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又見奕王
何怡霜已經感覺到奕王對四娘的心,不像以前那麽熱切了,她是真著急。現在女兒的孩子沒有指望,那隻能指望四娘能夠繼續吸引住奕王的心,這樣自己的女兒在王府裏才有地位,才不會被靖國公的那兩個小姐壓下去。
所以這次何怡霜也是煞費苦心。
一次葉繁錦在丞相府幫忙,快要走的時候,何怡霜出現了,她一進門就說:“哎呀,這次可多虧了四娘,不然兩邊我真是分身無術啊!”
武姨娘起身行禮,“太太!”
葉明娟也恭謹地叫:“母親!”
“行了行了,不必多禮,準備得如何了?”何怡霜走過去,坐了下來。
葉繁錦說道:“準備的差不多了,三娘要自己繡的東西都完成了,母親給列的嫁妝禮單,我也都看了,六十四抬已經裝好,沒有問題!”
三娘出嫁的嫁妝是六十四抬,雖然比起葉明珠、葉繁錦當初那是差了不少,可她畢竟嫁的不是王爺,所以在庶女中來講,嫁妝還是不少的。更何況這六十四抬經葉繁錦之手,變成了實實在在的六十四抬,一點都不虛,這到了婆家,也不會受輕視。
何怡霜笑著說:“四娘辦事,我一向放心。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眼看離三娘出嫁的日子沒有幾天了。四娘啊,依母親看,不如你帶著三娘去道觀祈福,也求個好兆頭!”
武姨娘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跟著說:“四娘,那寂空師太不是你師傅嘛!”
葉繁錦大度地說:“去道觀沒問題,可是我師傅是個怪脾氣的人,我也沒辦法請她出來!”
何怡霜忙說:“那是自然,怎能讓你為難呢,就在前院就好,你說呢?”
“這個當然沒問題了!”葉繁錦一口答應下來。
這也不算什麽出格的要求,再說在自己師傅的道觀中沒什麽不安全的,不少小姐們出閣前去道觀這也不新鮮了。
葉明娟顯得也很高興,去道觀還是其次,關鍵是她一個深閨女子,對於出門這等事,是非常向往的。
何怡霜走了,葉繁錦笑著說:“咱們撿個集市的時候出去!”
意思很明顯,她是非常明白葉明娟的心事,所以特意帶葉明娟出去玩的。葉明娟心裏別提多感激了,武姨娘自然也樂意看到這一幕。
葉繁錦帶著三娘去道觀,封玄離自然不便跟著了,他非常信任寂空師太,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何怡霜敢把手伸到道觀附近,可見這次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葉繁錦和葉明娟各自準備了一天,第二天,兩人一起從相府出發,都穿了普通的服裝,方便逛集市。
葉明娟別看作為相府的小姐,可還是第一次逛集市,閨中女兒本就管得嚴,再加上庶女根本就沒有出府的權利,所以葉明娟除了偶爾能夠回外祖父家,別的地方都去不了。而像她這樣的庶女,是沒有資格跟別的官家小姐來往的。
葉明娟顯得很興奮,一路上都在說:“四娘,這回多虧你了,要不我根本不可能出來。等嫁人了,更不可能到這兒來了!”
顯然這關係,又近了幾分。
葉繁錦說道:“你若是能討得王左統領歡心,他帶你來個集市還不是鬧著玩的?或者你能拿到統領府的大權,那你出來查看鋪麵什麽的,誰敢攔你?”
葉明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統領府還有王夫人掌家呢,哪裏輪得到我?”
“王夫人畢竟大了,等你過門肯定要教你操持家務,到時候好好學啊!”葉繁錦笑著說。
葉明娟心裏明白,看似是玩笑話,其實是在提醒她。她心裏很感動,說道:“到時候我肯定跟你學習,府裏府外都是一把好手!”
這話說的,葉繁錦笑了,她拿過麵紗說:“給,戴上吧!”
葉明娟戴上麵紗,兩人一起下了馬車。集市仍舊和往常一樣,人很多。這次葉繁錦做了充分的準備,四周都是離王府的侍衛喬裝成趕集的百姓,將葉繁錦和葉明娟兩人圈在中間。
葉明娟到了集市上看什麽都新鮮,葉繁錦顯然比她要對這裏熟悉多了,哪個值得買,哪個不值得買,就是這樣,葉明娟也買了不少的東西。
兩人又到了離王府的首飾鋪,葉繁錦非常大方地挑了一套首飾給葉明娟,這讓葉明娟感激不已!逛完集市,由於還要去道觀,所以葉繁錦沒帶她在酒樓裏用午膳,直接坐了馬車向道觀趕去。
葉明娟仍舊興致勃勃地說:“四娘,怎麽我發現嫁了人比當小姐還要自由呢?”
