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誰下的毒
“什麽？老大，你又要出去啊？”聽說點點走了，冷宮的一夥人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小小立即又宣布了她的下一個決定。
“是啊，我出去有點事。昨晚買來的那些東西夠你們忙活很多天吧？”小小淡笑道。
“老大，萬一喜公公再過來……”華沅不安的問道，昨天喜公公來過，誰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再過來呢？出宮可是個大事啊，如果被喜公公知道老大不在宮裏，私自出冷宮是死罪，出宮的話，是什麽罪呢？
最多也就是死罪吧！反正死應該就是最厲害的懲罰了。但偏偏有人就不拿著死當回事，比如——小小。
“沒事，喜公公倒是不怕，要是別人來的話，你幫我擋擋就好了。我現在出去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知道嗎？”威脅的看了她們一眼，看到她們眼中的點點怯意，小小滿意的一笑，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師傅，徒弟今天就先出去驗證一下你的方法了，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就用你的法子好了。人海茫茫，幫點點找爹太過艱難，而且整天和皇室的這些人打交道也太累了。
還是昨天的裝扮，以男裝的身份在街上晃悠，找了個看起來不錯的地方，小小微微的笑了笑，開始數著迎麵過來的男人：
“一，二，三……八！”
先抓住那第八個男子，小小抬起頭，正好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公子抓住老夫有何貴幹啊？”
老夫？還真是不小了，胡子花白，臉上的皺紋坎坎坷坷的，這個能拐回去當相公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小小趕緊鬆開手，低頭向一邊走去，老頭搖搖頭：“才這麽大就能認錯人啊，嗨，可憐！”
你才可憐呢？小小在心中罵了一聲，什麽人啊，我又不是故意拉住你的。還有師傅，你想的那時什麽餿主意？暈死了。再試一次，下一次說不定就能找到一個不錯的帥哥吧？如果不行，她寧願隨便抓個人回去，那樣還能挑個順眼的呢。
緩了緩氣，小小默念道：天靈靈，地靈靈，讓我找個絕世的大帥哥吧。
“一，二，三……”
每數一個，小小的心就多緊張了一翻，就害怕再找到向第一次一樣的老頭，但再緊張，也就隻有八個而已，當八說出口的時候，她沒有先出手，而是預先抬起頭來，這一看不打緊，天還真是挺靈的，第八個真的是個帥哥，帥的讓她想拔腿就溜的帥哥。
“公子，你這麽直直的看著我，有事嗎？”帥哥笑笑的看著小小，一隻手則不動聲色的抓住了小小的胳膊。
“嗬嗬……公子言重了，沒事，沒事！”低頭假笑兩聲，小小轉身就想走，一動時才發現手被人抓住了。抬起眼，不悅的看著他：
“公子什麽意思？”
“哈哈……夜妖，是你嗎？”剛剛的遲疑，霎時就變成了肯定，他高興的笑了起來，真的是她，就算是易了容，他依然能夠認出她，認住她那雙眼睛。
小小心中一驚，媽呀，這是什麽世道？這個叫惑的美男，怎麽比那個朔王還要精明呢？自己都易容了，他怎麽還能認得出自己？
“夜妖是誰啊？對不起，我不認識！”再掙了一下，可那個人還是沒有鬆手，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拉著手站在大街上，引來了路人的側目。
“你不想在這街上混，我還想混呢？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啊？”小小怒瞪著他，小聲的嘟囔道。
“混什麽混？跟我回家就好了，我養得起你。再說，夜妖，你是男人嗎？”惑湊到小小的身邊，兩個人的距離遽然就近了不少。
小小退後一步，暗惱著早知道這樣，就不出來驗證師傅的方法了。出來幹什麽，一來證明那個方法根本就是騙人的，一點用也沒有；二來證明自己真的很倒黴，隻不過是出來一趟而已，竟然又碰到這個如影隨形的惑。
可恨的是自己現在是一身男裝，想要喊【非禮】都不行。誰見過男人非禮男人的？那怎麽辦，怎麽脫身呢？
腦中快速的轉了幾圈，眼光也瞟向周圍的眾人，因為惑長的本就絕美，而小小易容後的男子更是風度翩翩，兩個美男，即便是拉著手站在一起，還是會有很多的人側目，這種被關注的感覺非常不好。
“我感覺，我肯定是和你有仇。我剛剛都說過我不是你的那個什麽妖啊怪啊的，你為什麽還拉著我不放呢？”
耍賴，誰不會啊，關鍵是看你值不值得小小對著你耍，小小此刻也沒有別的脫身法子，唯一的辦法就是拖了。
