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可以說是勢如破竹,勢不可擋,胡莫的生死隻是在這須臾之間,雖然有人想要出手相救,但卻是鞭長莫及。

當福伯的手掌拍到胡莫頭上時,胡莫隻是感覺大腦一陣昏沉,仿佛全身所有的真氣都被震得粉碎,提不起分毫。

在胡莫以為自己小命玩完之際,這時的福伯卻忽然安靜了,其他人沒有發現,在他的手心中,一點白光悄然鑽入,在半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裏融入福伯全身經脈,竟將其體內躁動的戰力完全冰封,將他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表麵上福伯的神情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卻是一動不動,仿佛一座灰白色的石雕。

“聖水王尊,柔絲鎖,真是謝謝你們兩位大爺了,嚇死老子了……”胡莫的心裏一鬆,冷汗涔涔,心道剛才恐怕稍微晚那麽一點點,自己又要穿越去了。

胡莫剛剛舒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脖子一緊,一隻大手直接抓住他的脖頸,用力一甩,身體就仿佛一塊大石頭般被甩到了四五丈外,摔得他是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他十分艱難地回過神,定睛一看,那對自己動手的人可不就是自己那個元帥爺爺胡一虎。

此時胡一虎老臉赤紅,仿佛煮熟的螃蟹。他的頭頂,赤紅色戰力慢慢凝聚出一尊火紅色的巨人虛影。

巨人虛影仿佛是實質的存在,五官、四肢、軀幹皆若烈火所鑄,隻是看起來不甚清晰。不遠處的胡莫看得是目瞪口呆,這一招簡直就不是人能使出來了,更像是神靈顯聖、天神下凡!

“這就是所謂的戰者力量?這還是人嗎?”胡莫喃喃自語道,在他的認知中,即便是天龍世界的最強者,力量也不會達到此種程度!

表麵上看胡一虎沉穩鎮定,可實際上此際胡一虎的狀況卻是不容樂觀,使出這一招之後,他的氣息明顯變得虛弱很多,顯然,這一招對戰力的消耗十分巨大。

巨人虛影凝視著福伯,一雙大手放在福伯頭頂上,這時,福伯體內被冰封的經脈立刻融化,但在其剛要瘋狂之時,一股強大的壓製力從巨人虛影的手中發出,直接將福伯那股瘋勁壓製下去。

“阿福,心境空冥,固守戰魂!”胡一虎一聲大喝,隻見福伯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很快,暴亂的鋒芒開始收斂,仿佛歸於平靜的池水,漸漸地沒有一絲波紋。

胡一虎歎了一口氣,頭頂的巨人虛影慢慢消融。隻是這一會兒,他仿佛老了好幾歲,脫力的他微微喘著氣。

福伯端坐在地上,原本金屬一般的皮膚慢慢地恢複著,恐怕隻要等到那金屬色褪去,福伯才能完全恢複。

“唉,當年的事情你還是沒有放下,這叫老夫怎麽可能放心?阿福,心魔不除,修煉下去就是自掘墳墓!”

胡一虎慢慢地調息著體內消耗極大的戰力,很快,他臉上的蒼白便有所緩解,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皇者霸氣。

福伯正處於一種自我恢複的狀態中,在這短暫的一段時間,他已經自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戰力修煉的風險實在是極為恐怖。

胡莫心中還在暗暗驚歎,無限意淫著自己的未來。這時,他忽然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抬起頭時,他看到了正在瞪著自己的胡一虎。

“混賬小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阿福的心魔為什麽會發作?是不是你做了什麽?”胡一虎的語氣十分嚴肅,那剜肉似的眼神讓胡莫感到十分不舒服。

“靠!有沒有搞錯,這和老子我有半毛錢關係?老子怎麽知道這個老頭子為什麽會忽然發瘋?”胡莫的心中暗罵道,在他的眼中,胡一虎的形象變得越來越醜惡起來,原本興起的一點好感頓時化為虛無。

這個便宜爺爺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他現在真想狠狠地把這個老頭子罵一頓,要是他好好管管以前那個胡莫的話,現在的他怎麽會背負如此多罵名?

“真他媽操蛋!老子命都沒了,穿越過來就是給別人擦屁股的?老子還沒出口氣,你倒是來訓斥老子!這也太他媽不公平了吧!”胡莫的火氣升騰得很快,若不是剛剛看到胡一虎的實力恐怖如斯,他恐怕早就大罵出聲。

他撇了撇嘴,輕哼一聲,道:“隨你怎麽想,我可沒時間和你解釋,回見!”

胡莫大踏步向遠處走去,看都不再看胡一虎一眼。

“屁!老子打不起還躲不起嗎?大不了我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也省的去麵對那麽多麻煩事兒!”胡莫倒是想得通徹,隻要他帶足了銀子,什麽地方還不都是他的天下?現在隻要他得到了這個大陸所謂的戰力修煉方法,在三寶的幫助下,成為絕世高手又有何難?

胡一虎頓時氣急,本來他就不相信這件事情會和胡莫有關,剛才的問話也隻是隨口問問而已。但是,他沒有想到胡莫會是這般語氣,這簡直就是反了天了!

“混賬小子,你給我站住!”胡一虎大吼一聲,氣息頓時走了岔路,劇烈地咳嗽起來。

胡莫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咳嗽的胡一虎。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忍,但是,現在他的怒火還是占據了他身體的主導,這讓他的臉色還是那麽地冷漠,仿佛萬年不化的冰山。

在他看來,他上輩子過得就已經夠憋屈了,現在好不容易擺脫困境,難道還要被人這麽冤枉,這麽嗬斥?

去他媽的吧!這日子胡莫已經過夠了,他想要的隻是自由,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胡莫現在是真真切切有了這種感受。

“幹嘛?不要老是像看仇人一般看著我,我可不吃這一套!從此以後你別煩我,我也不會給你添什麽麻煩。嗯……就這樣,有空再見,您老人家慢慢恢複,我就不打擾了。”胡莫揮了揮手,扭了扭翹臀,一陣小跑便消失在胡一虎麵前。

胡一虎為之氣結,看著胡莫離去的背影,他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半晌,他臉色木然地自言自語道:“那個家夥真的是莫兒嗎?他怎麽敢和我這麽說話?奇怪,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