葉繁錦明有掩飾,對她說道:“那要看你嫁什麽樣的人了,要是嫁一個不知道疼惜你的夫君,那就倒黴了。所以籠絡住夫君還是第一位的。”
代桃在一旁偷笑,小姐這才嫁到離王府多久,就開始以過來人的身份傳授經驗了?
葉明娟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所以聽的十分認真,兩人一路說著到了道觀。葉明娟走山路的時候,累得氣喘籲籲,反觀看起來柔弱的四娘,連喘都不喘。
葉明娟說道:“四娘,沒想到你體力還真好!”
葉繁錦笑,“這山路走慣了,就不覺得累了,我總比你來得多!”
“也是的,我天天在府裏圈著,總不過是院子裏那塊地方!”葉明娟說道。
“以後你嫁了人,要走動的地方多了,慢慢就好了!”葉繁錦說道。
兩人有說有笑地一直走到道觀門口,葉明娟笑著一抬頭,看到了正在掃地的葉明玉,她的笑僵在臉上,怔怔地看著葉明玉。
葉明玉也看到了葉明娟,不由的也愣了一下。
葉明娟這陣子隻顧高興了,根本忘了葉明玉也在這道觀之中,此時一見,未免被嚇一跳。
葉明玉先低下頭,斂了眸繼續掃地,心裏卻暗恨四娘把丞相府的姐妹都帶來了,看她的笑話。也就是她總惦記著那些恩怨,葉繁錦要做的事很多,哪裏還顧得算計她?
可是她現在又不敢不聽話,上次說她誣陷側妃,讓她吃了不少的苦頭,現在專門盯著她的就有兩個道姑,她哪裏敢再耍什麽花樣?連偷懶都不敢了。
葉明娟見葉明玉低下頭,也沒開口說話,畢竟在丞相府裏她跟二娘也不熟,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二娘雖然受寵,可也不敢惹自己。畢竟自己的舅舅可是兵部尚書,二娘向來是撿軟柿子捏。以前就可著四娘一個欺負,誰讓四娘沒有靠山呢,又不被父親喜歡。
自己雖然當初同情四娘,可根本沒有能力去管什麽,自己能保護自己就不錯了。有時候二娘挑撥自己去對付四娘,自己沒有上當,她才不去當二娘的幫凶!她很感激四娘不怪她當初不出手。
葉繁錦與葉明娟進了道觀,葉明娟誠心地為自己的婚事祈福,然後兩人在偏殿用膳。
葉繁錦知道師傅的規矩,所以並沒有把人往後院領,偏殿會準備一些膳食,供夫人小姐們歇腳喝茶。得知今天葉繁錦要帶客人來,道觀一早就把房間給準備好了,留著給她用。
葉明娟就連韋尚書的夫人小姐都站在院裏,不由感慨地說:“四娘,你這道觀也真夠厲害的,居然都不給韋尚書家人找地兒歇腳。”
要知道自從大家嗅到韋尚書跟皇後還有丞相關係不同之後,韋府的地位一下子就水漲船高起來,韋千金成了眾小姐們追捧的對象,韋夫人也四處收到貼子請她去赴宴。
不論是上哪兒,別家看到韋家的馬車都給讓一讓,更別提韋夫人跟小姐親自來道觀了,居然沒地兒歇著,隻能在外麵呆著。
葉繁錦輕嗤一聲,說道:“你知道我師傅可是從來不看人地位高地的,這韋夫人跟千金在道觀裏,就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門被推開,有兩位道姑端著膳食走過來,將食盤放到桌上,然後行禮才出去。
葉明珠看著桌上放的膳食說道:“沒想到道觀做出的東西也很精美啊!”
“那當然,我師傅在吃的上麵從來不將就!”葉繁錦頗為自豪地說。
“誒,我真好奇,你跟我講講,寂空師太是個什麽樣的人吧!”葉明娟興致勃勃地說。
“我師傅是個脾氣不好的人,但是人很好,嘴硬心軟!”葉繁錦心想,師傅對別人態度都不好,可是對自己卻是頂好的。
“我真是羨慕你,有這麽個好師傅,你不知道啊,都中多少小姐羨慕你呢!”葉明娟一臉豔羨地說。
這才是一個這個年紀應有的少女反應,可見出了相府,葉明娟的那些故作老成都收了起來。
葉繁錦並不掩飾自己的自豪,她的確因為認了這個師傅而自豪,此時更是大方承認,說道:“那是我幸運!”
