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你今兒可真是讓爺長了見識,你能耐的很呐,不但口口聲聲對爺不敬,還拿剪刀對著爺,你……很好,真是太好了--”
謝靈芸聽到薛仁傑咬牙切齒的話,眼露不屑,直視著他,挑釁道:“好嗎,我還可以更好一點,你相信嗎?給你這樣的人做妻子,性子再軟的人都得逼瘋了不可,我覺得我已經夠有忍耐力的了。”說到這裏,她輕喘一口氣,繼續說道:
“再說了,請你不要曲解我的行為好不好,我不是拿剪刀對著你,而是在正當防衛,對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手動腳,我自認為,對你已經夠客氣的了。”
“你說的這些話是一個身為人妻該說的話麽?!”薛仁傑的臉都綠了,狠狠的瞪視著她,像要把她吞到肚子裏似的。
謝靈芸聽到他的話,頓時又升騰起一股無名火,她表情更為不屑,“哈--,笑話,你身為人夫,卻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妻子,憑什麽反過來要質疑我?!”
“不可理喻。”薛仁傑冷冷的說出四個字,言罷轉身便要出去,背影中透露著一絲狼狽,顯然被謝靈芸堵的無言反駁了。
“世子爺就這樣出去麽?”謝靈芸對著他的背影冷冽的說道,“如若不嫌東院的笑話還不夠大,你盡管出去好了。”
剛剛兩個人吵鬧的時候都有點情緒失控,因此也沒有注意壓低聲音,估計這會兒整個東院裏的下人都知道主子吵架了。而這個時候,薛仁傑如若是負氣而出。謝靈芸顯然又得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了。
薛仁傑也許是真的被氣到了,也許非常的剛愎自用,但是他畢竟是個將軍,是謝靈芸的丈夫。如何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又如何不知道內宅裏的一些齷齪事情。
新婚夜兩個人在洞房怎麽吵是一回事,甚至圓房不圓房都無所謂。但是他如果就這樣負氣出去,就太下謝靈芸的臉麵了。
新娘沒有了臉麵,在夫家受人輕視不說,到末了,她如何能讓下人信服。
薛仁傑的腳步沒有再往外邁,半晌,他終於轉過身去。俯身拾起那把跌落的剪刀,將它放到了立櫃上頭,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樣的事情,爺隻允許發生一次,再有一次你就給爺小心了!”他的語氣仍然是僵冷的。但是卻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火氣。
見好就收,都不是小孩子了,爭吵固然可以發泄情緒,但解決不了問題。
謝靈芸也樂見不同他吵,微微點了點頭,低頭時撇了撇嘴,就算是暫時休戰。
可是兩個人不休戰不吵吵了,卻同時也都沒有了彼此說話的心情。霎時間,屋裏又充滿了激戰後的寂靜。讓屋裏的兩個人有點無所適從。
“咳--”不知道過了多久,薛仁傑輕咳一聲,第一個開了口,語氣充滿了複雜:
“你剛進門,有些事情不懂,今兒我知道不怪你。可是你這樣大張旗鼓的一番動作,會在府裏引起什麽,你究竟知不知道?!”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中帶了一抹嚴厲。
謝靈芸蹙眉,想要拿話堵他,可是卻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不由狐疑的看向他,試探的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三嫂以東院的事情故意拖延下人的月銀,我出麵解決,難道還錯了嗎?”
薛仁傑看了她一眼,此時眼中卻沒有了怒氣,如深潭的眼眸中充滿了無奈,還有一絲煩躁,“沒有在府裏站穩之前,你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你這是在警告我嗎?”謝靈芸眯眼,心中更是疑雲大起。仔細的回顧了一下剛才兩個人吵鬧的話,她突然發現薛仁傑好像是在責備自己插手王府裏的事務而生氣,並不是生氣自己給嫂夫人沒臉的事。
薛仁傑蹙眉,大概是覺得他的話被她誤解了,張了張嘴,最終卻變成:“不管你怎麽想,總而言之,現在你管好東院的事情就好了,別的事情不要再插手了。”
謝靈芸大皺眉頭,就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人,有什麽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這樣好玩是怎麽滴?
