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毒後歸來 雷雨夜,血案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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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隻是悲傷地道:“事情不到最後一步還是很難說,如果你不想嫁給他,我自然有辦法使你不嫁給他。”

段芙蓉心頭驀地竄起一股怒火,這位三皇子,為什麽就不明白她的心呢?

然而她還是盡量地壓抑著,“三殿下,我不想給你添任何麻煩,朝堂之下,瞬息萬變,你若因此而再有什麽差池,我會很愧疚的。”

鳳羽的眼眸裏出現一抹嘲諷,然而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從段芙蓉的房間裏走出來,發現天空已然烏沉沉的,似有大雷雨的樣子。可現在幾乎要入冬了,恐怕是要下第一場雪了吧鈀?

回頭再看那扇緊閉的房門,他能想象到,段芙蓉此時已經擦幹了眼淚,得意地笑著。

鳳羽的目光如鷹聿,冰冷而無情,“段芙蓉,總有一天,教你知道,輕視我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鳳羽終於還是走了伴。

大夫人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便來到了女兒的房間。

“芙蓉,怎麽樣?”

段芙蓉一張明媚漂亮的小臉上,哪還有半點悲傷之sè,懶洋洋地剝著桔子,熏爐裏熏香嫋嫋,她的聲音也如煙雨般嬌-柔,“還能怎麽樣,當然是走了。我就知道他是個沒種的,這輩子,注定要被二皇子等人壓一頭。”

大夫人的臉上露出點笑容,她這輩子,最大的成就莫過於將段府管理的僅僅有條外,還有個如此美貌惹人憐愛的女兒。

“芙蓉,你爹走之前,說風向可能會有變。”

“怎麽變?”

“這位三殿下,最近很得皇上看重啊。”

“給半分好臉sè,就叫看重?”段芙蓉哧笑。

“沒你說的這麽簡單,太子被廢後,他的金甲騎士就撥歸三殿下鳳羽管了,二殿下雖然有其外公作為後靠,但那不爭不搶的xìng格……真是很難說呢……”

“爹說了,二殿下絕對會是新帝,爹的眼光不會錯的。”

大夫人卻憂心忡忡地說:“但願吧。”

她雖然與三皇子鳳羽接觸很少,但是以她的年齡,閱曆自不是段芙蓉能比的,她總覺得,這位三殿下,可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

當夜,天空果然裂開了般,頻頻閃電,傾盆大雨如同天破了個洞,直往下瀉著銀河水。

段櫻離驀然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坐了起來。

一道閃電將房間映照出刹那的白亮,她驀然發現房間裏竟然有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好在那人馬上說話了,“三xiǎojié你驚醒了吧?婢子就害怕這雷電聲太大,所以進來給您點燈,壯壯膽兒。”

“玉銘?”

“是婢子。”

說著話,蠟燭已經點上了。

“玉銘,這都什麽rì子了?怎麽還下雨?”

“可不是,往年落過霜後,就很少下雨了。”

“那麽這可能,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

“三xiǎojié,你在想什麽?”玉銘發現她望著窗外發呆。

“我在想,如果有些事沒有改變的話,會不會就是今夜?”

……

一夜風雨過後,園內反而少了許多生機。

秋雨,果然是刀呢,一場越比一場冷,將這些花兒草兒,都催殘的不成模樣。

大早上的,顧采芹就叫她身邊的丫頭來請段櫻離,說是早膳已經在魅月閣布好,請她一起用膳。

玉銘聽聞,臉上隱然有憤憤之sè,“她倒把這鶴鳥閣當成自己的地盤呢!三xiǎojié,您可不知道,在您不在的這段rì子裏,她把梅姨娘和小公子哄得好開心,梅姨娘現在拿她當自己的親女兒呢!前兩天還把一隻名貴的翡翠綠手鐲送給了她。”

段櫻離默默地聽完,隻道:“幫我梳妝吧。”

梳妝完畢剛要去魅月閣,就來了個門房,和玉瑤說了幾句什麽。門房走了,玉瑤說:“奇怪了,那人說,二殿下在府門外求見。二殿下為什麽不直接進來呢?”

