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

撲!

宇智波鼬忽然性起,一把將自家弟弟揪倒在灼熱的沙上,失了心神地大吼大責:“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怎麽能怎麽能……”他的唇顫了又顫,雙目通紅,那雙已經失去了寫輪眼的瞳仁仿佛在那瞬間恢複了嗜血猩紅一般,令人望之而生寒。

宇智波佐助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哥哥,被那目光深深地刺痛,麵對著近到眼前的拳頭,完全沒有反抗的打算。

“鼬!住手!”還是宇智波熾插在中間,連忙攔下黑長發的男子握成了拳的手,勸道,“你也聽碧說了吧,不關佐助的事!”

宇智波熾勸慰著鼬收斂起瘋狂,道:“沒有人能傷害得了她,沒有碧她的默許,沒有人能夠傷得了她!”他也痛,他的話也在吼在抖,但他還沒失了理智。

是呀,不關佐助的事……宇智波鼬頹然倒地,眼底一片死寂:從她將自己關起,不讓他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不讓宇智波一族出現在眾人視野內……的確,不關佐助的事——這一切分明都是謀劃好的。

他的心智本就超出常人,又對伊藤碧頗為了解,自然很快就想通了這其間的關竅,可是,想通不代表了能夠接受,能夠那麽快就原諒,哪怕那是自己最最疼愛的親弟弟!

“……哥……鳴人……”抖動的唇、蒼白的容顏,卻是另一個少年的悲傷、茫然不知所措

一日間經曆過了各色震驚後依舊不甚明了,宇智波佐助感覺不到身底能灼傷人的熱浪,緩緩爬起身來,已是恢複到了黑色的雙眸注視著這不太真實的現狀,透出懵懂、驚惶來。

“我知道你想知道真相。”宇智波熾望著心神俱裂、昏迷了的金發少年,眼眶亦紅了一圈,閃出無垠的悲哀來,他低低地開口,道,“小碧她就像你說的,這些年給人的感覺就是無心又無情,甚至,如有必要——殺人不眨眼!”

“那宇智波一族……”握拳,低眉咬唇道,“鼬又是怎麽回事?”

宇智波熾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自說自話地繼續淡淡道:“可就是你口中的無情,卻救了你的哥哥、你的父母……還有,宇智波一族大半族人……”

什麽?!

宇智波佐助震驚地一抬頭。

“你不知道這也理所當然,因為這一切本來就特意地瞞著兩個人,一個是你哥哥,另外一個,就是——你!”

“為什麽……”宇智波佐助顫抖著,如果說這之前他更多的是茫然懵懂,此刻他卻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幹了!這是真相嗎?他隻覺得“太假”——難道是太過“真實”、太過“幸福”了反而令人無法置信?又或者,隻是他本人發自內心的潛意識下的排斥。

“鼬的病也是碧治好的。他應該也是上次,嗯,就是被你‘殺’了的那次後,才知道一族之人其實沒死的。保一族性命,條件就是離開木葉,加入天水集團,外加留下你和鼬兩人一個在外、一個在內,當時機到來之前,伊藤碧允許之前,不得私下同你們聯係。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碧她的用意何在,隻是當做協議無奈地遵循了下來,宇智波一族又處境危險,的確不適合拋頭露麵。”

宇智波熾邊說著邊不斷整理思緒,頭有些痛了起來,不覺抬起右手托額,甩了甩頭繼續道:“至於伊藤碧和你哥哥……她教過小時候的鼬,後來鼬就對她很特別……呃,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內情。”

“這麽說,她非但不是滅族的仇人……還是,救了我宇智波一族的恩人了……鼬哥哥他……”

“嗯。”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伊藤碧的手段,威逼利誘皆上,不知是否還有另外的人有那份能力和那份心。

想起往事,宇智波熾的目光更現沉痛,一時不察身側少年的異樣。待他少時回神時,對方已經搖搖晃晃起身,麵無人色。

“佐助!”宇智波熾忽覺大事不妙,連忙跟著起身喝道,“別鑽牛角尖,碧她沒那麽容易被你打敗,她的死亡大半不是你的錯!”

可惜已經是遲,回答他的,是某人的痛不欲生:“別騙我了……”

和絕望的飛快轉身離開:為什麽?說什麽伊藤碧的死不是他的錯?那為什麽,為什麽要製造出這樣悲哀的結局?如果她真的是無所不能,控製一切的話,為什麽?為什麽呀!為什麽對他這麽不公平?!!為什麽隻瞞著他!

“佐助!!”

宇智波熾挽留不住,頭疼地一跺腳,回頭喚道:“鼬,你還不跟上他?”無奈那人此刻正神魂恍惚,還沒反應過親弟弟的舉動來。

宇智波熾無奈之下瞥眼昏睡的波風鳴人,正要親自追出去以防宇智波佐助那個衝動的家夥說不得會做出什麽傻事來。這一忽兒間,粉色的身影一晃而過,春野櫻見波風鳴人有藍夢這個醫療大家在照應,追了出去:“佐助就交給我了,你照顧他們!快點帶他們回木葉!”

回木葉?的確,白日的沙漠不能停留,宇智波熾歎息地再望了天邊一眼:碧,你真的不在了嗎?

半長黑發的男子像是突然老了幾歲,神容憔悴,但總算還清醒,他走過去,攙扶起如今已經失去大半忍者能力的堂弟,望著那沉睡中的金發少年,苦澀一笑。

“我去追佐助。”宇智波鼬幹巴巴地道。

“不必。”立刻就被拒絕,“你現在的身手追不上,就交給那個□□野櫻的女孩子好了。”

黑瞳一斂,宇智波鼬終是深深一歎作罷,他現在連眼睛都是移植的普通人眼球,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連寫輪一族的頭銜都戴不起了。

鳴人……風沙又起,迷了人眼,一片模糊得刮得將天又遮暗……

宇智波熾終於弄清楚了一件事,這個金發小子是伊藤碧此生最重要的人,或者說,最起碼也是她極為重要之人——碧,他,如我所想嗎?可是,你為什麽會“喪生”在佐助的手下呢?

那人就這麽離開了?留下的未解之謎,卻多了一個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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