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番外二

在很早很早的時候,言歡不止一次幻想過跟靖澤一起來電影院看電影到底會是怎麽樣,因為那時候不管她如何的撒嬌打諢,靖澤根本不會跟她出來看電影的,因為靖澤寧可在外麵癡癡的看著默默,也不會願意‘抽’出一秒的時間陪她看電影。所以,再後來她也不會再去跟靖澤說,也就是自己幻想幻想。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麽一個簡單到落淚的願望現在實現了,她卻怎麽也不曾想到,竟會是在這麽一個情況之下跟靖澤一起看電影。

言歡苦澀的笑笑,將身體往後靠,看著前麵的屏幕。

隻見言歡坐在中間,右邊是張揚,左邊是靖澤,即便是漆黑的光線下,還是能感受到靖澤那滿是‘陰’霾的目光,一瞬不順的盯著張揚。

“小歡,爆米‘花’。”張揚將買來的爆米‘花’貼心的遞到言歡麵前。

言歡剛要伸手拿,靖澤粗魯的一把奪過爆米‘花’:“這種垃圾能吃嗎,吃了指不定就得癌症死了。”說完,嫌棄得將香噴噴得爆米‘花’扔在了他自己旁邊得空位上。

張揚已經適應將靖澤當成空氣,又拿出礦泉水給言歡:“小歡,喝點水。”

“謝謝。”言歡倒是真得有點口渴,可手剛剛碰到瓶子,那礦泉水又被靖澤扔在地上:“你這個笨‘女’人到底有沒有常識,這種水能喝嗎,都是細菌。”

言歡完完全全視他為無物,轉頭對張揚道:“這部電影‘挺’好看得。”

“是‘挺’有意思得。”張揚回答。

靖澤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那眼眸都要噴出火來了:“好看,有什麽好看得,幼稚,垃圾。”

可就算靖澤如此,依舊沒有人去理他,當真是完完全全的變成了空氣,讓靖澤那憋悶的一大團火根本無處發泄。

電影結束,張揚送言歡回家,看著滿臉‘陰’霾的靖澤,張揚有些猶豫,言歡笑笑道:“沒關係的,我們明天見。”

見言歡如此說,張揚隻能離開。

靖澤惡狠狠的看著張揚的車離開,那模樣簡直就跟被侵犯了自己領域的狼。言歡根本不看他,轉身打開‘門’就要進去。靖澤冷著臉二話不說就進去了。

“靖總,請你出去,這是‘私’人住宅,你這樣擅自闖入我可以告你的。”

靖澤啪的一聲將大‘門’關上,也不看言歡了,徑直就進去了,那樣子就跟進自己家一樣。言歡看著靖澤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這個人在她麵前永遠都是這麽的理所當然,而隻要在默默的麵前,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好像默默是易碎的珍寶,而她隻是地上理應被踐踏的草。

言歡歎了一口氣,進別墅,不看靖澤,自顧自的放下包,收拾東西準備睡覺。靖澤坐在沙發上,臉‘色’越來越‘陰’鬱,就那麽看著言歡來來回回的忙活,可就是根本不看他一眼。明明以前這個‘女’人看他都看不夠,有時候一起來看見他,看著看著都能傻掉的。可是現在,他在這裏,這個‘女’人居然連一眼都不看。

靖澤想起中午的時候,這個‘女’人看任何一個男人,看張揚,就是沒有好好的看過他,就是連句話都沒跟他好好說過。

“言歡。”靖澤不悅的喊道,可言歡依舊如同沒有聽見,拿著睡衣就進了浴室。

“你這個‘女’人——”靖澤怒氣衝衝的打開浴室,卻驀然僵硬住,隻見言歡正赤,‘裸’著身體,準備洗澡。

那雪白的肌膚,火紅的‘唇’——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熱流湧現上來,讓靖澤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記憶裏,他無數次的看見過這個‘女’人的身體,是那麽的柔軟,舒服——

言歡的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冷靜的看著靖澤,許久才開口:“靖總,請你出去。”

驀然,一股子怒意衝了上來,以前他又不是沒有看見過這個‘女’人洗澡,居然現在要他出去,什麽意思。

靖澤冷笑:“是不是換了那個張揚你就很樂意啊。”

言歡也不穿衣服,反倒慵懶的靠在黑‘色’的瓷磚上,那妖冶的神情仿若盛開的漫珠沙華:“不,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在這裏我都歡迎,除了靖總你。”

“言歡。”靖澤怒吼。

言歡卻笑的越發濃,末了冷冷道:“靖總,要是我沒有記錯,你愛的是默默,你現在站在這裏看我洗澡,是不是不合適,你的深情專一允許你這麽做?”每一個字都是緩慢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嘲諷。

靖澤卻驀然說不出話來,可‘胸’口的怒火卻在更加厲害額燃燒,簡直就是要將他的心髒,肺都要燒壞了。

“靖總一定要在這裏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就當被一個變,態偷窺了。”說完,言歡若無其事的打開開關,開始洗澡。

“你——”靖澤猛然一把壓住言歡,不等言歡開口,便惡狠狠的‘吻’了上去,言歡用力的推,掙紮,可是都沒有用,那些個力道對於靖澤而言不過是灰塵一般。

言歡不再掙紮,就那麽任由靖澤‘吻’著,她覺得可悲,非常的可悲,當初,若是靖澤願意碰她一下,她都會欣喜若狂,可是現在,她覺得很累,很蒼白。

別人都是兩情相悅,都是戀人,夫妻,可是她跟靖澤呢,竟是連個一般的關係都不算,隻不過是發泄,一種男人的占有‘欲’的發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當真是可悲啊!

