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對誰錯

清藍的身影如鬼似魅,一道道虹彩伴隨著呲呲呲的白光層出不窮——結界之上附著重雷!

宇智波佐助大驚之下,不敢硬拚,尚未看清來敵便被逼得連連躲閃。

嘩啦啦!

一時間,水簾之後,一藍一黑兩道影你來我往著隱隱綽綽。

“佐助!”

“……!”

霍得,一陣驚襲上心頭!一聲的迎頭棒喝下,宇智波佐助聞聽得人聲後,就仿若著了魔樣不會動了,手底遲鈍起來,怪就怪在那藍影倒未乘機下重手,竟也慢下攻擊來。宇智波佐助全副的心神都被那魔音牽絆住,他那突兀定住的身子,一點一點,緩緩轉過去,大睜的眼在雨中還保持著錯愕的神情,人就被重力踢飛了去,甩起一串串雨水來。

腰際劇痛,領口、袖口……水混著泥乘隙而鑽。他在泥地上翻滾,倒在雨中,內心卻全然顧不上自己全身上下的狼狽,隻記著一件事——稍稍站定就重又跳了起來,兩點紅瞳焦急地在重重雨簾後急急搜索——

……

那是偶一回眸時眼底淩厲的風采,是如有生命靈力的水波清韻。

碧綠的光在眼前一晃一晃,“水石”鏈上仿佛正流動著道道靈光,波風鳴人無心細究,他在雨霧中愈加水藍的瞳仁緩緩上抬,逐漸望過那滴血的下頷、鼻尖……濕漉漉的雙目——心同目光在那一刹那同步,不約而同地凝在了那兩彎“碧水寒潭”深處!

沒有被對方發覺,藍瞳內溢出的淚水才剛漫過眼眶就被雨水衝走,混進了無邊的“水”中。

“笨蛋,你怎麽就衝了出來?還好沒受傷。”責備的聲音有些無力,卻依舊清脆叮咚,比這天地間的雨聲、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都要來得好聽——夢裏夢外,縈縈繚繞。

淚水又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波風鳴人一聲不吭,就那麽一聲不吭地躺著,望著在他上方的少女,望著那人宛若無事般的輕柔笑容,口裏、心底、鼻頭處,除了苦澀就是酸澀。

“你怎麽了?應該沒有被刺到啊。”似是他的表情太過古怪,嚇到了少女,伊藤碧強撐起身體,在他的腹部處摸索著,不解地喃喃自語,皺攏的眉頭終是放鬆開去。

忽然間,眼前一暗,一陣翻覆,驚訝中,她隻覺自己突然就陷入了溫暖的懷抱中。

“藍……夢(藍蝶的名字)!”少年暗啞地急喚,頓時,藍色的身影憑空而回,在兩人上空張開了清藍的光罩,順便連雨水都攔了開去。

沒有用的……

伊藤碧眼底的光在那一瞬間沉了沉,或許是心靈相通,又或許隻不過是“錯覺”,她隻覺身側攬著自己的手霎時間收攏,還有那臂彎,正傳來隱約的顫抖。她有些抱歉地望向身側,卻隻見到波風鳴人低垂著腦袋,和那額前披散著的發絲。金色的發絲此刻已全被暴雨打濕,一縷一縷地滴著水,無精打采,貼在額前,像是要阻住窺視。

清涼的藍光,潺潺的雨簾,隻剩了兩個人的天地。

伊藤碧忽然心中一動,勉力抬起手想要撥開那發絲再看他一眼,然而,她無力顫抖的手還未挑開發絲就被另一隻男子的手突然緊緊捉住。

“鳴人?”她的心一顫,唇角蒼白著再度倒在了男子的胸前,心底的不安在那一刻急遽震蕩。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一聲緊一聲地朝這方逼近,踢著水。

忍術相鬥引發的雷雨降得疾且猛,停得卻也十分之快,不過片刻,就已經由不久前的密密布布漸漸疏落了起來,地上的淺水溪也立刻就滲入了沙、滲入了地底,隻有伊藤碧長長的黑發,還如瀑般垂著,滴著水。

一雙粘著泥的腳搶到了身前。

“碧!”他又遲到了!

一聲悲痛的男子呼喚,少女身上還在洇開、滴落的紅色幾乎是立刻就闖入了他的眼簾,刺痛了他,令到那對如黑曜石般深沉的瞳仁一瞬間差點就爆發出嗜血的光。他當即搶上幾步,卻又頓住,隻覺得忽然間酸甜苦澀、百感交集,昏昏欲倒!情緒激蕩得下一刻就要爆發、要崩潰!!

“你怎麽來了?”伊藤碧已經十分虛弱,卻還是在轉向男子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微弱的笑臉。

可歎男子卻已是氣憤悲傷得語不成聲。

噗噗噗!

又是一個緊隨著而來的人。

伊藤碧當然立刻就知道了來人是誰,不覺忐忑,隻覺得事情的展開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宇智波佐助在十步開外止了步,滿瞪著紅瞳,殷殷朝這邊、朝著男子的背影注視。他雙唇顫動,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地握成了拳,忍耐再三,這才抖著唇、猶豫地喚道:“哥……?”

是的,他沒有看錯,正因為是那人、那個應該是已經死掉的,他最最在意、最最掛心的那個“他”啊……所以才當聽見了“他”的呼喚後就懵然怔住!

黑發的男子,低垂著腦袋,兩側垂下來遮住了麵容的長長黑發之後,蒼白的唇狠狠一抿。他的指甲掐進了手心、掐得出了血,終於,在宇智波佐助期待的目光中,黑發的男子一狠心,就要轉過身去露出真麵目——

“鼬!”

“……!!”真的是他!

卻是伊藤碧高聲阻止了男子,“不怪他!你應該能明白的,不是佐助的錯……”她的聲音由高昂到虛弱,如一把尖刀紮進了男子的心底。

“……隻要我不願意,這個世上……咳……有誰,能夠傷我?”

她如此自信,如此自負,不知道自己的話越是輕鬆越是篤定,就越是傷了在場的三人有多深?

……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空氣中,低氣流在盤旋著,蒙塵的沙土、遮目的烏雲散開後,熾陽穿透了雲層,開始照耀而下。

最終,還是宇智波佐助從見到“死去兄長”的震驚中清醒過來,被心中愈發強烈的不明預感驅使著,率先爆發開來:“……她根本就沒有心、沒有情!她分明連‘波風水門’這個名字都能麵不改色地利用,她……哥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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