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猜不透的人

“唔,這也就一般般吧,沒什麽大不了啊……”某個偷窺慣了的“同道中人”不滿地心道,這哪有那些個“芙蓉出水圖”、“鴛鴦戲水圖”……等等的好看嘛,虧他剛看對方一副快要流口水模樣(在心中擅自加的妄想),還以為真是什麽不得了的好看東西才迫不及待出手著,露了一手“無聲移物”的手法來,卻不料隻是這等平常小兒鬧玩的角。

巨大反差下的失望中,自來也鬱悶地想。

“喔,這小子!”耳邊又是一陣驚歎。

咦?

自來也有些驚訝地從望遠鏡上挪轉腦袋——明明這望遠鏡此刻在自己手上……啊?

某人還沒來得及想完全了,一見身邊人正手持望遠鏡聚精會神“偷窺”中,不由一時吃驚得張大了嘴:

哎?哎……這個、這個……怎麽回事?

目光飛速地掃了眼自己手中,明明那望遠鏡被他盜了去,還正納悶著對方不做聲不做氣得莫非是認出了自己,誰料想對方才這會子就又“變”出來了一個!

“小鬼,你很厲害。”自來也笑笑著,眯了個眼衝波風白石伸出了大拇指。

“過獎了自來也大人,我這隻關心關心弟弟的學校生活而已,遠沒有您幾十年那個……‘豐功偉績’來得厲害。”波風白石瞧了眼身旁這位白發中年男子後,便又毫不為所動地又轉頭去專心對付自己那架望遠鏡了。

倒是自來也心中越奇,眼前這少年看去也不過十三、四歲,一語便能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和有些特別的“嗜好”不說,還毫不在意、滿不在乎地繼續自己的事?當是這份子“處變不驚”的態度,就讓人對他那“小身板”兒格外刮目相看。

波風白石自顧自地偷窺著取樂不已,自來也在旁靜靜地觀察了少年好一會,心中不知不覺間便浮起了另外一個早已不在了卻還是印在心底的熟悉身影。

“這次的東西不錯,看來有次郎沒再拿什麽次品糊弄我。”看得出身邊的這位心情不是一般得好,咧大了嘴的笑容就一刻沒住過。

“要是水門小時候也露出這樣表情的話,應該會很有趣吧?”樹葉沙沙聲中,自來也心中不太妥當地拿自己那已故的弟子做幻想。

“哦!”腳下樹幹忽然一搖,自家那弟弟被揍了個滿頭包,波風白石倒好,好似越來越興奮了。

自來也在瞟到望遠鏡中的鏡頭時不禁蹙了白眉不解。

“今天的‘每日一揍’終於結束了。”教室內的一瞬嘈雜過後,重新恢複了“安寧”、“平靜”,身邊這人仿佛終於過足了眼癮般,滿足地放下望遠鏡道,在那明媚的天光裏展臂伸腿。

“喲,自來也大人,您回村了?”像是這才真正注意到他這位三人一般,波風白石略帶些吃驚地問候聲,看那模樣,似乎、似乎連自己一早瞅見人時已經問候過了的事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耶?

濃密的雙眉立刻挑了起來,成為三忍後,自來也已是十分得不習慣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居然能一副毫無所覺地將自己忽略個徹底的態度,或者說,在今天之前,他還真就從沒遇見過這麽個人。

“嗯,該走了。”波風白石嬉笑著起身,對自來也告辭道,“自來也大人,喜歡的話,這兒就讓給您繼續,至於這最新款的望遠鏡,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送您好了。”他十分大方地道。

可是……繼續?

自來也沒興趣,這裏的“風景”可沒他喜歡的,至於望遠鏡,他倒是可以考慮收下。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

“喔,那就多謝了,這的確是個好東西。”自來也轉動著手上的望遠鏡,說著自兜內掏出一物遞給波風白石道,“小子,這個送你,就當是回禮。”腳底一動,東西送出後的同時,那人已在視線之外。

“這可是本仙人寫的書的特別珍藏版,輕易弄不到手!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氣啊!哈哈哈!!!”

輕狂的笑響徹天地間,波風白石身處微微晃動的枝葉叢內,耷拉著個臉十分不爽地盯著手中的書打量——《親熱天堂》?他可不是旗木卡卡西,不想像後者一樣從此打上“某項標記”……喂喂!

可是,僅僅不到半刻後……

“嘻嘻……”

“喔,原來是這樣……”

“我看看……我看看……”

……

唰……唰……唰……有節奏的翻頁聲,時不時地哼上兩聲,無意中露出的用某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絕對絕對——“猥褻”的笑!