許久,等靖澤才放開言歡,卻二話不說的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言歡靜靜的看著靖澤,最終平靜的開口:“靖澤”。

明明隻是一個名字,可是卻滄海桑田,恍若隔世。

靖澤一滯,停了動作看言歡,卻在看見言歡的那一瞬間停了呼吸,他看見言歡的眼睛裏彌漫著沉重的憂傷,那麽那麽的濃,濃到讓他覺得‘胸’口竟會疼起來。

言歡就這麽靜靜的與靖澤對視,緩緩的開口:“靖澤,如果你覺得原本應該屬於你的東西被奪走了,覺得不甘心,要宣布占有權,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愛你,靖澤,從當年第一次見你到現在,我一直愛你,很愛很愛,從來不曾改變。”

靖澤在瞬間腦子空白,什麽都忘了,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言歡。

言歡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撫‘摸’上靖澤的臉:“我很愛你,真的很愛,可是我也很痛苦,你愛的是默默,我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我誰也不能怨,誰也不能恨,所以當年我選擇離開,選擇做默默的替代品,你的發泄物,我都不曾後悔,不曾怨恨,可是啊,靖澤,我累了。”言歡扯起一抹笑,臉上卻是蒼白無比:“我累了,這麽多年我不斷的不斷的努力,可是我沒有奢望來你一次回頭,我看見的是我們之間越來越遠的鴻溝,無法跨越,默默愛修羅.安,你愛默默,我愛你,所以我們之間注定沒有結果,看不到盡頭。”

驀然一陣心慌從心底彌漫開來,靖澤想要將它揮去,卻越來越濃。

“靖澤啊,這一輩子不長,但也不短,那麽漫漫長路,我獨自一人走的太久太累了,所以,我不想再繼續了,現在,我是不喜歡張揚,可是,等我跟張揚結婚了,或許我會愛上他的,就算不愛,但至少這剩下的時間裏,我不會再寂寞孤單,身邊還有個人陪著。”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這輩子最後一次,以後,我的世界裏不會再讓你出現了。”

“我不同意。”靖澤驀然喊道。

言歡不願意再多說,這話說到這個份上當真是已經到底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再剩下的隻是沉默了。

言歡拿起浴巾將身體包裹住,撇開靖澤就要離開,靖澤猛然一把拉住:“張揚能給你的,我也能給。”

驀然,整個浴室一片寂靜。

言歡不可置信的看向靖澤:“靖澤,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靖澤一時之間沉默了,言歡見他不語,扯著笑嘲諷,她啊,當真不到鮮血淋淋便不死心啊。言歡不再說話,轉身往外走去。

“我說,張揚能給你的,我也能給。”靖澤再一次說道,隻是這一次卻緩慢而堅定。

言歡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靖澤,我說過了,你隻不過是不甘心一個曾經那麽愛你的‘女’人突然要離你而去了,這不是愛,你愛的是——”

“我是認真的。”靖澤驀然冷靜了下來:“言歡,我是愛默默,但默默愛的是修羅.安,所以,我跟默默永遠都不會有可能再一起。膽識對於你——”靖澤停了下來,認真的想著確切的詞語:“這幾天我天天到酒吧去等你,可是,一直等不到你,一開始打額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酒吧,可是後來漸漸的我有點明白了,再後來就是看見你鄉親,看著你跟張揚吃飯看電影,我覺得很不爽,我覺得張揚很礙眼,我覺得,你牽的應該是我的手,看的應該是我,應該對我笑。”

言歡震驚的轉過頭看著靖澤,仿若從來不曾認識過。

靖澤卻直直的看著言歡:“言歡,我這一輩子就愛過默默一個人,所以,我不知道對你的這種感覺是不是愛,但我可以確定,那並不是單單的占有‘欲’。”

“我想,那應該是喜歡。”

眼淚驀然掉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根本無法遏製。

靖澤走到言歡的麵前,微笑,俊美的臉上溫柔一片,指尖撫著言歡的臉,替她擦掉眼淚:“言歡,我不能說我會將默默徹底的忘記,或者從此之後將默默視為陌路,但我會嚐試著好好愛你,和你度過這一輩子,跟你白頭到老,你願意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嗎?”

言歡用力的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這一輩子她最不奢望的就是靖澤的喜歡,因為,她覺得靖澤的喜歡比水中的月亮還要遙遠,讓她如何去奢望。可是,現在,靖澤居然說喜歡,她努力了這麽多年,終於換回了一句喜歡,那麽,用這一輩子讓靖澤愛上她,就不會太難。

一輩子,不長,但也不短。

於她,卻是三生有幸。