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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騙子，騙子啊，如果誠實了那還叫騙子麽？”

“但是想在江湖上闖出一條屬於你這個騙子的路的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像我，無論走到哪裏，都叫石佛！”

“嗯，”陳少卿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這倒是。”

這樣說著，便吞吞吐吐的想說什麽，卻被石佛攔住。

“如果你真的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這也是作為一個騙子的原則，從不強人所難。”

“謝謝佛爺。”陳少卿立刻鬆了一口氣。

“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嘛。”石佛道，繼而眼神有些黯淡。

是的，苦衷，誰都有。

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坦誠相對。

就像他，不動石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可是又有誰知道，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姓季，是全上海灘最紅歌女的親生父親。

大概，全上海，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其實是有家室的吧。

這麽多年了，到處闖蕩，很少回家。

不是不想念的，隻是，回去了，就意味著身心皆不自由了。

隻要她們過得好，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承認自己的自私，與不負責任。

因為他著實太渴求靈魂的自由了，如果當初不是為了還母親一個遺願，他又怎會生生地娶了那名戲子，怎會生生地坑害了她的一生。

見石佛臉色突然沉重，陳少卿不解地問道：“佛爺，怎麽了？”

“哦，沒事。”石佛理了理思緒，盡量讓自己不要沉浸在那無意義的回憶裏，“有沒有十塊錢？”

陳少卿眉毛一跳，“又來！”

他已經上了兩次當了。

石佛笑笑：“教你個新本事。”

說著，見陳少卿依然不動，持懷疑態度，於是他自己掏出了十塊錢。

“你拿十塊，我拿十塊，都放在腦門上，看誰先把對方的錢騙走，誰就贏了。”

陳少卿領悟，點點頭：“明白了，是不是這樣？”

陳少卿將錢頂在腦門上，看著石佛。

石佛掰開他的手，一邊道：“你這樣不對，拿的不對，來我教你。”

說著，石佛從陳少卿手裏拿過那十塊錢，一轉手，瞬間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陳少卿頓時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石佛。

想開口，卻語結。

距離他們隻有兩個車廂之隔的軟臥車廂內，有專門的包廂。

兩個黑衣手下行色匆匆地繞過人群，直接進入了包廂內。

林嘯東正半躺在床上看書，口中夾著雪茄，雙腿攀在對麵的桌子上。

手下見了他，垂首而立，道：“大哥，咱們的人都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