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四百三十六章 麻煩!麻煩!麻煩

論起搞合縱聯橫這一套,中國人的傳統很顯然比歐洲人要悠久的多。而且,由於在印度已經經營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又有著跟印度接壤的地理優勢,所以,中國人在這一方麵,實際上比歐洲人更加具有優勢。至少,光是國土接壤這一方麵就足夠讓那些歐洲人的許多外交努力化為泡影。畢竟,這年頭打仗,不像日後那樣會受到諸多因素的製約。中國距離印度這麽近,那還不是說打就打?所以,雖然有許多印度人希望能夠借助歐洲人的“幫助”擺脫受到中國人“奴役”的命運,可是,也有不少的印度人非常清楚自已身邊的那個鄰居是如何的不好惹。就像這一次邀請馬爾伯勒派兵前來“幫助”自已消滅擾亂自已領地的清軍的瓦爾納西土王尼爾馬紮德,就是這麽一個人物。

當年,於中從尼泊爾追著準葛爾大將敦多突入印度,首先就將印度北方邦及其附近的區域給控製在了手中。而且,為了能夠迅速站穩腳跟,於中當時還將北方邦一些比較有勢力的家夥都清除了一遍。可是,瓦爾納西就在北方邦附近,尼爾馬紮德的實力也不小,卻一直沒有受到於中的打擊,這就很說明問題了。雖然後來歐洲人來的時候,尼爾馬紮德也是迅速的就靠了過去,可是,這個“牆頭草”卻一直在觀注著形勢的發展,而且,時不時的還向兩邊討好,就像他當初向於中通報胤衤我和鄂倫岱失陷於聯軍之後的消息一樣。他這麽做,就是為了能在形勢有所改變的時候能夠更加輕鬆的改弦更張。而嶽鍾麒的騎兵出現之後,麵對這支隨時可能要去自已地身家性命的軍隊的強大壓力,這位印度土王終於定下了決心。主動派人向阿散索爾和陽布進行聯絡,定下了這麽一個投城地計劃。結果,他大大的坑苦了倫斯德和柯林斯兩人。而且這還不算。在圍殲了倫斯德和柯林斯帶來的聯軍之後,以尼爾馬紮德為首的那些印度土王們又幫了於中一個大忙,這些人迅速策反了一些在阿散索爾城外幫助馬爾伯勒的印度軍隊,並且,還配合著於中和嶽鍾麒來了一個裏應外合,沉重的打擊了馬爾伯勒的實力,要不是馬爾伯勒指揮有方。在不利地情況下迅速組織的強力地反擊,於中又不想讓自已的軍隊蒙受太大的損失。恐怕這支聯軍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可是,盡管保存下了大部分地實力,麵對已經完全轉變了的局勢,馬爾伯勒再也不敢在阿散索爾城下有所逗留。這位曾經在歐洲立下赫赫戰功的英國陸軍元帥果斷的選擇了向西撤退。而一直在進攻德裏的歐根親王在發現長時間無法跟馬爾伯勒所部取得聯係之後,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妙,最終,這位奧匈帝國地首席大將不得不放棄了已經快要被吃入嘴中的德裏以及城內的另一位大清皇子,轉而率軍向東。試圖跟馬爾伯勒匯合,合兵一處,將兵力形成一個拳頭,扭轉目前的不利局麵。

但是,兩位元帥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聯軍又遇到了兩個巨大的麻煩。

一,那條為了能夠減短後勤路線。由英國和土爾其兩國發起十多萬埃及人,耗時數年才開鑿出來的蘇伊士運河被一支來自東方的“海盜”隊伍給截斷了。那些東方海盜的人數並不多,也就幾千人,可是,由於大軍在前,聯軍卻忽略了對蘇伊士運河這個要害地防護,守衛運河的英軍和土爾其軍數量不多,還有些麻痹大意。結果,當這支摻雜了部分阿拉伯商船,假冒商隊的海盜艦隊來到的時候,兩國的軍隊一時措手不及,被迅速的消滅。之後,那支東方海盜艦隊的首領用極為強橫的手段,要脅運河兩邊的居民,將無數的石頭、泥土、船隻都沉到了河裏……那幫家們竟然硬生生的將蘇伊士運河給堵了個嚴實!之後,在英國和土爾其的援軍趕過來之前,這支東方海盜跑了!而且,讓歐洲人感到極為憤怒的是,敵人似乎還是朝地中海這邊跑的……現在,各國的高層們一方麵要加緊海防,並且派出本國剩餘的艦隊去四麵尋找那支東方海盜艦隊,另一方麵,還要派人清理運河通道。雖然清理並不像開挖那麽耗時長久,可是,沒有幾個月的功夫,恐怕蘇伊士運河是無法開通了。