“夜妖，不要狡辯了，你的眼睛騙不了人的，我夜惑還從來沒有看錯人過！”自信的看著小小，他的臉上帶著欠扁的笑意。
“你無聊！我的眼睛怎麽了，你的妖是男的嗎？原來你喜歡男人啊，真是可惜了這幅好皮囊……”嘖嘖的歎了一聲，小小那不小的話正好落到周圍人的耳朵中，眾人一陣唏噓。
這麽漂亮的美男，竟然不喜歡女人，可惜啊可惜！
“如果你真的是男人的話，也許會吧。不過夜妖，你可不要不乖啊，再鬧下去，回去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夜惑意味深長的看著小小，看的小小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他還不是普通的厲害，就連眼神也是淩厲的很。
“你想幹麽？這裏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啊，你不能……”戒備的看著他，大白天的，他還能搶人不成？
“夜妖，我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帶著你走了。你是自己走還是讓主人我抱著你走呢？”惑戲看著他的緊張，夜妖真好玩，不過也太滑溜了點，那次一個不查，就讓她閃了，這次說什麽也不鬆開她的手。
“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夜妖了……”另一隻手過來掰他的手，夜惑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
“這個東西不好玩，丟掉吧！”
他的手一抖，小小手中的銀針就掉了下來，她甚至聽到銀針落地時的哐啷聲，就像她的心一樣，有點絕望啊。
嗚嗚，他怎麽知道自己的手裏有針的？那撒藥可不可以呢？眼睛轉了一下，小小覺得可以考慮，而那個該死的聲音有響了起來：
“別和我耍那些小心眼了，你的哪點手段，我還不知道嗎？”
“什麽手段？”小小悲哀的問道，自己今天是真的是碰上高手了，一個很了解自己的高手，自己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能猜到自己的意圖的高手。
“那天在溫泉，你以為憑著你自己的本事就能夠逃的掉嗎？”夜惑低低頭，呼出的熱氣都襲到小小的頸間，又癢又難受。
“什麽意思？”有點傻傻的看著他，難道那天還有人暗中幫助自己不成？她怎麽沒有感覺到呢？
“就是那次是我故意放你走的啊。本來是想要找到你的窩的，沒想到你的輕功很不錯，讓你溜走了……”歎了口氣，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明明看著她沒有任何的內功，為什麽她的武功卻不錯呢？
“那上次呢，也是你故意放我走的嗎？你知道我住在哪裏嗎？”話一出口，小小才警覺自己剛剛承認了什麽，不過成不承認也沒有用，夜惑已經認定了她的身份。
“恩，剛開始是那個意思，不過最後讓你閃了，還是那句話，你的輕功真的不錯，跟著誰學的？”上次的事，是惑一輩子的痛，沒想到他真的跟丟了人，而且是一個女人，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女人。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怒瞪著他，小小閑著的一隻手又開始不老實的找著什麽。
“嗨，女人，你怎麽總是不聽話呢？”長歎一聲，他認真的問道：“難道你非得要讓我用非常手段嗎？”
“非常手段？”感興趣的看著他，小小皎潔的一笑。惑的眼光一暗：“那主人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吧，隻要你乖，主人會經常的照顧你的。”
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抓著她的手，他忽然擒住了小小的嘴，輾轉的吸允著，吸取著她的甜蜜。
“你……”盡數的吸取了那未出口的話語，惑魅惑的看著她的眼睛，直到那美麗的眼睛開始迷茫，慢慢的閉上……
“怎麽樣，感覺很舒服吧？”許久之後，他離開小小的嘴，滿意的看著那紅彤彤的小臉。
“舒服你個頭啊！”清醒過來，小小擦擦嘴，丟人，剛剛竟然沉迷在他的美人計裏。
“你說什麽？”看到她擦嘴的動作，夜惑眯起眼，危險的看著小小。
“沒……”小小怕怕的看著他，他的武功太高，心機太深，和自己簡直就不是一個層次啊。
不能惹他，太危險了！警覺的看著他，眼睛也四處的看著，想要找個熟人，找個幫手……
“喜公公……”越過惑的身子，小小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喜公公！她高興的喊道。