段櫻離凝神想了下,唇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孤度,“又有人在演戲了,我們得配合一下。”

玉瑤道:“您的意思是——”

“也不去府門口了,二殿下肯定沒來。你們給我在這裏準備早膳,我一會兒要出門,玉瑤,讓人幫我備馬車。”

“是。”

段櫻離從接到顧采芹的邀請到現在,梳妝完畢再用完早膳,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才帶著玉銘,往魅月閣而去。

結果發現梅姨娘也在,而且空著肚子等了這麽久,臉上隱隱已經有了燥鬱之sè。

顧采芹笑意盈盈地站了起來,“櫻離,不是說好了,今rì與梅姨娘及鴻兒一起吃早飯嗎?怎麽來得這麽晚?”

玉銘搶著說,“表xiǎojié,你哪裏有說梅姨娘也要來的話?”

顧采芹的眼眸裏驀然逼出些淚霧,“哦,是嗎,沒說嗎……”

她那委屈隱忍的神情,讓人根本無法相信玉銘說的話。

梅姨娘道:“玉銘,xiǎojié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再說,就算我真的沒有來,表xiǎojié請櫻離用膳,她也不應該這麽久才來。”

玉銘也不甘示弱,“三xiǎojié現在已經是縣君了,大早上的,你們見了她不但不行禮,還用小心眼子讓她不開心!梅姨娘,你這個娘親當的也夠失敗的!”

梅姨娘聽聞,臉sè變得很難看,向段櫻離問道:“是嗎,我的縣君女兒,是否娘親也要給你請安啊?”

段櫻離從進來到現在,隻是冷眼旁觀。

這時不回答梅姨娘的話,隻問:“鴻兒呢?”

“你——”梅姨娘一口氣噎在嗓子裏,說不出話來。

倒是顧采芹,連忙向段櫻離行了個很標準的見禮,“參見縣君,回稟縣君,鴻兒原本也是要到這裏用早膳的,不過後來等不及就先去跟先生學習了。走時手裏捏了幾個肉丸子和糕點,想必不會餓著的。”

段櫻離哦了聲,道:“你即是知道鴻兒每rì要準時卻見先生,就該安排著他先用膳。難道這麽一大桌子菜,我們三人能吃完嗎?”

顧采芹黯然道:“是,是我的錯,想的不夠周到。”

梅姨娘這時,已經站了起來,氣呼呼地道:“好,這早膳也用不得了,我的女兒,她現在是縣君,凡事都要請個規矩,架子大了,我這個娘親伺候不起。”

梅姨娘說著,竟然又給段櫻離下了個大禮,“縣君,本人就先告退了。”

她說完就走了。

梅姨娘這一鬧,早膳也不必用了。

段櫻離淡淡地道:“都撤了吧。”

顧采芹萬分愧疚地說:“櫻離,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安排好,才惹得梅姨娘生氣,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

“那我還要謝謝你。”

“不必客氣。”顧采芹說完,微微點了下頭,就緊隨著梅姨娘去了。

玉銘氣得小臉通紅,“三xiǎojié,你怎麽能這樣?你看你看啊!現在表xiǎojié和梅姨娘一個陣營了。”

段櫻離道:“有表xiǎojié這麽聰明的人兒照顧她和鴻兒,我很放心。”

“三xiǎojié,這是什麽意思?”

“最近肯定會發生很多事,恐怕我無暇分身照顧梅姨娘和鴻兒,表xiǎojié如此聰明狡猾,梅姨娘和鴻兒是她的靠山,她必定會好好保護他們。玉銘,這不是好事嗎?”

“可是——嗷!我知道了,今rì是她故意叫門房來傳話的,不過就是為了讓你耽誤前去的時間,可是xiǎojié,你這樣配合她,自己要好委屈啊!”

“好了,不要再多說了,馬車備好了嗎?”

“已經備好了。”

“我們走吧。”

段櫻離現在已經是七品縣君,出門不再需要稟告大夫人同意,隻是讓玉瑤去通知了老夫人一聲。

馬車轆轤,玉銘高興的掀開簾子往外看。

“三xiǎojié,是不是以後我們都可以隨時出門來玩?”

“嗯。”

“太好了!婢子就知道,跟著三xiǎojié,一定會有好rì子過的。”

段櫻離隻微笑著不說話,深宅大院裏的xiǎojié丫頭們,都是被困得難受,能夠常院來走動,倒比任何事都值得令人高興。這可能也是這個縣君頭銜,所帶來的最大好處了。

車子到了鬧市,段櫻離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當時可是您說的,隻要我付銀兩,就讓我看看那位公子的臉。”

“是嗎——當時是什麽時候,我都忘了呀!”

