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聽了皇後的話,想了想,道:“如果真如仁傑的媳婦兒說的那樣,我看這事就要仔細查清楚了,畢竟這裏麵不單單是簡親王府的事情,竟然還出現了仁傑為他三哥同人爭搶官職的謠言。”

皇後知道皇太後這是要插手查這件事,心底鬆了口氣,她來之前還真的擔心皇太後不過問這件事情呢。

其實皇後哪裏知道,皇太後最近被楚楠楓天天的來跟前嘮叨,早就煩不勝煩,隻是她早已經多年不過問朝中的事情,不好插手,如今皇後來請示她,當然的她很樂意管上一管。

本身就算是沒有楚楠楓在皇太後跟前嘮叨,牽扯到簡親王府的事情,皇太後都很關心的。皇太後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同簡親王府作對,這讓她很是重視。

雖說君臣有別,可是這些年不論是太上皇和簡親王爺,還是皇上和薛仁傑,感情都很深厚,隻要是有腦子的人,絕對不會在明麵上公然的挑釁簡親王府。

而現在竟然出現了一個刺頭,這中間還牽扯出了宮裏的賢妃,皇太後覺得事情不簡單,這也就是她老人家插手的原因之一。

而從皇宮裏出來的謝靈芸,想到皇後的話,還有賢妃說爭搶官職的話,還有推動這一切的文公公,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很不安,歸心似箭的她,回到簡親王府,顧不上回去換下沉重的世子妃裝束,匆匆的去了太夫人那裏。她必須在第一時間告訴太夫人這件事情,希望太夫人能有應對之法……

今兒是薛仁傑休沐的日子,閑來無事的他正巧也在太夫人那裏。

謝靈芸進門看到薛仁傑在,不知道怎麽的慌亂的心安定了下來,待到元春上了茶,太夫人遣退了屋裏服侍的丫鬟後,她便把見到皇後時的情景仔細的告訴了太夫人和薛仁傑。

太夫人和薛仁傑同時一怔,母子倆對視一眼,太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皇後娘娘說這話時可有人在場?”

謝靈芸回道:“當時我見到皇後娘娘之後,皇後娘娘便遣退了伺候的宮婢,隻是有一個宮嬤嬤在場。”

“那皇後娘娘可有說是聽誰造的這樣的謠言嗎?”太夫人接著追問道。

“皇後娘娘並沒有說是聽誰說的。”謝靈芸誠實的搖了搖頭,不過她看了看沉思的薛仁傑,咬唇猶豫地道:“不過我覺得這謠言並沒有傳開,應該是宮裏的賢妃說的。”

薛仁傑抬頭看著她,臉色凝重地道:“說說你的看法?”

謝靈芸知道事關重大,不再猶豫不決,直接說出了她的看法:

“妾身當時見皇後娘娘問妾身話的時候,語氣雖然凝重,可是並無緊張的神色,很顯然,這謠言並沒有真正的傳開,還有妾身並沒有聽爺對妾身說過這謠言之類的話,妾身猜測一定是賢妃在皇後娘娘麵前說的。”

薛仁傑和太夫人越聽臉色越凝重,到了最後,太夫人臉上出現了蒼白之色,轉頭看著薛仁傑,道:

“老四,這件事看來不簡單,沒有想到竟然牽扯出了賢妃,而且看來這賢妃有誓不罷休的意思,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就別讓你三哥再去什麽任上為官了,本來我就不同意,現在弄成了這個樣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說到這兒,太夫人有絲慌亂地道:

“若不然我遞牌子到宮裏,去見見皇後娘娘,聽聽皇後娘娘是個什麽意思,皇上又到底是什麽意思,皇上是不是也聽到了賢妃的惡意中傷。”

“不必了。”薛仁傑臉色轉變成常色,不疾不徐地安慰太夫人道:“娘,您莫慌,我聽靈芸的話,皇後娘娘找她去問話,顯然還有另外一成意思在裏麵,皇後娘娘是在向我們透露一個口信,皇上應該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可是若賢妃在皇上麵前說了些什麽,難保皇上不會對我們簡親王府有別的想法。”太夫人這是擔心賢妃對皇上吹耳邊風。

在簡親王府後院待了大半輩子的太夫人,實在是相信耳邊風的威力。平時凡事沉著應對的太夫人,當聽到牽扯到了賢妃,而這賢妃還有意與簡親王府過不去的情況下,真是亂了心神,有種大難臨頭的恐慌感覺。

“娘。”薛仁傑揉了揉眉心,眉宇間卻是一片肯定,“您說的事情不會發生的,畢竟宮裏有皇後娘娘和皇太後在。”

