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一）
“看來這位叫菊代的……嗯，生前一定對你很好了？”墓地前，波風白石問道。
“不是。”出乎意料外的，波風鳴人金色的小腦袋搖了搖，遲疑地道，“其實……也不是特別好……菊代阿姨似乎不太喜歡我……感覺……”小家夥的腦袋道著道著漸漸低了下去。
什麽意思？既然菊代對他不怎麽樣，為什麽每年都來看望？波風白石皺了皺眉，情報顯示上確實是這樣的，雖說這所謂的“每年”其實也就三年時間而已，畢竟菊代去世的時候也不過就在大前年。據說是因為身體各項功能快速衰退而病逝的，連醫療忍術都對此症束手無策，雖說對她那樣的年紀來說，這實在是一大遺憾。
“不過！”小家夥的腦袋很快又揚了起來，湛藍色的瞳大睜著，望向波風白石道，“其實菊代阿姨對我也挺好的，父親去世之後，隻有菊代阿姨一個人理我、來看我，偶爾還會給我做好吃的。菊代阿姨做的紫菜蛋卷最好吃了……”他興致高昂地說道這，突然低沉了下去，頭也低了回去，喃喃道：“……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咚。
手指戳上額頭的聲音。
“痛！”小手抱上額頭，波風鳴人在後不滿地瞪眼，又來了，白石哥哥怎麽總時不時地喜歡戳他的額頭？雖然他自己也有點偷偷喜歡就是，可是，老這麽突然就戳過來——還是不太爽！
“笨~蛋！以後哥哥給你做怎麽樣？”陰冷的墓地裏，少年的話就仿佛一縷和煦春風，將一冬寒冷都吹散。
“真的真的！白石哥哥也會做紫菜蛋卷？”小家夥興奮地叫了起來。
“你懷疑我的廚藝？”小家夥，你可是都吃了六個月啊！
“嘿嘿。”怎麽會，白石哥哥做的便當從來都是最好吃的，連那些同學們的媽媽們都做不出那麽好。
……
“菊代，謝謝你對鳴人的照顧。”
無言的謝意下，波風白石牽著波風鳴人離開墓地。
“嗯……咦？”小手抱胸，湛藍的眼眯成了一條縫幾乎不見，六撇小胡子歪歪翹翹，波風鳴人站在那，神情實在是……不止一點的特別。
又怎麽了？！
惹得波風白石在旁也忍不住劍眉直挑——他這個弟弟，還真是喜歡時常給掉掉鏈子，弄得他是常常思緒跟之不及，鬱悶不已。
他正要開口問。
小家夥又開始嘟嘟念起來：“果然是不太對呐！”這會子幹脆手歪托起腦袋來。
“怎麽佐助今年會沒來呢？”
波風白石聞言一怔，在對麵小人詫異的目光中笑了下，手一指某個方向，道：“你看那是誰？”順著波風白石食指的方向上，果然有個粉嫩粉嫩的小男孩在霧蒙蒙的光下抱胸而立。
“佐助！”湛藍色的眸子立刻放出光來，年幼的波風鳴人一邊揚起手高聲呼喚著，一邊朝自己的童年摯友奔去。
……
為什麽一個個用那樣的目光看我？
為什麽都討厭我？
……
“喂，你看，是那個孩子……”
“那個家夥來了……”
……
匆匆而過的人身留不下一點溫暖。時間的縫隙裏，年幼的波風鳴人還沒能理解那些人話中的含義，就已經體會到了人心的冰冷……
在那宛若寒窖深處，透不進一絲光和溫暖的歲月中，對“早逝”的“父親”的印象基本上已模糊，隻有那個平凡的身影，那雖然不熾熱但至少溫和的一點“光”被他永生銘記——菊代對小鳴人也許不夠噓寒問暖，但孩子敏感的心從那些執筆相教、送衣贈飯……的日子裏，還是及時地體會到了不同於其他人的一絲發自內心的關懷。
至少那個女子，她的眼中其實並沒有多少憎惡的色彩，相反的，總有著若隱若現的憐惜，雖說太過年幼的波風鳴人那時還不知道那代表了怎樣的一種感情，而隻是本能上覺著挺舒服罷了……
