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雷神
“飛雷神之術?”
幾乎是同眼前那震撼一幕同時而起,在宇智波斑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了另一聲更近,也更為驚訝語氣的驚呼。
“飛雷神之術,很有名嗎?”從冥界歸來的先輩分明不解,宇智波斑的時代,波風水門都還沒出生,自然更加不會有後來那傳遍忍界的金色傳奇。
“這個,飛雷神之術雖然也很出名,但更關鍵的是使用它的人。”腦海中遙遠那端的人傳話道,“其中,它的創造者也是最著名的使用者,就是木葉的第四代火影,可以說,飛雷神之術是那個木葉的第四代火影的成名忍術。”
“這麽說,那個宇智波一族的小鬼,難道是木葉的第四代火影?”宇智波斑的雙目亮了一下。
“不,不是!”遠方,遙遙操控著這邊的藥師兜忙糾正道,“那個人不是四代目,四代目是個金發男子,而且理論上來說,應該已經是早在十六年前就去世了的。”
“理論上?”宇智波斑蹙眉,顯然不太滿意於這半猶豫的含糊解釋。
“是。因為沒有找到屍體,但是,十六年前,四代目是同那個九尾妖狐戰鬥時失蹤的,之後被宣稱是已經死亡,而且十六年來,也沒有再出現過。所以,應該是犧牲了吧?”藥師兜的語氣小心翼翼,似乎怕稍有怠慢而觸怒了被穢土轉生術操縱之人一般。
“……”宇智波斑不再問,那個大概是四代目火影的後生,既然連九尾都無法打敗,都要在與戰之中賠上性命的話,無論他是誰,無論在凡間界有過怎樣的名聲同傳奇,都再無法打動於自己——在宇智波斑的眼裏,除了千手柱間之外,凡塵中就再無可置於同一高度考量的高手了,包括眼前那像是在使用奇妙結界術戰鬥的少女,還有自己那開了寫輪眼的宇智波一族頗有些能力的後生晚輩。
因為,這些個人都不過凡夫俗子罷了,所謂的厲害,也隻是相對於“凡人”而言而已。
“小心點,那個女人說不定也是一個‘早該死了’的人。”腦海裏的聲音叮囑道。
“……?”又是?宇智波斑眼神一轉,他這個已死之人突然間遇上了這麽多“應該是已死之人”的“複活”,突然間來了點興趣,問道,“什麽意思?為什麽說那也是一個‘應該已經死了’的人?”
“啊,其實我也還沒確定。”宇智波斑的白眼下,腦海裏藥師兜的聲音繼續道,“四代目犧牲的時候,後來死去的木葉‘冷玉公子’還年紀尚幼,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應該容貌早變了吧?而且我也沒見過本人,隻是看見那把銀色的劍猜想的。傳說中,‘冷玉公子’其實是一個黑發碧眼的少女。”
“少女?”宇智波斑咀嚼道,血紅雙瞳注視向身前那用了龐大結界陣將自己須佐能乎發射的一箭接下之人——原來是這樣,是怕箭威傷及了後麵的人才硬接下的嗎?他承認這少女的確有些能耐。不過,她此刻閉著雙眼,宇智波斑任是再強再好的視力,也瞧不清那雙眼睛瞳仁的顏色,而無法驗證剛得到的消息。
閉著眼睛?他的雙眉再次緊蹙,實在不能不在意——同宇智波一族對抗,目光不能對視,否則會被拖入無窮無盡的幻境的確是基本,可是,如果人能夠在失去了視覺之後還能反應如此靈敏?鑒別如此準確?
那先不說反應力的恐怖,就是學識的掌握、判斷力的精準至極上,也已經是一早就達到了令人驚駭的程度!而不能不令到哪怕是他這樣的強者,也高度正視的程度。
如此之強?
逝去後的這數十年間,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異數”,令到宇智波斑不得不為之動容,而又心有疑惑——如果不靠視覺,又靠怎樣的感覺才能夠在剛才那樣倘若失之一毫就將危險萬分的強力攻擊下,還能夠做到攻守精準莫名而至令人生畏的境地?
在那嘈雜的環境裏,無法預知攻擊為何的前提下,宇智波斑斷不相信,抑或說不願相信——僅憑所謂的聰敏聽覺,就靠那樣模糊的判斷,而擋下了千鈞一擲的一擊!
轟!