二,聯軍的重要組成國之一的法蘭西帝國,好像要撂挑子!原因,似乎是因為有法國人懷疑路易十四的死跟此次聯軍的發起人英國有關,這也就是說,法國人懷疑,他們偉大國王陛下是死於謀殺,而不是原來那種死於女人肚皮的不光彩死法。要知道,雖然法國人對頻頻發起戰爭而害得國力疲敝,以致民生艱苦的路易十四十分不感冒,甚至在其死後還大肆歡慶,可是,不可否認,路易十四是法國曆史上一位罕見的偉大君主,就算是恨,法國人也絕不會允許自已的國王被人謀殺。這關係到國家的尊嚴!所以,這件事並不是那麽好解決的!尤其是經曆了十多年西班牙王位戰爭的法國人早就戰爭感到厭倦,國內的許多人也並不讚同這一次的出征,雖然最終法國政府還是在英國拋出願意協助法國奪取北美西部的黃金海岸的條件下同意加入聯軍,可是,現在出了這麽一個問題,再加上聯軍的戰果也並不如先前想象的那麽豐碩,相反還似乎處於不利地位,還有先前圖盧茲伯爵等人的被俘,法國的掌權者們這一次恐怕會有七八成的可能會退出聯軍。如此一來,不僅聯軍陸軍的實力差會大減,連聯軍艦隊的數量恐怕立即就要減少四分之一強……這對因為祟明島海戰而損失了數量眾多的戰艦,正感到手頭發緊的聯軍海軍來說,必定是一場雪上加霜的劫難。

而這兩個麻煩,直接造成了聯軍不得不全麵收縮兵力的局麵。

……

“我早就知道,法國人會是聯軍之中最不穩定地因素!”

坎普爾,印度北方邦重地。從阿散索爾城下一路撤退到這裏。馬爾伯勒可沒少吃苦,這倒不是因為沿途打了多少場仗。於中還是老樣子,那怕是他撤退了。也還是一如先前那樣對他“若即若離”,根本就不給他哪怕一個小小的可以反擊的機會。可是,身為一名老將,馬爾伯勒卻還是被於中給磨得筋疲力竭……因為,就算於中不打算跟他決戰,他也不能掉以輕心,身為主將。隨時都要防著那個對手對他來上突然一擊,這種精神上地緊繃和巨大的壓力。對一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來說可不是什麽輕鬆的工作。能夠一路堅持到這裏而沒出什麽差錯,這已經是托馬爾伯勒的身體一向堅實的福了。而現在,好不容易跟老朋友見了麵,馬爾伯勒也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了。雖然法國人那裏可能會出點兒問題。可是,現在這時候,他麾下的那些法國軍隊還不知道這些事情,而且,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可能告訴那些法國人這些事情。不過,盡管如此,陸軍元帥還是忍不住對歐根親王嘟囔了幾句。

“聯軍地組成本就是為了利益的結合。就像你們答應幫助法國取得北美地黃金海岸,答應土爾其分享蘇伊士運河的權益,答應西班牙歸還直布羅陀……現在,預想中的利益沒有得到,有人打算退出也隻是很自然的事情!”歐根親王地精神似乎也有些不太好。他最近其實過得也不輕鬆。雖然在攻到德裏之前,他所率領的由奧匈帝國軍隊和荷蘭、西班牙等國的聯軍一直比較順利。可是,在德裏城下,他卻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中國人死守不出,仗著城高牆厚,火力凶狠,竟然將他施在那裏長達幾個月……雖然他堅信,隻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將德裏攻下,將城裏的另一位中國皇子捉住,可是,事情總是那麽地讓人感到不如意。不過,幸好,由於這段時間以來德裏的清軍損失巨大,在他撤退之後,對方也不敢進行追擊,也不能對他的後路形成什麽有力的威脅。

