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二次正麵對峙

沈南禾異常平靜的回道,“我去相親了。”

聲音落下的瞬間,江祁沅的臉上,有短暫時間的麵無表情,不過隻是五秒鍾的晃神,他很快便陰沉著一張臉道,“你說什麽?”

沈南禾淡淡道,“沒聽清?要我再說一遍?我說,我,去,相,親,了……”

她拖長聲,聲音還沒停下,就隻見江祁沅猛地伸過手來,雖然她本能的眼睛一瞪,想要躲開,但江祁沅的速度還是足以將她拽住,拖著她的手臂,將她重新拽回到自己身邊,江祁沅怒視著她道,“你再敢給我說一遍?!”

沈南禾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他捏碎了,一甩長發,她怒視著他道,“我說我去相親了!你聾了是不是?!”

聞言,江祁沅一手扣住沈南禾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麵向他,薄唇開啟,他幾乎是咬著牙道,“沈南禾,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開玩笑也給我有個限度!”

沈南禾照顧了江祁沅一小天,結果他醒來之後就原形畢露了,沈南禾覺得心裏麵像是炸了一般的憤怒,倔強的瞪著江祁沅,她挑眉道,“誰跟你開玩笑了?不相信你回家去問外公啊,他親自安排的!”

聞言,江祁沅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終於懂得,沈南禾的那句‘我耍了你,但也被人耍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沈南禾趁著江祁沅晃神的功夫,她使勁兒一扭頭,把下巴從他的手中脫離出來,然後伸手推了他一把,抽出自己的胳膊。

不敢再跟這麽危險的人坐在同一張床上,沈南禾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跟江祁沅足有兩米的距離,沈南禾這才底氣十足的道,“江祁沅,你以為你仗勢欺人的趕走了阿洛,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嗎?我告訴你,你也是被人給耍了,外公從來都隻是利用你而已!他回頭就給我介紹了澳門賭王的兒子,我們現在是光明正大的談戀愛,這一次,我看你還用什麽拆散我們?!”

沈南禾憤怒的聲音,令江祁沅本是微垂的視線,一寸一寸的抬起來,兩人四目相對,她眼中充滿了挑釁跟憤怒,而他眼中則是駭人的冰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祁沅才出聲道,“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你答應了?”

沈南禾清楚的感覺到江祁沅的怒意跟彌漫在空氣中的危險氣息,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本能的選擇去逃避的,但沈南禾天生就是不服輸的人,尤其是在江祁沅的麵前,她從來都是越挫越勇的。

揚起精致的下巴,沈南禾看著江祁沅道,“答應了,我為什麽不答應?騰夜幕又有錢長得又帥,而且我跟他合得來,我想認真的跟他交往看看,我……”

沈南禾的話還沒說完,江祁沅就一把抄起床邊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霎時,水珠四濺,玻璃應聲而碎。

江祁沅身上滔天的憤怒,就連沈南禾都給震懾住了,她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的站在原地。

江祁沅氣的臉色陰沉,他一把掀開被子,然後邁步下床,沈南禾很怕他會朝著她走來,所以她的眼球轉動,迅速的在周圍尋找可以反擊的武器。

但是令沈南禾驚訝的是,江祁沅下床之後,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這樣穿上了自己的衣褲,然後邁步出門。

事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沈南禾聽到一樓傳來砰地一聲摔門聲,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江祁沅走了,就這樣走了,走的莫名其妙,讓她心裏麵像是缺失了一塊什麽似的。

江祁沅是第一次這樣,脫下之後的衣服還重複穿,並且帶著一身未幹的汗,他出門之後就徑自回去江家。

佟伯看到江祁沅回來,不由得笑著道,“二少爺,您回來了啊?”

江祁沅麵色難看,出聲道,“爸呢?”

佟伯看江祁沅這樣子,心想到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他趕緊道,“老爺在三樓書房呢。”

聞言,江祁沅二話不說,大步往樓上走去。

江祁沅來到書房門前,剛要敲門,房門卻從裏麵打開,江宇晟出現在門口,看到江祁沅,他微愣,隨即道,“祁沅,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祁沅之前去了丹麥,但是對公司內部卻說去了英國談合同,他也確實是從英國轉去的丹麥。

聞言,江祁沅強自穩定心神,出聲回道,“今天剛回來。”

江宇晟哦了一聲,然後道,“爸爸在裏麵呢,進去吧。”

江祁沅跟江宇晟擦肩而過,邁步走進了書房。

江守恒正坐在書房的辦公桌之後看文件,江祁沅進來,他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道,“合同談的怎麽樣了?”

