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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是真如青兒所說的一樣,她沒有錯眼的盯著庚帖,奴婢也猜不出庚帖怎麽會變成了六小姐的生辰八字了?”巧鳳轉移話題似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謝靈芸優雅的轉身看著她,嘴角翹起自嘲的笑容,輕語:“這有什麽可想的,肯定是……”謝靈芸主仆在議論庚帖的事情時,青兒這時卻已經來到了前院。
此時許嬤嬤和簡親王府一塊來的幾個丫鬟陰沉著臉走了過來,青兒奇怪的看著隻有簡親王府的人,卻沒有大太太出來相送,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心中閃過疑問。不過她也是機靈的,見這時候正是和許嬤嬤說話的時機,快速的走上前。
“奴婢青兒見過許嬤嬤。”
“哦,這不是九小姐身邊的小丫鬟嗎,怎麽會在這兒?”許嬤嬤人精似的一個人,看到青兒心中便明白,一定是九小姐知道了庚帖的事。這會兒左右無謝府的人在,她很好奇謝府的九小姐,就是世子爺指定為世子妃的人,會讓身邊的丫鬟對自己說什麽,便站住耐心的等著青兒先開口。
青兒心中有事,神情自然顯得有點緊張,她左右的看了看,再一次確定周圍並沒有大太太跟前服侍的丫鬟在,也隻有跟許嬤嬤一起來的幾個小丫鬟,心中稍稍安定了下來。
“不用看了,我出來時已經言明不用你們大太太送,也不用人跟著。”許嬤嬤有點不喜青兒這番做派,覺得有些小家子氣。因為一輩子在簡親王府服侍。看到的人沒有一個像青兒這樣畏畏縮縮的,就連簡親王府裏的小丫鬟。走到外麵都是大大方方的。跟大家閨秀也差不了多少,所以青兒自然就入不了許嬤嬤的眼。
青兒聽到這話徹底放下心來,並沒有看出許嬤嬤已經對她不喜,於是躬身恭敬的說道:“許嬤嬤。我們小姐讓奴婢來給許嬤嬤說幾句話。”
許嬤嬤很好奇會是怎樣的幾句話,不過她也隻是看著青兒。等著她說出來,並沒有開口問。
青兒這會兒害怕大太太的人會看到她和許嬤嬤說話,所以不敢耽擱。麻利的說道:“許嬤嬤。我們小姐說是非曲直請太夫人給個公斷,黑得說不成白的,白的就算是變成了黑的,也始終是白的,風吹雨淋之後照樣恢複原來的本色。”
青兒說這話時,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許嬤嬤接下來會有什麽反應。在塵閣中聽到自己小姐這幾句話時,她心中就覺得不妥。可是看到小姐不容置疑的眼神時。她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壓了下去。隻有按照吩咐盡快的趕到前院,對許嬤嬤說出了這番話。
許嬤嬤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不可思議的看向眼前顯得很緊張的小丫頭,聲音低沉的說道:“這真是你們家小姐讓你給我說的話麽?”
青兒這會索性也豁出去了,既然話都說了,她也便沒有什麽顧慮,抬頭直視著許嬤嬤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奴婢不敢對許嬤嬤有所隱瞞,這的確是我們家小姐親口吩咐奴婢對許嬤嬤說的話。”
許嬤嬤眼神像探照燈似的,又緊緊的盯著青兒看了一會,見到青兒臉上的坦然,並沒有閃過慌亂之色,也便相信了青兒的話。隻是她心中卻充滿了好奇,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她初次見到長得弱小卻又漂亮的驚人的九小姐時,給她留下的第一印象也隻是膽小、心善。可是要說剛剛的一番話是那個九小姐親口所說,她就有點不敢相信了。尤其是‘風吹雨淋之後照樣恢複原來的本色’這句話,本來以為九小姐會讓身邊的丫鬟對她說求情的話。沒有想到反而是這樣一番直白卻又讓她感覺很耐人尋味的話來。看來回去怎麽對太夫人回話,她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回太夫人的話,老奴要跟您回稟一件事。”回到簡親王府的許嬤嬤,給正笑嗬嗬給寶貝孫兒耀祖說著話的太夫人行禮。太夫人看到許嬤嬤給她行過禮之後,許嬤嬤一臉為難的樣子,混沌的眼神中精光一閃而過。
“來人。”揚聲對著門口叫了一聲,一個小丫頭很快走了進來,太夫人對著她吩咐道:“伺候小少爺去睡覺。”
“是。”小丫鬟正是耀祖身邊服侍的大丫鬟,叫環兒,是喬姨娘指給耀祖做丫鬟的,平時也是個激靈的人兒,見去送聘禮的許嬤嬤在,知道肯定是有事要回稟,她不敢怠慢的趕緊抱著小少爺出去了。
耀祖本來不願意走,膩歪著還要聽太夫人講故事,太夫人笑嗬嗬的哄了幾句,耀祖才不情不願的被環兒抱著走了。
“說吧,出了什麽事?”本來還笑嗬嗬的太夫人,轉瞬間臉色嚴肅的看著許嬤嬤,沉聲問道。
許嬤嬤見到太夫人此時的臉色,心中一顫,反而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稟了。到底要不要幫著謝府九小姐說幾句好話呢?要是說了之後會不會惹太夫人不喜?