一擊之下,小山一般的巨石掉落地麵,一時骨碌碌地搖晃不止,地麵的震蕩更是遠遠傳開。
“沒有攔住?”宇智波斑沉默。
那麵前的少女,雖未回頭,神情卻分明一震,似乎也在意料之外。
沒有攔住?全部犧牲了?……
伊藤碧的心懸著,跟隨著腦海裏群“鳥”升天的場景飄到了迷蒙中……
宇智波熾寫輪眼的瞳力,是有些介於帶土“時空術”同鼬的“天照”之間的性質,能夠運用天生之火而讓目之所及萬物,自發自動“燃燒”,而自內而外地毀滅!
熾焰所生,若無阻擋,則無論是生物亦或岩石之類的死物,都將化為飛灰,而無一幸免!
出其不意地爆出個“飛雷神之術”這一除鳴人和她自己外,似是隻有水門才會的忍術就算了,還什麽都沒發生?伊藤碧簡直不敢相信。
不,不對!她心神一顫,微仰起頭來,在一瞬間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麽,而心神激蕩。
轟隆隆的巨響還在繼續,塵飛土飄的風景亦還未止。
盤旋的墨鳥、鳥上驚慌呼叫的人們、地上被拋出,交疊的人群……
高飛的墨鳥載著人遠去、鑽回地底躲避的白絕群們在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後,又再成群結隊鑽出,一如既往地仿佛永遠無窮無盡……
宇智波斑眼中,龐大的隕石已經如期降落,將下方一切都壓扁,可他的心,卻似乎被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引著,無論如何沒有得勝的愉悅。
白色,飄飄揚揚,不知何時又起的風雪隨風嘯舞……
須佐能乎內,宇智波斑的手一抬,搶先而製人!
霎時間,飛劍連發!小型柱子一般的破壞力連貫施展而出!
嘀!——
在那風雪中,因飛速而鳴響!
衝擊,迎麵而來,伊藤碧有些閃神的瞬間,便已經是逼近了身前。
糟!
多年來,早已經是心如止水的自己怎麽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刻犯下如此大錯?劍鋒快當麵的一刻,她隻覺著身後一熱,下一刻,便已經是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了箭簇射擊的範圍之外——而,心跳如狂!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瞬間的思緒混亂,混亂到不堪!
喉嚨無比地幹渴,渾身在顫抖著、顫抖著,茫然一片,早不知身在何方。
不敢回首、不敢望、不敢問……
他是誰?……不可能!!……因為、因為分明!分明……
可是、可是這致命的熟悉感又怎麽解釋?可是、可是……可是她也已經弄不明白、不敢再想……
緊閉的雙眸突地睜開,風雪的霜凍裏,泥土的潮濕中,她驟然轉身,漆黑的雙瞳不管不顧地盯緊了那分明隻是熟悉的容顏。
!
熾?
果然是我弄錯了嗎?果然還是不可能……
然而安心卻始終太早,在那吐息的斷接之間,伊藤碧剛剛放下的心因為視線所至而又再一次提緊。
如火的熾熱、如光的溫煦……
飛虹掛天,光潤萬物!
手中的熾熱長劍、身後逐漸消失中的燦爛結界……
“這……”推開那胸膛,她不自覺地退著步伐,喃喃而道,“……不……不可能……告訴我,你不是……不是……”目光自下而上,由對方的手移到那麵龐,麵色蒼白。
“別看我的眼睛!”宇智波熾扭開頭去,道。
在聽到那果然還隻是片刻之前那熟悉的聲音時,伊藤碧驟然回神,蒼白的麵色變得鐵青,神情凜然喝問而道:“這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有飛虹劍?怎麽會懂得用它劃開結界的?說!”她此刻心緒激昂,全然不顧自己還背對著強敵,完全將四周的一切完全拋在了腦後——一切盡忘!
她的心在顫抖,多少年了,除了水門死的時候、四年前金發的少年“掉落”到木葉的時候,再沒有像此時此刻,更令她心情起伏如此激蕩的時刻了。
忍之大陸上有無數的禁術,甚至還有如那迷般帶蛇長者那樣活過了幾百歲的隱者……但是,宇智波熾是活人啊,今天之前從沒有過異樣……但是!但是那種感覺、那樣熟悉、心跳幾乎在一瞬間就達到了共鳴……但是不可能!不可能!!因為!……不,絕不可能!!!
如果在此時此刻,忽然間向她宣告著如此一個殘酷的事實;如果現時現刻,才告訴她這些年全錯!全都錯了!!全部都弄錯、全部都做錯了……的話,該怎麽辦……
她已經沒有時間、沒有能力了呀……怎麽辦……
無論多麽強的敵人、無論多麽奪命的忍術橫亙在前的時候,從未有過的絕望,忽然就那般壓下,伴隨著視線的突然變暗。
她隻覺眼前一黑,腳步頓然趄趔,連忙朝後一跨、穩住了身形才未倒下……不,不會的,上天不會這麽殘忍,不會的!