兩人用過午膳後,三娘的丫環以翠跑進來嘰喳地說:“小姐,奴婢剛剛看偏殿後西門外的景色很是宜人,難得出府一趟,小姐要不要去逛逛消食?反正下午也沒有事了!”
葉明娟看向葉繁錦,葉繁錦說道:“西門外就是山景,道姑們平時下山都從那個門出去,那裏還有道姑們種的菜。”
後院不準人去,正門都是香客來走的,所以道姑們采買都是從西門下山。
以翠連連點頭說道:“是啊,奴婢剛才也看到不少菜了,還有很多的花兒呢,特別漂亮!小姐啊,您去看看吧,這兒比丞相府的景致可是美多了!”
春日漸暖,百花相繼開放,這山上的野花兒自然多。
葉明珠笑著說:“瞧瞧我這丫頭,太不安分,不過我也好奇,四娘,我們去走走?”
葉繁錦站起身說:“三姐想去看看也無妨!反正在道觀附近,這裏沒有惡人的!”
這倒是不假,因為寂空太出名了,所以沒有惡人敢在這裏搗亂!
葉明娟自然是想去的,好容易出了相府,當然想利用這個機會多走走、多看看了,嫁人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兩人一起向西門走去,葉明玉一直注意著偏殿的動靜,此時看到葉繁錦跟葉明娟去了西門,心中一動,心裏不用想也斷定葉繁錦肯定有問題。她立刻轉身想跟過去。
“靜悔,你幹什麽去?又想偷懶?”一個道姑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葉明玉心中一突,差點忘了她現在被盯得很緊,她連忙說道:“師姐,我肚子疼,想如廁!”
“我跟你一起去!”道姑並不上當,放下手中的掃帚,要跟上她。
葉明玉心裏叫苦,但是也沒辦法不去,隻能假裝去如廁,心裏想著要怎樣擺脫她。
可是讓葉明玉沒有想到的是,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哪怕是別人叫,這位師姐也不離去,就是盯緊她了。
上回葉明玉之事,讓寂空發了很大的脾氣,今天側妃又來了,道中的道姑們,都盯緊了靜悔,生怕她再給大家惹來麻煩。師傅一不高興,她們也跟著倒黴,在觀中連笑一下都不敢。
葉明玉假裝如完側,又回了院門,都沒能找到機會,她隻好按捺著一下下地掃著門口,隻要門口的兩位師姐一離開,她就跟著離開。
可惜她又錯了,這兩位喝水如廁都是岔開的,根本就不給葉明玉機會。
葉明玉看到自己要眼睜睜錯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卻沒有任何辦法,急得直咬牙。
再說葉明娟從西門出去之後,驚歎外麵景色果真不錯。一路上碰到幾位道姑,紛紛給葉繁錦低頭行禮,她們的恭敬,並不是因為葉繁錦是離王的側妃,而是因為她是寂空的徒弟。
以翠看起來比代桃的性子還要跳脫活躍,一路上就跟什麽世麵都沒見過一般,不禁采了不少的野花,還在前麵引路跑跳著說:“小姐,您看這裏有條幽徑呢!小姐您看前麵那片花田,好美啊!”
總之是一路的往前領。
艾草是暗衛出身,比較警惕,說道:“側妃,此處人煙稀少,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葉明娟很自覺,心裏深知四娘的命比自己重要多了,她跟著說道:“以翠,你不要再亂跑了,我們該回去了!”
以翠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那小姐在這兒等一下,我到前麵摘了那紅色的花兒如何?”
葉明娟有些薄怒,說道:“你手裏的花兒夠多的了!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以翠嚇得瑟縮一下,忙求饒道:“小姐您莫生氣,奴婢隻是從來沒出過門太興奮了,奴婢知錯了!”
葉繁錦見葉明娟是真的生氣了,便說道:“三姐,莫跟下人置氣,難得出來一次,可別弄的不開心!我們現在回去吧!”
她雖然安慰三姐,可還不會大度到讓著一個下人去叫她摘花兒。
“好!”葉明娟當然也不想讓四娘不快,所以壓著自己的火氣轉身往回走!
然而一行人轉過身後,都愣住了,因為回去的路上,遠遠的,站著一身玄紫長袍的封玄奕!
紫色的袍子,領口與袖口都滾著金邊,他站在高處,太陽灑下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奪目的光華,他儼然屹立在那兒,如神袛一般高不可攀!
葉繁錦又不傻,已經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她淡淡地瞥了以翠一眼。
此時葉明娟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臉變得慘白,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此時已經把以翠給剜了!