夜惑回過頭去，看向那個轉頭走過來的公公，不解的皺起眉頭：喜公公？他怎麽會認識宮中的人，自己曾經查過，她不是麟王府的人，難道她是宮中的人不成？那那天晚上，她身上的痕跡是誰弄的？她和麟王又是什麽關係？莫非，她真是的身份是皇上的妃子？
但皇上的妃子怎麽會半夜三更的跑到麟王府呢？偷情，幫皇上帶綠帽子？
思慮間，小小已經掙脫他的手，跑到喜公公的身邊，喜公公高興的說道：
“哎喲，蕭大夫，終於找到你了。皇上還在等你呢，你不是和皇上約好了今天進宮的嗎？快點走吧，皇上快下早朝了……”夜惑沒有追過來，小小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跟在喜公公的身後坐上了轎子，轉眼轎子就晃晃悠悠的出發了。
走出很遠後，小小拉開轎簾，看著剛剛自己呆過的地方，早已不見了夜惑的影子，她伴了個鬼臉，暗道：好險！
怎麽就這麽簡單了，還以為他會過來攔住自己呢？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以後，打死她她也不出宮了，出宮就倒黴，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的切身的經驗之談。
“蕭大夫，昨天晚上你在哪裏住下的？”轎子裏靜靜的，喜公公看著蕭劍，和藹的問道。
“客棧啊！”小小不解的看著他，自己好像是定了一天的房啊。
“剛剛我去昨天的客棧問時，掌櫃的說你沒有回去呢？”喜公公笑了笑，有點滑稽的臉看上去讓人愉悅，真的和他的名字很相配——喜公公！
“是嗎？回來的時候晚了，我就在另一家住下了。對了，喜公公，皇上的病沒有複發吧？”小小暗歎一聲，應該囑咐好掌櫃的怎麽說的，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忘了呢。
“大夫的醫術高超，皇上很好，病沒有複發！”喜公公笑了笑，真誠的說道：“謝謝蕭大夫！謝謝你幫皇上治好病！”
“那到不用，治病害人本來就是身為一個大夫該做的事……”小小謙虛的說著，剛剛他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他的準則，不是大夫的準則。
“啊……治病害人？”喜公公驚訝的張開嘴，他不是救人，是害人嗎？那皇上豈不是有危險？做大夫的有這麽的原則嗎？
“嗬嗬，我有說過治病害人嗎？大夫肯定是治病救人的，喜公公你是不是聽錯了啊？”小小暗罵了自己幾聲，怎麽能把自己的準則說出來的。
“大夫，可能是我聽錯了，你繼續，你繼續……”喜公公訕訕的笑著，小小卻搖搖頭，隨口道：
“不說了，困了，迷糊一會，到了喊我！”
“是，我知道！”
不久，轎子就到了後宮，因為轎子裏麵是皇上的貴客，加上貴客睡得香甜，進了宮門也沒有換轎，直接的就把小小抬到了皇上的禦書房外。據說，皇上已經下朝，真是禦書房發飆！
“什麽？小太監全部都跑了？”一聲怒吼，驚的睡夢中的小小打了個哆嗦，跑了不就跑了嗎？發什麽火啊。
“大夫，到了，醒醒啊！”喜公公小聲的喊著，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讓這個大夫來是不是好事，皇上還在發火呢。
“恩！”睜開眼，小小想起剛剛的怒吼，怎麽感覺和自己有關？小太監，是不是就是昨天自己放走的那一夥孩子。他們真的都跑了啊，好，太好了。（汗，你都送出宮外了，他們當然就跑了！）
喜公公進去片刻後，就有人傳小小進去，看著跪在地上的那五個太監，小小不解的搖搖頭，怎麽會是五個呢？昨晚不是才四個，難道太監也能長嗎？一晚上就能多出一個來？不過這些與她無關，她要做的就是看看皇上會怎麽處置他們。
看到小小進來，皇上笑了下：
“蕭劍，你過來了？你先喝茶吧，朕一會就好！”
小小點點頭，到一邊的茶幾上坐好，品著喜公公給送過來的茶水，欣賞著眼前的一出鬧劇——昨天，自己手下留情，今天，他倒是想看看，這些公公能有幾條命活下去。
“誰能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皇上回龍椅上坐好，火大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
“回皇上，昨晚是一個宮女把那些孩子劫走的……”於公公是太監裏的頭，他顫抖的說道。
“宮女，你倒是說說，她是哪一宮的？把孩子都藏到哪裏去了？”啪的派了桌子一下，地上的人又哆嗦了起來。
“奴才該死，奴才不知道……”幾個太監都磕著頭，聲音也抖的更加的厲害起來。
“是不是長的很漂亮，和仙女似的……”皇上冷哼道。
“皇上英明，是……”
“是不是她就帶著那些孩子飛了？那是二十多個孩子，不是兩個，她怎麽帶的走？”
