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荒謬
柳易煙斷斷續續地話沒說完,田遠平便到了,後麵跟著田老夫人還有田大夫人、鄒姨娘,還有田中景、田黑以及他們身邊的人。
“來為你驅邪。”也不給田瀅舟反應的機會,田遠平向家丁命令道:“帶她回藍霧苑。”
被家丁押著的田瀅舟臉色一沉,已是氣得說不出話。
田世和一慌,忙拉住田瀅舟的手,為她說話:“父親,姐姐好好的,為什麽驅邪?”
“回屋裏呆著。”田遠平看也沒看他一眼。
田瀅舟安慰地看了世和一眼,隨後任由他們押著回藍霧苑,猶如犯人一般。
一行人全部聚集到了藍霧苑,田瀅舟靜默在一旁看著他們。
這時,梁氏聞聲趕緊而來,沉著臉望著田遠平。
“還不快放開二小姐!”
家丁們小心翼翼地看了老爺和老夫人一眼,見他們點頭才放開。
田瀅舟掃視了他們一眼,梁氏也擋在了她身前,直視著田遠平,眼眸裏充滿了憤怒。
“女兒好端端的你驅什麽邪,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她冷聲道。
田遠平臉色一暗,用力拂袖,“自從她八歲被擄走後就性情大變,做事陰狠。前段時間醒來後又是性情大變,我這是為了她好,你給我讓開!”
“不讓!”梁氏決然雙手擋著,沒了平時平和。
田老夫人不滿地擰眉,語氣帶著命令:“兒媳婦,你這是對丈夫的態度嗎?”
梁氏依然不為所動,態度!今日若休了她,這也讓不得!
這簡直是荒謬至極,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若傳了出去,她背後必定遭來非議和指點。
她以後還能找個好人家,嫁人嗎!
田老夫人見梁氏無視她,既尷尬又怒得臉色鐵青著。
鄒姨娘見僵持著,適時地出聲,擔心的皺眉。
“二姐姐也先別生氣,老爺和老夫人也是擔心二丫頭,一片好心而已,您就……”
“那要不要也讓三丫頭和四丫頭也來試試,好心幹的卻壞事,難道不該阻止!”梁氏話裏冷然,凝視著她。
鄒姨娘眼淚嘩啦啦流下,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是妹妹說錯話了,二姐姐怎能將清清白白,一直安分乖巧的清雨和清雪拉出來呢……”她拿著手絹委屈地擦拭著淚水。
田遠平看得心疼,瞪了梁氏一眼,“她一片好心勸你,你怎就這麽說話,什麽叫好心幹壞事!”
眼見著梁氏也要爭論起來,田瀅舟緩緩按下她的手,遞給她一抹笑容,“母親,您別氣。”
話落,她看了他們在場所有人一眼,隨後不溫不火地開口了。
“父親,您說女兒做事陰狠,這可從何說起?”田瀅舟說完,抬起頭直視著他陰沉的臉。
田遠平冷哼一聲,“這事你心裏最清楚,還要別人說嗎!”
田瀅舟輕輕點了點頭,“難道就因為一名通房丫頭?”
田遠平沒有說話,田老夫人和雲嬤嬤的神情一黯,特別是雲嬤嬤更是怒瞪著她。
這一切田瀅舟看在眼裏,不過沒有多理會,接著道:“果然是這樣呢,不過這事要怪我嗎?她對我母親不敬,母親善良不計較。然後又跑到我藍霧苑裏撒野,竟然出口就無禮,驕橫蠻要我的藍霧樹。雖我隻是庶女,可畢竟也是她主人,她一個奴婢竟然沒規矩以下犯上,我隻不過懲戒以儆效尤,這錯了嗎?”
一番話下來,讓他們都微微一愣,雲嬤嬤聽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田遠平嘴硬道:“牙尖嘴利,她怎麽說也是長輩!”
