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腳步漸漸遠去,春暖也緩緩來臨,轉眼之間又過了一年。新年剛過,皇帝照例到紀太後宮中向紀太後請安。紀太後一見兒子到來,喜笑顏開。
“參見母後。”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快起來,快起來。”紀太後滿臉喜色,起身虛扶。
皇帝起身,於紀太後身旁的椅子坐下,關心地問:“母後近來身體可好?”
“很好。”紀太後微笑答道。
“那就好,”皇帝十分欣慰,“朕也覺得母後今日看來氣色不錯,真是可喜可賀啊!”
“是啊,哀家近來覺得身子舒暢了許多,連禦膳也多進了一些。”紀太後飲了一口香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呀,還是多虧了你的舅舅。”
“舅舅?”皇帝一臉疑惑。
“嗯。”太後放下茶盅:“幾日前,你舅舅前來看望哀家,把你表妹靜兒也帶來了。哀家見靜兒長得可愛,又性格溫婉,十分喜歡,便跟你舅舅說了,將靜兒留了下來與哀家作伴。這幾日,靜兒將哀家照顧的無微不至,哀家方能如此康健。”
皇帝聽到這裏早已呆了,隻在心中構想著可愛的表妹該是長得何等嬌豔。知子莫若母,太後自然是明白皇帝的心思的。隻見太後微微一笑,讓宮女將皇帝的表妹紀宮靜請了出來。
隻聽得幾聲環佩叮當,一縷麝飄,一位妙齡少女隨著宮女嫋嫋娜娜的出來了。紀宮靜低著頭,烏雲堆髻,偶爾抬起頭來,眉目含羞花帶露,惹得皇帝憐愛不已,直直地盯著她,那叫一個目不轉睛。
“民女參見皇上。”紀宮靜緩緩俯身行禮,聲音清脆。皇帝卻隻顧著看美人,完全沒回過神來。
“皇帝。”太後見皇帝許久沒有回答,不禁出聲將皇帝的魂喚了回來。
皇帝此時方才回神,臉上帶了一絲不好意思,“表妹快請起。”說完還直接起身將紀宮靜扶了起來,隻聞得紀宮靜芳香迷人,皇帝不由得又心神一蕩。
紀宮靜就勢起身後,連忙羞答答的退開,到太後身邊站著。
太後見此情景,明白自己的計策已成,遂笑著對皇帝說:“哀家想著靜兒乃是皇帝表妹,且又生得嬌美溫柔,意欲讓她留在宮中,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皇帝一聽大喜過望,“母後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母後何時騙過你?”
“兒臣謝母後恩典!”皇帝連忙跪下,一片虔誠,似乎晚了一刻太後便會收回成命一般。
當晚,皇帝便將紀宮靜領回承歡殿。
紀宮靜躺在床上,俏臉通紅,緊張的不敢直視皇帝。皇帝看著如此嬌羞美人,心中十分歡喜,趕緊寬衣解帶。
正當皇帝衣衫半褪之時,隻聽殿外意雲焦急之聲響起:“皇上,皇上,您快去飛仙殿看看安婕妤,婕妤今晚不知為何,肚子一直疼得厲害。”
“昕兒出事了!?”這念頭剛在腦海中閃過,皇帝立馬將衣物整理好,飛奔出了承歡殿,隨著意雲向飛仙殿而去,絲毫不理會身後之人嬌弱地呼喊著“皇上”二字。
“昕兒,昕兒,你怎麽樣?”皇帝飛奔進了飛仙殿寢殿,握住了金夜昕的手,著急地問。
“皇上?!”躺於床上的嬌弱人兒眼中現出一絲欣喜與驚訝,接著便轉為了疑惑與不解,“皇上,您怎麽過來了?您不是應該在承歡殿嗎?”最後一句說的如絲般細,帶有微微的抱怨與委屈,讓皇帝聽得心中十分愧疚,隻覺得辜負了金夜昕許多。
“昕兒,此次讓紀家表妹進宮完全是母後的意思,非朕本意,朕心中從來隻有昕兒一人。”皇帝信誓旦旦,完全忘了自己早間在太後宮中是如何覬覦紀宮靜的美色與溫婉的。
“皇上說笑了。皇上三宮六院乃是理所當然,臣妾又怎麽會不識大體,為此生氣讓皇上為難呢?”金夜昕神情黯然,聲帶哽咽,泫然欲泣,說不出的嬌美與柔弱。
“都是意雲,臣妾不過微微腹痛,她便跑到承歡殿打擾皇上。臣妾定要懲罰她。”金夜昕杏目含淚,卻還不忘責怪意雲打擾皇帝,讓皇帝為她的寬容大度不禁又讚賞又心疼,更加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起懷中嬌娃。
“婕妤,奴婢……”意雲連忙跪下。
“好了,昕兒。意雲也是為了你,你應該好好待她才是,怎麽還要責罰她呢?”皇帝擺手讓意雲起身。
“都是皇上這樣寵她,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每次總是不經臣妾同意便前往打擾皇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臣妾狂妄呢。”
“你呀……”皇帝輕敲夜昕秀額,“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你才這般縱容意雲,還敢責備我,嗯?”
