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喜歡我,這是此時蘇青璃心裏的想法。她已經在一個隻出現了一個月的男人身上失守了自己的心一次,她不能也不想再花時間,花精力,為一段感情傷心了

她喚了楚易行的名字,可是那句“千萬不要喜歡我”卻沒有說出口,她知道,一旦把事情捅破,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迄今為止,楚易行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那麽她又何苦找麻煩,讓自己失去這個暫時的靠山呢。

即便他長得和自己曾經曖昧的男人很像。

楚易行愣了愣,不管他是聽懂還是沒聽懂她的話,蘇青璃都給他伸了一把手說:“起來吧,餓了吧。”

楚易行拉上她的手,借著她的力一蹬站了起來,腳下卻有些發麻,看來是這樣坐久了。他抖抖腿,伸展了好一會才緩解過來,“紫兒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蘇青璃搖搖頭,“沒有,就是想叫叫你。走吧,你去吃點東西,待會兒還要去把小姐找回來呢。”

“潔兒去找我了?”

蘇青璃點點頭,她曾經與楚夢潔提過,楚易行可能就在山莊裏沒有離開,但是楚夢潔覺得在家中迷路這事有點荒唐,所以也沒有太多想。

楚易行倒是覺得奇怪,就連楚夢潔都出門找他了,那蘇青璃是怎麽在偌大的山莊裏找到他的。

蘇青璃指指天空,說道:“那還得多謝紫風了。”

“紫風好像很聽你的話,這段日子一直不見它的蹤影,想必也是在你那兒了吧。我養了它這麽久,也沒見他如此黏人過,真是沒良心呀。”

蘇青璃說:“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其實紫風比我年齡還大了,您相信嗎?”

“鳥能活這麽長嗎?”蘇青璃問。

“它不是一般的鳥,它是鷹,到了三十歲的時候,它就會像鳳凰一樣重生一次,但這也是看個人,也不是每一隻鷹都能蛻變得像紫風這樣完美,它大概再活個三十年也沒問題吧。”楚易行突然很驕傲的說。

“這麽說來,你還是它看著長大的咯。”怎麽聽起來這麽搞笑。

楚易行想想覺得好像是這麽回事,就說:“反正從我有記憶開始,它就已經在我身邊護著我了,我的乳娘告訴我,這是一個故人留給我的紀念,可是她又不肯說出那人是誰,但是我總覺得紫風之所以在我身邊帶著,就是為了等那個人回來接它。”

蘇青璃聽到等人來接這幾個字,立即又觸景傷情地低下了頭,“等了二十多年他還願意等,畜生就是畜生,怎麽可能懂得人心難測。”

楚易行側過頭看她沒落的側臉,心中有難以言喻的揪痛,為什麽看到她難過,自己也會難過呢,這種感覺真是奇妙,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他想了想這才道:“紫兒姑娘,不如我們去平東逛逛街市吧。”

“為什麽?”蘇青璃問,她今天若不是為了找楚易行,說實在的,她還真是不太想動彈。

“就當去找潔兒,反正你到山莊這些日子也沒出過門,如果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還可以順便置辦置辦,你說可好。”

“不……”

她本想說不好,可是楚易行卻搶著說:“我可不想我花兩千兩買來的東西,就這樣被悶壞了,出去走走吧。”

這話有點像溫柔的威脅,蘇青璃用刮目相看的眼神打量了他十幾秒說:“你若後悔,大不了我退錢給你,。”

可他卻清了清嗓子道:“貨已售出,概不退換。”

蘇青璃就這樣被楚易行半求半強迫的拖去了平東,今天又市集,所以街道上擺滿了小攤,在平日的熱鬧上更加的熱鬧。

畢竟是邊界城市,幾種民風交雜在一起,這兒的人民生活也是很豐富多彩的。但是她在平東那些時候,幾乎都是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除了從家中到妓院,還有到藥材鋪的那幾條單調的小道,她還真是沒有正正經經逛逛平東的街。

既來之則安之,蘇青璃也懶得再鬧別扭,帶上麵紗,包了一塊頭巾,好像麻風病人似的跟著楚易行一路走。

楚易行不明她為何這樣,隻是熟練的走到了一個路邊的麵攤旁坐下,毫不顧忌一身錦衣綢緞,點了一碗麵,還問蘇青璃要不要。

“容家攤,這的師傅也姓容嗎?”蘇青璃也覺得有點餓了,於是也跟著要了一碗麵,東張西望時,看到攤子上掛著的匾額上這樣寫就念道。

“也?紫兒姑娘還認識其他姓容的嗎……當我沒問,當我沒問!”楚易行的話還沒說完,蘇青璃就用淩厲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他急忙改口道。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給他們送來剛剛下好的麵,說:“姑娘誤會了,我不姓容,但是我這攤子之所以能在這兒擺了二十多年,完全是因為一位姓容的恩公,不,應該說是一位對我有恩的小姐,所以我才給這兒取名叫容家攤的。”

蘇青璃無所謂的點點頭,她隻是無聊,多嘴問了一句而已,倒不是真的想知道什麽典故,為了避免那攤主話多,她急忙低頭吃麵,不再看那人。

才吃第一口,蘇青璃就覺得這麵的味道很特別,再吃第二口,竟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有理由呀,據說這是老板的獨家秘方,就因為如此,所以老板才能常年在這兒生意興隆。

楚易行見她猛地吃了好幾大口,以為她是餓了,便問:“怎麽樣,好吃嗎?”

“好吃!真沒想到,這種地方也能有這麽好吃的攤子。”

回答這話的可不是蘇青璃,而是恰巧坐在他們附近的一張桌子上的客人,那人比他們來得要早一些,不過也就是早一碗麵的功夫而已。

她轉身一看,隻見那人腰間配著寶劍,頭上抵著四麵當紗的鬥笠,吃飯也不把帽子拿下,行跡十分古怪。

當然,她自己還帶著麵紗包著頭巾,似乎是沒有什麽立場可以說別人怪異。

但是她突然停下了筷子,站起身來說:“我們走吧!”

“可是我還沒吃呢。”楚易行光顧著和她說話,根本沒來得及吃,反倒是這個錯過了的人無所謂的喊要走。

蘇青璃也懶得和他解釋,他不走,自己走,轉身才踏出兩步,卻沒想被地上的什麽東西給絆倒了。

眼看就要正臉著地,身邊突然有長臂一卷,夾著她的腰,一個後拉力,穩穩當當的將她扶穩站好。

救了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古怪的鬥笠俠客。她本想馬上掉頭離開,那人卻十分有禮貌的說:“這位大姐小心了,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她一愣,原來鬥笠男見她抱著頭巾,就把她當成了中年大嬸,她轉身狠狠地看著他的鬥笠,也不知是不是這層黑紗蒙了他的狗眼,竟然叫她大姐!

“謝謝!”她咬牙切齒地說。

鬥笠俠客抱拳說道:“不用,大姐保重。”然後留下了麵錢,轉身離開了。

“你有種!容思齊!”看著容思齊離去的背影,蘇青璃幾乎就要把牙都給磨平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看到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氣成這幅樣子,楚易行急忙詢問。

蘇青璃揪著他的衣襟,如果現在她不發泄,那不久的等下,她一定會被這口氣憋死的,她說:“你不是要幫我置辦東西嗎!好呀,我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