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白首不相離
雲如煙上前來，然後跪在那地上，磕頭道，“妾身拜見老爺，姨娘。”為妾，不過是比個丫鬟婢女的多了分高貴，地位還是很低的，並沒有什麽資格去稱呼鳳久麟為“爹”。
不過，這來敬酒的，倒是用了做正妻的禮儀。眾人都不太了解這雲如煙到底在這府上的地位，是妾的地位，還是妻的地位妾的頭銜。
鳳久麟見她禮儀符合，而且舉止文雅，才點了點頭，“免禮，起來吧！”
鳳秋旭上前去將雲如煙扶起來。
鳳無憂倒是神思有些飄遠，自己若是嫁給了端木煌，那請安，豈不是要進宮去請安？對象是那崇帝、朱皇後，也許還有個老太後。
鳳無憂微微蹙眉。
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被他們故意刁難？
這時候，鳳久麟似是看到了鳳無憂的那一抹失神，遂輕輕咳了一聲。
雲如煙和鳳秋旭倒是以為雲如煙做得不夠好，不夠醒目，所以越發的小心。鳳秋旭示意了一下，然後站在一邊。
鳳無憂聽著咳嗽聲回神，然後端正坐好了。
雲如煙上前跪在鳳久麟的麵前，端正地給敬酒。
鳳久麟點頭，表示滿意，賞了紅包。
雲如煙又給袁姨娘敬酒，袁姨娘笑著給了紅包，“以後乖乖的。”
“是。”雲如煙那甜甜的聲音讓人聽著就歡喜。
鳳無憂倒是一驚，自己沒有準備什麽紅包之類的東西呢！對，有東西可送了！
雲如煙已經跪在鳳無憂的麵前了，然後呈上了茶杯。這是鳳久麟的意思，意思就是自己的地位低於鳳無憂。
鳳無憂起身，扶起她來，“好二嫂，便不多禮罷。今兒不曾備禮，無憂便將心中感覺最美好的東西送給您。”鳳無憂說著從自己的脖頸上摘下那玉璉來。
這玉璉，自然是鳳秋旭送給自己做生辰禮物的，今日是三月初四，那日自己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二，戴了十天。自己看得出來，這是鳳秋旭珍藏的玉璉，意義不凡，今日，自己送給雲如煙，也是一種美好。
鳳秋旭見鳳無憂摘下他送的那玉璉，然後掛在雲如煙的脖頸上，整個人驚了驚。
這是自己送給鳳無憂的玉璉，她倒是送給了雲如煙。
這，鳳秋旭眸光看向鳳無憂，欲言又止。這是自己送給她的玉璉，是自己想著的嗬護與關愛，她送給了雲如煙。
鳳無憂倒是一笑。
雲如煙看著掛在脖頸上的玉璉，衝著鳳無憂笑了笑。自己那日是看到鳳秋旭將這個玉璉送給鳳無憂的，而他倒是不曾送自己什麽東西。自己也不曾掛懷，隻希望的是有一天鳳秋旭能夠看到自己。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鳳無憂竟然將這玉璉送給自己，而且是在這麽多人看著的情況下送的。
“謝謝四小姐。”雲如煙道謝。
鳳無憂笑了笑，“祝願你和二哥白頭到老，嘻嘻，早生貴子！”
雲如煙聽著含羞低眉，“謝謝四小姐吉言。”
鳳秋旭臉上笑笑，不多言，扶起了雲如煙。
雲如煙看向他的神色，見他並沒有因為自己戴了鳳無憂的玉璉而生氣，才稍稍緩了緩情緒。
接著，是家常話，鳳無憂聽著不多擦嘴，但，也倒是多了一分的困意。
鳳秋旭見鳳無憂想著要休息，遂朝著袁姨娘示意了個。
袁姨娘自知自己將要成為新主母，心中歡喜，也知道要多多照顧這府上的小姐少爺兒，見鳳秋旭示意，立即看向了鳳無憂，“四小姐身子不適，早點閣裏歇著，來人，送四小姐回去閣裏，讓府醫看看。”
