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票加更~(@^_^@)~

薛仁傑猛的翻過身,看著坐起的謝靈芸,蹙眉:“你怎麽會這麽想?”

難道自己想錯了嗎?切。

謝靈芸心裏很鄙視他,麵上卻不顯露,淡然道:“妾身看著世子爺輾轉反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猜測一定是擔心喬氏的病情。”

“你倒是會猜?”薛仁傑譏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背對著她。

謝靈芸大眼睛眨了眨,難道自己沒有猜對?惹他生氣了?聳了一下肩膀,她正要重新躺下數星星,身邊背對著她的人突然折起身,同樣坐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下意識道:“爺,你是不是要去喬氏那裏。”

“你--”薛仁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副對她很不滿的樣子。

難道自己又說錯了?

謝靈芸看著衝自己瞪眼睛的他,覺得好笑,心底的不快竟然淡了許多。

薛仁傑卻歎了口氣,無奈的道:“這些天你究竟在別扭些什麽?”

這人還真會倒打一耙呀。

謝靈芸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道:“爺,你這話從何說起?”在她看來是他在別扭才對吧。

等等,他剛才輾轉反側,是不是因為她。

這一想法,嚇到了她自己,猛的甩頭,暗罵自己一定是瘋了,要麽就是自作多情,他怎麽會因為自己而難眠呢,一定是擔心喬氏,一定是這樣的,畢竟兩個人不但有感情,而且還有一個兒子——祖哥兒。

薛仁傑微怔,最後看著她道:“就你嘴硬。”

怎麽又把責任推給了自己。

謝靈芸心裏很不服,可是卻並不想跟他吵架,讓外人瞧了笑話,隻有壓下心中的不快。想了想,道:“爺,你小時候也像祖哥兒一樣,學那麽多東西嗎?”

前幾天她去看平凡。見到祖哥和平凡正一人抱著一本《幼學》在看。平凡年齡大了,看《幼學》還不算太早,可是祖哥是不是早了一點兒。

薛仁傑看著她,顯然很滿意她轉移了話題,其實他也不想同她爭吵,不是怕被別人笑話的問題,而是他發現。每一次跟她吵過之後,他的心情都很差。

“大家不都是一樣,從小就要學很多東西,祖哥兒因為身體弱,啟蒙較晚了一點。”

謝靈芸注意到他說啟蒙較晚,不由咂舌,“這麽說來,你比祖哥兒還小時就啟蒙了嗎?”

“嗬嗬。”薛仁傑被她驚訝的可愛模樣逗的笑出了聲。很自然的抬頭揉了揉她柔軟的黑發,笑道:“你怎麽好像什麽都不懂,難道你大哥很早就啟蒙的?”

謝庭筠--

謝靈芸還真不知道他何時啟蒙的。也許原主知道,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她卻並沒有辯解,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隻能衝他羞澀一笑,也便遮過去了。

薛仁傑卻想偏了,因為她庶出的身份,大太太又是那容不得人的人,她小時候肯定很苦,忍不住心裏一疼,他歎了口氣。伸開手臂抱住她嬌小的身子,道:“我小時候學的東西也不算很多,因為我們家都是武將出身,從小,我們兄弟幾個除了三哥好文之外,都對習武有興趣。父親也因此早早便把我和大哥、二哥送到了山上習武。”

謝靈芸見他提到他大哥和二哥,唯恐他又傷心,趕緊湊趣的道:“你在山上習武時,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嗎?”

薛仁傑低頭看了她一眼,愛憐的摸了摸她嫩滑的臉頰,說了一句:“孩子氣。”隨後沉吟道:“那時我還小,不懂事,成天隻幻想著當大將軍,上戰場殺敵,記得當時我時常想,如果我是大將軍該有多好,可以在父親麵前耍耍威風,炫耀自己有多厲害,可以跟大哥和二哥一起安邦定國,可以名垂青史,可以光宗耀祖。”

“嗬嗬,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這麽貪心呀。”謝靈芸笑著羞他。

薛仁傑低頭看著她,表情變得很柔和,然後帶著她靠到靠背上,手下意思的撫摸著她的肩頭,陷入了回憶中,娓娓道來:“那時候我一心想要當大將軍,對習字一點興趣也沒有,連描紅都描不好,父親因此常常嗬斥我好高騖遠,山上的師兄弟們也時常笑我做白日夢,隻有大哥、二哥誇我有誌氣,時常的鼓勵我,還對我講想要做大將軍,不光要有誌氣,還要有本領,讓我好好跟著先生學習,先把識字、讀書這些小事做好,以後就一定能成為頂天立地的大將軍王。”

