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耳邊聽著小丫鬟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眼中看著那已經騎在白馬上的屈劍鋒,看著他俊朗的相貌,風度翩翩的言行舉止,卻是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如此丈夫,謝詩晴能守住了嗎?

說真的,若是讓謝靈芸選擇夫君的話,她情願選擇長相一般的男子為自己的丈夫,這樣生活在一起即便是沒有狂熱的愛戀,可是卻能安生的過日子,不會擔心某一天便出現一個與她爭奪丈夫的女人。平平淡淡的生活雖然有些乏味,可是卻最真,也最是幸福。

謝靈芸看著謝詩晴上了花轎,又在謝府待了一會兒,便推托有事和一同來觀禮的薛仁傑回去了。

回簡親王府的馬車上。

“唉”謝靈芸一想到那屈家大少爺的迷人的外表,便是忍不住輕歎,為謝詩晴祝福的心,難免有一絲擔憂。

“怎麽了?好好的為什麽歎息?”薛仁傑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色,因為新郎進門時娘家的人總是要攔住同新郎官拚酒,薛仁傑難以避免的也被拉去與屈劍鋒喝了幾杯。

謝靈芸看著他,輕柔地道出了自己的擔憂:“覺得三姐夫這個人太招眼,擔心三姐會操心。”

薛仁傑揉著眉心的手一頓,卻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招眼?為什麽會說你三姐會操心?”尋得招眼的夫君,怎麽還會操心?不應該是歡喜的嗎?

薛仁傑說完′想到了什麽他搖頭一笑′道:“莫要小看你這位三姐夫,他的能耐可是了得。”

謝靈芸不解了,好奇的問道:“爺為什麽要這麽說?您不是和三姐夫不熟嗎?”

“是不熟,但是卻知道他這個人定不是簡單之人。”薛仁傑說著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屈家大少很是有些意思,今兒見到我卻說了一句,謝府家的事情他會盡全力,但是如果無法之下,他想請我保住你三姐。”

謝靈芸倒是沒有想到現在一琢磨,不由睜大眼睛道:“原來屈家大少爺提前迎娶三姐是因為知道了謝府有危險。”

薛仁傑點了點頭,覺得那屈劍鋒很是有意思,可以說有一些投他的脾氣大丈夫當機立斷,能幫則竭盡全力相幫,不能幫的話便選擇先抱住自己所在意的人。想到這兒,他頗有深意的看了身邊的小妻子一眼,有種和屈劍鋒同樣的感覺,謝府萬一保不住,那自然便隻能保住自己所在意的人

謝靈芸倒是沒有想到那屈劍鋒還真是在意謝詩晴,她放心的同時,呢喃道:

“看來也是一個有心的人,如果能長的平凡一些就好了。”薛仁傑再一次聽到她糾結長相的問題,挑眉道:“難道你想找一個平凡之人為夫?”這話問的有些危險,畢竟薛仁傑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自信的。

謝靈芸知道說了他也不會懂,也不想跟他探討這個敏感的話題,畢竟她同樣的也嫁給了非常出色的丈夫。既然不能深度的探討這個話題她便轉移了話題,說道:“今兒謝大老爺說什麽了嗎?”

謝大老爺?

薛仁傑挑了挑眉,微微垂眸略一停頓,說道:“張管事被滅口,你父親天天在逼問大太太,隻是大太太卻隻說不知道。”

謝靈芸早就明白,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譏諷道:“我若是大太太也不會說,對付大太太那樣的人,就不能來軟的。”

“哦?芸兒莫非覺得給大太太用刑才行?”薛仁傑挑眉好笑地道。因為知道謝靈芸在謝府時的生活,他並沒有因為謝靈芸對大太太和謝大老爺不敬的話而生氣,反倒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妻子很率真。

謝靈芸畢竟不是本尊不知道自己對大太太和謝大老爺不敬的言談,若是落在別人耳中,將是大逆不道之事,她將是不孝之女。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接回道:

“用刑到可不必,直接讓妾身的大哥去問就好。”

她相信即便是大太太泯滅了良心可是麵對自己的兒子,當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可能麵對危險,她還會堅持嗎?