鳳無憂聽著打起精神，行禮，“謝謝姨娘。”
鳳久麟那虎目看著鳳無憂離開，微微皺眉，這方的身子太差如何得了？這府裏就剩下的鳳秋旭和鳳無憂了，鳳諾瑜還小且求學在外就不多說，而那活死人鳳丹雅倒也不必說，現如今能夠靠著的就是這一雙兒女……可不能夠再有什麽損失才好啊！
鳳無憂皆打過招呼之後，才離開回到了自己的無憂閣。
當回到了自己的無憂閣之後，鳳無憂立即上了床榻，感覺頭暈暈沉沉，立即就睡過去了。
弄月看著感覺不太妙，立即讓暗影去稟告端木煌。
此時端木煌正坐在那書案前，司馬奕和鬼隱正在飛快地搗弄著藥材，還有幾個銀奴在一邊幫。
正見的暗影前來，端木煌得知鳳無憂的情形之後，立即轉身看著鬼隱和司馬奕，“鬼隱，奕，阿九她犯病，速去看！”
鬼隱和司馬奕驚了一下，他們看著麵前這進行到一半的煉藥。
“最好將她帶到這裏的偏房，盡快。”鬼隱道，“如果在鳳武丞相府，實在是不太方便。”
端木煌點頭，趕緊離開。
鳳秋旭到底是擔心鳳無憂的，等到從正堂散了，立即就趕著去了無憂閣。
進了閣裏，正看到一名府醫正在給鳳無憂診斷，鳳秋旭上前，“如何？”
“小姐累著了，無礙。”那府醫診斷完畢，行禮道。
鳳秋旭皺眉，總覺得不對勁。
而這時候，倒是傳雲如煙來了。
“讓她進來。”鳳秋旭擺手，“李府醫下去煎藥。”
“是。”
雲如煙進了閣裏來，進了內室，正看到鳳秋旭坐在桌旁，然後看著睡下的鳳無憂，鳳無憂旁邊有紅燭和吉祥兩人服侍。
雲如煙上前給鳳秋旭行禮。
“不必多禮。”鳳秋旭淡道，臉色卻是不太好，那眼神一直都看著鳳無憂。
雲如煙當然知道鳳無憂中的是黑蠱。
隻是這黑蠱，也太過於毒了。
雲如煙起身，上前來，“紅燭，吉祥，你們兩人都下去守著。”
“是。”紅燭和吉祥兩人應了趕緊下去。
鳳秋旭感覺雲如煙似乎是知道些什麽，遂眸光看向了她。
雲如煙坐在鳳無憂的床邊，然後拿著熱毛巾給鳳無憂擦了擦臉。
“她中的，是黑蠱。”雲如煙道，“所以才會如此嗜睡。”
“黑蠱？”鳳秋旭立即站起來，“誰給她下的黑蠱？你又怎麽知道的？”
“大概是三小姐下的黑蠱。”雲如煙說著就看向鳳秋旭，“旭哥哥，還記得三小姐的房裏有很多的藥麽？”
“你知道？”鳳秋旭濃眉一皺，當時雲如煙並不在場的，但是不排除她聽下人說這些事情。
“聽下人們說的，也是聽四小姐自己說的。所以，妾身猜的是三小姐下的黑蠱。”雲如遇微微蹙眉，“可是，要拿到解藥，恐怕比登天還難。”
“為何？難不成是因為三妹已死的緣故？”
雲如煙稍稍遲疑了一下，因為自己這樣說，無異於是慢慢將事情告訴給鳳秋旭，當然，包括自己的身份，自己替端木赤雪做事，然後自己欺騙他的事情，他都會猜到會知道。
鳳秋旭黑眸一沉，沒有說話，但是那黑眸已經緊緊鎖住雲如煙。
“妾身感覺三小姐是在替別人做事，妾身不敢欺瞞旭哥哥您，當日不經意間，妾身在您的書房裏看到了那些書信，所以才鬥膽的猜測。”雲如煙道。
鳳秋旭眸色一斂，“看來你懂很多很多。”
雲如煙起身看著鳳秋旭，然後行禮，“妾身下次不敢了。”
“黑蠱是什麽，你應該知道。”鳳秋旭擺手，讓她起身。
“中了黑蠱的人，會慢慢發黑，從手臂開始，然後全身，隻有一個月的性命。”
鳳秋旭怔愣了一下。
雲如煙剛剛想著要再說上幾句，卻聽得外麵稟告，“王爺。”
鳳秋旭驚了驚，立即起身出去，雲如煙趕緊跟上。
端木煌一人前來，但鳳久麟倒是跟著的。
鳳秋旭和雲如煙給端木煌、鳳久麟行禮。
端木煌擺手，直接進了鳳無憂的內室。
