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毒後歸來 一病至深重

感覺到她溫軟的手,在他的手裏卻漸漸地冰涼,他知道她不會信的,就好像一個人,多年前被一頭老虎攻擊過,十年後再見這隻老虎,雖然它可能已經被關在籠子裏太久而不會再攻擊人類,但這個人還是會本能地認為,這隻老虎一定會傷人。

他終於放開了她,‘唇’角噙著一縷苦澀的笑,“不要走,留在我的身邊。”

段櫻離這時候才將自己僵硬的手攏在袖中,她沒有說話,隻是站了往‘門’外行去,她要用行動告訴他答案。

便聽得鳳羽道:“我一定會把慕風拉下馬,東夏不是赫連氏的,但也不是他的。他這生得到的已經足夠多!”

段櫻離驀然頓住了腳步。

鳳羽的聲音裏有些許灑脫,又有些許自嘲,“果然隻有他,才能左右你的決定。櫻離,若是你從我的身邊溜掉,你便再也無法得到我這裏的消息,就無法再幫慕風了。你要想清楚,你要走,我亦不會強留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段櫻離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隻見鳳羽閑閑地坐在那裏,那一刻,段櫻離忽然有種,自己輸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慢慢地走到鳳羽的麵前,她道:“你即知道我一定會幫慕風,你又怎會不防備我,豈會給我真正的消息?你是想利用我,用你的假消息去誤導慕風。”

“這,就要你自己分辯了。”

鳳羽笑得雲淡風清,但給段櫻離的感覺卻是深不可測。

她仿佛又看到了上世,鳳羽玩‘弄’權柄,覆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情景,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段櫻離留了下來,冬天的太陽其實很暖,而且冬天很美鈐。

段櫻離貪著賞梅,在外麵多凍了一陣子,受了風寒。

幹脆就借口躲在屋中,整天抱著暖爐昏昏‘欲’睡。鳳羽每天都來看她,還派專人給她熬‘藥’,又買了許多種類的蜜餞放在她的身邊,喝‘藥’苦的時候可以含一顆蜜餞。他的細心和照顧,使她原本已經死去的很多回憶,又那麽湧洶猛烈地湧入腦際。

上世的時候,他也曾這樣的照顧過她。

……段櫻離恨自己,為什麽還沒有將這些徹底的忘記?因為這些回憶,最終對應的卻是冷宮八年,自己服碎心之毒,死於櫻‘花’樹下的殘酷終點。

再加上又收到慕風終正式納了鳳鳴公主蕭瑤為妃的消息傳來,雖她早有心理準備,心情還是壞到了最低穀。一時間,她的病不但不見好,反而是愈發地沉重起來。

從開始圍著爐子吃蜜餞,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全身發熱。

鳳羽急得‘唇’上冒了泡,請了許多大夫來診治,‘藥’開了不少,‘藥’方也換了好幾次,段櫻離的病勢卻是越來越凶險。

鳳羽幹脆請了假,好幾天沒有上朝,親自照顧著段櫻離,‘迷’‘迷’糊糊間,她覺得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緊,有灼熱滴在手上,她的心微微顫了下,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絲毫的力氣,隻聽得鳳羽的聲音柔柔地響在耳邊,“櫻離,你別死……你有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請你快點好起來吧。”

段櫻離倒是很想提出要求來的,她想對他說,那我可以求你離開上京,放下對權力的***,放下涿鹿天下的雄心大業嗎?

可惜她的嗓子幹裂,尚未出口,已經狠狠地咳了幾聲,眼前一黑,又昏睡過去。

所以說,有些機會,要好好把握,否則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個店。

雖然她心裏一直記著這事,但終究失去了這次的機會,再說時,時機卻完全不對了。她再醒來的時候,是在皇宮裏。

當她終於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一人坐在自己的榻前,眸光裏全部都是擔憂,那雅質風度及沉默,讓她以為那是鳳羽。

她清清嗓子,竟覺得好了很多,馬上掙紮著坐起來,凝重向眼前的男子道:“你說,我提什麽要求你都答應,那麽,我要求你現在就離開上京,去尋一處風景秀美之處以避世,從此後你我雖然相隔千裏,但我畢竟還是能夠記得你今日對我之仁……”

“櫻離。”一聲淡淡的呼喚,使她猛地一震。

‘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的男子,斜眉入鬢,眸中墨‘色’如綴,卻是許久未見的慕風。他此是正伸了臂將枕頭墊在她的身後,又將錦被往上扯了扯,細心地裹住她,“你剛剛才好些,且莫要再著了涼。”

他為她做這些的時候,她沒有反抗,隻是呆呆地任他貼心照顧她。這時,已經看清楚所在,正是甘泉殿。心中卻是酸澀不已,“我怎會在這裏?”

