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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同六夫人說笑著,卻並沒有錯過謝靈芸母女兩個人的互動,欣慰的點了點頭,她是真的放心了。因為迫不得已,她把初遙交給了這個剛剛進門的兒媳,不是不擔心,擔心這個兒媳年齡太小,不會照顧初遙。
如今看到這母女兩個人相處的比親母女所差無幾,她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呢。
六夫人注意到太夫人的眼神,眼睛眨了眨,轉頭對謝靈芸道:“四嫂,剛才聽娘說你的雙麵繡,繡的比喬氏的還好,你是跟誰學的啊?”說完,她好奇的伸手拿過繡帕。
謝靈芸倒是早在打算教初遙雙麵繡時便想好了說辭,她笑著道:“我這也是跟以前給我做衣裳的繡娘粗略的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哎呀。”六夫人卻對著繡帕驚呼出聲,她像太夫人一樣,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謝靈芸,道:“這怎麽能算是皮毛而已,這……這簡直可以跟頂級繡娘比高下了吧,娘,您說是不是。”她看著太夫人感歎道。
太夫人愣了一下,笑道:“雖說芸娘的雙麵繡很好,但是你這說法也有點誇張了,怎麽可以和頂級繡娘比呢。”
謝靈芸隨著也說道:“是啊,娘說的是,弟妹,你這樣說倒叫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真的很好。”六夫人卻堅持己見,她把繡帕抵到太夫人眼下,讓她看,“娘。您看,這手法,雙麵一致不說,竟然連一個線頭也瞧不見。這還不能跟最好的繡娘比嗎?讓我繡的話,我也頂多是做鞋還可以,可是刺繡就平庸了許多。如今看到四嫂的這繡工,我真是感覺有點無地自容了,連平庸也算不上吧。”說著,她感慨的對薛初遙道:“初遙你可要好好跟著你母親認真的學習呀,有這麽好的師傅,可真是你的福氣了。”
“是。”薛初遙認真的應道,然後感激的看了謝靈芸一眼。對於學刺繡她更加堅定。
太夫人也跟著鼓勵她跟著謝靈芸學刺繡,惹得初遙整晚都笑的很高興。
謝靈芸見此,趁機提到了一件事情,“娘,我想著過年之後。讓初遙也跟著祖哥兒一起到外院讀書去行嗎?”
太夫人和六夫人一愣,再一次的難以置信的看向她,薛初遙更是詫異,不由顫抖的叫了一聲:“母親--”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這一天,是她這一生第二次感動,而第一次也是眼前這個隻比自己大四歲的繼母給予的。
“你怎麽會想到讓初遙去讀書?”太夫人看著謝靈芸的眼神更是慈愛,宛如一位長輩看待自己孩子的眼神,有憐愛、有感動,又充滿了欣慰。
謝靈芸把太夫人的反應瞧在眼底。說不高興是假的,畢竟看著太夫人一天比一天更接受她,更疼憐她,說明她在簡親王府地位也在一點一滴的鞏固著,那麽她在簡親王府何愁沒有一席之地。
可是今天,她提出讓初遙去讀書的事情。卻全然並非想要討好太夫人,鞏固自己在簡親王府的地位。她是真的為初遙考慮,雖說這個時代的女人講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一個女人沒有文化,將來如何在夫家生存?又如何跟自己的丈夫心靈相通?
初遙的身份雖說是庶女,可是卻和她不一樣,身後有簡親王府做後盾,她可以肯定初遙將來的夫家一定也是顯貴的人家。那樣的話,初遙就更不能沒有知識了。
她一直都知道古代的女人很不易,來到這兒之後,更是深有體會,生在這個時候的女人絕對是極不幸的。大凡有什麽禍害,正人君子都能從女人身上找到根源,甚至亡國,那責任也得由女人來買單。同樣跟異性接觸,男人的叫風流佳話,女人的則是淫蕩不貞。而隻要這一條,就足以把一個女人打倒,即使象武則天這樣的女皇帝。孔夫子的經典語錄“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把女人和小人相提並論。後來不知道何時還加上一條:“女子無才便是德”。
女子無才真的就是德嗎?
她很不以為然,這不僅僅是封建社會對女性的歧視,更體現了無恥的封建統治的手段,那就是將女性的“德”與“無才”緊密聯係起來,以“德”為由,剝奪女性受教育的權利,將她們置於愚昧無知的境地,從而造成了古代女性上千年間“女憧憧,婦空空”的狀態,無論是未婚女子還是出嫁婦人,大都不知不識,頭腦空空。
更無恥的是更是男人擁有聰明才智可以成就事業,女人擁有聰明才智則非但不是好事,還是攪亂天下、釀成災難、禍國殃民的根源。這簡直是無稽之談,荒謬至極。
因此,她不想讓初遙變成‘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女人,一輩子頭腦空空,懵懵懂懂的,隻知道成天圍著一個男子轉,這樣一來,如何不變成大太太那樣的女人。
“娘,我們家的孩子,怎麽能大字不識一個呢,這樣的話,將來如何理家?”
