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之事
“伊魯卡老師?”
七七八八圍觀起來的人群外,大男孩精神十足的叫聲突然傳來。
人們讓出條道來,金發同粉發的弟子分開人群,站在那曾經的老師麵前。
“喲,是鳴人啊!”
“伊魯卡老師,你在這做什麽?”
“現在是非常時期,即便是像我這樣的忍校老師,也該為村子的重建工作盡一分力才對。”都快年近三十了的海野伊魯卡,看上去還是同當初那二十才出頭的毛頭小子給人的感覺差不多,天真爽朗、真摯而誠懇,“不過沒想到又一次見到四代目的家。”海野伊魯卡望著麵前的木屋大宅,眼神中有一股子難以形容的追憶色彩。
“誒?”波風鳴人同春野櫻見他神色,不覺詫異。
這裏分明就是鳴人的家。春野櫻之前並未聽說過什麽關於“已故四代目”的事,此刻驟然得知後,不免一驚,她眼瞅瞅自己那同伴,又瞅瞅老師,疑惑的神情一覽無遺——咦,伊魯卡老師對四代目的事很了解嗎?難不成很熟?
“小時候路過的時候,父親曾經指給我看過。”海野伊魯卡帶著無限回憶的神情道,海野伊魯卡的父親海野秋嵐曾做過波風水門的副官,是四代目最親近的下屬之一。如果不是後來跟隨著四代目在抗擊九尾時犧牲,說不得這好好老師日後也會有在四代目手下效力的一天。
“父親時常對我說起一些四代目的偉大事跡……”所以從小時候起,一個英俊挺拔的四代目身影就已經在海野伊魯卡的心底紮下了根,“……他同時讚不絕口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年僅八歲就成為上忍的木葉另外一個傳奇人物——‘冷玉公子’。”從此深紅之中,那孤冷清絕的一個小小白色身影,就成為了他記憶裏的傳說和膜拜。
“四代目……同‘冷玉公子’是住在一起的?”一個忍者插話問道。
“哦,好像是那樣的……他們倆感情特別要好。”海野伊魯卡撓了撓後腦,有些拿不準地道,畢竟那些都隻是童年時從父親那聽說的而已。
“伊魯卡老師的老爸原來是那個四代目的副官啊?”波風鳴人用羨慕的口吻道,邀請眾人既然來了,就進去喝杯茶,休息休息吧。
說著他已經掏出鑰匙,扭開了門。開門的時候,波風鳴人愣了下,因為他這會子才想起,自家的開水分明用完了還沒燒。
汗!居然忘了這茬,還要邀請這麽多人來家喝茶?波風鳴人慚愧得無以言語,他怔怔地站在那,反應遲鈍地沒有進門讓客,正尷尬著不知該如何解釋之際,身後一片驚奇聲湧起,嚇了他一跳,立刻轉回身去。
“怎、怎麽了?!”哧溜得冷汗自發角流入了脖頸,汗漬漬得癢得難受。波風鳴人在麵對那一張張湊上來的,充滿了好奇的大臉麵前,直覺著“危險”更勝了同佩恩對戰時!心底發毛,他在眾人好奇到都有些恐怖了的眼神裏,連忙使出小天的讀心之能,快速無比地跳到一旁,把觀察的視線讓給一幹“好奇青年”。
十幾人正在工作時間內,都沒留下用茶,倒是免去了波風鳴人因為開水的擔心,但他們明顯都對這大宅興趣濃厚,紛紛進到屋內,四下轉過一圈後心滿意足地離去。
兩少年同海野伊魯卡道別,波風鳴人這時才伸手揩了揩剛剛這一瞬額角多出的汗水——那些人誇張的神情,忽然就令他明白到了:原來自己是如此得“幸福”,十年了,居然連住的房子都為無數人欣羨無比!
他轉頭,猛然對上春野櫻那亮閃閃中帶了幾分迷茫的碧綠清瞳,心頭一震,止不住唇角一抽一抽,哂笑兩句,憋著嘴地請人進門坐。
“這裏原來是那個四代目住的地方啊?”春野櫻不住地四下打量著,道。
“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波風鳴人道,心中卻想:若是她知道這另外一個主人還活著,還來過得話那才該驚訝呢!