他探上了鳳無憂的鼻息，然後又握上了她的手腕，趕緊的，抱起鳳無憂來。
“王爺……”鳳久麟怔了，“這，”恐怕不太好吧？進來看看鳳無憂就算了不計較，但是這方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抱起她來要走，這當真不行。
“王爺，您這是？”鳳秋旭也上前來攔著。
“本王帶她到王府上醫治，這裏的條件不行。”端木煌犀利的雙眸掃了他們一眼，渾身戾氣隱隱爆發，“隻要你們不說，何人知道本王曾帶走她？”
“這……是。”鳳久麟隻好點頭，看得出來，這睿鬼王是很緊張鳳無憂的，隻是，“無憂丫頭傷了？”而且，怎麽端木煌的消息竟然這麽靈通，看來，自己這府上早就有了他的眼線。
“本王不會讓四小姐有事的！”端木煌扔下這句，抱著鳳無憂就閃進了屏風內，“告辭！”
鳳久麟都不曾反應過來，反應過來進去屏風內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端木煌和鳳無憂的任何影子！
鳳秋旭跟上前來也是一驚。這是不是說明，他端木煌時常來？不然，這麽如此熟悉這裏？
端木煌早已經抱著鳳無憂通過密道就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直接抱著鳳無憂進了鬼隱所說的藥房偏側。
鬼隱和司馬奕見他們來，趕緊一同上前。
“放心，她無礙，就是愛睡。”鬼隱看了之後，立即給端木煌道。
端木煌冰冷的麵上沒有多少表情，在他看來，隻有鳳無憂全部完好，才算是無礙。
鬼隱不再多說，直接給鳳無憂施針。
司馬奕拄著拐杖上前來拍了拍端木煌的肩膀，“我們去看看你的藥。”
“我想守著阿九，那些事兒，暫且放下。”那語氣淡淡，眸光卻是不離鳳無憂。
司馬奕不作聲，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支小瓶子，上前去將那小瓶子遞給了鬼隱，“護心丸。給她吃下。”
“太子……”護心丸隻有一顆，能護住人的心脈，讓人不死。
“快讓她服下。”司馬奕說道，將藥瓶子塞給了鬼隱。
如果不護住鳳無憂的心脈，那端木煌定會擔心的，他還怎麽做事？
鬼隱想了想，趕緊給鳳無憂吃下護心丸。
然後繼續給她針灸。
司馬奕拄著拐杖回到了端木煌的身邊，“這麽樣，放心了吧？”
“謝謝。”端木煌淡淡兩個字。
夜色降臨的時候，鳳無憂才慢慢醒來，當睜開眼，看到這有點陌生的房間時，鳳無憂驚了一下，但是側頭，卻看到了端木煌，心中不禁一喜。
隻是貌似端木煌他挺累。
他抓著自己的手像是永遠都不想鬆開，力道適中，卻那麽霸道，握著她的手，讓她根本掙脫不得。
鳳無憂微微動了一下，他就醒來了。
端木煌那黑眸緊緊盯著鳳無憂，見她抬眸有些不知所措，更加緊了緊握手中的小手，“阿九。”
“嗯。”鳳無憂淡淡一笑。
端木煌翻身上了床榻，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裏，“阿九。”他親了親鳳無憂那有些慘白的臉頰。
鳳無憂稍稍與他保持距離，“怎麽了？”
“你睡了很久。”端木煌道，“我很擔心。”
“不要擔心。”鳳無憂笑了笑，她窩進端木煌的懷裏，然後低聲道，“阿六，我怎麽在這裏？你把我帶來了？”
“嗯。”端木煌將她睡下不知道醒來、自己去她府上將她抱走弄到這裏來的事情說了一下。
鳳無憂聽了之後，點點頭。