“那就把銀兩還我。”

……

段櫻離對玉銘說:“把車子停在樹下。”

玉銘連忙給車夫說了,車子便不動聲sè地停在了樹下,與正在爭執的二人,形成斜角。段櫻離將車簾拉開條小縫往外看,發現爭執的二人正是洪嬋與二公主,隻是二公主依然微服,穿著普通大家xiǎojié的衣裳,段櫻離知道,這洪嬋與二公主是相識的,就算二公主微服,也騙不了洪嬋的眼睛。

既然是相識的,這洪嬋卻與二公主這種語氣說話,這女子,倒有點意思。

二公主被洪嬋這樣一激,反而脾氣好了下來,笑道:“不過是幾萬兩銀子而已,你又何必這樣小氣?再說,那位公子是我的人,他的整顆心都掛在我的身上,你又何必如何執著?”

“我就是想看看,公主的麵首,會是什麽樣的男子。”

“好奇心會害死人的呀!”公主捂著嘴笑起來。

“我不管,你收了我的銀子,必須得讓我看到他。”

“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他今兒就跟在我身邊,你想看,隨時可以看。不過呢,你可不能再向我要銀子了……說實話我公主府的開銷大著呢,要錢沒有,要命可有一條,不過,是你的命,莫要因為幾兩銀子,把我給惹急了……”

公主笑語嫣嫣地說著這些話,語氣嬌俏輕柔,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脊背發涼。

果然洪嬋的眸中也閃過一絲懼怕,但馬上又說:“您不讓見,便不見好了,隻是您偏說能夠得見,我倆的賭局,我前前後後賠了五六萬兩銀子在裏頭,這要是給窮人家,能夠他們吃一輩子,可我就是想揭掉那人的麵具都不能得,這不是太不公平了。”

二公主笑道:“誰叫你好奇心如此之重呢?”

洪嬋無奈,隻好軟了語氣道:“好公主,求求你……你不能讓我的銀子白花吧?”

“好好好,我可不是那種白白訛詐別人錢財的人。”

說著,便給隨在身邊的丫頭說了句什麽。

那丫頭點點頭走了,過了會兒,帶過來一個戴著昆侖奴麵具的青袍人,身材修長,氣質不凡,玉銘道:“三xiǎojié,是那個慕風!”

段櫻離也不由自主地心裏一跳,然而待那人再走近些時,她卻是哧地冷笑了。

果然,那人把麵具摘下時,才發現他身材氣度倒是好,隻可惜長了張馬臉,還是酒槽鼻,一雙死魚眼,看起來如此了無生氣的一張臉,根本無可取之處。

洪嬋不由大失所望,接著卻道:“這不是那天那個人!”

二公主道:“我說是就是,你還想怎麽樣?要不要,我們再開個賭局?”

洪嬋咬咬牙,“算你狠!”

二公主又捂著唇輕笑了,“洪xiǎojié,過兩天,我在公主府舉辦宴會,你可一定要來呀。”

“當然,必不缺席!”

二公主向那馬臉男道:“我們走吧。”

等他們剛走出幾步,洪嬋又道:“公主的眼光真差,所尋麵首,不過如此。”

二公主頓住腳,半晌才轉過身來,又回到洪嬋的身邊,“你俯耳過來。”

洪嬋不明所以,隻好俯耳過去,不知道二公主在洪嬋的耳邊說了什麽,隻見洪嬋的臉驀然通紅了,而且目光向那馬臉男看了好幾次,終是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二公主這才得意地離開。

見此情景,玉銘好奇地說:“二公主到底給洪xiǎojié說了什麽?”

段櫻離淡然道:“素聞公主作風大膽,言事無狀,還能是什麽,肯定是說,男人不能光看表麵什麽的……”

玉銘還是不懂,自以為自己懂了,又道:“難道她是告訴洪xiǎojié,此男子雖然長得醜,但脾氣肯定很好,愛情很忠貞,xìng格一定很溫柔?可是為什麽洪xiǎojié的臉都紅了?”

段櫻離噗嗤地笑出了聲,在玉銘的腦袋上點了下。

馬車繼續往前走,段櫻離卻忽然想起了慕風,不知道他有沒有回公主府?又是不是真的把那位方魚帶在身邊?

