助更多的人。
而最近聽聞他睿鬼王的消息,也是最近才得知的。
鳳秋旭和戲珠都說,自己可能因為大病一場的緣故,忘了之前的事情,隻要自己好好吃藥,多想想,可以記起以前的事情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端木煌一聲問道。
鳳無憂身形顫了顫,貌似自己現在說什麽,他都不一定能夠聽進去的是不是?
“我……我忘了以前的事情,忘了你……我,我會努力想起來好不好?”鳳無憂實在是膽怯,他的樣子好可怕,可是……天,自己怎麽摸上了他的臉?
鳳無憂一驚,趕緊縮回自己的手來。
端木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定定,“鳳無憂,我都沒有忘記你,你怎麽可以忘記我?”
鳳無憂身心顫了顫。
“對,對不起……”鳳無憂撇撇嘴。
“其實也無關緊要。”端木煌此時已經換了語氣,他看著鳳無憂,“因為我已經與你成親了,挺好的。我會親自讓你記起所有的一切事情來,我們將之前的所做過的一切,重新做一遍,有一些沒有完成的被打斷的,可以完成了。”
鳳無憂一怔,“什麽事情?”
端木煌嘴角一笑。
周圍的人全都聚焦在他們兩人身上,看著他們兩人那獨立與外的一個世界,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看著他們哭。
是該什麽反應?
該有什麽反應呢?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
端木煌此時抱著鳳無憂起身來。
“不是,王爺!”鳳無憂這時候喊道。
端木煌立即停下看著她,“你喊我什麽?”
“……阿,阿六。”鳳無憂怔愕地看著他。
“何事?”端木煌此時低沉了聲音。
“把我放下來吧!”鳳無憂輕聲道,“你去請求皇上,寬恕你,我願意與你一起承擔……”鳳無憂說完,抬眸看著他,他為了自己,殺了很多人。都是自己的錯。
“無礙,那些人該死,本王從來沒有殺錯一個人。”端木煌此時掃向了周圍的人,“本王發瘋的時候,應該奪得遠遠地!既然知道本王暴戾、嗜殺成性,應該跑得遠遠地才是,可是竟然有不怕死地上前來……太愚蠢,所以,該死!”
全部人都怔愣了。
“滾!”端木煌此時一聲大喝道。
霎時間,全部人都不禁向後退。
端木煌看著他們冷笑,瞬間卻低眸看著鳳無憂,“阿九,剛剛拜堂完畢,為夫帶你回府,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