“世子爺,你說這話之前,最好也記住一點事情,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突然,她意識到這個比喻不是太恰當,抬手掩住了粉嫩的小嘴,眼眸中閃過一絲懊惱。
“夫人是說大難臨頭各自飛麽?”薛仁傑卻語帶嘲諷的接過她的話道。
“呃……”謝靈芸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為了不破壞這短暫的和平,她趕緊重申道: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可不要故意扭曲我的話,我隻是說我們是夫妻,雖然不能做到彼此坦誠相待,可是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各執一詞,心中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吧?這樣我們如何能再過下去,與其這樣吵吵鬧鬧的煩心,我看你不如把我送到莊子上,或者直接給我一張休書省事。”說到這兒,她像是沒有看到薛先生瞪視的眼神似的,又加了一句:
“當然,我休了你也是行的。”
“胡鬧,這樣的話,你也能說的出口,莫說休妻,就是把你送到莊子上的事情都不可能發生,更別說你還要給爺寫休書了,爺看你就是……”薛先生眼中又帶了火氣。
其實也是,別說是這兒了,就算是在現代,也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在聽到謝靈芸剛才的話後不動怒的。
謝靈芸也知道自己這話有點過火了,暗自吐了吐舌頭,心中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卻不願意當著他的麵低頭,故作麵無表情的道:
“我說的話雖然有點……但是卻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世子爺應該清楚,我是能說到做到的,除非你能拿出相等的尊敬。”看到他又要動怒,她趕緊隨後補充了一句:
“我說的尊敬是對妻子的尊敬。”
薛仁傑本來要起的火氣,慢慢的變成了無奈,最後,他似乎是妥協了,也似乎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總之是,他愣了半晌,終究說出了自己今天衝她發火的原因:
“五年前……”
謝靈芸聽到他的話,知道重頭戲開始了,下意思的正襟危坐,屏氣聆聽著。薛仁傑看到她的動作,眼神閃了閃,卻隻是停頓了一下,便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五年前,吾國同秦國的最嚴峻的一場戰爭之前,本來吾國躍馬將軍(躍馬天山角色)同西蜀王爺(成都的角色)擬定了萬無一失的作戰方案,而打頭陣的是……”他說到這裏,沉痛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有一抹掩飾不在的仇恨,聲音也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讓謝靈芸聽的心髒猛地一縮,竟然有種想要打斷他,不讓他繼續的衝動,可是最終,好奇戰勝了衝動,她沒有打斷他,繼續聚精會神的聽他接下來的話:
“打頭陣的是我大哥和二哥,可是不成想,本來萬無一失的戰爭,必勝的一戰,卻因為走漏了風聲,而最終戰敗,那一場戰爭不但損失慘重,而我大哥和二哥更是在那場戰爭中被敵國的人……”說到了這兒,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再忍受著巨大的沉痛。
謝靈芸看著他的樣子,心底有一抹異樣,最終心軟,不願意他接著說下去,反到是接過他的話,轉移話題,問道:
“那後來查出是誰走漏的風聲了嗎?”
薛仁傑果然被她這一問,悲痛的情緒有所緩和,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說的異常沉重:
“當時因為那場戰敗,躍馬將軍同西蜀王爺都引咎辭退了職務,父親便帶著我前往邊防,一是……去接回大哥和二哥,二就是找出走漏風聲的人,可是查的結果卻是……”
謝靈芸發現自己的心跟著他的話忽上忽下的,緊張不已……
薛仁傑的因為提到過去的事情,情緒也不穩定,“結果卻是指向了我們府上。”
“啊……這怎麽可能?”謝靈芸驚呼出聲,一臉的難以置信。
薛仁傑轉頭看著她,因為她的否認,眼中出現了一抹溫情,不由的抬頭扶上了她嬌嫩的臉頰,聲音變的柔和不少:
“你也不相信是我們府的人走漏的風聲對嗎?”似再找她認同,可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確定。
謝靈芸輕輕的皺了一下眉,忍著甩開他手的衝動,盡量忽略帶著厚厚繭子的手指在自己臉色慢慢撫摸的異樣感覺,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咱們府上出現走漏風聲的人,緣何你大哥和二哥會……會犧牲呢。”
薛仁傑點了點頭,眼神卻看向了窗外,聲音飄忽的道:“是啊,不但你是這樣認為的,皇上也同樣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大哥二哥的死,暫時沒有讓整個王府背上通敵賣國的罪名。”
“暫……暫時?你是說……王府還是被懷疑的對象,還沒有抓住那背後之人嗎?”謝靈芸被他的話驚的霎時變了臉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王府最終會怎麽樣……(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