想著,少年拿眼瞥了眼少女,意外地見她正手托著頭,怔怔地不知望向何處發呆。
“別擔心,佐助一定會回來的!”安慰的聲音傳來,回首間,少年溫暖的笑顏近在眼前,“我相信他。”
自信的言語,能鼓動人心,春野櫻卻不敢如他般“樂觀”,隻見她搖了搖頭,並無多少信心地問道:“他真的一定會回來嗎?鳴人你是知道的吧?大蛇丸已經死了,鼬也死了,如果當初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報仇得話,那為什麽限製他的人不在了,目標也達成了的現在,佐助君他還是沒回來呢?”雖說當初宇智波鼬被他弟弟殺死的消息傳來,還曾令她震動過。
“……人是會變的,佐助君他……已經變了……”
淒涼的話語在飄蕩,粉色的發,蓋住了低垂的容顏。
沉默。
“我也不能肯定一定會……”
沉默過後,是波風鳴人淡淡的未完話語。
“哎?”
那語氣突變得厲害,春野櫻雖適才自己還是一副毫無自信的悲劇心態,此刻還是被這本該永遠隻知朝前、樂觀地朝前……一根筋通到底的少年那“泄氣”的話語所驚,愣愣地抬起頭來,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發怔地注視著他。
“結果會怎麽樣,那種事誰都沒辦法肯定的。不過,在那之前,我所要做的、所想的,就是相信佐助,並且努力地帶他回來!不到最後的最後,小櫻,我都不會放棄的!”
青春飛揚的笑臉上,是自信的神采,春野櫻突然間就發現了那個大大咧咧的少年——所擁有的獨特魅力。
她不覺麵上一熱,低了頭。
“怎麽了,小櫻?”波風鳴人覺得有些異常,奇怪地問道。
“沒事。”臻首低搖,春野櫻自覺慚愧,深吸一口氣,將適才的那股子怪異之感壓下後,抬起頭來,感激而又抱歉地望向波風鳴人,誠摯地道,“抱歉鳴人。”
?
“佐助君的事,一直以來,都是我自私地用‘承諾’壓在你的身上。對不起……”波風鳴人自幼對她特別的感情,春野櫻這個卷麵測試總是高分的少女不會體會不出,從前她不以為意,甚至是對此厭惡的,此時此刻,卻不自覺生出愧疚之情來。
“小櫻。”親切的話語,不再如昨般肆意粗獷,“小時候頑皮的事就不要在意了,小櫻對佐助的心意,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傳達到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
“咦?”
“是心意啊,心意!”波風鳴人分明有些激動,雀躍地道,“一個人對你的好,那點點滴滴的好……一點一點地被發現……嗬。”他投入地一笑:“小櫻對佐助的好,總有一天會被他正視的。”
波風鳴人臉上的表情太幸福,惹得春野櫻一陣滿腹狐疑:“他是在指雛田嗎?”當年的少年郎,對自己的那份狂熱似乎在減退……春野櫻揣度著波風鳴人的心事,不知為何忽然有隱隱黯然的感覺。
“啊,差點忘了,你等一下!”波風鳴人醒過了神,叫著跑進裏間去,不多會又風風火火地手捧一卷卷軸回來教給春野櫻。
“師父是要我來借藥品還有醫療繃帶的,這個……”春野櫻拿著卷軸吞吞吐吐地道,其實從一開始她就覺著有些奇怪了,不明白為何綱手姬會認為波風鳴人家有大量這種東西。
“哦,就是這個,你放心好了,拿給綱手婆婆還有白姐姐的話,她們倆一看就知道的。”波風鳴人信誓旦旦地道。
春野櫻依舊是懷疑地收好卷軸,不過她也已經猜到,這卷軸估計是將物體封印了的那種。她環顧了一下室內,忽然問道:“鳴人,你家現在住了多少人?”