“是飛……”於公公也覺得不可思議，皇上怎麽都知道呢？他垂著的頭更加的低了起來，小小身邊的喜公公也低下頭。他知道是誰做的了，可是他可不敢說啊。
“好，很好啊！一群飯桶，朕留著你們何用？拖出去，砍了！”皇上看從他們的嘴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就一口氣都殺掉算了。
“砍了……”小小呢喃著，眼光看向皇上，此時，她才驚覺到他身上那帝王的氣勢。帝王啊，即便再可親，和自己的感覺再好，殺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一句話，有時要的卻不緊緊是一個人的命。
“怎麽了，蕭劍？朕剛剛嚇著你了嗎？”人都拖了下去，皇上走了過來，在小小對麵的座位上坐好，低聲問道。
“沒有！隻是我突然發現，跟在皇上的身邊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收起震驚之色，小小恢複了一貫的淡然。
“為什麽？”皇上看著他，他不僅是一個大夫，還是一個毫不做作的朋友，一個不會哄人，隻會說實話的朋友。正因為此，雖然僅僅兩麵，他對他就有莫名的好感，希望能和他朋友。-
“因為危險啊，你的一句話，就足已要了身邊人的命。所以，跟在你的身邊，就好像是把腦袋係在腰上，要小心點呢！”小小沒有隱瞞，說出來，也算是為他身邊的人征求一點的福利吧。
皇上沉思著，眼光時不時的會打量到小小的臉上，小小照常的喝著茶水，嘴角依然掛著淡然的笑意。
“喜公公，看看他們死了沒有。沒死的話，杖責四十，由你發落吧！”皇上的手輕輕的敲擊著桌麵，他要留下這個蕭劍，就不能讓他以為自己多麽的殘暴的印象，他想到。
“皇上……”喜公公剛剛出去，另一個公公就在外麵請示道。
“進！”禦書房，本是重地，公公沒有要事是不會過來稟報的。
“回皇上，禦花園的魚全部都死了……”公公跪到地上，不敢抬頭。
“什麽？全部都死了？”質疑的看著他，那麽大的池子，那麽多的魚，還有那麽多的人，怎麽可能把魚全部都養死呢？
“什麽時候的發現的？”皇上冷冷的看著地上的公公。
“今天早上，昨天好好好的。皇上，奴才也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就都死了！”公公垂著頭，一副任人處置的樣子。
“蕭劍，你的醫術高明，陪朕一起過去看看吧！”轉過頭，皇上問道。
小小點點頭：“是，小人遵旨！”
一夕之間全部死去，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被人下毒。也就是水壞了，華清池裏隻有魚，對方斷然不隻是為了魚而下毒的，皇上怕的就是宮中別的地方也被下毒，那樣就麻煩了。
華清池邊，早就圍滿了人，聽到皇上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都跪了下來，小小站在皇上的身後，也沾光的享受著這種被人跪拜的感覺，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片跪著的人，真的很爽。
一個麵熟點的人，也在人群中，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更是讓小小熟悉——原來太醫也早就過來了。但卻隻有一個，沒想到太醫也會兼職查案啊。目光越過人群，看到的就是旁邊那一堆魚，五顏六色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小小走上前去，拿起一條魚來放到鼻邊一聞，感到有點不解，若有所思的看向水麵……
“查出原因來了嗎？”皇上的眼光追隨著小小，冷聲問道。
“回皇上，暫時還沒有，不過錢太醫已經帶著水和魚回去檢查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老臣初步判定，應該是昨晚有人過來下毒，魚是被毒死的……但是何毒藥還需要進一步的查看。”
太醫低著，嚴謹的說道。
“別的地方可有查過？宮中的各處水源有沒有異狀？”
說話間，皇上慢慢走到小小的身後，眼光隨著小小看向水中，池裏的水和平時一樣，清澈見底，沒有一點點的一樣。
“回皇上，臣等檢查過，沒有發現異樣！”太醫依然垂著頭，但依然能夠看到一滴滴滴下來的汗珠。
他很緊張，正是因為沒有異常，他才會感到格外的緊張，如果有異常的話，就能找到原因，也就好了。
“混帳，朕養著你們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最好沒有事，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