“臣妾哪敢責怪皇上?”金夜昕語帶委屈,“如今皇上有了溫柔可人的表妹,隻怕沒幾日就要將臣妾忘了,臣妾……”金夜昕說到這裏,不覺傷心起來,強忍的淚珠終於落了下來。
皇帝見此,心中一痛,緊緊地摟著金夜昕,“昕兒……”
金夜昕螓首靠著皇帝胸膛,語帶鼻音:“皇上,不是臣妾不識大體,隻是漫漫長夜,臣妾一人難免害怕,皇上……”
皇帝輕吻金夜昕秀發,“昕兒,你放心,除了你之外,我心裏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皇上,你是說真的嗎?”金夜昕歡喜地問道,美麗的雙眼閃閃發亮,仿佛冷夜中的寒星。但這光芒一閃而過,緊接著就變成了愧疚,“皇上,這樣叫昕兒怎麽對得起宮中眾位姐妹呢?皇上對昕兒的心意昕兒心裏明白,但皇上是宮中眾位姐妹的皇上,並不是昕兒自己一個人的皇上,昕兒不能這麽自私,將皇上占為己有。”說著還輕輕地欲將皇帝推開,“皇上,紀家小姐還在承歡殿中等著您呢,您還是快些過去吧。”說是這樣說,金夜昕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舍,聲音中更是帶著哭腔,顯得十分悲傷。
皇帝見金夜昕對自己如此依戀,心中不免十分歡喜,夜昕平時總是淡淡的,從不與人相爭,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自己還以為夜昕隻是不在乎自己,因此總想著要讓她心中種著自己,今天看來,原來不是她不在乎自己,隻是在她的心中,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隻有自己才是這麽重要。想到這裏,皇帝對金夜昕更是憐愛有加,十分感動。又想到夜昕如此識大體,雖然心中十分不願意離開自己,卻還總勸著自己要對後宮眾位妃嬪雨露均沾,不可偏寵她一個人。上天對自己是多麽的眷顧啊,造出了這樣一位德藝雙馨、善解人意的佳人為自己的妻子。
“昕兒,”皇帝輕撫金夜昕的臉頰,“我今晚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
“皇上……”金夜昕靠著皇帝的手臂,柔情萬種。
“皇後娘娘,您聽說了承歡殿的事了嗎?”凡柔將一根鳳簪插入皇後的雲髻中,一邊問道。
“什麽事啊?”皇後緩緩的問道,雍容華貴。
“娘娘竟然不知道,宮裏可都傳遍了。”凡柔一邊替皇後梳著妝,一邊說道:“奴婢今天奉娘娘之命給秦少使送了幾樣新造的首飾,秦少使宮中的若雲告訴奴婢說昨日太後賜給皇上的紀家小姐由承歡殿被遷到了沐恩殿,就住在東殿。”
“喔,”皇後眉毛一挑,心中疑惑,“有這回事?”
“嗯,這是若雲親眼見到的。”
“這就奇怪了。皇上昨晚將紀宮靜領到了承歡殿,擺明了要封她為婕妤的呀,怎麽今天將她遷到了充依所居住的沐恩殿東殿去了?”
“娘娘,我聽若雲說這一切都是飛仙殿的主子鬧出來的。”凡柔附於皇後耳邊輕聲地說。
“又是她!”皇後一聽到飛仙殿三個字,氣得拍案而起。
“娘娘息怒!”凡柔嚇得跪了下去,自從跟著皇後,她就沒見過皇後發過脾氣,今日皇後發怒,嚇得她腿瞬間就軟了。
“快起來。”皇後一見凡柔跪了下去,也知道自己失儀了,連忙坐下。
“諾。”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