太夫人聽到謝靈芸的話,心裏更是燙貼,她拍了拍謝靈芸的手,道:“難為你這麽為初遙這孩子著想了。”然後便說起了明年讓初遙去外院讀書的事情。
“這讀書是好事,咱們家也不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一套老理,可是也不能讓初遙一個女孩子拋頭露麵跟著弟弟讀書不是。”
謝靈芸知道太夫人這話說的也沒有錯,能同意讓初遙去讀書,這已經算是很開明了,她不指望太夫人能做到多大讓步,微微一笑,她說出了之前的考量:“娘,其實不讓初遙拋頭露麵,也可以跟祖哥兒一起讀書的。隻是要給先生換一下授課的房間了,我們另選一套兩間的房子讓先生到那兒授課,在裏間設一個布簾,到時候讓初遙坐在裏間聽課不就行了嗎。”說到這裏。她看著初遙,歉意道:“隻是要委屈你一下了,在裏間一呆就是一個多時辰不能出來走動。”
薛初遙淚眼汪汪的搖了搖頭。已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惹得太夫人愛憐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感慨道:“你將來可要好好孝敬你母親。”
薛初遙連連點頭。
六夫人這時卻突然說了一句:“這要是能請個女先生就好了。”
一句話,卻讓太夫人沉默了半天。
回到東院,薛仁傑竟然在。
謝靈芸看到他一愣,然後表情不變的施禮,淡淡的說了一句:“爺來了。”便拉著薛初遙要進內室。
薛初遙因為初接觸雙麵繡。興奮勁還沒有過去,第一次沒有外道的想請求跟著進屋,再學習怎麽分線。
可是,當她高興的進屋,見到自己的父親那一刻。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不知所措的行禮,瑟瑟的道了安,便一步也不敢上前,反倒是對謝靈芸道:“母親,我想先回去了。”
謝靈芸看到她的樣子,心底歎了口氣,輕輕的斜了像沒事人似的薛仁傑一眼,不忍心看著初遙拘束的留在屋裏。便點了點頭,同意了,並揚聲叫來秦嬤嬤,讓她精心伺候著送初遙回房間。
屋裏安靜下來,謝靈芸突然發現自己像是受到初遙的影響一樣,竟然覺得同薛仁傑待在一間屋子裏特別的不自在。便進了內室,換了褻衣,梳洗一番之後,並沒有等薛仁傑,而是自己另鋪了被褥,擺手讓抱琴幾個退出去,拖鞋上床躺下數星星,強迫自己趕快睡著。
沒多久,當薛仁傑梳洗過,穿著白色裏衣走到床邊一看,幾乎是立刻便蹙眉,雙眸中閃過不悅,上一次,他記得兩個人不是還躺在了一個被子裏的嗎——雖然一開始是各睡各的,最後是他要求她進的自己的被窩。可是,在他看來,兩個人要是睡在了一起,完全沒有再分開睡的必要。
“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要分開睡?”因為心中不悅,他的語氣冷了下來,像是對待手下說話時的語氣,讓人在這黑夜聽了後不由的打顫。
謝靈芸聽了,卻並沒有害怕,可以說她內心對他從來都是不懼的。隻是心底更不舒服了,不由臉色微紅的找了一借口,道:“我,我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薛仁傑聽到,眯眼瞧著背對自己的嬌小身影,她這是再找借口,擔心自己冒犯了她,還是……心思一動,他挑眉道:“你小日子來了?”
這個人真是的。
謝靈芸感覺自己的臉此時應該和熟透的蝦子差不多,臉頰一陣陣的發燙,聲音更是低不可聞,“是……是。”鬼才是呢,這個時候她的小日子才剛剛過去,正好就在他沒來的這半個月裏。不過他既然給自己找好了借口,她怎麽會傻的不利用呢。
因為男子不會記得這些事情,薛仁傑果然相信了,他輕輕的歎了口氣,不禁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變得輕柔:“傻瓜。”然後拖鞋上床,強硬的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被子裏,厚實溫暖的大手捂著她的腹部,“聽別人說女人小日子來的時候很痛,你是不是也很痛,我給你揉揉,你感覺舒服一些嗎?”
謝靈芸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的大手捂在她的腹部,讓她感激發燙,直接燙的她整個身子不受控製的戰栗著。耳邊是他溫柔的關懷細語,讓她眼中充血,半個月以來空蕩的心,被委屈的情緒填滿,讓她鼻子發酸,喉嚨發緊,竟然發不出聲音,隻是不停的輕輕掙紮,想要掙脫讓她掩息,卻又留戀的懷抱。不停的搖頭,想要搖去心頭那抹委屈。
不該,不該,她不該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