代桃與艾草如臨大敵,擋在葉繁錦的身前。
眼下的形勢,如果想回道觀,隻能走這條路,要通過封玄奕。否則的話,從這裏下山倒是也可以,但崎嶇的山路並沒有台階,像她們這樣的千金小姐下得會很辛苦。尤其葉明娟,幾乎不可能安全下去。
最主要的是,從這裏下山就能躲過封玄奕了嗎?不可能,封玄奕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讓葉繁錦給躲過去。
快速思量了一下,葉繁錦下命令了,說道:“你們在這兒等我一下!”
“側妃!”代桃跟艾草都不讚同。
葉繁錦心想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封玄奕如果找她有話要說,那還是好的,不讓封玄奕痛快說了,能輕易算了?她也不想激怒封玄奕,要是他做出些什麽讓三娘看到了,簡直……不敢想象!
“別說了!”葉繁錦說著,已經從兩個丫頭中間走了過去。
艾草與代桃咬牙想要跟著,可是又擔心聽到不該聽的,到時候兩人隻能以死謝罪了!
葉明娟心裏急壞了,伸手狠狠地掐了以翠一把,這回真是害死她了。
封玄奕一直沒動,他炯亮幽邃的眸緊緊地盯著她,看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的身形還是那樣,他有表情也還是那樣,帶著王者的氣息,唯有暗暗握起的拳,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麽的激動。
葉繁錦走到他的麵前,並沒有太近,她斂下眸,也沒有過多的客套,低聲直接地問:“有事?”
封玄奕看著她微垂的眸,喉結劇烈滑動了一下,低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就是想來看看你!”
其實開始他並沒什麽打算,還是何怡霜讓他幫忙到道觀為元娘祈福,他心中有了計較,沒想到今天四娘還真的在這兒,他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了。
“這樣有意義麽?我會很為難!”她輕歎一句,說道:“你也看到了,我跟三姐在一起,這樣多麽的難堪?”
現在葉繁錦也掌握了對付封玄奕的辦法,一味的拒絕隻能讓封玄奕對她更加激烈,從而發生一些肢體上的矛盾與接觸,反而不如這樣好說,避免兩人近一步的接觸。
封玄奕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是我自私了,可是若不這樣,我又怎能見到你?”
“見到了又如何?你明白我的立場,還希望以後不要再讓我為難!你以前說可以做朋友,但是你也明白,這是個笑話,怎麽可能?今日這一幕若是被人撞見,隻能落個私通的下場,我跟葉明玉一樣,你是不可能把我迎進奕王府的,你清楚的!”葉繁錦平靜地說。
封玄奕自然清楚,父皇是不可能讓這種荒唐事發生的。他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放心,我的人將這裏圍了起來,沒人會看到!”
果真如此,葉繁錦十分慶幸剛才沒有做出逃跑的舉動。
“那你有什麽想說的,快些說吧,天色不早,我們要趕緊回去了!”葉繁錦的眸一直垂著,沒有抬起過。
看著她這不溫不火的表情,封玄奕心裏並不好受,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可又很快壓製住不動。他想抱她卻不能,遠處那麽多人盯著,他還不至於不顧她的感受。
他訥訥地開口,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像是匯報一般地說:“我一直記得過年時你的話,我迎娶許懷柔也是為了讓她對付許懷嫣,在靖國公府,許懷柔就是許懷嫣的死對頭。還有元娘這次的事,也是許懷嫣所為,我沒有辦法把許懷嫣怎麽樣,這畢竟是奕王府的醜聞,隻能私底下收拾她!”
葉繁錦抿了抿唇,說道:“我不管你怎麽對付她,隻要讓她別打擾到我就行了!”
其實現在許懷嫣明著哪裏敢對葉繁錦怎麽樣啊,光想著巴結上了,封玄奕高看她一眼呢。
“你放心吧,肯定不會的!以後我會讓許懷柔盯緊她的!”封玄奕說道。
葉繁錦心想那許懷柔也不是什麽好的,不過她不會說什麽,她還想著萬一許懷柔能得寵,封玄奕就把自己忘了呢?
葉繁錦沒有應聲,沉吟了一下,說道:“還有什麽事嗎?我該回去了!”
封玄奕關心地問了一句,“可是累了?”
他印象裏,她的身子一向不怎麽好的,時常要鬧病。
葉繁錦沒有做聲,封玄奕以為她是默認了,不由得有點著急,說道:“既是身子不好,還走這麽遠?”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葉繁錦忍無可忍,說了一句。
封玄奕薄唇微抿,還是說道:“那丫頭,不是我的人!”
雖然這個機會,讓他見到了四娘,可是他容不得有人算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