“是孤讓人接你進宮治療的。”

原來那日,眾大夫正是束手無策時,鳳羽正在大發脾氣,他原是很能忍耐之人,甚少對人無禮,這時卻瘋了似的,一腳將開方的大夫踢倒在地,又拔出長劍,一幅要殺人的模樣。十幾個大夫見狀,都嚇得爭先恐後從屋中跑出來,連喊救命。

就在這時,卻有傳官來傳旨,鳳羽本擬不‘欲’接旨,是以他並沒有放下劍,那傳官卻是有眼‘色’之極,見到大夫們都往府外逃去,他亦是不接近鳳羽,隻站在遠處大聲念聖旨。

聽了聖旨的內容,鳳羽手中的劍當地掉在地上。

原來是慕風聽聞他府上‘門’客霧姑娘病重,因此要將霧姑娘接入宮中,由太醫診治,因此要將段櫻離接到宮中去。

鳳羽不想讓段櫻離回到宮中去,可是這時候,竟已沒有別的辦法。

半晌,他跪下,接了旨。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段櫻離被皇帝派來的人接走。

這一走,便是七天。

過了片刻,卞連‘玉’進來。

“聖上,是該請霧姑娘喝‘藥’的時候了。”

他依舊麵‘色’青白,‘唇’‘色’發紫,一襲白衣,冷冷地坐在輪椅上。

他之所以這種麵‘色’,段櫻離後來懂得‘藥’理之後,也大概能明白是為什麽,左右不過是此人心‘性’極毒,對各種毒‘藥’的研製從未放棄,雖然他平日裏用毒定是極為小心,可是長此以往,還是有不少的毒‘藥’粉末進入體內,但他自己又常製些養身解毒之‘藥’服用,所以尚沒有出事。

不過他這麵‘色’,卻是常年中淺毒的症狀。

慕風當然知道卞家與慕家數代以來的君臣關係,上次卞連‘玉’雖然為段櫻離做了證,便他還是僅讓他做關皇後的太醫,這次段櫻離被接進宮來,病勢不但凶險而且奇詭,沒辦法隻得請卞連‘玉’出山,倒叫這卞連‘玉’,終於又‘侍’於君前。

他身後的宮婢將一碗‘藥’送到慕風的手中,慕風拿了勺子將‘藥’吹吹,又自己抿了小口嚐了下熱度,覺得合適,這才遞到段櫻離的‘唇’邊去。

段櫻離乖乖地張嘴喝了。

“聖上,珍妃求見!”

這珍妃便是鳴鳳公主成為妃子後的封號,慕風眉峰微蹙,將‘藥’碗遞到官紅俏的手中,“孤出去一下。”

果然,他才剛剛到‘門’口而已,鳴鳳公主也已經闖了進來,見狀道:“聖上,聽說霧姑娘病了,我與她到底也曾是朋友,也想探望得很,你便讓我見見她吧!”說著竟是無禮越過慕風,繼續往裏闖,慕風道:“不許!”

珍妃隻覺得自己手腕一痛,已然被慕風摔出‘門’外,她差點便要站立不穩,錯愕地看著他,“你,你居然這樣對我?”

慕風的眸光淡漠,道:“出去說話。”

說著,已經當先走了出來。

到了‘門’外,珍妃不等慕風說什麽,卻是撲入了他的懷裏,“聖上,臣妾隻是吃醋了而已,若是臣妾病了,你可願意整夜的照顧我呢?她隻是一個被廢黜的妃子而已,您這樣日夜照顧,不怕眾人的非議嗎?”

……這邊廂,珍妃對著慕風撒潑,屋子裏,段櫻離卻向官紅俏道:“紅俏,嘴裏苦,可以去拿些蜜餞過來嗎?”

桌子上便是蜜餞,官紅俏如今在慕風身邊跟得久了,也學會查顏觀‘色’,這時候微微一幅,便去‘門’口守著。

段櫻離這才看向卞連‘玉’,“卞太醫,我患得,恐怕不是普通的風寒吧?”

卞連‘玉’沉默著,半晌不說話。段櫻離自嘲笑道:“讓卞太醫都無話可說的,看來必不是能夠好的病,難道我竟是命壽已到?”

卞連‘玉’終是道:“不過是舊毒反複而已,當年你做為我試‘藥’的對象,被施予的毒‘藥’近百種,雖也同時配以解約,畢竟還是有所沉積,平時身體狀態好的時候並不會表現出來,但若身體差的時候,就會很明顯。此毒已經無解,若再發作幾次,恐怕是……”.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