那埋在書後的金色腦袋一起一伏中,看得一旁在暗處潛伏著觀察的旗木綠葉是渾身雞皮疙瘩都快長了個全。

而某人隻怕是明顯沒察覺自己被“監視”,又或者是壓根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見那先還露出鄙視、不屑眼神的家夥這會子卻是盤膝坐下不走了!捧著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書的書在那眼冒“色光”,一副快要流下哈達子的垂涎欲滴樣沉迷了進去——更何況那張書皮、那副模樣都是旗木綠葉鼎鼎熟悉的——從她那某個不良“老哥”那!

這個人當真就是那名動忍界的商業天才——天水集團的董事長?

怨不得旗木綠葉會懷疑,“天水集團”,那可是整個忍界最大的財團,傳聞該集團董事長倒是個十分年輕有為的後進之士,可這半年來的所見所聞……旗木綠葉覺著,隻怕是隨便一個人都不會相信這麽個一天到晚“東邊抓貓”、“西邊撲狗”……時常還“偷窺”、“偷窺”自家弟弟的家夥——居然會是天下財富第一人?!

不過……旗木綠葉卻也還記得半年前發生於伊藤宅時的事:

苦無的光在反射,銀芒森森,仿佛能在空氣中激蕩出聲音來,一瞬間將所有的涼都指向了中央那人,連旗木綠葉在初見的那刻都忍不住寒上心頭。

可是那個極為酷似四代目的金發男子,被那十數柄苦無圍在中央,卻隻是那麽微微無害的一笑,從容不迫、毫無半點怯意——一時間,就連他身邊那麽多身懷絕技的“暗部”們都有些驚訝。

“波風白石先生,木葉特別稽查隊請您走一趟!”果然如她所想,是因為小鳴人麽?

“木葉的暗部什麽時候如此有閑暇了,居然一次性出動這麽多人來對付我一個?”悠閑的笑容、微挑的唇角,吐露出的是悠哉閑哉的話語。他語調和婉,吐珠如玉,潤潤磁磁,令人聽了頓生一股怯意親切之感,隻一句話,便能令人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了去,若是放在春暖話開明媚時說出,定會讓人認為是於那茶餘飯後同朋友閑話家常。

隻可惜現在不是,也隻可惜這聲音雖說是委婉動聽到了極致,再配上那微挑的唇角上揚著,此時此刻依然眯了眼微微笑得陽光無比的笑靨來,不知為何讓人聯想到的卻隻有詭異和駭怕!

輕微的摩擦聲,有人竟然不自覺向後退了一寸——在這“身懷絕技”的“暗部”群中!

旗木綠葉瞪大了眼,心猛得一沉,不敢置信於眼前所見——就好像,真正被逼入絕境的不是這金發少年,而是那些暗部們,還有……或許還有她自己此時此際炯亂惶然的心!

而隻在下一瞬,她就明白之前的想法和念頭們都不是虛妄!

“嗡!”

世界無聲、而心中有聲……

隻在電光火石的一瞬,誰也沒瞧清的時候——至少她沒有,一個個“暗部”們紛紛倒下,隻餘下了兩人!卻也都是各被一柄森冷的苦無架在了脖子上!

變故來得太突然,事態變化得太快,眼花一刻中,旗木綠葉一堂堂中忍竟愣是沒能回過神來,當然,這之間驚訝的成分也占據了一大比例。

發生了什麽事?

至少在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剩下的兩名“暗部”被同樣帶著麵具的兩人用苦無架住了脖子的時候,旗木綠葉是無論如何想不透這中間的關鍵的。

“回去告訴你們團藏大人,就說下次要找我,請再直接點如何?”就在她驚訝萬分的時候,一旁從一開始就一直隻微笑著的少年上前幾步,揮一揮手,示意那“幸存”的兩名“暗部”身後的人移開苦無,輕描淡寫地道,“木葉的特別稽查隊可不會聽命於他。”他的唇角依舊帶著笑,隻是這一刻,那全部的輕描淡寫和帶著玩味的笑容,便全都變成了恐怖、震懾!

這個前一刻看上去,不,即便是現在光看他外表的話,隻怕還是會讓人覺得“無害”的少年,手不揚、身不動地就輕輕鬆鬆讓在場十餘位忍者——也包括她自己畏懼了起來!

波風白石朝沙發上的小鳴人走去,輕輕抱起孩子便向外走去,之前現身幫忙的兩名看模樣該是真正暗部的人無需少年吩咐也一早消失,仿佛根本不擔心恢複了行動力的兩“暗部”會繼續對少年不利似的,又或者說憑借剛剛現出的身手就已經證明了:即便這些人不明形勢,在這之後又有什麽“出格”舉動的話,能夠有著絕對的把握將對方一舉製服?

旗木綠葉不知道答案,受到驚嚇的在場還意識清楚的兩人也不知道答案,因為他們終究沒再出手,而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金發少年毫不在意地背對著二人抱起小男孩,緩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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