“鳴人他其實很喜歡你。”童年期的宇智波佐助有些靦腆而認真地對波風白石道，“一直被村子裏的人用厭惡的目光看著的他忽然間遇到了一個對自己好，自稱是哥哥的人，他其實心中開心得要命。可是‘花山太郎’是他父親取的名字，鳴人說這也許是父親同他自己之間唯一的羈絆了。白石哥哥，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說服鳴人把名字改掉的？”
“啊，這個嘛……”波風白石哂笑，怪不得，他還記得當初告訴小鳴人“花山太郎”這名字的真實含義時，後者臉上那有些不太尋常的震驚和沮喪。隻是當第二天小家夥一臉精神地宣布自己從此是“波風鳴人”了的時候，他便沒再將頭前的輕微疑惑再放在心上。
……
“唉，還是讓他就這樣以為花山護木已經死了吧，省得再麻煩。反正也沒有花山護木的墓。”波風白石在清冷的風中撓了撓金發，心中想道。
“哥哥哥哥！”一陣呼喚將波風白石從各色思緒中喚回，自從承認了這個“哥哥”後，波風鳴人總是喜歡一天到晚將“哥哥”這兩個字甜甜地掛在嘴邊，像是要將自己童心中極致的幸福宣揚到人盡皆知一般。
“鳴人，有什麽事需要白石哥哥幫忙嗎？”瞧著轉個不停的藍色小眼珠，波風白石微笑地俯下身去，立時就明白了自家那弟弟隻怕是有什麽事需要他幫了。
“嗯嗯！”小腦袋點個不停，不過貌視還有些猶豫不定。
“好了，說出來吧，都跟你說過對自己哥哥不需要顧忌太多，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哥哥答應你一定幫忙就是。”波風白石道。
“哈！”小家夥立刻開心地笑眯了眼，又叫又跳，但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又立刻神神秘秘地靜下來站好，他這副奇怪舉止，倒叫波風白石真的詫異起來。
“呐呐，哥哥你幫我和佐助修煉怎麽樣？”小家夥雙眼直冒泡地盯著自家哥哥充滿希冀地請求著，後者卻是受驚不小。
“耶？”波風白石詫異無比，他好像從來都沒在自家弟弟麵前表現得有多精通忍術吧？或者說他給波風鳴人的感覺一向都應該隻是個普通的商人而已，那麽小家夥這樣開心、這樣一副期待無比的表情究竟是為什麽？
“鳴人，你怎麽忽然間想到要我幫你修煉的？”問這句話的時候，波風鳴人的麵部一直在皺皺縮縮，尤其兩隻眼角，止不住地上挑個不停。
“咦，是小葉子姐姐說的呀，說是哥哥你比她還要厲害！”波風鳴人興奮地道，還拉低了自家哥哥在他耳邊偷偷請求道，“呐，哥哥你能不能以後在課下專門幫我修煉？我想變得比佐助還厲害！”
“嚇？”波風白石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已經是受驚過甚了——這真是自作自受——瞥一眼在場多出來的第四人上，波風白石終於明白什麽是自種苦果自己嚐的滋味了。
不過，該拒絕的還是一點不能含糊，否則的話不知事後又會惹出多大風波來。
金發少年轉過身去，他已瞧出自家弟弟心中極致的希冀來，此刻便有些不敢直視那過於期待天真的視線，掩飾性地假咳了聲後道：“鳴人，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這個……我可不懂忍術，修煉的事隻怕是幫不上忙了。”說著匆匆而走，背影頗為狼狽。
“咦？”激情冷卻下來，有點失望。
“笨蛋。”遠處，一對盯著這邊望的雙目下有人聲在歎息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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