“如果……那個於中能夠像男人一點,或許,我們早就贏了!”馬爾伯勒自嘲地笑了一笑,又接著說道。這一次出兵,他最大的不甘就是沒能跟清軍在正麵進行一次“男人似的決鬥”,於中的蘑菇戰術讓他引以為傲的戰術指揮才能根本就沒有發揮地機會。雖然他也明白,一名優秀的統帥並不應該在某些方麵存在著僥幸,可是,不敗而敗,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他覺得十分苦澀。

“按你的說法……如果,德裏的城牆不是那麽的高,那麽的厚,如果,那名坐鎮城內的中國皇子不是那麽的堅強,如果,那名指揮防守的中國軍隊指揮官的才能稍差一些,或許,我也早就攻下印度的首都了!”歐根親王笑道。他當然知道馬爾伯勒隻是想在口頭上發泄一下,先不說那個於中好不好對付,光是對方集結了後方援軍之後高達五萬多將近六萬的兵力就不是馬爾伯勒能輕易啃動的,這還不算中國人的那支人數超過萬人的騎兵和協從的印度軍隊呢。

“嗬嗬,有意思!不過,我的朋友,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如果就這麽退回去,我們的這場戰爭就失敗了……我們甚至有可能不得不將永遠的離開軍隊!……所以,不管是為了我們自己,還是為了這次戰爭的最後勝利,我們都必須跟那個家夥打上一場!要不然,就算我們跟中國人和談,恐怕也難以占到什麽便宜,說不定還會失去很多!”馬爾伯勒並沒有在意歐根親王善意的嘲笑,歎了一口氣後,又目光炯炯的看著歐根親王說道。此時的英國陸軍元帥身上,突然多了一股讓人心動的戰意。

“對不起,馬爾伯勒……”聽到馬爾伯勒的話後,歐根親王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了下來,奧匈帝國元帥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名叫“為難”的表情。

“你怎麽了?”馬爾伯勒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歐根親王奇怪的神色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你知道嗎?……在得到孟買傳來的蘇伊士運河和法國方麵的問題的同時,我還接到了國內傳來的消息!”歐根親王沉聲說道。

“國內?奧匈帶國出了什麽事情?”馬爾伯勒的心提了起來。

“我們的皇帝按到密報,普魯士正在秘密集結兵力,他們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西裏西亞……皇帝陛下希望我能回去指揮軍隊,反擊來自普魯士人的挑釁!……”歐根親王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不可能……普魯士人怎麽敢在這個時候挑起戰爭?他們的腓特烈國王難道不怕引起其他國家的群起而攻嗎?”馬爾伯勒急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位腓特烈國王陛下會有這種想法……可是,皇帝陛下的命令,我必須得聽!你也知道,那個腓特烈國王不僅是一個瘋狂的家夥,還是一位了不起的軍事家,奧匈國內能夠對付得了他的人非常的少……所以,這一次,如果你不撤兵,我也不得不帶領奧匈帝國的軍隊退回歐洲……”歐根親王又一次歎道。

“可,可是……我的朋友,現在我們不能再分兵了!奧匈帝國的軍隊是我們這次的主力之一,現在又是我們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時刻,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馬爾伯勒大聲叫道。

“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歐根親王搖頭說道。

“夠了,你這根本就是不願意跟中國人決戰……”馬爾伯勒怒道。

“我的朋友……我非常抱歉!”歐根親王像馬爾伯勒鞠了一個躬,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我還沒跟敵人正正式式的打過一場……”看著歐根親王的背影,馬爾伯勒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容,……常勝將軍卻未敗而敗,盟友又在他意圖振奮的時候選擇了離去,本就已經被於中磨得精神抑鬱的元帥大人在這種雙重的打擊之下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