謝靈芸注意到他越說,表情變得越柔和,顯然童年的時候很幸福。不由跟著開心一笑,繼續專注的聽著他小時候的事情。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還小,大哥和二哥也隻有十歲多點而已,娘正為了父親的事情擔心,顧不上我們幾個,那時都是兩個哥哥領著我,照看著我,什麽事情都依著我,有一次,我悄悄地跟在小丫鬟的身後去了廚房,見廚房裏一個人也沒有,便偷喝了婆子放在廚房裏的半瓶燒酒,一下子醉的不省人事,還是兩個哥哥找到了我,害怕娘會懲罰我,偷偷的請來了大夫,給我開了藥,又親自給我煎好藥,照顧了我一夜,因此,大哥在煎藥時燙傷了手背,手上一直都有疤,二哥也因為照顧我生了一場病,嗬嗬,不過最後還是被娘知道了。”

謝靈芸想像著當時小小的他喝醉的搞笑場麵,嘴角翹了起來,“讓我猜,娘知道了,一定狠狠的責罰你了吧。”

“看來你很希望爺受罰呀。”薛仁傑望著她,抬頭擰了擰她的翹鼻子,黑暗中,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如你所願,我被禁足了,一個月都不許出房門。”

“就隻是這樣呀。”謝靈芸有點小小的失望。

“嗬嗬--”薛仁傑又忍不住笑出了聲,磁性的嗓音,笑起來很悅耳,他寵溺的看著她,笑道:“本來是要罰我到祀堂跪三天的,後來是大哥和二哥求娘,才放過了我,不過卻連累的大哥和二哥也跟著受罰……”

就這樣,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說他的字是跟誰學的,說他二哥如何想辦法給他收拾爛攤子,如何在他和別人打架時幫忙,然後又是如何替他瞞著太夫人……

謝靈芸聽著十分唏噓,也更體會到他再提起去世幾年的兩位哥哥時,那種沉痛的心情。從小感情就深厚,在失去時,如何不難過。

不由的,她心中有種假設的想法——如果他大哥和二哥沒有遭遇不幸,那他是不是要一直幸福的長大。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吧,簡親王府也不會麵臨尷尬的局麵吧。

念頭閃過,話已經不經大腦出口:“當初怎麽讓你大哥和二哥上戰場了呢?”據她所知當年他哥哥們還不具備上戰場的資曆,這樣就去戰場,不是太兒戲了嗎?

薛仁傑怔忡了片刻,臉上閃過沉痛,聲音低了下去:“那個時候,父親在軍營裏舉步艱難,大哥和二哥為了幫父親分擔,便請命去了戰場,當時父親和娘並不同意,可是大哥和二哥一再堅持,父親和娘拿他兩個沒有辦法,也就同意了。”

“可是--,唉,誰知道,世事無常,這一別卻成了永別,先是父親受傷,後來又有泄密一事,然後便是兩位哥哥……”

說到這裏,他說不下去了,想到當年自己的兩位哥哥意氣風發的出證時的場麵。那時兩位哥哥騎著高頭大馬,還讓他羨慕了很久。可是後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好好的騎馬而去的哥哥,卻是趟在棺材中被抬著回來的。那個時候他感覺渾渾噩噩的,說天塌下來也不為過。那時失去兩位哥哥的心痛,他至今還有體會。

謝靈芸看他這樣,心裏也跟著不好受起來,卻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減輕他的沉痛,隻能安慰他道:“一切都會好的。”一句話來安慰他,又覺得這種安慰太蒼白,咬了咬唇,她微微顫抖著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薛仁傑很意外小妻子的主動,心底柔軟一片,幾乎是立刻緊緊的回握住了她柔軟無骨的玉手,嗓音沙啞道:“過來我這邊。”

這個時候,讓她如何拒絕得了,她略一猶豫,咬牙移到了他的被子裏。

薛仁傑立刻抱住了她嬌小纖細的身子,愛憐的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滿足的歎了口氣。懷裏柔軟的感覺,讓他的心跳加速……

謝靈芸被他用力的摟在懷裏,手腳像是無法支配一樣的僵直著,身體猛的緊繃,讓她不由的想起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對於薛仁傑半夜去喬姨娘的院子,她很介意,真的是很介意。

薛仁傑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抗拒——之前睡在自己懷裏的身子是那麽的柔和,現在是怎麽了?

他突然想到她這樣的反常是從何時起的,心中一動,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從他半夜出去的那幾次……那這樣說來,她對自己是不是……他不敢往下想,不想讓自己失望。可是內心深處卻又忍不住有所期盼,因為這一絲期盼,讓他脫口而出:“能告訴我你這幾天是怎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