江祁沅薄唇開啟,出聲回道,“談成了,已經交給下麵去擬定具體事項了。”

江守恒嗯了一聲,然後道,“還有什麽事嗎?”

江祁沅看著低頭工作的江守恒,幾秒之後,他出聲道,“您帶南禾去澳門了?”

聞言,江守恒依舊淡定的嗯了一聲。

江祁沅眉頭一蹙,咬了下牙,他出聲道,“去相親?”

這一次,江守恒終是抬起頭來,他放下手中的金色鋼筆,然後身子往皮椅後麵一靠,看著江祁沅道,“你想說什麽?”

江祁沅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出心底的憤慨,因為麵前的人,是江守恒,是他敬畏了了這麽多年的爸爸。

強忍著隨時都會噴湧而出的憤怒,江祁沅攥著拳頭,出聲道,“您怎麽能帶著南禾去相親呢?!”

江守恒麵無表情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麽?難道我帶南禾去幹什麽,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江守恒的聲音沒有提高,但是字裏行間,已經透露出明顯的不悅。

江祁沅不管那些,他隻是徑自道,“難道您讓我打發了黎洛,就是為了讓南禾去跟澳門賭王的兒子聯姻的嗎?!”

江祁沅的尾音帶著嚴肅的質問,話音落下,江守恒沉下臉來,出聲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聲音不大,但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嚴。

江祁沅幾乎是下意識的降低了聲音,然後道,“我隻是不明白,您不是很愛南禾嗎?為什麽要逼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江守恒看著江祁沅,出聲道,“你真的隻是不明白?還是不甘心?再者……誰告訴你,我逼南禾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了?你跟我都知道,南禾是什麽樣的性格,如果她不喜歡,她會在澳門停留一個禮拜之久嗎?”

江祁沅本能的反駁道,“她這是報複!”

江守恒冷哼了一聲,然後道,“報複……報複誰?是你還是我?!”

聞言,江祁沅瞪著的眼睛中,終是逐漸的泛紅。

江守恒見狀,他直盯著江祁沅,一字一句的道,“江祁沅,我看你真是瘋了,兩年前,我可以說你們都還小,不懂事,難免一時糊塗,做出了逾越的事情來,但是現在看來,兩年之後,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還敢跑到我這裏來興師問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江祁沅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就緊握成拳,忍著眼眶的滾燙,他出聲道,“您一早就知道,所以才利用我趕走黎洛,然後把南禾推給另外一個男人是不是?難道在您的心中,我們都隻是被您利用的棋子嗎?!”

話音落下,江守恒憤怒的罵了一聲,然後氣的站起身來,瞪著江祁沅道,“你個混蛋!”

江祁沅道,“我是混蛋,但是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不對,我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當初為了所謂的隱忍,而放棄了她!”

如果他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知道他當時的那個決定,會讓現在的沈南禾,連看到他都覺得排斥的話,他絕對不會放手,更不會狠心的傷害。

他們本就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江守恒聽到江祁沅的反駁,他氣的抄起身邊的東西,就朝他砸了過去,好在那些不過是成袋的文件,有些不到江祁沅身邊就已經落地,有幸碰到江祁沅的,也就是蜻蜓點水,絲毫不會痛。

但這些,卻代表著江守恒的盛怒。

他怒視著江祁沅,出聲道,“你是翅膀長硬了?還是想存心氣死我?!”

江祁沅道,“我隻是受夠了……”

江守恒沉聲道,“你受夠什麽了?我養你二十四年,讓你享受這世上最奢侈的一切,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上最好的學校,受最好的教育,結果你回過頭來,做出最傷害我的事情來,然後……你竟然說你受夠了?!”

江祁沅紅著眼眶,忽然低聲道,“爸……就當我求您了,別再逼我們了,好不好?”

倔強如江祁沅,他能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是把全部的自尊都拋下了,他拚盡全力,想要賭一次,賭江守恒會心軟,就算他不是江守恒的心頭肉,但是沈南禾還是,江守恒忍心看著他們兩個一起遭罪嗎?

江祁沅話音落下,江守恒沉默,沒有馬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