大銘寺延途風光繡麗,雖然已經快要入冬,衰草連天,卻依舊無法掩去靈山大寺的仙嫋之意。

因此離寺還有差不多半個多時辰的路,段櫻離和玉銘就棄了馬車,徒步而行。

玉銘見了那些秋rì裏的野花野草也興奮的不行,一路上采了很多,五顏六sè成為一束,說要帶著它們回府,插在三xiǎojié的書房,可以讓三xiǎojié欣賞好幾天。

段櫻離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風景上,她一路走走停停,已經從那些被劍鋒斬斷的草徑和樹杆上的砍橫,判斷出昨夜在這附近,的確發生了很慘烈的打鬥,再往深處走走,便可見到淋淋落落的血跡,段櫻離忽然產生一個念頭,若真的是三皇子鳳羽在此遭遇伏擊並且身受重傷,那麽便讓他死在這裏,又會如何?

大銘寺的姑子看到段櫻離,倒像是早就等在那裏的,一溜煙進去通知了。

待段櫻離走到門口時,歸心師太已經迎了出來,“阿彌陀佛,段xiǎojié,您來了。”

段櫻離雙手合十,向她道:“師太向來可好?”

“感謝段xiǎojié掛心,一切都好。”

二人進入院子裏,歸心師太已經把小尼姑都打發走了,段櫻離也道:“玉銘,你不是喜歡看風景嗎?歸心師太種的花和菜都不錯,你去瞧瞧吧。”

“好。”

歸心師太與段櫻離心照不宣,進入了禪房。

“段xiǎojié,上次您離開時說的那段話,老尼未感惑忘,昨夜已經應驗了。”

“哦,那個人呢?”

“將他帶到寺外的木屋內休養,安排一個聾啞姑子照顧著。”

“大師,您安排得很好。”

歸心師太看起來有點緊張和惶恐,“可是段xiǎojié,您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呢?如果將他留在寺內養傷,又會發生什麽事?”

歸心師太頗有些佛眼慧根,多年來修禪門正宗,本不該對所有事都不再抱有好奇之心,可實在是這位段xiǎojié所說之話,讓她感到玄妙,因此早早的派姑子在門口等候,便是猜測段櫻離有可能會來寺中,正好能夠解她之惑。

段櫻離道:“天機不可泄露,師太參禪之心虔誠,該懂得這道理。”

歸心師太臉微微一紅,“是老尼冒昧了。”

“我想去木屋看看。”

“沒問題,我來安排。”

“不要讓我的侍女知道,還有,您隻需指段路就好,不必讓人相送。”

“一切聽從段xiǎojié安排。”

歸心師太帶著段櫻離從大銘寺後門出去,指著一條青石小路道:“順著這條小路下去,盡頭是一片菜地,為了看守菜園,不至於這些菜被來往過路人給偷去,在菜地的左側有兩間小木屋,受傷的施主就在那裏養傷。”

“謝謝師太。”

段櫻離順著青石小路獨自行去,路上安靜得隻有風吹樹枝的聲音。如果記憶中不錯,這次鳳羽傷得很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八天之後。而在這七八天內,因為沒有人替他通消息,因此他其實是失蹤了,後來她想方設法找到這裏的時候,太子的人也同時到了,結果……

後來,就發生了血洗大銘案的悲慘事件。

那麽現在的話,無論是太子的人,還是鳳羽的自己人,尚還沒有找到大銘寺來。他們大概沒有想到,鳳羽傷重,無法遠走,居然大膽地留在附近療傷。

青石小道上有點陰暗,兩邊的樹枝將小道上空的陽光幾乎全部遮掉,好在很快就到了光亮之處,一片看起來依然生機勃勃的菜地出身在眼前,秋蘿卜和白菜,長得鬱鬱蔥蔥,就算是已經要入冬了,也無法讓它們現出衰敗之態。

有個瘦瘦的中年姑子,正提著桶,給菜澆肥。

因為又聾又啞,因此竟然沒發現段櫻離站在菜地不遠處,她想了想,便幹脆也沒與這姑子打招呼,向兩間看起來很斑駁卻又結實的木屋走去,尚沒有進屋,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兒,踏入房間,才發現房內很幹淨,桌椅床榻俱全,桌上的花瓶裏還插著束野菜花。

床上,有個人靜靜地躺著,闈帳垂下,並不能看到那人的麵容。庶女策,毒後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