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放二十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徐曉楓回宿舍,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剛要開門,忽然腦海裏就又出現許梅納那故事裏的激情般的場景。

那鑰匙已經插在鎖孔裏,但她感覺自己很害怕似的,立刻抽出來。不錯,除了自己宿舍裏還留守兩個人。這兩個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和自己是一路人的。但現在徐曉楓居然對她們也不相信,瞧瞧你吧,你被搞的連自己都不相信了呢!現在這個年代恐怕對誰也別信,至少別全信!這可是自己用血的代價換來的經驗之談!

你看你這一天來思想那個肮髒!簡直是肮髒無比!

她知道她們很可能不在宿舍,但她還是先敲門,先是輕輕的敲,後是用力點兒敲,老半天沒有人說話,看來是沒人。

她這才開門,但還是膽戰心驚的,生怕裏麵的秘密會藏的太深,自己一進去一下子就像許梅納那樣,再嚇自己一跳。她就先探進頭,這時自己也覺得自己好笑,怎麽跟個賊似的,進自己宿舍也這樣?看來就是自己的家也不保險的。徐曉楓就這樣探頭探腦的,重點就是看床簾兒,看了半天,三張上下鋪床挨個看,仔細的看,看清了,的確是沒有一個掛上簾兒的,裏麵也根本沒有人,男人沒有,女人也沒有!

徐曉楓漸漸的就放下了心!那除非他們跑到床底下**,那你就不必管那麽多了!她們不嫌呼涼,那就繼續吧!反正自己的眼不見那就心靜!

進屋後,徐曉楓還笑了:瞧把你嚇的,至於這樣嗎?和許梅納那個樣子的,在校園裏還畢竟是少數,少之又少的。

但徐曉楓從此有了恐床簾兒症,一想起簾兒,她就想像叢生,渾身哆嗦,在睡夢中這個東西也出現,而那呻吟和喘息的聲音也在簾兒裏激情的合奏。回自己宿舍或到別人宿舍,自己首先要看一眼的就是這具有太多神秘內涵的床簾兒了,每看一眼,心裏就多了許多含義似的。

瞧!讓許姐姐給你搞的,和床簾兒都過不去了!

徐曉楓在自己的床上躺不一會兒,成藝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電話裏成藝林氣呼呼的:徐曉楓你必須告訴我!

徐曉楓哈哈笑:真沒什麽!別問了好不好?你要是聽我的,你就別煩我了。

成藝林說那我上去,我跟大嬸好好說說,她會讓我上去的。

一聽到“看門大嬸”四個字,徐曉楓渾身一哆嗦,發燒的感覺,徐曉楓說別討這個嫌,你等著我下去吧!

徐曉楓從床上起來,好好把自己洗了一番,擦了化妝品,換了新衣服,煥然一新。一到外麵就一下子撲到陳藝林的懷裏,一如以往,兩個相知相愛的人就照常溫習了所有思念的功課。

成藝林一開始不太情願,但他很快就忘掉了一切,找一塊兒空地坐下來,讓女友坐在自己的腿上,說笑起來沒完了。

徐曉楓感覺自己終於度過了最迷亂最受打擊最容易迷惑的危險期,雖然自己現在多多少少有“裝”的嫌疑,但強作歡顏也說明自己渴望這樣,此時自己的心態好像是終於恢複過來了。

這是自己一天來多麽想做到而終於做到了的事情。

然而她這樣做,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讓男友誤解太深,不想讓他承受什麽壓力,更不想讓他偏離自己一絲一毫,否則真的再遷出其他的什麽事兒來,把男朋友也給搭進去,那可真就是得不償失了,怎麽能因為這件事兒影響自己和男友的感情呢?那不是因小而失大嗎?

而事實上根本就沒什麽事兒,當事人都毫不在乎,整個校園乃至整個社會都不怎麽在乎,你在乎什麽呢?都是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的,什麽殼兒破了,什麽那溫暖找不到家了,什麽失敗主義情緒了,都是一些文人氣質的東西。也許有人會說這些都是吃飽了撐的無病呻吟庸人自擾的問題,徐曉楓發現了這個矛頭的危害性了,所以知道自己此時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給疏通一下突然堵塞在她和男友本來暢通的愛情血管裏的異物。

成藝林問她你真的沒事兒?

她說沒有,有也是和許梅納的小事兒。

徐曉楓為徹底打消男友的懷疑隻得這樣說。

成藝林信了,怪不得許梅納死活不說!他甚至怪自己這等小母雞們掐仗的小事情又是問許梅納又是問女友,一點兒也不像個老爺們,婆婆媽媽的,差點兒鬧出大笑話來的。

徐曉楓從此再也不去許梅納那裏,即使許梅納叫她去,她也不去。

就是到其他朋友宿舍或是回自己宿舍,她也都是在門外先諦耳傾聽,進門後眼睛前後左右的看,生怕有什麽埋伏,出其不意的襲擊你。許梅納能製造這樣的事兒,徐曉楓終於明白所有的女孩子男孩子,包括你屋裏的主兒也能製造這樣的事兒。

校園裏的少男少女們,這些人平時都一本正經的,乖乖男乖乖女的樣子,一個個看上去好像沒什麽,其實那肚子裏說不定有多少花花腸子,有多少危險分子在上演危險故事啊!你上哪裏能知道的那麽多?

就像許梅納給人的感覺好著呢!真是看不出什麽,在家鄉父老眼裏肯定是乖巧的很,會來事兒著呢!母親也拿許梅納做你的榜樣,說你跟小納學學,嘴甜著點兒,會來事兒點行吧?

但實際上呢?徐曉楓被她這一次出乎尋常的舉動鎮住了,嚇怕了。

她現在是誰都不相信了,你外表那樣子再好表白的再動聽她也不信了,除了她自己,還有癡心男友成藝林,都不信了。

她還是突然很擔心:也許有一天你連你自己連男友你都不信了。是的,現在這整個世界都讓人不可信的事情多著呢!

但這一切不管你相信與否,你肯定是失敗了。你的那雞蛋再也不是原來意義上的那個完整而標準的雞蛋了,它好像是有些支離破碎了,雖仍是個雞蛋,但被強行塞進來很多的東西。你動搖的厲害!

你,恐怕也不是原來意義上的你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你雖在堅守,但你確是一個失敗主義者了。

唯一可以給你安慰,可以值得有那麽一點兒慶幸的是:你堅守到現在的這枚雞蛋,盡管它已被你的濃濃的失敗主義情緒包圍著,盡管它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已是四麵楚歌般的淒涼,盡管它處在嚴重和危機時刻的內憂外患中,盡管一切還都不明朗的,但至少是現在,它仍然是安然無恙的,還能頂住一陣子。

徐曉楓此時打出的招牌還是:堅守,即使有了那種失敗主義情緒,即使它現在處境很微妙,麵臨著更多的未知變數,那沒關係,有價值的,就是有價值,還是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