這麽多年了,她什麽都快失去了,隻剩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一個除了她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依舊不受影響地活著……那樣微小的一個小小心願……不會,不會連這樣的一點渴求都被奪走的!不會!
“碧?”對麵的人被驚到,微微一縮,關心詢問。
“你……”緩緩地抬起右手,在還是戰場的烽煙之地,她指著身前之人,用著懾人的視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道,“不是水門!告訴我,你是宇智波熾,絕對不是波風水門的亡靈!”會“飛雷神之術”又如何?能夠召喚出“飛虹劍”又如何?宇智波熾這個沉默寡言的家夥,這個她也無法完全摸清秉性的神秘家夥,誰知道他是不是會是又一個絕世天才?至於“飛虹劍”,誰規定的當真便除了她和水門之外,誰都無法使用?想當年,她也是無意中同火鳳結的緣,她也是因緣際會,又如何就規定了不許別人……?
可是那使用手法……結界?這麽多年來的積累?……實力?不!她猛地搖了搖頭,像是要甩去心底那隱約的懷疑,可能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都可以穿越異世了,宇智波熾既然能開萬華鏡寫輪眼,誰就說他一定不能無師自通……於“飛雷神之術”……還有“飛虹”……因緣際遇……於,短短的數年間……
伊藤碧在顫抖、發自內心地顫抖,心情激蕩中氣血翻騰如潮……她分明是要說服自己、安慰自己,可不知為何,越深想、就越矛盾、越懷疑,也就越發得怕、驚駭……
他不是水門、不是水門的亡靈!不是!因為、因為如果他是,那、那……
不!————
突然間腦海轟然一響,激烈的情緒下,少女眼前一黑,搖搖而倒。
“碧!”慌得男子連忙上前一步將她攙扶。
殘箭激起的巨大聲響蓋過了交談,隻言片語裏不解真情的宇智波斑遙遙用觀察也已經發現了有異。
有什麽事發生了嗎?宇智波斑冷著臉,不太喜歡這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
倒是他的腦海裏,那個又一次自作主張開口的聲音透著驚奇:“‘飛虹劍’?怎麽會被他叫了出來!”
透過遙遠的時空,那個躲在暗處的膽怯男人,哼,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連帶著稍稍影響了宇智波斑自己的注意力。
頂上的泥塌了一塊,光線透了進來,有點刺眼。地麵之上,裂縫在逐漸變長、變寬,鑽出了人一個來。
“周圍沒有敵人,可以出來了。”
那人四麵瞧了瞧後,轉身招呼同伴,不一會,一個個的忍者們互相幫襯著自地底攀爬而出,在地麵站了一圈。
“所有人都出來了嗎?”
“除了綱手大人他們,大家都出來了。”
遠處天際,忽然浮現幾個黑點,越來越近的視野裏,出現的是幾隻不太一樣的大鳥。頓時,人群歡呼起來。
“鹿丸、大家都還好吧?傷亡狀況如何?”綱手姬跳下飛鳥的時候就開始問了起來。
“除了兩人傷得比較重外,全都沒事。”一名忍者上前稟報道。奈良鹿丸笑了笑,像是也在示意著自己無恙。
回想那危急的一刻,絕地之內,岩隱村的土遁忍者於千鈞一發之刻將地穴挖好,眾人冒著也許能撞見白絕地下大軍的危險潛入在內以求一避,險中求存。
未料,脫力倒地的奈良鹿丸眼尖地發現了天空上正翱翔的“黑點”。
傳說中的鷹——蒼羽,那是隻記錄在木葉檔案之內,而幾乎從未被人看見過的通靈獸。
反正在那恍惚的一刻,奈良鹿丸也不知如何就恍恍惚惚地瞅著那隱約的手印,聽著那模糊的聲音,將過往的傳說聯係到了一起——仿佛,看見了幻覺……
頭頂被厚厚的岩沉隔絕了空氣和陽光的一刹那,少年迷糊地想著。
這之後,眾人緊張地等待,然而,預料中應該會出現的巨石降落聲卻始終沒有出現,頭頂上並沒有任何被重物擊中的動蕩之感?
怎麽回事?額頭處滴著緊張汗水的忍者們個個側耳傾聽,不敢發一言。
因為那麽重的隕石!