太夫人心裏如何不知道,可是卻還是有一絲慌亂。

謝靈芸受太夫人的感染,不由的也有了一些慌亂,她看著薛仁傑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許嬤嬤隔著簾子稟道:

“太夫人,喬姨娘來了。”

謝靈芸愕然,不明白這個時候喬氏為什麽突然來了,她轉頭看向了薛仁傑和太夫人,卻見兩人對於喬氏的突然到來並無不悅,反倒是臉上都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太夫人更是連忙道:

“快請她進來。”

請?太夫人竟然用了“請”字,這更讓謝靈芸大跌眼鏡,感覺這一天實在是太刺激了。

就在謝靈芸想不通這一通事情時,喬姨娘穿著一身白色長裙,神情淡然的走了進來。

“婢妾見過太夫人。”

“婢妾見過爺和世子妃。”

麵對從容對她請安的喬姨娘,謝靈芸動了動,看向了薛仁傑和太夫人,卻見兩個人聽到喬姨娘說‘婢妾’兩個字時,都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

這讓謝靈芸大為驚訝,感覺一切都帶了神秘的色彩,一切視乎都不一樣了,可是有什麽不一樣,她卻一時說不出來,隻能專注的傾聽喬姨娘說出來太夫人這兒的目的。

“婉貞,你怎麽過來了,可是有什麽事?”太夫人親切的叫了喬氏的乳名,拉著她坐到了自己跟前。

一時間反倒是謝靈芸和薛仁傑兩個人站著,太夫人和喬氏兩個挨著坐在炕上,感覺有些別扭,可是謝靈芸觀薛仁傑的表情,卻見他一臉的平靜,好像對於喬氏坐到太夫人身邊是一件很習以為常的事情。

她到底漏掉了什麽?

謝靈芸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匪夷所思,可是卻又該死的很和諧。

“你們兩個也別站著了,都坐下吧,聽聽婉貞來做什麽。”太夫人終於注意到了薛仁傑和謝靈芸兩個還站著,心不在焉的讓兩個人坐下。

喬氏快速的看了薛仁傑和謝靈芸一眼,接著轉頭麵對太夫人道:“太夫人,婢妾剛才聽到一些謠言,覺得事情不尋常,所以便趕緊過來了。”

謝靈芸的心又是一跳,自己才剛剛從宮裏過來,而據她分析皇後所說的謠言並沒有傳開,可是喬氏竟然隻比自己慢一會兒知道了這個消息,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由的不讓她注意喬氏的一舉一動。

喬氏並沒有看向謝靈芸,而是繼續對太夫人道:“婢妾剛剛聽到宮裏來人傳話,覺得隻怕與賢妃和文公公脫不了幹係,事情顯然非同一般,看來和三爺爭搶官職的事情不簡單。”

“你的話和芸兒剛才說的差不多。”太夫人把謝靈芸的分析還有宮裏的事情告訴了喬氏,“現在謠言還沒有傳開,看來是賢妃和文公公從中作梗,一定不假。”

“曆來我們簡親王府與賢妃娘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賢妃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喬氏沉吟道:“先是和三爺爭搶官職,現在弄得三爺無法上任,接著又用謠言故弄玄虛,這到底是為了什麽?現在看來賢妃必定是有了依仗,而她要對付的人一直是皇後和皇貴妃,而恰巧皇後娘娘與我們家是親戚,皇貴妃對世子妃也頗有維護之意,看來賢妃這樣對我們簡親王府,是有遷怒的意思在裏麵了。”說到這兒,她喃喃自語般道:

“賢妃究竟有了何依仗,宮裏有皇太後坐鎮,顯然權利賢妃是不沾邊的,那麽還有什麽是能讓賢妃依仗的呢?”

“孩子。”謝靈芸突然道。本來注意著喬氏一舉一動的她,自然的也隨著她的話思考著,而她腦子中有一道光一閃而過,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到孩子這兩個字。

太夫人和薛仁傑一怔,都看向了謝靈芸,而喬氏卻一拍手,恍悟道:

“對了,必定是賢妃有了身孕,她自認有了依仗,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這是要拿咱們簡親王府示威,要直接給皇後娘娘難看啊。”說到這兒,她看向薛仁傑,語重心長地道:“世子爺,如果事情果真是這樣的話,隻怕事情還要更複雜一些,還請世子爺要多費些心思了。”

太夫人這時果決地道:“事情雖然沒有弄清楚,不過很顯然也八九不離十,既然賢妃是有意為難我們簡親王府,那我們也不能任由賢妃對付我們簡親王府,本來我還有意讓老三不去上任,如今看來老三非去不可了,曆來我們簡親王府就沒有懼怕過別人的挑釁,即便是貴如賢妃娘娘也不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