“住了多少人?”波風鳴人撓頭,眼下木葉遭到重大破壞,房屋多新建過程中,未被破壞的屋子,一般的都被分派收容了人。波風鳴人被春野櫻這一問,忽然意識到:對啊,他家倒還真沒塞人進來呢!一直忙乎著,倒真忽略了三代火影這刻意的安排。
妙木山的一所別致的草屋中,一個黑發少女此刻正盤膝閉目而坐,在她身上,隱隱可見紅色的光忽閃忽閃。
心如明鏡透,意似湖無瀾。
汗水不停地滴落,少女的周身早已被熱汗、冷汗浸濕了一層,她的臉上卻是眉目舒展,毫無半分痛苦表情。
然而那圍著少女不時焦急地轉一轉、飛一飛的藍色精致“小蝴蝶”兒,卻深知此刻之凶險,無法不擔心。
佩恩襲村,九尾共鳴。
木葉村中發生的一幕,不知究竟是契機,抑或還是災難的結局?藍蝶雖憂心,此刻也唯能守護著伊藤碧不被打攪、信任著她……
妙木山上,少女已有兩日沒有現身,一眾大小□□們隻怕是以為她已經離開,鑒於往日經驗,這樣的“不辭而別”卻也並不令□□們驚訝……
“真的可以?”三代火影依舊不放心地問了句。
“嗯,火影爺爺,重要的文件之類的東西,我都已經收拾妥帖了。您就放心地讓人住進去好了,沒關係的。那麽大的房子,現在這個時候還空著的話總不好。要是還不放心的話,不如您自己住進去好啦。”波風鳴人篤定地道,他對那隱秘書房十分信任,相信沒有人能找到。
“老夫知道了。”三代火影點了點頭,謝謝少年的好意。
離開就在明日。初夏的風裏,波風鳴人踏著細沙石前去探望過旗木卡卡西、水無月白……等眾人,一一道別。
村子正在重建,還有很多的事待辦,需要很多的、各式各樣的人手。他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要離開木葉。
手撫過書架,在書房整理必須的卷軸的時候,忽然停在了某處:搜羅結界——天羅地網……勾起了死亡森林時的回憶。
依著心意,波風鳴人拿起了它,輕輕撫摸,六撇小胡子之下的薄唇因為記憶而輕翹。
搜羅結界,依據查克拉的四下擴散、反饋,來探得四周忍者的分配,並能大致了解其實力大小。查克拉的擴散、反饋需要時間,故這一卷軸並非即時奏效類忍術,當初的三小不知,短時間內心急地連續使用造成的後果就是:嘭然爆炸、沙石亂舞、氣流飛旋來天昏地暗——差點沒被震暈、報銷在那旋風中!
波風鳴人憶及那時的無知和犯傻,忍不住心癢一笑。但也就是從那之後,他對待結界術的態度開始變認真,不敢再輕易拿還不通原理的現成卷軸做實驗了;另外,還有一個收獲就是悟到了小的忍術、細節等用特定方式疊加起來,也許就能化作質的改變的道理。
回憶結束,波風鳴人將卷軸封印起來——說不得這次的途中就能用到。
嗚——
風吹過枯木時,發出的特殊“哭聲”,在這一地上空回蕩,聽來令人毛孔悚然。
哢!得一聲響,踏斷了地上枯枝一根。
孤獨的沙沙風聲、嗦嗦石子聲裏,波風鳴人走在昏沙迷霧中,詫異地望著四周不是枯枝朽木、就是一片幹淨黃土坑的環境,難以相信——時不過月餘而已,這地方竟發生了如許大變化!
嗚嗚————
風聲乎?是鬼哭?!
他隻覺寒毛根根豎起,因為沙塵厚重,而生成的清晨的濃霧深處,一點綠綠的、白白的鬼火?冉冉直立?了起來——如人起身一般!
鬼?幽靈?!
波風鳴人後項直發著寒,霧中的水汽寒意從體表滲入肌膚,冷得他直打顫。
不、會吧?
濃霧中,望不清三米遠處……瑩綠已在眼眶匯聚,心撲通撲通得跳!波風鳴人緊張得手腳發僵、喉嚨直發幹。
這鬼怪幽靈之事,若是換了從前他一定早跑了,這一刻,卻不知為何,那濃霧深處的一點光,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一般,招著他即便已是駭懼已極,還是抖索著、身不由己地邁步朝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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