正在許嬤嬤猶豫間,太夫人卻清冷的說道:“怎麽?難道你沒有話要說,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什麽時候你給我回話也要前思後想、掂量來掂量去的了?!”
許嬤嬤伺候太夫人幾十年,可是到如今也沒有摸清太夫人的脾性,但是有一點她清楚的明白,給太夫人回稟話時,最好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不再猶豫,她收斂心神,恭敬的把在謝府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就連青兒的話也都一字不差的給太夫人說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許嬤嬤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說了一遍,本來打算要幫著謝府九小姐說幾句好話的她,也熄滅了這個心思,畢竟她雖然是太夫人跟前得力的下人,可也隻是一個下人而已。是非曲直她相信就像九小姐說的一樣——太夫人自有公斷。
太夫人聽完之後,手中下意識的在炕桌上敲著,卻一言不發。
許嬤嬤悄悄的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太夫人此時麵無表情的坐著,心中一沉,猜不準太夫人這時的心思,不過她也能感覺到太夫人心情不好。
就在這時,太夫人突然猛地一怕桌子,怒聲道:“真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拿我簡親王府當什麽了,竟然還整出這樣的幺蛾子想換人,這是她們那些沒有眼力見的東西說了算的事嗎,來人,速去請世子爺過來!”
許嬤嬤臉一寒,看到太夫人這個態度,她心中一緊,不禁的暗自慶幸,幸虧她剛才沒有幫九小姐說好話,看著太夫人這意思,恐怕親事也難成了吧?畢竟謝府設計換庚帖的事太愚蠢,謝府裏的人難道不知道,和謝府裏的誰成親,已經不是她們小小的謝府說了算的了嗎?現在可好,恐怕要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吧。唉,隻是可惜了謝府那個九小姐,本來可以搖身變鳳凰的,到了,卻被家人所累。
而這時謝靈芸卻不知道太夫人動了怒,她現在正像看稀有動物似的,看著突然跑到塵閣來對她示威的謝雅芙。
“死丫頭,還想做世子妃麽,哈——,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就別想。”
謝靈芸聽到她尖銳的笑聲,很想抬手掩住耳朵,受不了她魔音的摧殘。她就不明白了,她跑到自己的院子得瑟個什麽勁啊。現在她可是很累,沒有閑工夫陪她發瘋。青兒剛回來回稟說已經把話帶到,心中疲倦的她本來想進屋歇歇。如今她也隻能靜下心來等待,等這簡親王府那邊有什麽反應了。可是沒有想到屋還沒有進,院子裏就來了一個半瘋的鳥人——謝雅芙。
冷靜的聽完她說的話,謝靈芸好笑的搖了搖頭,覺得和謝雅芙這種人計較,都是侮辱自己。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鹿死誰手還沒有見分曉,就對她露出小人得誌的嘴臉,是不是早了點?
正笑的得意的謝雅芙,突然發現謝靈芸根本沒有像她來前所想的一樣,對她怒容相向,或者是哭哭啼啼的求她放手。她的心情突然有點不爽了,這個死丫頭怎麽可以這麽平靜呢?她怎麽能這麽平靜呢?不!她不允許。心裏扭曲的她,又一次出言挑釁:“你怎麽不說話,怎麽?莫非是害怕了不成?”
謝靈芸嘲諷的一笑,曼聲細語道:“我不是怕你,隻是擔心你。”
“擔心我?”謝雅芙聲音驟然拔高,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又像是受不了她的說辭似的,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笑聲尖銳的驚叫道:“哈——哈,真是可笑,我都快成世子妃了,還有什麽要你這個死丫頭擔心的?你不會是受不了我搶了你世子妃的位置,故意這樣說的吧?”
謝靈芸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更盛,輕輕的吐出一句話:“擔心你會飄起來。”
“什麽?”謝雅芙一時沒有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眼睛瞪的老大的看著謝靈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