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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事?”顧溫宜問。很顯然,如果隻是這事他根本不必吞吞吐吐的。
“我的意思是說,靜小姐時刻都惦記著您呢。”阿南笑得有點勉強。
“嗯,我知道了。”
顧溫宜懂,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為一個隨便在馬路上認識的女子,而傷了小靜的心,畢竟,她跟隨了自己那麽多年,無怨無悔的,現在他發達了,還沒娶她,就已經有了二房人選了。
這事如果被小靜知道了,真的是,會天翻地覆吧。
“開車吧。”
阿南應了,發動汽車,繼而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剛才那位小姐,我打聽了,是在這個夜總會唱歌的,聽說是台柱子,連林嘯東也會給她幾分麵子。尤其是——聽說前陣子,跟日本一個軍官還有那麽一些風流韻事。”
阿南假裝隨意地講著,這些事,確實是剛才他在顧溫宜和那女人去喝酒的空擋裏,攔住一個路人問來的。
連路人都皆知的事,他相信,以顧溫宜的習性,是斷斷不會和她再扯上什麽關係的。
尤其是在北平呆久了,多少對一些政治上的事也有個主見和喜惡。
再怎樣橫行霸道,和日本人還是不會有來往的。
那麽,對於那女人,他這麽一聽,也肯定會死了心了吧。
顧溫宜聽了,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目光卻慢慢地移向了外麵,是鬼臉和餃子一前一後,邊走邊吵嚷著。
顧溫宜的臉上緩和了一些,隨後,輕聲道:“原來是這樣。”
阿南鬆了一口氣,想來顧溫宜一定懂得自己怎麽做了。如此,也不辜負靜小姐的一片癡心,而於他而言,也對得起靜小姐這幾年來對自己的照顧和包容。
汽車開在夜色裏,在上海街頭慢慢悠悠地行駛著。路上的汽車很少,人力車會更多些,但是相比於北平來說,卻還是很發達的了。
酒意在這個時候才一點點彌漫開來。
顧溫宜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剛才和木棉喝酒,這對他而言,還真的是一場意外。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就鬼使神差的下了車,來到了她的麵前。
也罷,不過陌路而已,從此一別,不再做他想。
車內陷入一片寂靜。
良久,顧溫宜忽然睜開眼睛。
到家了。
阿南下了車,為顧溫宜打開車門。他走下來,徑自朝院子走去。
青涼正在沙發上睡覺,屋內靜悄悄的。
他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卻還是驚動了他。
他睜開眼,摸了摸頭,睡眼惺忪地問:“哥,你回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