誰也不敢保證就不會陷落地下,而將他們個個壓成了肉泥去。
希望不會真的是“自掘墳墓”!在場諸人心情緊張。
但,震動久久未降下,久到一旁正隨時準備著要等巨石落定、地勢穩定後,就轉維持為挖掘逃生通道的岩忍,因為長時間的等待和氣悶而已是汗如雨滴;久到那“該到的”超過它該到時刻已然太久太久……
時間太長了!再等下去的話,就算是不被砸死,也該被活活悶死了!
“怎麽辦?”待命的岩忍問,“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挖通道?”畢竟那隕石之大,要挖到繞過的地方,就算是憑借他的忍術能力,那也需要時間,不能再等隕石降落,坍塌穩定了!
晚一刻說不定會喪命的時刻,也就顧不得節約查克拉之類的小節。
木葉忍者高山雄的示意下,那名忍者就要準備開始,卻在那時,奈良鹿丸忽然喘息著出聲:“等等!”他道:“不用挖了,直接把頂部打開吧。”
可能嗎?聽者因為也許死裏逃生的可能,無不心緒激動。
“可是萬一……”尚有人猶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脫離戰場了,咳咳。”奈良鹿丸道,因為無力和缺氧,明顯有些說話不相繼。他記起來了,頭腦裏含糊的念頭拚湊過後,那句話——的的確確是說的“飛雷神之術”!
主意是這少年出的,他的才智眾人也都已經見識到了,奈良鹿丸的話有著一定的分量。隻猶豫片刻,那位擅長土遁的特別岩忍,在眾人頭頂處打開了一道裂縫。
陽光,透過縫隙直接照了進來……好像,沒有阻礙?
探路的忍者,懷著忐忑、激動的心情探出有光和空氣的地麵,恍如再世——風蕭蕭兮,雪揚揚。白茫茫的大地上,莫說大隕石一般的巨大物體,便連那群白絕大軍們也都不見了?!
那忍者著實愣了半響,這才記起回身向一眾友軍回稟這絕好而不可思議的消息。
“我們大概是被飛雷神之術直接移動了位置。”奈良鹿丸道,“那個宇智波一族的人很不簡單呢。”
“這件事的確有些奇怪。”綱手姬亦蹙眉道,“我也算是認識她幾年了,水門的術,她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傳給別人才對;飛雷神之術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學會的。”而且這隊伍也奇怪,從各忍者的戰鬥手法來看,綱手姬仿佛有種感覺——好像他們在對付“白絕”這一群“草生動物”們十分擅長一樣?
“綱手大人!”思路被打斷,四位忍者在前行禮致意,道,“這裏很安全,應該暫時不會受到攻擊了。請允許我們離開去幫助玉大人!”
“不行!”斷然拒絕。
“綱手大人,我們可是玉大人的近身護衛,大人有難,我們決不能不在跟前!”領頭一名女忍堅持道。
“不錯,我們也要去!”又一批三四人加入請願。
“……!”綱手姬柳眉一豎,對這些個“不聽話”的屬下們喝道,“說了不行你們聽不懂嗎?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在那樣的戰鬥中你們去也隻是累贅,還要累得……”她話急急止,吞咽著穩定了會情緒才繼續道:“總之不能放你們回去打攪他們,何況一路上還有成千上萬的白絕複製品攔在路上。”
“回去的事我們自有辦法!”那女忍者忙道,“我們跟隨玉大人良久,飛雷神之術不說會用,幾個人合起來施展還是可以的,剛剛也已經留下記號……”
“閉嘴!”綱手姬發起怒來,金發隨著頭的轉動而輕擺,“說了你們回去隻能是累贅,會妨礙戰鬥的聽不懂嗎?全都給我退回去!結界班!”她頭一轉,不再理會這幾人,扭頭吩咐起來,“立刻布下隱形結界,在下一個任務下達之前,所有人,就在這裏等待!”
五代火影的威嚴和暴烈脾氣擺在那,再沒人隨隨便便提什麽“請願”之事,縱然心有不甘者,也都一個個乖乖坐地休息。
“誘敵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就是不知道鳴人那……”綱手姬美麗的大眼望著眼前那一個個找地休息的人們,心中擔憂——伊藤碧居然親自混在了隊伍裏的事連她都事先不知,還有那個大概就是暗部之“火”的宇智波一族男子……飛雷神之術是怎麽回事?
鳴人呐,綱手姬的心思飛到了那個有些像自己那逝去弟弟的男孩身上,你真的能夠順利完成任務……這次的任務,要毀掉戰爭的源頭……究竟那“源頭”指的是什麽?
綱手姬想起了突襲隊行動前,三代火影對她說的話:“鳴人的安全就拜托了,這次的任務是要毀滅一切的源頭,戰爭的成敗也許就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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