薛仁傑蹙眉,說道:“聽你父親說,你大哥也有去問過大太太。”

“若是妾身的大哥說已經被喝令辭官了呢?”謝靈芸狡猾一笑。

“辭官之事豈能兒戲。”薛仁傑覺得她的話太過兒戲,不過卻沒有責怪與她,畢竟在他眼裏,謝靈芸再聰明也隻不過是一個婦人而已,對朝堂之事又怎麽能明白。

謝靈芸抽了抽嘴角,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耐心地說道:

“若不是真的讓妾身的大哥辭官,也隻不過是讓妾身的大哥請假幾天而已,這樣在家晃蕩幾天,妾身就不信大太太不慌亂,隻是卻有一個前提條件,讓大太太與外麵隔斷一切聯係,若不然還是一個白搭。”

薛仁傑明白她的意思,若是讓大太太了解了外麵的事情,知道謝庭筠在家不是被辭官,而是故意為止,估計更不會說出實情。他用手指敲了敲身邊的木板,突然對外麵道:

“來人。”

“爺,您有什麽吩咐?”馬車停下後,幾乎是立刻的墨雨便走了過來。

謝靈芸感歎墨雨這行動速度,真可謂是隨傳隨到了,卻也更好奇薛仁傑叫來墨雨要說些什麽?

“你去謝府找謝大少爺,對他說,不妨在家休息幾日,好好的清清府裏邪氣,然後在大太太跟前好好盡盡孝道。”

墨雨一怔,不明白為何世子爺剛才在謝府不說,現在卻要他回去說這些。不過身為下人,服從命令已經是他生命裏的一部分,他躬身道:

“是。”便回身去了謝府。

謝靈芸耳邊回想著薛仁傑剛才的話,嘴角又不受控製的抖動起來,她笑容奇怪地道:“爺覺得妾身的大哥能明白爺的意思嗎?”

果然是深奧之人,說的話也太深奧了一些吧,至少在謝靈芸看來,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聽到這話時,是不會明白的。

薛仁傑眉毛抖動了一下,道:“爺說的話很難懂?”隨即他又跟了一句,“如果庭筠連這都聽不懂的話,那他也別在朝為官了,早晚會被人害了去。”

謝靈芸倒是認可他這話的,隻是還是多少有些擔心謝庭筠並不能完全懂得薛仁傑的意思。

而從墨雨返回來的話中證明,謝庭筠果然是混官場的,對於薛仁傑如此深奧的話竟然懂了,而且還回了更為深奧的話,“請世子爺放心,下官懂了,自會對府裏大清掃,定當在過年時,讓整個謝府充滿喜氣。

謝靈芸聽完墨雨的轉述,嘴角又不受控製的抽了抽,他轉頭看著薛仁傑,不確定地道:

“爺,妾身大哥的話是說他會處理好這件事,一定想法讓大太太吐口,不會讓謝府裏的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定會平平安安的過新年的意思嗎?”

“你說呢?”薛仁傑嘴角翹起,壞心眼的不直接給她答案。

“看爺的心情不錯,那定當是嘍。”謝靈芸肯定的說道。

薛仁傑感興趣的看著她,眼中閃著不明的光芒,道:“倒是越來越聰明了。”

謝靈芸順嘴回道:“那是呀,跟著爺生活,豈能不聰明,若不然那豈不是會聽不懂爺深奧的話?”

“哈哈哈”薛仁傑大笑起來,並且一把抱起了她,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不管謝靈芸多麽羞澀的掙紮,直到回到簡親王府,他都沒有放手,始終緊緊的抱著她纖細的柳腰。

回到簡親王府,謝靈芸小臉紅撲撲的下了車,不敢正眼與薛仁傑對視,在薛仁傑一句——“你先回去換衣服,我先過去娘那邊。”便匆匆施禮回到了東院。

東院內室,謝靈芸用手捂著臉,呆怔的做在椅子上半天。第一次她體會到了薛仁傑對她的情誼,說真的,兩個人即便是有了肌膚之親,即便是有過言語上露出的那一絲絲情誼,都不及薛仁傑在馬車中的那一抱來的真實。

通過這兩年的相處,謝靈芸知道薛仁傑是多麽守規矩的人,他一直在克製自己,謹守規矩,也同樣的約束著身邊的人。然而他竟然能在馬車裏抱著自己,這算不算一個小小的突破,證明他喜愛自己的一種表現呢。

謝靈芸自個兒坐在椅子上傻樂半晌,忽然發現自己對薛仁傑的占有欲更強烈了,有一種感覺,即便是喬姨娘幾個不再自己眼前轉悠,她也想要把她們從薛仁傑身邊攆出去的衝動。

意識到這一點,謝靈芸蹙眉,覺得這個想法十分的危險,畢竟她這是身在三妻四妾很平常的社會,這兒容不下妒婦,不說外麵的人唾沫星子會不會把她淹沒,恐怕太夫人便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畢竟在太夫人眼裏,她兒子開枝散葉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她有時候在想,這個時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也隻不過是繁殖下一代的工具而已。妻子比小妾要好一些而已,隻是妻子要比小妾更悲催一些吧,畢竟妻子不但負責生孩子,還要當老媽子,管束丈夫的那些小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