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縭之情（三）
波風水門才不是什麽情商為負、為零的家夥，早先的時候，他也尷尬過，甚至有些難以同這樣一個“自己未來的戀人”相見。可是自從得知了一個事實——四代目於二十二歲辭世之後，他看伊藤碧的目光中又總多了三分憐惜、三分歉意。
再後來，若即若離，從最初相見時的激動、明顯得愛慕——瞬間到平淡，他忍不住去猜她的心思，忍不住就總在萬千人群中多注意起她來。
四百多個日夜裏，朝夕相伴，她的確每日都待他素淡得很，他卻漸漸從那雙目中瞧出了一種感情——是重要！
波風水門覺出來了，他是那雙如泉清眸裏，最重要的身影——隻是不知究竟是現在的這個自己，還是從前她印象中的那個身影？就像他無法肯定伊藤碧對自己的看法究竟是如同看一個小弟弟般、看一個縮小了的懷念中的影子般，還是真真正正地隻注視著他自己？
——直到今天！但那並不影響他心底的欣喜、激動——因為，他是一個被人重視的人了，是那樣仙子般一個少女的心中最最重要的人！
“……”身體上的束縛更緊了，兩個人在冰冷的夜晚，相依相偎，驅散著寒冷的溫度。
“碧，嫁給我吧！”他突然鼓起勇氣開口，道，“等我十六歲的時候！我會為了你而快快長大成配得上你的男人！就算……就算無法陪你一輩子，至少未來的七年裏……我波風水門未來的七年全都是你的！”
他死死地擁著她，在那一片突然降下的寂靜裏提著心，等待她給的答案。
“水門……”伊藤碧稍微退開了他的懷抱一點，注視著那對最愛的藍眸，在少年忐忑的目光下道，“你的人生不會隻終結於二十二歲的……我保證。”
她輕言款語，他湛藍的雙眸立刻泛著光，瞳仁一縮，將要言語，卻全然被她如蔥纖指阻在了腹內。
“你已經不算太小了。”伊藤碧繼續道，“再有一個月左右就滿十五周歲了……不用等到十六歲……”
她吐息如蘭，近處噴薄在麵上，波風水門聞言心頭一陣狂跳，氣血上湧，竟有些癡了、醉了，雙頰飄蕩起紅暈。
“……所以，今夜……今夜我就做你的新娘吧！”
轟得一下驚雷終於降臨到他的身上，令到他一時呆住，不知所措。
她嬌靨如花，近在眼前；他氣息不穩，難以自抑——他是想……是想……
可也許是來得太快、也許是來得太突然、太意外，反倒令他有些退縮起來！
“碧，我……唔……”
她已經獻上了最潤澤的甜蜜，不給他退縮的機會……
那最最甜蜜的誘惑，他無法抗拒、無能抵擋——波風水門手一收，將伊藤碧攔腰抱起，憑著直覺大踏步跨進屋去……
“啪”得一聲房門帶上。
……
“……碧，從今夜起，我這一生，就全都屬於你……”
……是的，我隻要你的一生、隻要你這一世……便足以……
……
一夕恩愛，兩世情緣，永諾終生……
……情之初，合當若即若離、羞羞怯怯；情之所終，卻當相契相合，融融恰恰……
夜鳥在飛，海浪在舞！
沒有賓客滿堂，沒有恭喜的笑容和摯誠的祝福——天與地間卷起的風聲、浪聲，還有那夜鳥鳴啼，就已像是大自然最壯闊、最宏大的祝賀……
天亮了，看那被底嬌娃，睫毛上似乎還掛著一顆淚珠。
還沒醒？昨晚累壞了吧？
波風水門瞧著那安安靜靜閉著眼睛的小臉，是越瞧越愛，越瞧越歡喜，忍不住俯下身輕輕地在那粉嫩的唇角親了一下——隻一下，小心地不將人驚醒。
然後，他輕手輕腳地下地，臉上帶著掩飾都掩飾不住的笑意去了廚房，不知道身後的一堆黝碧的眼珠瞧了他一整晚，也不知道就在他起身下地後，那對眼珠又重新睜開，一直瞧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隻不讓他發現。
砰！
廚房裏發出一聲輕微的瓷響，波風水門實在是太興奮了，興奮得不禁意間就體現在了舉止之中，連拿捏餐具的手都忍不住一顫，差點將杯杯盤盤們打了。
他忙穩住，直待靜靜地、安全地放在餐桌上時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波風水門的動作盡量得輕，害怕將那“好夢正酣”的人兒驚醒——明明廚房離臥室很有些距離。
在準備著一切的時候，他的唇角始終都是翹著的，整張臉、整個人透出得都是掩飾不住的開心和興奮——昨夜的一幕幕烙印在心底，回蕩在腦海……
他是知道的，四代目“離世”的時候隻有二十二歲，伊藤碧似乎更才八歲。可當昨夜證實了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欣喜若狂——她是自己的了——她是我的女人了！
他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她、親吻著她……怎麽都不夠，興奮得幾乎一夜沒睡，即便一夜沒睡，此刻也依然精神奕奕，毫不覺累！反倒有一種生平以來，最最舒暢、滿足的感覺。
最後一道點心：紫菜蛋卷。
他從烤爐內端出，心情極佳地要端到餐桌上，然而就打算去到床頭，守著她，等她醒來……
波風水門一轉身，驚喜地卻發現那本該是躺在床上的人兒早站在廚房門口，靜靜看他忙碌許久。他心底一甜，立刻就又多發現了一點自己為什麽會喜歡這個女子的原因——那無數個早晨、中午、晚上，她總是這樣，用著全部的心意，做出一桌桌可口的飯菜。
——然後陪著他身邊，溫柔地看著他享用……
……
“小玉，能夠有你陪著真是福氣，至少能一飽口福！”有一次，他忍不住誇道。
伊藤碧笑笑地搖了搖頭，道：“從前我隻是個小孩子，可不會做飯，白天有菊代阿姨照顧，而所有的早餐都是你煮的。”
波風水門將那一句話記在了心裏，從此虛心勤快地向她請教廚藝。
……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今晚更新太遲，隻更到此，明日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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