“然後呢,雲嬤嬤、琴美、仆婦她們都是我的長輩呢。”田瀅舟聲音平平地反問他一句,問得田遠平啞口無言。
鄒姨娘暗暗低咒一聲,嘴上功夫。
田黑興奮地看著她,佩服地默默點頭。
“中景,舟堂妹真不是一般女子啊,太有趣了。”
田中景淡淡地嗯應了一聲,隨後看了一眼旁邊的中年男子一眼。
那名男子了然,輕咳一聲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田老爺和田二小姐不妨聽我說幾句。”
田瀅舟一早就注意到他了,隻是奈何一直沒機會搭話。
而且她還注意到,他的左眼雖然看起來平常無異,可實質上是看不見的。黯然無色。
“可以,可是你是誰?”田瀅舟定眼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異樣的波動才稍微放下一點戒備。
就怕他們串通好來陷害她,到時人言可畏,百口莫辯啊。
那名男子微微躬身自我介紹道:“鄙人叫歐陽群,是一名巫師。”
巫師?田瀅舟再次打量著他,然後視線落在了田中景身上。
田遠平瞪了她一眼,向歐陽群點頭,“有什麽巫師你直說。”
“恕鄙人冒昧,方才爾等談話時,鄙人已經偷偷做過法。”歐陽群頷首道。
場上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他身上,田遠平不耐催促著:“快說!”
歐陽群繞著這苑子走了一圈,沒有說話,這讓田瀅舟不禁眉頭輕皺。
梁氏也懸起心來。
忽地他頓住了腳步,“有問題的不是田二小姐,而是這個苑子,鄙人不知為何感覺到有死物的氣息。”
死物?他們怔了怔後,隨後抿唇。
田瀅舟驚訝他竟然知道,幼芙和水桃也驚奇地看著他。
“嗯,那是一隻貓,被人不小心丟進荷塘淹死了。”田瀅舟見他眼神忽然一暗,她還未問,田老夫人便急著搶過話。
“很不吉祥嗎?會不會帶來噩運或者黴氣?”
歐陽群頓了頓淡笑搖了搖頭,“無礙,隻是讓它安息之人平日可要小心著些,畢竟那也是一條生命。”
田大夫人和鄒姨娘一聽,嚇住了。
鄒姨娘慌了神,顫聲道:“巫師這話是什麽意思?”
田大夫人也有些慌了,聽起來毛骨悚然的。
歐陽群沉吟了一會兒,淡淡地回道:“為它吃齋念佛一個月吧,不然會覺得身子不適的。”
田老夫人見過風雨的人,較為鎮定些,“那將它遷移出田府不行嗎?”
“萬萬不可,既然入土為安,那就別驚擾它了。”
他的話猶如鐵錘瞧著田遠平的頭,見著最後她安然無事,而他卻成了傻瓜一樣,適才還如此大動幹戈。
想著想著,不由瞪視著鄒姨娘,鄒姨娘本就為巫師方才的警告慌了神,如今見老爺又怨恨看著她,心裏更是七上八下,亂著,眼神有意無意地向右邊望去。
“說什麽撞邪,還在我耳邊瞎說。”他將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鄒姨娘是委屈得眼淚又掉了,可畢竟他是老爺,不能得罪啊。
“今日之事,難道是鄒姨娘說起的?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田瀅舟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清晰進入偷聽的丫環仆人耳裏。
眼見田遠平看都不看她一眼,鄒姨娘忽地指向歐陽群,喊道:“老爺,妾身也是聽他說的,妾身沒想過要誣陷二小姐什麽的。”
歐陽群沒有一絲慌張,還有一絲不解,“鄙人從未說過什麽,隻是夫人突然問起一個人忽然性情大變是為何,鄙人就分析著罷了,從未知道夫人說的就是田二小姐。”
歐陽群的眼神沒有慌亂和閃躲,可鄒姨娘卻恰恰相反,甚至有些焦急。
不過她這話倒是提醒著田瀅舟,若她有意而為之,那肯定有把握。
而就在此時,蔡安抓著一名家丁吵鬧而來。
田瀅舟看到鄒姨娘瞳孔霍地睜大,驚慌閃躲著,挑眉冷笑。
蔡安將人押了上來,向微微躬身行禮。
田老爺不耐地問道:“何事?”
“回稟老爺,奴才見他行蹤可疑便跟蹤著,不料他鬼鬼祟祟地偷偷潛入二小姐房內,手裏還拿著這東西。”
蔡安將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小瓶子。
透明的小瓶子裏盛有水,水裏麵有一塊淺黃色半透明性固體。
田瀅舟晃了晃,“竟然是白磷。”
周雅楠以前化學雖然不厲害,但是對靈異有興趣的她,卻清楚白磷的化學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