“我帶你去看看外麵的星星可好？”端木煌笑，“這方你睡夠了，得要陪著我瘋一下。”
“好。”鳳無憂抱著他的脖頸，甜甜一笑。
“小丫頭！”端木煌忍不住念道，然後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阿九若是感覺半分不適，立即就告訴我。”
“會的。”鳳無憂點點頭。對了，自己應該是那黑蠱犯了，那自己的臉上會不會很慘白？
鳳無憂驚了驚，趕緊就下床來。
端木煌見她跑到那梳妝鏡前，才知道她要做什麽。
遂上前，從後麵就攬著她入懷，“阿九還是一如既往地美。”
“我貌似憔悴了好多……”鳳無憂低聲，“我上妝。”
“不如我給你來？”端木煌在她耳邊輕笑。
鳳無憂轉頭看著他，他神色也是有些疲憊的，隻是，他撐著。
“好，但你當真會上妝？”鳳無憂有些懷疑。
“不太會。”端木煌實話實說，“但是我願意試試。”
鳳無憂笑，願意試試，“好吧，就讓我給你試試。”
端木煌大手輕輕地抬起她的下頜，然後吻上去，“我定不會辜負阿九所望。”
鳳無憂笑顏如花。
端木煌將她按坐在梳妝鏡前，然後拿了木梳就給鳳無憂梳頭發，“真希望，能夠一輩子給阿九梳頭，白首不相離。”
鳳無憂點了點頭，“我願意。”
“真希望，此時此刻永遠停留，與阿九共結連理。”
鳳無憂看著銅鏡內的他，笑，“我也願意。”
“真希望，我能與阿九天天在一起，起居一致，所有一起。”
“我也願意。”鳳無憂看著銅鏡內的他出神，他說的，自己都願意，可是能不能實現？
端木煌感覺到她的沉默，感覺到她的出神，遂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抬頭看著銅鏡裏麵的鳳無憂，當下通過那銅鏡四目對望。
端木煌大手撫上鳳無憂的臉頰，“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會讓我的心跳加速，它似是要跳出來，然後讓你握在手中。”
鳳無憂一驚，“傻瓜！”他怎麽可以這樣比喻這樣說呢！
端木煌笑，“真想吻你，很多很多。”
鳳無憂臉上頓時一紅。
他輕笑，然後繼續手中的事兒。
青絲綰起，碧珠釵，玉指玲瓏笑顏花，黛眉纖細柳葉長，紅唇妖嬈。
端木煌的手法不算太好，但是很用心，再加上鳳無憂的指導，他倒是做的越發上手。甚至給她拿了口脂，然後看著她吻那口脂。
端木煌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鳳無憂聽著一驚，這不是自己當時題在鳳秋旭所作的畫上的詩麽？
他這念出這詩，是知道自己之前跟鳳秋旭合作畫、題詩的事情？
“我的阿九，傾國也傾城。”端木煌大手撫上鳳無憂的那紅唇，輕輕描繪，那眼眸裏，隱隱有著別樣的情緒。
鳳無憂驚了一下，但下一秒，她狡黠一笑。她拉上端木煌的大手，“阿六，來，這裏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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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事兒，忙，隻能熬夜寫這麽多，水懺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